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80節(jié)
她喝過酒,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不算濃烈,反而讓她像被酒味包裹著的蜜桃,散發(fā)著誘人的香甜,光是聞著都叫人迷醉。 偏生喝醉的人最是不講道理,往日這么掐著她的腰,她便會往他懷里鉆,今兒覺著不舒服了,便使勁地掙扎。 嘴里還在滿口地道:“疼,阿越揉一揉?!?/br> 一掙扎,他的呼吸也跟著亂了,給她揉了,那誰給他揉? 凌越淺色的眼瞳像染上了層瑰色,連向來沒什么神色變化的臉上也摻雜了一抹紅暈,他隱忍著一字一頓道:“沈呦呦,不許動。” “你兇我?!?/br> 她水霧霧的鹿眼委屈地一睨,看得他喉間發(fā)緊。 小姑娘簡直將不講道理玩得爐火純青,她逼得他如此,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凌越緩了緩心神,好不容易將躁動壓下去,就聽她不滿地又道:“你怎么又揣匕首啊。” 上回已經(jīng)來過一次了,他很快便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么。 他目光微凝,不動聲色地往后懸了懸,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不想他一分開,她就如同被磁石吸引著,默默地也跟了過去。 凌越:…… 若只是這樣倒也罷了,她不知何時松開了與他扣緊的手指,觸碰到了那匕首的分毫。 一聲悶哼響起,他咬著牙,額角的青筋直跳:“沈呦呦,你在做什么?!?/br> “這個破匕首硌著我了,難受,丟掉。” 她暈乎乎卻格外執(zhí)拗,真要抓起就丟,卻發(fā)現(xiàn)沒能成功,她苦惱地抬頭看他:“阿越,怎么丟不掉呀?!?/br> 凌越:…… 他此刻仿若籠中的困獸,又好似被置于油鍋中翻滾,他竟有一日也嘗到了這樣的滋味。 他深吸了幾口氣,握住了她的手,“別動,我教你丟。” 沈婳努了努嘴,依偎在他懷里,聽話地跟著他打開了匕首的鐵殼。 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呼吸吹拂在她的耳后根,熱氣一陣陣翻涌,而后咬住她的耳垂。 不知過去多久,她發(fā)髻松散,衣襟凌亂地靠在他懷中,虛虛地控訴著:“嗚嗚嗚嗚,你騙人,根本就丟不掉的?!?/br> “呦呦真乖。” - 蘇太后用了午膳,便回殿內(nèi)午憩了,她上了年歲不容易入眠,尤其有心事時,成宿成宿的睡不著。 每日午間必須要瞇一兩個時辰,不然整日便都是心神不寧無精打采的。 她睡下前,聽玉嬤嬤說沈婳喝多了,好似有些醉意,三皇子問能不能將人先安置在偏殿。 蘇太后對此很是滿意,照她來看,老三就比老一要聰慧的多,對沈婳的喜歡也比旁的皇子要深,有婚事也不重要,哪個做皇帝的人是只有一個皇后的。 凌家沒出過癡情種,有個三妻四妾的再正常不過了,作為補償,給那姑娘封個高位份的貴妃也就足夠了。 知道老三在照顧沈婳,她便安心地睡下了。 凌越闖進來時,守在偏殿門外的兩個宮女伸手?jǐn)r了攔:“見過王爺?!?/br> 他連眉頭都沒抬,只冷漠地道:“讓開?!?/br> 兩個宮女便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哪還敢攔啊,眼睜睜地看著他徑直推門而入,兩人瞪圓了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恐。 那里面的可是沈家姑娘,王爺?shù)降资侵肋€是不知道的? 她們趕忙跑去了正殿,可玉嬤嬤卻將人給攔了,“太后娘娘在歇息,你們這么慌慌忙忙地是不要命了嗎?” “是,是王爺來了……” 玉嬤嬤也露出了些許詫異之色,王爺與太后母子不合多年,怎么會這個時候過來,但此刻便是有天大的事,也沒有太后歇息重要。 “來了便來了,招呼人小心伺候著,娘娘正睡著,便是陛下來了也得等她老人家醒了再說。” 兩個小宮女面面相覷,到了嘴邊的話只得吞了回去。 王爺怕是不需要任何人伺候,只要沈姑娘就夠了。 待到蘇太后午憩醒來,已是一個多時辰后了,她緩慢坐起喝了口茶水,任由婢女給她通頭。 明明是剛歇過,但她看著還是很疲憊,玉嬤嬤想著肅王的事,接過梳子親自給她老人家通頭發(fā),“娘娘怎么看著有些疲倦,可是沒睡好?!?/br> “也不知是不是換了安神香,有些睡不踏實,驚醒了好幾回?!?/br> 玉嬤嬤目光閃了閃,看來在某些時刻,這母女還是有些相互的感應(yīng)的,她猶豫了下道:“娘娘,王爺來了?!?/br> 整個大雍能配稱為王爺?shù)囊仓挥兴呛脙鹤恿恕?/br> 蘇太后閉著的眼驀地睜開,那混沌的眼珠子看著尤為滲人,“他怎么來了?” 她決定要回來便知道,一定會與此子遇上,但萬萬沒想過他竟會主動上門,難道是這么多年過去,他在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磨平了戾氣,知道母子天倫了? 許是也感覺到自己太過失態(tài),穩(wěn)了穩(wěn)心神淡淡地嗯了聲道:“他現(xiàn)下在何處?” 玉嬤嬤遲疑了下低聲道:“王爺去了沈姑娘的屋子?!?/br> 蘇太后:…… 她這可就坐不住了,瞬間站起,“快扶哀家去看看?!?/br> 可不等她走幾步,就有小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娘娘,王爺來了?!?