表妹不善(重生)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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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傅婠才突然開口,道:“進(jìn)來罷。” 言罷,便轉(zhuǎn)身朝著里面走去。 沉魚點(diǎn)點(diǎn)頭,嬌滴滴的喚了一聲“阿娘”。 傅婠像是被雷擊中似的,背脊僵了僵,才繼續(xù)朝前走去,在主位上坐下來。 沉魚走到她身邊,歪在她身邊坐下來,道:“阿娘來了許久了?” 傅婠道:“沒有多少時(shí)候。你讓鳶尾送信給我,定是有要緊的事,昨日天色已晚,我便只得今日來了。說吧,可是出了什么事?” 沉魚抬起頭來望向她,如果不是隔了一世,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知道在傅婠這副冷漠的面容之下,藏著的是怎樣赤誠的愛女之心。 她坦誠道:“外祖母可和阿娘說過我的親事?” 傅婠沒想到她會(huì)問這件事,不覺眉頭微蹙,遲疑道:“你知道了?” “前些時(shí)候就聽說了些,昨日衛(wèi)伉大將軍闔家進(jìn)宮了,宴席之上……提起了我的親事,我便都知道了?!?/br> 傅婠抿了抿唇,道:“你不必在意,無論他們說什么,總有我在。只要我不點(diǎn)頭,便沒人能拿你怎么樣?!?/br> “那阿娘的意思呢?要將我嫁給誰?” “我和你父親的意思,是要你自己決定?!?/br> 是了,阿爹、阿娘最在乎她的心意,否則上一世也不會(huì)同意她嫁給傅言之。 “那外祖母的意思呢?舅父、舅母的意思呢?” 傅婠嘆了口氣,道:“依著我說,婚嫁之事除了你自己的意思,旁人的意思都沒那么要緊?!?/br> 沉魚望著她,道:“阿娘說的是?!?/br> 傅婠明白,沉魚自小不在她身邊長大,與薄太后等人感情甚篤,自然不會(huì)不在意他們的意思。說到底,倒是造化弄人了。 她想著不覺心疼,便想要伸手去摸沉魚的頭,手伸到半空,還是放了下來,語氣卻和緩了幾分,道:“母后心疼你,將你嫁到別家她總是不能放心的,便想讓你嫁給皇子,她以為在她眼皮子底下,總沒人能欺負(fù)了你。你舅父、舅母也是這個(gè)意思。我知道,你心里喜歡二殿下,可依著我的意思,倒希望你能嫁到普通人家去,就算真要嫁皇子,也不能嫁他……” “阿娘放心,我明白?!?/br> 傅婠見沉魚灼灼看著自己,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如小鹿一般,不覺心軟下來,道:“不是說二殿下不好,只不過……他野心太重,這野心不是你或者我們侯府能滿足得了的?!?/br> 沉魚驚詫于傅婠識(shí)人之明,便道:“那阿娘希望我嫁誰呢?” “我也就罷了。你外祖母看中了太子,你舅父、舅母也是很愿意的?!?/br> “那阿娘答應(yīng)了?” “還沒有。”傅婠道:“那你呢?你是否想嫁給太子呢?” “我當(dāng)然不……” 沉魚話還沒說完,不知為何,腦海中竟浮現(xiàn)出傅恒之的眼睛,那是她此生,不,是兩世加起來都未曾見過的眼神,深情而干凈,讓她幾乎自慚形穢。 不知為何,那拒絕的話就這樣哽在了喉嚨里,竟無法再說出口了。 半晌,她才緩緩道:“我想讓阿娘多給我一些時(shí)間,讓我想想……” 傅婠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就等你及笄之后再說吧?!?/br> “來得及嗎?”沉魚突然道。 傅婠輕笑一聲,似是在笑她的孩子氣,道:“有什么來不及的?” 