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99節(jié)
兩人在屋內(nèi)走了兩三圈,沈婳就有些走不動了,她半邊的身子倚在凌越的懷里,他正要扶著她坐下,突得兩人皆是一僵。 沈婳捧著自己的肚子,雙眼一眨不眨,愣了足有半刻鐘,才壓低聲音,像是怕驚嚇到什么似的極輕地道:“阿越,你感覺到了嗎?” 身后的人也愣了下,他失去了往日的淡定與持重,頓了片刻方繃緊地道:“嗯?!?/br> “他,他動了,是寶寶動了?!?/br> 之前蘇氏與嬤嬤都說過,大概四個月后就會有胎動,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格外安靜,若不是小腹rou眼可見得一點(diǎn)點(diǎn)鼓起,她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有沒有懷孕了。 沒想到他不是不動,是要等爹爹回來啊。 初次當(dāng)?shù)锏男》蚱迣σ暳艘谎郏紡膶Ψ窖劾锟吹搅嘶艁y,而沈婳更多了份興奮,凌越則是無措。 便是碰上以一敵百的戰(zhàn)事他都沒這么慌張無措,他的雙手僵直,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顫動了下,“我去喊大夫。” 說著竟真的要出去喊人,倒把沈婳給逗笑了。 誰能想到號令天下的肅王,碰到自家孩兒頭次胎動,反應(yīng)竟會是這樣的。 “阿越,不用喊,這是正常的,這說明我們的寶寶很健康,他定是睡飽了,這會醒來了呢,許是知道你回來了,急著見你?!?/br> 凌越抿著唇,渾身繃緊動作僵硬地將她扶到了榻上,在遇見沈婳之前,他都以為自己厭惡血脈親人,家于他而言不過是虛偽與血腥的地方。 可自從有了沈婳,他開始期待回家,甚至很快還會有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小家伙出生,這真是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老實(shí)說,方才知曉這個消息他都沒什么真實(shí)感,直到現(xiàn)在,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他將要有孩兒了。 沈婳感覺到他手臂的僵直,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她握住他的手掌,小心且堅定地放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你摸摸他呀。” “阿越,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你說寶寶出生以后會像你還是像我啊?” “要是他也能有一雙像你這般好看的眼睛就好了?!?/br> 她在耳畔低低地輕語,就像是首動聽的歌謠,讓他不自覺地入了迷,僵硬的手掌也漸漸地和緩了下來。 而后他感覺到掌心下的拿出柔軟,突然又動了一下。 他的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抹柔軟,“都喜歡,像你更好?!?/br> 沈婳的眼眶也有些熱,他雖然無法原諒曾經(jīng)的家人,卻在努力地接納另一個家,她伸手將他擁緊,歡喜又輕柔地道:“阿越,我和寶寶都在等你回家?!?/br> 孑然一身二十余載,他終于有家了。 第74章 由欽天監(jiān)算了吉時,登基大典本是定了六月,可沈婳的產(chǎn)期在七八月,生產(chǎn)完還要坐月子,路途奔波她的身子自然吃不消。 凌越冷著臉直接給改成了臘月,玉璽在他手上,大雍七八成的兵權(quán)也在他手上,滿朝文武何人還敢有異議。 他便在城內(nèi)置了行宮,一半人留守京都,一半管事的大臣來了涼州,一應(yīng)事宜皆在行宮辦理。 日子一天天過去,沈婳本就易出汗,自打入了夏就愈發(fā)不愛動彈,可冰山太寒又怕傷身,只能變著法得給她消暑。 可這白日漫長,整天窩在屋里實(shí)在是難熬,恰好前些日子甪端做爹爹了,生了好幾只小奶狗。 當(dāng)初這甪端還是她央求凌越救下的,就是沒想到當(dāng)年小小一團(tuán)如此可愛的小狗,會長成這般兇猛威武的模樣。 沈婳自小便喜歡小動物,但蘇氏怕小狗牙尖嘴利地會傷著她,才不許她養(yǎng)。