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105節(jié)
“可弟弟為什么不睜開眼???” 凌越抽出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弟弟才剛出生?!?/br> 小月牙緩慢地湊了過去,伸出手指輕輕地觸了下小寶寶的手,沒想到那紅粉色略帶著褶皺的小手竟然動了,反攥住了她的手指。 她驀地亮了眼:“母后,弟弟知道是我!” 夫妻詫異地對視了眼,皆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驚喜,按理來說剛出生的小嬰兒是沒有意識,也感知不到身邊的動靜。 血緣真是種神奇的東西。 小月牙興奮極了,即便弟弟閉著眼也不會說話,但她卻能一個人自說自話地說得沒完。 凌越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收緊,輕柔地在她額頭親了親:“辛苦呦呦了。” “不辛苦,能有一雙兒女,我很歡喜。” 小月牙自然不知爹娘間的情潮涌動,她彎著眼美滋滋地抬頭看向自家娘親道:“母后,是不是你肚子鼓一回,牙牙就會有一個弟弟啊?!?/br> “那母后的肚子什么時候再鼓啊?” 沈婳:…… “乖啊,牙牙先和這個弟弟玩,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凌越看著妻子耐心哄著女兒,小兒子在襁褓中乖乖地閉眼睡覺,只覺人生足以。 殿外風雪漫天,帳內卻溫暖如春,猶如世外桃源般靜謐美好。 -完 第81章 沈長洲x程關月(一) 程關月從小就知道自己有個未婚夫婿,對方年長她五歲,乃隴西王世子身份尊貴。 兩人分隔兩地從未見過面,并非距離遠到不可相見,而是她那未婚夫婿自幼身子羸弱,還患有腿疾,常年臥病在床無法下地。 偏偏隴西王唯有這么一個兒子,她則是被選中沖喜的那個倒霉蛋。 即便父母也不舍得她遠嫁,可這門親事是早早就定下的,關系著兩家的命運。 程家雖是國公府,但祖父時站隊皇子出了差池,險些抄家傾覆是隴西王將祖父保下,定了姻親,順便保住了程家百年的基業(yè),如今程家能在京中立足,也都多虧了隴西王。 這等恩情,別說是要她嫁個羸弱的丈夫,便是讓她嫁個死人,家中也得歡喜地將人送上。 在看見堂姐妹們有了喜歡的人,在瞧見那些關于情愛的話本戲文,她也會在睡不著的夜里幻想,隴西王世子會是個什么長相,是喜歡讀書還是喜歡對弈。 末了又覺得泄氣,即便他長得再和她的心意,他也注定無法陪她賞花陪她騎馬,甚至可能連正常的說話、同桌用膳都不能做到。 她那會尚且年幼懵懂,艷羨又心酸,甚至還會自怨自艾。 同樣是女子,為何她不能挑選喜歡的人,可她出生富貴,爹娘疼愛兄弟姊妹無一不讓著她,穿金戴玉衣食無憂,從未受到過半點委屈。 她已比這世上大多數(shù)人要幸福得多了,更何況很多人也是盲婚啞嫁,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嫁給心儀之人,能婚后幸福美滿。 既是享受了這一切,便得肩負起責任。 隨著年歲增長,她漸漸不再抱怨,也不再艷羨,而是學會麻木地接受。 也正是因為家中的縱容,以及怕她一個人嫁去隴西受委屈,她自小就比普通女子要更獨立強勢,四歲就學騎馬射箭,性子也偏大大咧咧的男孩子。 相較于那些穿線捏針的堂姐妹們,她更喜歡和兄長弟弟們玩在一塊,爹娘也從不拘著她上街或是去跑馬,只要帶齊護衛(wèi)不會有危險便好。 認識沈家兄妹是在一次宴席上,兩家是通家之好,本就會時常往來,沈婳長得粉雕玉琢的,實在是可愛得緊,她作為主人家?guī)е】腿嗽谠褐型嫠!?/br> 沈長洲便是那會冒出來的,提了個小鹿的花燈,從長廊的桌椅翻了上來,獻寶似的把花燈塞到了小沈婳的手中。 “呦呦,這是我剛從程家二哥手里搶來的,快藏好?!?/br> 小小的女孩兒也很喜歡這個花燈,興奮地一直在搖晃手里的花燈,而后看到了身旁的她,又把花燈遞到了她的手里:“阿姊,你也玩?!?