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54節(jié)
小小的粉團子說得尤為認真,叫人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一個猶豫,她已經蹲在了小狗邊上,伸出rou乎乎的小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小狗的腦袋上。 “小狗狗,你為什么哭?你是不是和娘親走散了呀?” 這是每回她想出去玩,蘇氏嚇唬她的話,說外頭都是騙小孩的壞人,把她嚇得每回出門都要牢牢得緊跟著蘇氏。 此刻見小狗孤零零的縮在墻角,第一反應就是它的家人不見了。 小狗當然聽不懂她的話,但能感覺到有人的撫慰,哼唧唧的嗚咽聲更響了,它閉著眼睛小小的腦袋一個勁地往沈婳的手下鉆。 沈婳人小底盤也不穩(wěn),被它拱得險些摔倒,還好宮女一直在她身后護著,見此小聲地提醒道:“姑娘,小狗可能是餓了?!?/br> 她恍然大悟,是了,她餓了也會哭著喊娘親,那小狗哭也很合理的。 她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兜兜,她人小餓得快,娘親便在她腰間別一個小荷包,里面放上兩三塊點心,讓她餓了就能拿著吃。 但可惜,今兒的小荷包是扁扁的,都被她在進宮路上吃完了。 沈婳又拿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宮女,甜甜地喊她:“jiejie?!?/br> 宮女被她瞧得沒法子,見那小狗餓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看著可能還受了傷,是不可能再傷人的,一時心軟道:“那姑娘在這等一會,奴婢去去就回,您可不能去別處。” 小狗在這,她怎么可能去別處,沈婳乖乖地連連點頭,宮女這才腳步飛快地跑開了。 等到身邊沒了人,沈婳又繼續(xù)摸著它的腦袋安撫它:“小狗狗,你別哭哦,很快就有東西吃了?!?/br> 見它還在不停地發(fā)抖拱腦袋,她也跟著出主意,“你是不是很冷呀?!?/br> 說著動作笨拙地伸手想將它抱進懷中,可她力氣太小了,小狗又不太乖,她抱了兩次都沒能抱起來,自己還被拱地摔了個屁股墩。 白白嫩嫩的手掌磕在了地上,被碎石子輕輕一碰,便劃拉出小口子,瞬間疼得淚眼汪汪,坐在地上爬也爬不起來。 正在她巴巴掉金豆豆時,一聲嗤笑從頭頂響起。 沈婳隔著婆娑的淚目,抬頭看向頭頂,就見旁邊的粗壯樹干上坐著個身著青袍的少年。 少年的長發(fā)高高束成馬尾,一張臉俊美不凡,尤為奇特的是他有一雙淺茶色的眼眸,與沈婳往日所見皆不相同。 她呆呆地看著樹上突然冒出來的少年,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看,她的目光純澈,沒有旁人看他時的恐懼與厭惡。 她不禁看傻了眼,還冒出句特別傻氣的話:“哥哥,你的眼睛真漂亮,你是神仙嗎?” 這話讓那少年也跟著一愣,而后毫不遮掩地低聲說了句傻子。 沈婳喜歡好看的東西,顏色鮮艷的花,亮晶晶的珠子,也包括長得好看的人,她沒聽懂少年的話,還在喋喋不休:“哥哥,你長得比我爹爹還要好看?!?/br> 反倒讓那少年說不出別的話來了,他冷著臉不自然地撇開了眼,他手里捏著張細長的葉片,本是想在這躲個清靜。 如今清靜沒了,只能再換個地方。 他動作嫻熟地從樹上一躍而下,那輕巧的勁,幾乎讓人忘了那是棵參天巨樹,他的衣著很是簡單粗糙,卻難以遮掩通身的貴氣。 他一落地就看也不看地往外走,可腳剛邁出去就發(fā)覺不對,竟是挪不動。 低頭去看,那小家伙不知何時抱住了他的一條腿,儼然一副耍無賴的樣子,見他低頭,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笑得露出了好幾顆小白牙。 “哥哥,你可不可以扶我一下?!?/br> 少年像是山間的翠竹,身姿挺拔又有韌勁,以他的能力根本用不著花力氣,便能將她給踢開。 可小姑娘軟綿綿的,抱著他腿的手臂就像棉花一般,他試探地動了一下,最終沒忍心邁開腿。 他沉著臉,不耐煩地伸手將她一把提起,他提她真的就像是抓小雞似的,半點勁都沒使,人已經提起來了。 “多謝哥哥?!?/br> 說謝倒是說得又快又好,她的聲音仿佛浸過糖水,膩得少年眉頭緊皺,不愿再多待,只想趕緊離開。 不想小姑娘又抓住了他的小拇指,“哥哥,你可以不可以幫我看看小狗,它好像有點冷?!?/br> 他一點都不想管什么狗,可她不肯松手,明明自己的手都被劃破了,也不哭,滿心滿眼就只知道狗。 怎么會有這般又嬌氣,又傻氣的小孩,若讓她在這宮內生活,想必連三日都活不下去。 便是為了這個連三日都活不了的蠢蛋,他難得破了例。 他拂開她的手,蹲下身拎起那閉眼嗚咽亂叫的小黑狗,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后腿受了傷,不,準確的說它身上到處都是傷。 尾巴被燙壞了,后腿的傷口有些潰爛,先前因它毛發(fā)太黑,血水凝結成了一團這才看不出受過傷。 果然,小姑娘發(fā)出聲小小的驚呼,“哥哥,小狗狗是不是流血了。” 少年滿不在意地嗤笑了聲,這在宮內實在是太常見了,宮人挨了主子教訓,沒處發(fā)泄,這些小動物可不就是最佳的選擇。 在這吃人的地方,別說是狗了,連人都活不下來。 他也沒什么功夫管狗受不受傷的,手臂抬起,隨意地丟進了她的懷中,她人小抱著那狗有些吃力。 可很顯然,那小姑娘并不明白這些道理,她還在為小狗掉眼淚,“哥哥,小狗好可憐啊,我們可不可以幫幫他?!?/br> 要幫你自己幫,與他何干。 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可看著她那一顆顆往下滾的淚珠,又心煩意亂起來。 他腿斷了都從未哭過,哭哭哭,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不許哭?!?/br> 少年不耐地橫著眉,模樣很是能唬人,小姑娘果然被嚇得止了哭,但還在抽抽噎噎:“哥哥,小狗,小狗……” 明明怕的要死,卻還要惦記著狗,她是真的聒噪極了也蠢透了。 少年看著她那圓圓的臉蛋,又白又嫩,讓人忍不住想掐一掐,他的手指動了動,但最終只從她的懷中拎起了那只黑狗,衣袖掙扎間,她看見少年的手腕上有道半月形的傷口,好似也在流血。 沈婳想提醒他,可少年已經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 留下那粉嫩的小團子,在他身后緊追著,奈何她的腿太短,走路都是跌跌撞撞的,更何況是跑。 沒跑幾步就跟丟了,正當她懊惱時,小宮女拿著點心回來了,“姑娘,您的手怎么出血了,那小狗呢?” “小狗受傷了,被哥哥帶走了?!?/br> “哥哥?” 宮女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頓了下,才想起方才來時好似瞧見了個青色的身影,目光中露出些許嫌棄的道:“您是說小王爺?” 沈婳當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小王爺是誰,懵懵懂懂地搖了搖頭:“是個很好看的哥哥?!?/br> 宮女為她擦去掌心的血水,低聲提醒道:“那是太后娘娘的幼子,脾氣很兇,最愛折騰人了,您下次瞧見可得記得躲著點?!?/br> 沈婳想要反駁,那個哥哥雖然有些兇,但人還是很好的,為什么要這么說他呢。 可她剛開了個頭,蘇氏就找了過來,“呦呦,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哦?!?/br> 小孩的心思淺,注意力也容易分散,很快就被娘親的出現(xiàn)給打亂了思緒,等到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才想起這回事。 “娘親,我方才看到個很漂亮的小哥哥,他的眼睛好看極了,我摔倒了是他扶我起來的,但為什么宮女jiejie說讓我躲著他呢?!?/br> 蘇氏被問得微微一愣,大概知道她說的是誰了,想了想摟著女兒道:“每個人的所見所聞是不同的,他既幫了你,便說明他不是個壞人?!?/br> “若真要按著輩分算起來,你該喊他一聲舅父,呦呦是個好孩子,下回若是再見著了,向他道聲謝吧?!?/br> 沈婳的小腦袋轉得慢,在她認知里舅父該是長著胡子的,怎么哥哥也能叫舅父呢。 