如今她出嫁了,凌越又是個寵她無度的性子,她想要的就沒不點(diǎn)頭的過。 有次傍晚她去園中消暑散步,就聽見不遠(yuǎn)處的狗叫聲,又輕又奶,聽著叫人心都化了,她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著狗舍瞧。 杏仁沒法子,只好叫養(yǎng)狗的小太監(jiān)將小狗抱出來。 很快一只通體烏黑、圓滾滾的小毛球就出現(xiàn)在眼前,小狗出生剛一個多月,眼睛像棗核般圓潤,渾身毛茸茸的,比記憶中的模樣還要可愛。 她正要伸手去摸一摸,不想后頭還跟著呲著牙的甪端。 小狗生得艱難,原是有三只,可惜活下了這么一只,甪端就像是守護(hù)者,日夜不休地守著自己的孩兒。 若是換了旁人這會早撲上來了,也就是它記得沈婳的味道,但這會也瞪著銅鈴般的眼珠子,兇狠地盯著她,似乎在說讓她將小狗還回去。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冷厲的聲音:“趴下?!?/br> 就見方才還兇惡無比的龐然巨獸立即乖乖地趴了下去,她側(cè)身去看,就見凌越身著繡五爪龍紋的便服出現(xiàn)在眼前。 她雙眼亮亮地看向他;“阿越,你怎么來了?” 跟著凌越的小太監(jiān)們就見,他們臉黑了快半月的陛下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凌越摟過她的腰,在她耳畔低聲道:“那些文官身子太弱,讓他們喘口氣。” 沈婳想起前幾日傳來消息,好多地方著了旱,他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什么事都喜歡當(dāng)下處理決斷,與先帝是完全不同的行事風(fēng)格。 最近幾乎夜夜宿在書房,那些大臣們也跟著遭罪,聽說熬倒了好幾個,昨兒還有個內(nèi)閣學(xué)士中暑氣暈了過去。 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給他們喘口氣,你也正好能歇歇,災(zāi)情如何了?” 許是他的名聲太過響亮,舉國上下人人自危,他下的旨意沒人敢怠慢半點(diǎn),說放糧就放糧說增援就增援,災(zāi)情很快就控制住了,難民暴動的情況比往年要少了好幾番。 凌越見她雖是在聽他說話,可眼睛都快貼到小狗的身上了,就從小太監(jiān)手里抱過小狗,動作輕柔地遞到她的懷里。 “想養(yǎng)?” 沈婳老實(shí)地連連點(diǎn)頭,但很快又垂下頭:“我這身子不方便吧?” 凌越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與懷中的小狗幾乎一模一樣,哪還說得出不字,只怕她想要月亮,他都能想辦法給她摘來。 自那后,她就有事干了,給小狗取名字做窩喂糧。 而這小狗也格外的有靈性,即便平時喂養(yǎng)它的人很多,但它好似知道誰才是主人。 別人喊它都沒反應(yīng),只要沈婳喊聲芝麻,不管隔了有多遠(yuǎn),那一團(tuán)毛茸茸的小家伙就會飛快地邁著小短腿跑進(jìn)來。 關(guān)于這個名字,她在帳子里也與凌越探討了許久,小家伙的爹爹是個如此威風(fēng)的犬將軍,還有個威風(fēng)凜凜的名字叫甪端。 它是不是也得取個配得上的名兒,可她想的都是與吃相關(guān)的,從杏仁核桃就能看出來。 凌越連著在行宮宿了幾夜,都沒能見著小妻子,這會有個大寶貝側(cè)躺在他懷里,他看著衣襟下又鼓了許多的胸脯,手指微微收攏,目光似帶著火。 他心猿意馬著,這會便是要給孩兒取名他都沒什么心思,哪會分神聽什么狗的名字。 他也沒聽清她說了什么,隨意地嗯了聲:“都可以?!?/br> “那是芝麻好,還是湯圓好?芝麻和它的顏色搭,湯圓又圓滾滾的很可愛,阿越,你覺得呢?” “又大了?” 沈婳眨了眨眼,不是在說小狗的名字嗎?什么東西就又大了…… 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就感覺到胸口傳來濕熱的觸感,他粗硬扎人的頭發(fā)落在她的脖頸,帶著微微的刺痛與癢意。 至于是什么東西也不必問了,她的十指嵌入他的發(fā)間,一深一淺地抓著,雙腿被輕柔打開,屏風(fēng)后的冰山悄然消融帶走了絲絲暑氣。 在男主人的心猿意馬下,芝麻的名字就這么定下了,不過小家伙也很喜歡自己的名,每回喊它芝麻,便會很興奮地?fù)u晃著短短的小尾巴。 