/br> 他像是才發(fā)現(xiàn)身邊還有個人,撓了撓頭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丟下一句:“你等著?!?/br> 也不等她開口,又像來時那般跑開了,過了沒多久,他又滿頭是汗地提了個兔子的花燈過來。 “程家meimei,這個給你?!?/br> 她很想說自己已經(jīng)玩膩了,不需要這些,可看著瑩亮的燭火下,少年誠摯認真的眼睛,不用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直到身旁的小女孩笑著道:“大哥哥喊錯了,你也該喊阿姊。” 少年是家中的長子,上頭沒有兄長jiejie,聽到這個稱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撇過臉去:“我才不喊?!?/br> 那時起,她就覺得這個少年很有意思,至少比她的那些兄長弟弟都要有趣。 且知道了,他叫沈長洲。 兩家關系好,家中的小輩時常會玩在一塊,沈長洲與她二哥玩得最好,兩人時常約著一塊跑馬打獵,十回里她八回會跟著,漸漸地便熟識了起來。 許是照顧慣了meimei,她雖是比他年長了幾個月,但相處起來還是他照顧她的時間多。 她還記得十三歲那年,他們上山抓兔子,所謂的打獵,也不過是上山跑跑馬,自然會有下人將養(yǎng)好的兔子狐貍放出去,也就是獵著玩,讓他們試試準頭。 旁的小姑娘瞧見血都要暈過去了,也就她的膽子大不怕見血,在追一只兔子的時候不小心與兄長們走散了。 春日的天氣多變,方才還是艷陽高照,轉眼就下起了綿綿細雨,即便她偶爾會上山,也還是不熟悉這山路,一個不小心便崴了腳,連帶弓箭也掉下了山坡。 她喊了好幾聲兄長,都沒得到回應,她嘗試著站起可腳上卻是鉆心得疼,又不得不跌坐回去,她頭次感到如此的無助。 在這之前,她甚至覺得自己也能做個男子,男子能讀書騎馬她也行,男子能打獵她也可以,除了不能娶妻外,她樣樣不輸她的兄長。 直到這會她被害怕籠罩,才不得不承認往日是裝出來的強勢,她的內心依舊是個小姑娘。 她抱著膝蓋將臉埋下,聽著耳畔的風聲,以及窸窸窣窣的獸類走動聲,覺得若是真有什么猛獸出沒,將她一口吞沒了,也許她反倒是解脫了。 “關月,程關月……” 她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喚她的名字,她迷茫地抬起頭,就見一雙修長的手撥開了雜亂的樹枝,那張俊秀的臉露了出來。 不知何時雨又停了,她渾身濕透狼狽極了,坐在雜草叢內半分沒有女孩子的模樣。 “你怎么在這。” 少年看上去有些著急,臉上還有被枝葉劃動留下的細細傷痕,他的目光帶著淺淺的怒意:“在山下就與你說了,不要到處亂跑,這么大的人了怎么比呦呦還不聽話……” 他板著臉像個小大人似的念叨,她卻紅著眼眶,淚水毫無預兆地傾涌而出。 頓時,少年所有的話都被吞了回去,他這是頭次見程關月哭,在他的印象里,她就是個假小子,半點沒女孩兒的嬌羞柔美,這樣的女孩子怎么會哭呢。 可她一哭起來,就叫他軟了分寸,胡亂地往兜里去找帕子,越是慌張越是找不著,他沒法子只能用衣袖給她擦臉。 “別,別哭了,我不是真的在怪你,只是有些擔心,山上到底是不安全,你二哥他們都急死了?!?/br> 她從三歲起就沒在外人面前哭過,這會像是將憋了十年的淚水一次性都流光了,怎么擦也擦不完,邊哭還邊扯著嗓子喊:“疼?!?/br> 沈長洲這才瞧見她腫得像饅頭一般的腳踝,把不耐都憋了回去,在她眼前緩慢地蹲了下去:“崴了腿又沒什么丟人的,我背你下去?!?/br> 程關月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訥訥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前兩年他們分明還差不多高,她還能趾高氣揚地讓他喊jiejie。