沉魚低下頭去,想起即將到來的皇后的生辰,不覺攥緊了手指。 傅恒之,我要怎么救你呢…… * 翌日一早,傅維昭和傅行之便等在了沉魚的寢殿門口,沉魚看著天空蒙昧的顏色,只覺詫異得緊,道:“今日怎么這樣早?是長樂宮的漏刻壞了嗎?” 傅行之笑著道:“你昨日的晨課是沒聽嗎?” “什么?” 傅維昭沒好氣道:“周太傅說他這幾日有事,請(qǐng)了賀蘭大人來為我們授課呢?!?/br> “賀蘭大人?” 沉魚一臉懵懂的看著他們兩人,道:“哪個(gè)賀蘭大人?” 這次不僅是傅維昭,就連傅行之都有些無奈,道:“沉魚,咱們大漢朝還有幾個(gè)賀蘭大人???當(dāng)然是賀蘭止大人了?!?/br> “賀蘭止……” 沉魚正想著,卻見鳶尾和桔梗都激動(dòng)起來,爭先恐后道:“二娘子,今日奴婢陪您去罷。” “就是那個(gè)‘風(fēng)流倜儻,妄行不法’的賀蘭止?”沉魚恍然大悟。 “不然還能是誰?”傅行之道。 “真是他?!?/br> 沉魚倒是一臉淡然,她仔細(xì)思索著,也許上一世他也為自己授過課,可當(dāng)時(shí)她一顆心都在傅言之身上,實(shí)在是記不清了。 她只知道賀蘭止出身洛陽賀蘭氏,卻因是私生子,得不到家族半點(diǎn)照拂,年紀(jì)輕輕便離開家族,獨(dú)自一人來長安闖蕩。 他極為英俊,卻生性風(fēng)流,桀驁不馴,甫一到長安便如一顆巨星,照亮了長安的夜。一時(shí)間,他聲名鵲起,不少達(dá)官貴人都主動(dòng)與他結(jié)交。若他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可偏偏他極有才學(xué),無論經(jīng)學(xué)、史學(xué)、詩文,甚至于政事上,都很有見解。因此,長安城早有傳言,說他是管仲般的人物,遲早要位及人臣。 而事實(shí)也的確如此。 自陛下召見之后,便封了他為尚衣奉御,后來,他一路升遷,如今竟做到了太子少傅。世人說他以一己之力重立了賀蘭氏的門楣,使世人只知長安賀蘭,而不知洛陽賀蘭氏。 沉魚記得,皇帝舅父很器重他,到傅言之即位時(shí),他已官居丞相了。 若是能結(jié)識(shí)賀蘭止,即便不能查清衛(wèi)伉謀反一事,也能設(shè)法保住傅恒之的性命。 沉魚這樣想著,眼眸不覺亮了亮,她隨手在鬢邊簪了一支珠釵,便急急起了身,道:“走罷?!?/br> 第16章 賀蘭 德陽殿中已擠滿了人,這是沉魚讀書數(shù)年來第一次見到的場(chǎng)景。除去原本來讀書的皇子、公主,還有不少世家子弟也在其中,想來是為著賀蘭止而來的。 “陳沅!你怎么也在這里?”有人知道陳沅上次被傅恒之責(zé)罰的事,忍不住道。 陳沅正坐在周姒身邊,見有人問起,瞬間便紅了臉,道:“陛下已準(zhǔn)了我這些日子來旁聽,你敢不準(zhǔn)嗎?” 那女娘笑笑,道:“我自然不敢,只不過你平素也不來,今日倒來了,我倒是很好氣,陳大娘子是為了誰而來?” “你!”陳沅怒不可遏,又礙著眾位皇子、公主都在,不敢發(fā)作,直氣得渾身發(fā)抖。 沉魚見狀,倒也沒說什么,只笑吟吟的走到自己座位旁坐了下來。 陳沅恨恨的看著那人,直到周姒拉她的衣袖,她才不甘心的坐了下來。 沉魚翻著手中的書,心思卻飛到了九霄云外,這書頁上滿滿的文章道理,卻沒有一個(gè)字能教她留住傅恒之的命。 “這位便是姜二娘子吧?” 耳邊傳來男子的聲音,這聲音醇厚而低沉,很是好聽。 沉魚緩緩抬起頭來,只見眾人都齊齊看著自己,而在大殿最前面,一個(gè)男子正含笑望著自己。 那男子身量挺拔,沉魚已不算低,他瞧著倒要比沉魚高出一個(gè)頭去,他面若冠玉,眉目清朗,雙眼狹長,鼻子高挺,唇薄而含笑,手中輕握著一把扇子,只站在那里便顯得儒雅無比,更難得的是動(dòng)作若行云,倜儻瀟灑至極。 