芝麻也一躍成為了東院的新寵,就連原本不贊同她養(yǎng)小狗的蘇氏,也被這奶呼呼的小圓球給瞧得心軟了。 每每來瞧她時,還會給小芝麻帶截rou骨頭磨牙,甚至好幾回沈婳找不著小芝麻,才知道是被娘親抱去西院了。 以至于她每日醒來頭一件事就是找小芝麻,如今它的地位已全然不低于凌越。 這日凌越難得在家歇息,他夜里回來的有些晚,沈婳懷孕后覺沉了許多,再加上月份重了沒法再平躺著睡,她習(xí)慣性地側(cè)著身朝內(nèi),連他何時回來的都沒察覺。 他也不忍心將人吵醒,便放了輕手腳擁著她入眠。 待到清早醒來,他還打算與小妻子溫存一二,就聽她迷迷糊糊地開口便喊:“小芝麻?!?/br> 昨兒夜里他回來時,小狗就守在榻上,它本就黑乎乎的一團(tuán),夜里沒掌燈根本看不清,若不是那雙圓滾滾的眼睛盯著他,他險些還要踩著。 凌越愛狗,不然也不會將甪端一直帶在身邊,見它守在沈婳榻前,還覺得這狗兒忠心認(rèn)主是只好狗。 不想一大早就聽見沈婳嘴里喊芝麻的名字,往日她醒來第一時間肯定是尋他的。 最可氣的是,那小狗兒的耳朵尤為靈敏,一聽見沈婳喊它,就飛快地從屏風(fēng)外沖了進(jìn)來,活脫脫個小rou球。 它有兩三個月了,卻還小小的一團(tuán),只見它搖晃著尾巴,奶呼呼地汪汪了幾聲,卻沒等到記憶中女主人的愛撫,反倒是被一腳踹了出去。 等沈婳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屋里哪還有什么小狗的影子,唯有身旁男人溫?zé)岬臍庀⒙湓谒哪橆a上。 不等她歡喜地發(fā)現(xiàn)多日不見的夫君回來了,就被迎頭親了下來,且他今日比往常還要熱烈纏綿,瞬間把她給親懵了。 這是怎么了? 連半點(diǎn)預(yù)兆都沒有,一副要把她吞入腹中的架勢,待被他親得喘過氣來時,她唯一的感想是,男人是經(jīng)不住冷落的,往后決不能素著他這么多日了。 至于屋外在嗚咽叫著撓門的小可憐,沈婳早已無暇分神去管。 - 隨著產(chǎn)期的臨近,凌越將政事也都帶回了府,大臣們能處理的普通事宜,他都交托了出去,唯有難以決斷的軍機(jī)要事才會送到他手中,空余的時間都陪在了沈婳身邊。 旁人都擔(dān)心得要死,倒是她像個沒事人般,還反過來安慰他們。 “娘親生我與大哥哥都如此順利,況且你將專精此術(shù)的穩(wěn)婆與大夫都尋來了,我定然不會有事的。” 但她安慰是一回事,旁人緊張又是另一回事,她連著兩回肚子疼被誤以為是發(fā)動后,凌越這等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之人,都止不住沉了臉。 這夜她睡得正熟,突然覺得生下濕漉漉的,渾身一個激靈,還以為自己是沒憋住漏了,過了會才發(fā)覺不對。 睜開眼虛虛地喊了聲:“阿越,這次好像是真的……” 凌越本就覺淺,最近更是基本沒一日睡熟過,一聽見聲響便立即清醒過來。 瞬間整個東院都點(diǎn)亮了燭火,穩(wěn)婆與嬤嬤們?nèi)际菧?zhǔn)備好了的,端水的端水遞帕子的遞帕子。 唯一難辦的就是凌越,他不肯從屋內(nèi)出去,偏生他的存在感又極強(qiáng),光是冷著臉站在一旁,就讓屋內(nèi)的婆子們不敢動彈。 還是沈婳用僅存的一絲清醒將他給趕了出去,他若是再不走,這孩子怕是真要被嚇得生不出來了。 很快沈成延夫婦便趕了過來,兩人皆是一臉愁容:“呦呦與你當(dāng)年一樣,都不會挑時辰,大半夜的都沒睡醒哪來的氣力生孩子。” 沈成延話還未說完,一抬頭就見門外有個冷著臉的煞神,驀地將那些憂慮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三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從暮色四合一直等到了天光大亮,連小芝麻都睡了好覺,在廊下?lián)u晃著短尾巴,也不見里頭傳來好消息。 沈成延是個坐不住的性子,等了幾個時辰就開始在門外轉(zhuǎn)圈:“怎么還沒生出來,這都多久了?!?/br> 蘇氏見凌越抿緊唇瓣,眸色陰沉,一副隨時都要沖進(jìn)去的模樣,只得皺眉拉住沉不住氣的丈夫,“你快坐下,轉(zhuǎn)得我頭都暈了?!?/br> “女子生產(chǎn)哪有這么快的,當(dāng)初我生呦呦,就生了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