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琢 第58節(jié)
紀凌峰過來給他按腿。 “筱筱。” 忽然,少年低聲喚她,“過來旁邊坐著,數(shù)數(shù)?!?/br> 盛筱:??? 我都累成這樣了你還要我數(shù)數(shù)! 盛筱翻了個白眼,從兜里拿出小手絹擦汗,不想理他。 “珩哥,你快做吧,別磨磨唧唧的!” “對啊,一會就下課了?!?/br> “實在不行申請多一節(jié)體育課啦!” “這個好,珩哥,再搞它一節(jié)課!” …… 再眾人的起哄聲中,已經(jīng)有人在數(shù)數(shù)了,盛筱站在樹蔭下回魂,手背叉著腰,沈溪珩做仰臥起坐時,身板直挺挺的,一點不像其他人,做到最后就開始拉垮了,而且他的后背永遠都是伸展的。 剛才因為脫了外套,這會身上就穿了件夏季的白短袖。 此時柳玫注意到盛筱的目光,拉著她往圍觀的人群里鉆。 沈溪珩剛做了個起身,視線看見她來了,眸光凝了兩秒,而后滑到一邊,繼續(xù)做。 耳邊是喧囂的人群,體育課在釋放所有人的荷爾蒙,燥熱裹挾,盛筱垂著眼瞼沒看他的臉,想著去找沈溪珩那件外套…… 忽然,她視線落在少年起伏的腰際上,因為不斷地抻動,上衣被往上牽開,若隱若現(xiàn)地露出了一道腰際。 因為用力而肌rou微微起伏著,線條似完美的丘陵山,隱藏深不見底的力量。 盛筱食指動了下,腰這么薄,不知道是硬還是軟的…… 仰臥起坐到后面,有幾個男生半跪在軟墊上給沈溪珩數(shù)數(shù),盛筱看見那外套被人擠在一邊,忙道彎腰去拿拿了回來。 只是她一彎腰,少年就躺下了,白衣角掀開,她看見那道薄腰的左側(cè)上,有一枚很小的——紅痣。 - 體育課最令人期待的除了不用動腦子之外,就是自由活動的時間。 因為是偷出來的快活,所以才會倍加珍惜。 “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閑?!?/br> 柳玫扶了扶眼鏡,跟坐在花壇邊的盛筱撞了下胳膊:“今天的數(shù)學課,是怎么回事?。俊?/br> 這時坐在一旁吃冰棍的侯嫣玉瞬間雷達啟動,“數(shù)學課怎么了?你看小說了?” 盛筱抬手撫額,一旁的陳晨晨吸了口冰檸茶:“我覺得現(xiàn)在需要解釋的是盛筱和沈溪珩的關系?!?/br> “咦~” 盛筱指尖抓了抓小帕子,朝柳玫道:“你趁沈溪珩不在的時候去他位置坐坐,你看他是不是抬頭看黑板的時候就會看到我的位置,就你,一整天的瞎想,馬上就月考了!” 柳玫:“……” 侯嫣玉立馬補上:“那他剛才讓你墊他的校服做仰臥起坐,是怎么回事???” 陳晨晨乘勝追擊:“而且中午經(jīng)常一起吃飯噢!” 盛筱掌心托腮,“只有一個解釋?!?/br> 眾人伸長耳朵。 這時,不遠處的洗水池落下一道暗影,水龍頭將擰未擰,那邊幾個女生聊天的聲音傳來—— “因為他是我哥??!” 盛筱說得理直氣壯。 眾人提出反駁: “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而且你們也不是同姓!” “他爸媽肯定是原配吧!” “小情侶也喜歡稱兄妹!” 沈溪珩握著水龍頭的手收緊,骨節(jié)泛白,額頭上的汗一滴滴砸在水槽里。 盛筱的嗓音是嬌嬌憨憨的,卻總是喜歡擺出拽拽的架勢:“怎么不像了,他腰上有顆紅痣,我也有,遺傳的?!?/br> “同住半年我怎么沒見過啊!” 盛筱讓她們幾個撓癢癢,哭笑不得地避開說:“你們別亂傳啊,早戀的事態(tài)就嚴重了!” 