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秘 第36節(jié)
當(dāng)初她敢在謝容琢面前鬧脾氣完全是因為惱羞成怒,憋著那一股子勁。 現(xiàn)在那股勁兒沒了,腦子也清醒了,孰是孰非清清楚楚。 渾身的血液都在抗拒跟謝容琢獨處,拒絕回憶過去四年那個嚶嚶怪! 丟臉。 實在太過丟臉。 沈謐咽了咽口水,準備再給張芷青打個電話。 謝容琢說:“不用打了,她不會來?!?/br> ??? 沈謐看了眼餐廳的氛圍,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機。 2月14日,情人節(jié)。 她倏地抬起頭,對上謝容琢的目光,又心虛地移開。 很顯然,張芷青是想撮合她跟謝容琢,故意搞的這么一出。 “沈謐?!敝x容琢抬起頭,鏡片綴著點點燈影:“你準備就這么站著?” 沈謐收起手機,慢吞吞坐到他對面。 捧起面前的檸檬水,表情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沒話找話:“你,也是被騙過來的吧。” 卸下“公事公辦”的偽裝,沈謐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生活中真實的樣子。 謝容琢靠著沙發(fā)看她,眉眼沉靜,沒說話。 看來是了。 沈謐如坐針氈:“要不,打包?” “跟我吃頓飯有這么難受嗎?”謝容琢的表情慢慢收斂,聲線冷沉:“不然給你算加班費?” 他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沈謐哪兒敢加這個班,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我是怕耽誤你的時間?!?/br> 謝容琢的目光停在她臉上,他專注看人時會讓人有種無所遁形的壓迫感,沈謐移開眼睛,低頭不與他對視。 冷場就冷場吧! 反正不是上班時間,用不著保持職業(yè)素養(yǎng)。 “是怕耽誤我時間,還是你有約了?”謝容琢語氣漫不經(jīng)心,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沈謐感覺他話里有話,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沒有啊,我只約了青青。” “那你在躲什么。”謝容琢神色平淡地拿起桌上的空杯,“沈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 “沒、沒躲啊,我下班后就這樣,呃……社恐?!鄙蛑k點點頭,煞有其事道:“特別是跟異性單獨相處,會比較靦腆?!?/br> 謝容琢伸手,幫她把水杯添滿,淡淡道:“跟網(wǎng)友語音撒嬌就很熱情?” 沈謐:“噗——” 她急忙抽出紙巾擦桌子。 他這個“網(wǎng)友”說的好像不是他似的! 沈謐有點臉熱,不敢抬頭看謝容琢。 只要不看他,就不會被看到她心虛! 謝容琢看著面前女孩的發(fā)頂。 在游戲里,她的情話張口就來。 跟他語音也什么話都敢說,整晚纏著他不讓掛電話。 原來她也會害羞。 上班時死撐,下班后臊得不敢看他。 沈謐低垂著腦袋,但她能感覺到頭頂那道目光。謝容琢一直在看她,并且沒有要輕易放過她的樣子。 怎么辦怎么辦! 她跟謝容琢抬頭不見低頭見,躲過今天明天上班還是會碰到。 今天。 必須。 把這個恩怨化解了! 服務(wù)員過來上菜,緩解了僵持的局面。 前菜上完,接著送上來的是沈謐喜歡的煎牛排。 沈謐拿起刀叉,切好牛排,殷勤地推給謝容琢。 她笑瞇了眼:“我?guī)湍??!?/br> 謝容琢掀起眼皮,目光仍舊淡淡的:“我自己切?!?