/br> 第61章 蘇太后腳步微頓,扶在宮女手背上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神色也不自覺地發(fā)僵。 她本就有些胸悶氣短,在聽見那句話時,連呼吸都跟著一滯,竟生出想要轉(zhuǎn)身后退的念頭。 但她還記得自己的身份,記得此處是永壽宮,剛平復(fù)了下心境,就見那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繞過多寶閣闊步走了進來。 他走路并不像那些武夫那般粗魯隨性,也不如想象中那般龍行虎步,而是目不斜視沉穩(wěn)雷厲。 當(dāng)他的面容愈發(fā)清晰,蘇太后的手指也愈發(fā)摳緊,嵌進了那小宮女的皮rou,疼得她五官都擰巴在了一起,偏生不敢吭半句。 小宮女是剛來永壽宮伺候的,她只知道肅王脾氣不好,滿京城的人都畏懼他。 太后回來快有四五日了,他別說是探望,連半句話都沒有,平日太后也從不提起王爺,若非知道這是太后的親生子,她定要懷疑王爺是庶出。 這會被摳得頭皮發(fā)麻,同時也感覺到太后的緊張,心中那絲疑惑更甚,太后怎么好似很怕王爺?shù)臉幼樱?/br> 自古以孝為先,她還從未聽說過有母親畏懼兒子的。 不等她胡思亂想,肅王已經(jīng)到了幾步外,他沒行禮也沒開口,只是沉著眼定定地看著太后。 他身后跟著一眾面容惶恐的小太監(jiān),都是在殿外看守的,按照規(guī)矩要見太后都得先通稟,等有了召見再進殿,便是陛下來了也一樣。 可肅王卻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闖了進來。 蘇太后看著眼前比記憶中更加高大威嚴(yán)的次子,眼神止不住地閃了閃,分明容貌沒太大的變化,可通身的氣質(zhì)已全然不同。 像是在用事實告訴她,他已不是當(dāng)年可被她隨意利用,隨意丟棄的幼子,而是號令千軍萬馬的大雍戰(zhàn)神。 她睜著混沌的眼,緩慢木訥地對上他那雙淺茶色的眼眸,從他的眼中看到了直白又濃郁的譏誚。 不知是在嘲笑這永壽宮的守備,還是在嘲笑她的眼睛,又或是都有。 他從進殿后一言未發(fā),卻好似說了很多。 不單是太后在看他,殿內(nèi)的宮女太監(jiān)也都在偷瞄這對母子,原來肅王并不如傳聞那般面容可怖,但比傳言的還要囂張目中無人。 可惜沒能窺探更多皇家辛秘,玉嬤嬤就開始趕人了,“還傻愣著做什么,沒瞧見王爺來了,還不快去準(zhǔn)備茶點?!?/br> 宮人們皆是縮著脖子帶上門退了出去,很快殿內(nèi)便只剩下他們?nèi)恕?/br> 玉嬤嬤是跟著太后大半輩子的老人,凌越出生時她就在,從姑姑熬成了嬤嬤,自是什么陰私事都清楚,她不走是怕凌越會對太后不利。 而凌越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冷漠地道:“出去?!?/br> 他對她只動口未動手,全因幼年時,受過她一兩分的照顧,這種吃人的深宮,能有一兩分便算不容易。 玉嬤嬤有些猶豫,她雖然在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好歹還能勸兩句,真有危險也能擋一擋。 見她沒動,倒是蘇太后沉聲道:“出去吧,他還不至于弒母?!?/br> 這句話可太重了,連玉嬤嬤這等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輕呼了聲:“娘娘。” “去吧,正好哀家也與王爺有話要說?!?/br> 太后都如此說了,玉嬤嬤只得退了出去,路過凌越身邊時,忍不住側(cè)目看了眼,太后定是也沒想到,曾經(jīng)一時心軟留下的孩子,如今會成為她夜夜難眠的夢魘。 暖閣開著窗,陽光從外透進來,屋內(nèi)靜得猶如冰窖,母子二人相對而立,誰都沒先開口。 過了約有半刻,蘇太后終是站不住了,她緩慢地挪到了窗邊的貴妃榻坐下,撫著胸膛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多年未見,阿越倒沒怎么變樣?!?/br> 凌越看著她老態(tài)的背影,以及走路的姿態(tài),心中蔓起一股譏諷之意,真是可笑極了。 她有什么資格,讓他背上弒母的罵名,光是自己嚇自己,她就足夠?qū)Ⅴ沲芍了懒恕?/br> 也不需要她說什么賜座的話,自然地闊步過去,在一張圈椅上坐下,明明是不大的暖閣,椅子也多得不得了,他偏生選了張最遠的,兩人隔了半間屋子仿若陌生人一般。 不,陌生人好歹有客氣,他們連基本的客氣都省略了。 凌越不耐地抬了抬眉,“省點口水,別噎死也要說是我喂的水?!?/br> 蘇太后:…… 她原本心里還存有兩分幻想,覺得他讓人出去又沒急著開口,是不是代表兩人的關(guān)系還有緩和的機會。 不想他一開口,便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 “以前確是哀家對不住你,但哀家也有難處,你若愿意,哀家愿意贖罪?!?/br> 這真是凌越近來聽過最滑稽的話,他輕笑了聲,沒抬眼淡聲道:“贖罪,拿什么贖?” “拿你這雙瞧不清人的眼,還是拿走不動路的腿,亦或是你打算拿你寶貝兒子的皇位來贖?!?/br> 最后那句,著實戳到了蘇太后的痛處,她最為在意的便是這個。 她以大兒子為榮,以這出生便帶有異瞳的妖孽為恥,不論是怕他手握大權(quán)會毀了大雍的百年基業(yè),又或是怕他會弒兄弒母,總之她是決計不希望皇位到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