陳晨晨來了勁:“那你給我看看證據(jù)?。∧阆奶煸谒奚岽┒绦涠萄澪叶家娺^,藏哪兒了那么隱秘!” 盛筱:“有就是有,穿短褲也會遮住啊!” 侯嫣玉眼睛就亮了:“所以就是在大腿上邊!” 盛筱知道她們故意的,紅著臉嚴肅道:“反正你們不要亂說了,單純熟悉就是因為家族關系,我們族譜都在一個地方的呢!” 盛筱沒撒謊,往上數(shù)三代,在晉鄉(xiāng),沈溪珩的太爺爺都得叫她太姥爺一聲大爺。 幾個女生也不是愛拿這些事開玩笑,只是逗逗她,臨上課準備往課室回,盛筱要去洗手帕,就讓她們先走了。 cao場邊的樹蔭下有一個水槽,上面一排的水龍頭,盛筱走過去擰開一個,水聲嘩啦啦的,也沒注意另一邊站了誰。 忽然一道大掌朝她伸了過來,盛筱嚇了跳,抬眸,對上少年濕淋淋的眼瞼,“手帕,借一下?!?/br> 盛筱緩了口氣,“我手帕用過的,你不嫌……” 話沒落,手里剛擰干凈的手帕就讓他抽了過去,“不嫌棄?!?/br> 說罷,他把手帕攤開,仰頭蓋到自己臉上。 盛筱:“……” 我還嫌棄呢。 “別還了。” 午后的陽光閃著碎金色的光,斑斑點點地落下,盛筱看著沈溪珩被風吹起的白色衣角,腦海中忽然想起一句歌詞:春風不解風情,吹動少年的心。 “筱筱。” “嗯?” “你說你有顆紅痣。” “嗯……嗯?” 盛筱:!??! 她腦袋扭到剛才她們聊天的地方,就隔了個花壇,背對著水槽,又扭到沈溪珩面前,“你……” 面前的小貓慌里慌張地扭頭,沈溪珩大掌忽然按在她腦袋上,迫得她抬起頭。 盛筱愣愣地對上他水洗過的、如深潭般的瞳仁,耳畔是少年低聲:“筱筱,不要給別人看……” 第43章 禽獸 ◎【二更】他有罪?!?/br> 四月的夜晚, 月亮蒙著淺淺的邊,風撩白簾。 柔軟的小貓來臨,輕響, 低訴,微微的呼吸。 被月亮照顧的貓, 在夜里會變成溫軟的少女,她穿著白色的長禮裙, 因為緊緊的包裹而現(xiàn)出曲致玲瓏的身形。 靠在床邊,纖細白皙的手臂撐著身側(cè)的床沿, 仿佛一陣風, 一點外力就可以將她推倒, 推倒進柔軟的棉絮里。 此間, 借著朦朧的月光,有道骨節(jié)修長素白的手懸在她身上, 那雙手宛若雕塑般完美,干凈,唯獨食指與中指間沾染了血,赫然分明,下一秒,那道紅便落在了少女身上。 蜿蜒, 輾轉(zhuǎn), 指腹的溫度融化著鮮紅的顏料, 離開了畫筆, 肌膚感受著這畫布的溫度, 力道。 這是一塊與尋常裱在畫框上的畫布不同, 她起伏著, 會呼吸, 會擾亂畫手作畫的路徑。 沈溪珩從來沒這么難畫過。 “哥哥……” 他的指腹頓了頓,抬眸,對上少女清凌干凈的眼睛,“你要在我身上畫什么???” 她的聲音軟綿綿,委屈著:“我要撐不住了……” “筱筱,哥哥給你這身裙子畫滿玫瑰,好不好?” “可是哥哥,你畫了好久啊……要么我把裙子脫下來給你畫?!?/br> 沈溪珩氣息沉沉,指腹從她身前繞到了腰后,勾勒出一瓣嫣紅的落花。 “筱筱,我只是你哥哥嗎?” 少女仰頭看他,白皙的鵝蛋臉,襯得她紅唇鮮艷,一雙琉璃似的眼睛天真無邪。 對,天真無邪,她生長的地方是一片森林,干凈純粹,不受城市的喧嘩污染,這樣的她,讓沈溪珩……很想染指。 “不是哥哥,那是什么?” 少女說著,雙手環(huán)上了他的脖頸,無辜地看著他。 將他的所有底線擊潰。 “叫我,阿珩,你只叫過一次?!?/br> 沈溪珩記得。 少女忽然綻了道笑,“阿珩……” 她的音調(diào)末尾會帶著哼音,在夜里仿佛一道喑語,“阿珩……” 兩人擁抱著,她像一團棉花糖,那樣柔軟那樣親密,包裹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