那人,便是賀蘭止。 “是,學(xué)生是姜沉魚?!背留~淡淡道。 她實(shí)在想不通,他怎么會(huì)喚她? 賀蘭止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便道:“二娘子一定很好奇,我為何會(huì)喚你吧?那是因?yàn)槲移剿厥谡n,從未有人似二娘子一般……渾不在意?!?/br> 沉魚恍然,還未及開口,便聽得陳沅道:“她一貫如此,讀書從不肯下半分功夫,先生不必介懷?!?/br> “陳娘子慎言!”傅恒之冷聲道,“沉魚如何,還輪不到旁人置喙?!?/br> 陳沅吃了癟,只得悻悻坐下。 傅言之不動(dòng)聲色的捏緊了掩在衣袖里的拳頭,面上卻仍是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fā)。 賀蘭止笑笑,道:“各位不必急,姜二娘子到底作何想法,還是問問她本人較為穩(wěn)妥?!?/br> 他說著,看向沉魚,道:“二娘子不妨說說,你為何不肯認(rèn)真聽課?” 沉魚眼眸平靜,道:“我并非不肯認(rèn)真聽課,只是心里有些事難以開解,所以無法靜下心來?!?/br> 賀蘭止道:“這倒是實(shí)話,二娘子眉間微蹙,似是有心事。若是二娘子愿意,倒可說給我聽聽,也許我能為二娘子解惑也未可知?!?/br> 沉魚張了張口,可觸到傅恒之的目光,她還是住了口,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想自己想通。先生的確比我多讀許多書,可是很多事并不是讀的書夠多就可以開解的?!?/br> 賀蘭止聽著,不覺輕笑,道:“二娘子說的是。人常說,紙上得來終覺淺,今日難得我替周太傅授課,倒不如授些書本之外的東西?!?/br> 傅行之道:“先生要授些什么?” 賀蘭止道:“各位都是天之驕子,大概不知民間疾苦,可生而為百姓所供養(yǎng),便該知道百姓之苦。今日各位便出宮去,到宮門下鑰時(shí)分,我會(huì)在宮門前等各位,到時(shí),誰賺的錢多,誰便勝?!?/br> “勝了能如何?”傅慎之道。 賀蘭止笑著道:“自然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只是我有個(gè)條件,各位出宮時(shí)身上一文錢都不許帶,更不許回家中要錢,這每一文錢都必須是各位親自賺的?!?/br> 話音一落,眾人臉上便多了些戚戚之色,女娘們更是白了臉,道:“先生,我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如何能拋頭露面去賺錢呢?” 賀蘭止道:“有何不可?百姓中的女娘若是躺在家里等人供養(yǎng),豈不是要餓死了?” 只有沉魚站起身來,道:“先生,若是我勝了,我要先生幫我做一件事?!?/br> 賀蘭止笑著道:“二娘子想要什么?” 沉魚道:“到時(shí)候先生自然就知道了?!?/br> 賀蘭止頗有興味,道:“有趣,我應(yīng)了你便是?!?/br> 傅慎之道:“姜沉魚,你一個(gè)小女娘能賺多少錢?怎么就大言不慚說自己能得勝呢?” 沉魚看也不看他,道:“燕雀安知鴻鵠的本事?你還是當(dāng)心你自己吧,別被人騙了還給人家數(shù)錢呢?!?/br> “姜沉魚!”傅慎之話音未落,便見沉魚幽幽道:“上次的事我還沒顧得上和外祖母說,今日若是再添一樁,倒可一并說了?!?/br> 傅慎之聽著,立馬換了一副笑臉,道:“姑奶奶,我不說了還不成嗎?” 沉魚沒理他,只徑自坐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