/br> 很好,被拒絕了。 沈謐把餐盤端回來,嘴角微彎,點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br> 她往嘴里送了一塊牛rou,偷瞥謝容琢。 他慢條斯理地切著牛排,看上去似乎沒什么胃口,切好后就放下了刀叉,開始剝蝦。 沈謐收回視線,埋頭吃自己的。 她很喜歡吃西餐。 小時候有次去縣城,路過爺爺單位旁邊一家西餐廳,沈謐透過玻璃眼巴巴看別人用刀叉吃牛排,覺得很稀奇,她也想試試,但是奶奶說那個太貴,讓她想吃去找她爸媽,說她老太婆買不起,很不耐煩地把她推搡走。 從那以后,沈謐仿佛對那家店有了執(zhí)念,心想她將來一定要考上大學(xué),自己掙錢去吃一次。 等真的考上大學(xué),沈謐去西餐廳兼職,才知道它其實沒那么貴。是奶奶重男輕女,只喜歡堂弟,不喜歡她才會嫌貴。 “還要么?”謝容琢把他那一份牛排給她。 一塊確實不夠沈謐吃,她看了看謝容琢盤子里切好的,“你不吃嗎?” 謝容琢還沒來得及說話,手上一輕,盤子已經(jīng)被端走了。 “……” 等沈謐吃完,謝容琢問:“還要嗎?” 沈謐放下刀叉,搖搖頭:“兩塊就夠了。” 謝容琢把剝好的蝦rou推給她。 “別浪費?!?/br> 沈謐沒有拒絕:“謝謝?!?/br> 謝容琢喜歡剝蝦,盤子里一顆一顆鮮嫩的蝦,全部出自他之手,他剝蝦的動作熟練且優(yōu)雅,不像她。 沈謐出生在沒有海的地方,小時候吃不到海鮮,也不會剝蝦,有次跟著大舅參加親戚的婚禮,她笨手笨腳一擰蝦頭,濺了旁邊人一身,對方嫌棄的表情她至今記憶猶新,后來在外面吃飯沈謐從來不碰海鮮,免得丟人。 看著一只只蝦在謝容琢手指上脫殼,沈謐拿起一只,偷偷跟著學(xué)。 謝容琢一擰,她也一擰,他一捏蝦尾,沈謐也捏。 謝容琢手里捏著晶瑩剔透的蝦rou,沈謐把蝦掰成了兩截。 “……” 謝容琢掀起眼皮,放慢了動作,“跟我在一起,你不用學(xué)?!?/br> 沈謐一怔,望向他:“什么?” 謝容琢剝完最后一只,問服務(wù)員要了熱毛巾,低眸慢條斯理地擦手。 他說:“剝蝦解壓,我來就好?!?/br> 沈謐松了口氣。 還以為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嚇?biāo)浪恕?/br> 擦干凈手,謝容琢低頭發(fā)信息,沒幾分鐘,餐廳經(jīng)理捧著一大束玫瑰走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沈謐站過去擋在謝容琢身旁:“不好意思他對鮮花過敏,麻煩您繞個路行嗎?” 餐廳經(jīng)理愣了愣,看向謝容琢。 謝容琢捉住沈謐的手腕,拉她坐下,側(cè)頭說:“不是鮮花?!?/br> 等對方走近,沈謐才看清那是一束用錢卷出來的玫瑰。 鈔票嶄新,沒有折痕,還挺好看。 “……” 虛驚一場。 沈謐準備坐回對面位置。 剛要起身,旁邊的男人叫住她:“送你?!?/br> 那束“花”到了謝容琢手上。 沈謐回頭,表情難以置信:“給我的?” 謝容琢:“嗯?!?/br> 今天是情人節(jié),謝容琢陪她吃飯,給她剝蝦,還送她花? 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涌上來,沈謐開始慌張起來。 “這么緊張做什么?”謝容琢輕輕挑眉,淡漠的眉眼被花束映得有了一絲絲溫度:“我今天來,是代替我父親感謝你?!?/br> “謝老先生?”沈謐放松下來,看了看隔在兩人中間滿滿一束鈔票:“他……為什么感謝我?。俊?/br> 謝容琢端詳著她的表情,頓了幾秒,將花束遞給她:“你救了他的孫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