但娘親說的總不會出錯的,她還是乖乖地應下了。 沒想到再次進宮,真的又碰見了那少年,她抓著點心在花園里看蝴蝶,就見那少年跟著個小太監(jiān)從旁邊走過。 她的眼睛瞬間亮起,毫不猶豫地朝著他小跑過去,追了他一路才算追上人。 “哥哥,哥哥,你等等呦呦?!?/br> 那少年卻仿佛已經不記得她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便要繼續(xù)走,但下一息手中就被塞進了塊圓圓的糕點。 “呦呦說錯了,不是哥哥,是舅父,這個是給舅父的謝禮,栗子糕很好吃的……” “舅父,舅父?!?/br> 沈婳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wěn),又做了個逼真又冗長的夢。 越睡越覺得乏力,她感覺自己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似的,身上很燙衣裳卻都被汗水打濕了,她的手指不安地攥緊了被衾,嗓子渴得都快冒煙了。 她輕晃了下腦袋,掙扎著發(fā)出了幾聲難耐的低吟,而后有只寬大的手掌拿著濕熱的布巾,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那人的動作不算溫柔,但帶著幾分小心,一點一點像是在擦拭什么珍貴的東西。 沈婳那股焦躁不安的感覺,似乎瞬間被撫平了,她重復地低喃著夢中那個人:“舅父?!?/br> 不想這次竟得到了回饋,她聽見一個低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在?!?/br> 像是怕她沒有聽清,聲音頓了下,又重復著道:“我在這?!?/br> 她也不知是因為病得難受,還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眼角竟然泛起了點點濕意,真好啊,他在這。 那塊溫熱的布巾,從她的額頭一路往下擦拭,動作輕緩地劃過她的額角,耳蝸,停在了她的耳后。 沈婳的五官精致小巧,唯有耳朵大多時候是被鬢發(fā)遮掩著的,這會卻毫無防備地展露著,小小的耳垂白凈圓潤,像塊打磨過的白玉。 那只手的動作明顯地停頓了下,她仿佛聽見一聲略帶粗重的喘息聲,過了許久,那布巾才草草掠過耳垂,探到了她的耳后。 沒想到她那個從未被人觸碰過的位置尤為敏感,輕輕觸碰了下,便帶起了渾身的酥麻感,不自覺地發(fā)出了聲軟軟的低吟。 “癢?!?/br> 她還生著病,本就渴得發(fā)干的喉嚨,發(fā)出的聲音也格外沙啞綿軟,甚至還帶了些許撒嬌的意味,讓那只手的動作瞬間又僵了。 溫熱的布巾長久地停在她的耳后,遲遲沒有動作,久到她都要被這溫度蒸得快昏睡過去時,那溫度才驀地撤離,留下短暫的空虛與耳后還未散去的余溫。 沈婳的眼皮很沉,睜不開眼,只能聽著身旁那人站起的聲音,讓她心底莫名有種空了一塊的錯覺。 雖然不知道在照顧她的是誰,但潛意識里就是不想讓他走,這么想著便來了氣力,抬手輕輕勾了下,沒想到竟真的抓到了一片衣袖。 入手是細滑冰涼的錦緞,讓她發(fā)燙的掌心,像是找到了什么降熱的寶貝,緊緊地攥著不肯松開。 那人許是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有動作,真被她這么虛虛地攥住了,頓了下,略帶著笑意與愛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不走,我去倒水?!?/br> 那清冷的聲音耳熟的很,就像是夢里才會出現(xiàn),讓她一個恍惚間真的松開了手。 而他也沒有騙人,腳步聲在屋內轉了圈,便又走了回來。 她感覺到身旁的被褥往下陷了陷,一只微涼的手臂從她的長發(fā)穿過,微微向上抬起了她的后頸。 滿頭的青絲瞬間傾瀉而下,落在手臂上惹起絲絲癢意,下一息,冰涼的杯沿搭在了她干澀的唇瓣上,“張嘴?!?/br> 不知是口渴的本能,還是那聲音太過有蠱惑性,總之她很聽話地微張開唇瓣,溫熱的茶水便順著她柔軟的唇瓣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