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高出她一個多頭,就像是院中那棵青柏,高大挺拔。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上來,你的腳得趕緊敷一下,不然要腫好幾日。” 她沒再猶豫,將雙臂放在了他的肩上,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背上,他看著瘦弱沒想到背起她來卻絲毫不費勁。 一路上她都很安靜,沈長洲也難得沒笑話她,反而還用自己的糗事來安慰她,“不就是摔了一跤,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學騎馬的時候摔得比你還慘。” “你是個女孩兒,偶爾哭一次也沒關系?!?/br> 別人只會背后笑話她大大咧咧,說她沒有女孩家的規(guī)矩,那是頭次她聽見有人告訴她,她也是女孩,偶爾哭也沒關系的。 她聽見春風拂過樹葉的聲音沙沙的,還聞到雨后花草的清香。 那日的場景,在往后的歲月里,她無數(shù)次地想起。 世人都說他玩世不恭,是個小紈绔,沈家遲早要被他敗光,只有她堅信,他的內心并非真的如此不堪。 從那后,她再看他好似沒辦法再當個普通的世家弟弟,被他抓住手的時候會心跳不止,與他同騎的時候會失了分寸,看到他與別家姑娘說話她會不開心。 她一直不懂這是為何,又或許她懂,卻不得不裝作不明白。 直到他被罰去了白馬寺,她聽說二哥也挨了罰,眼見婚期將至,她越來越煩躁不安,沖動地說出了同行的話。 在山上,她聽說了那個關于杜鵑花的故事,他們兄妹聽著都覺得像個無稽的笑話,唯有她聽進去了。 這樁親事她唯有責任,從未甘愿,若這世上真的有一個人能如此愛她,她也愿意無怨無悔地與他私奔,哪怕葬身涯底。 她對上沈長洲的眼,一片澄澈,她并沒有那個能讓她義無反顧的人。 后來肅王闖進了她們的宅院,沈婳坦白了她們之間的故事。 程關月驚覺自己竟看低了這個meimei,她看似柔弱,實則比任何人都要勇敢,反觀她,外表強勢實則卻是個膽小鬼。 在聽沈婳滿懷春思地說著如何如何想念凌越,如何如何相思如何如何的情動,她越聽越覺得害怕。 在她無數(shù)個輾轉反側的夜里,頻頻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的人,皆是沈長洲。 原來她對他的別扭,與他的爭吵,不過都是下意識想要得到他更多的關注,早在不知何時,她已喜歡上了他。 只可惜,在沈長洲的眼里,她不過是個一塊長大的阿姊罷了。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想還是漏了出去,有次她淋了雨喝了兩口酒暖身子,往日她的酒量挺不錯的,那夜卻酒意翻涌。 甚至還在院中發(fā)起了酒瘋,沈長洲恰好回來看沈婳。 而沈婳來了月事腹疼難忍早早睡下了,他一推門進來便瞧見了雙頰酡紅的程關月,正捏著細長的木棍當劍在揮舞。 丫鬟們都攔不住,只好求助他,沈長洲捏了捏眉心,大步靠近將她手中的木棍給奪了過來。 沒想到看見他的程關月竟然停下了鬧騰,乖乖地被他拉進了屋,說來也是奇怪,丫鬟們要給她喂水擦臉她都不肯,唯有沈長洲可以。 他嘆了聲氣接過丫鬟手里的熱布巾,讓她們去煮醒酒湯,動作緩慢地給她擦手擦臉。 兩人靠得很近,這是沈長洲頭次這般仔細地看她,她剛喝過酒呼吸間都是酒氣,白皙的臉上一片緋紅,雙眼迷離,比往常要嬌媚。 他是上回程關月褪了鞋襪玩水,直直地撞上那抹瑩白,才意識到這個阿姊并非他有血緣關系的阿姊,她是個女子,是能勾起他情/欲的女子。 那日夜里,即便是佛寺戒律之下,他依舊做了一晚上關于她的夢。 天亮醒來時,被褥一片狼藉,他從十三歲初次出精后,鮮少有這等失態(tài)的時候,更可怕的是,還是對個已有婚約的女子。 他開始躲著程關月,不想此刻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