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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38節(jié)

    至于之后她的小動作,凌越也半點都沒錯過。

    剛討好完未婚夫,就又迫不及待與他搭話,她倒真是高看自己。

    雖然他對此嗤之以鼻,可看她吃癟的樣子倒是有趣,凌越也不急著離席,就這般貓逗耗子般,牽著她走。

    不想,她的脾氣倒大的很,沒兩句就失了耐心,自顧自吃起東西來。

    他原是懶得搭理,看到后面竟被勾出了些許饞蟲來,不外乎她吃得實在太香了。

    他是味覺失靈,可嗅覺還是靈敏的,那羊排絲絲縷縷的香,順著他的鼻息往內(nèi)鉆,避無可避。

    自上回她送的紅糖發(fā)糕中嘗出點甜味后,他再嘗又沒了味道,最近食欲缺缺,見什么都覺得厭煩,每日只能硬著頭皮吃點米面。

    此刻瞧見她鼓起的腮幫子,心頭的那點燥意,漸漸地被抹平了。

    沈婳吃得如此香,注意到的人不止是凌越,就連成帝身邊的貴妃與賢妃也都看見了。

    貴妃擰眉眼中透著些許不喜,而賢妃則是早就想嘗又不好意思下筷子,如今見她吃得如此香,也有幾分按訥不住想要試試。

    可還是有些忌憚,生怕吃相不雅,會引來陛下的厭煩。

    按說都到這個年歲了,宮內(nèi)新進的妃子都比她貌美,她也無須再爭寵了,可近來陛下身子好轉(zhuǎn)后,竟日日來她宮里。

    她以為她的野心早在太子定下時消失了,沒想到會隨著復(fù)寵,以及父親的三言兩語,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今外頭關(guān)于太子失寵的謠言漫天,連這個曾經(jīng)要仰她鼻息的秦氏,都能當(dāng)上貴妃,為何她甘愿被踩在腳下,她能暫時低頭俯首,但她的兒子憑何要低頭!

    前朝的文德太子都能被廢,更何況是被厭棄的凌維舟呢。

    如此一番糾結(jié)下,還是陛下的寵愛大過口腹之欲,她眼睜睜地看著誘人的羊排從她眼前掠過。

    而吃得正香的沈婳,絲毫不知道自己給其他人帶去了什么樣的煎熬。

    她碗里的兩塊羊排吃完了,她像是冬日出來覓食的小狐貍,直勾勾地看著屬于她的食物。

    但很可惜,她抬頭的時機不太對,羊排已經(jīng)從她面前轉(zhuǎn)了過去。

    這轉(zhuǎn)盤轉(zhuǎn)得很慢,等一圈可得好久呢,好不容易這會大家都在喝酒,應(yīng)當(dāng)沒人會關(guān)注到她,她還想渾水摸個魚,待會再轉(zhuǎn)回來可就不一定有這樣好的機會了。

    倒是可以伸手去將轉(zhuǎn)盤給挪回來,可那也太過丟人了,她拉不下這個臉。

    沈婳不禁有些懊惱,就差這么一點點。

    她正要放棄,準(zhǔn)備尋覓別的什么好吃的時,就見那轉(zhuǎn)盤竟奇跡般緩緩地倒轉(zhuǎn)了回來。

    她詫異地順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往上看去,便見那眉眼凌厲的男子,依舊是抿著唇冷著臉。

    他的兩根手指輕巧地摁住了轉(zhuǎn)盤,當(dāng)著她的面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最為肥美多汁的羊排。

    凌越的舉動令桌上的其他人都同時一愣,他上桌后除了喝了兩杯酒,幾乎沒怎么見他動過筷子,這會竟然夾了!

    靜默了半息,成帝最先反應(yīng)過來,“這羊排看著便讓人有食欲,讓朕也嘗嘗?!?/br>
    連成帝都這么說了,還會有誰不賣這個面子,自然是各個都夸好,方才還無人敢下筷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难蚺牛俎D(zhuǎn)過一圈回來,只剩個光光的盤子。

    其中最歡喜的,就數(shù)趁亂夾了好幾塊的沈婳,以及終于如愿以償吃到羊排的賢妃了。

    又是兩塊羊排下肚,沈婳心滿意足地吃著下火的涼拌蘿卜絲,舀了碗清涼的羹湯潤喉,她吃煎炸之物容易上火,已經(jīng)許久沒這般敞開吃了。

    她嘴角蹭了些許rou汁與醬料,她還算知道要注意形象,可帕子落在了帳子里,思忖良久,只能悄悄地側(cè)過身避開滿桌的人,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

    可避開了其他人,卻忘了,她右邊還坐了個凌越。

    凌越目不斜視,但兩人實在是坐得近,即便他不想看,眼尾的余光也還是掃到了她舔舐的畫面。

    他毫不懷疑,若這羊排切得再大塊一些,無法用筷子夾起,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用手,那這會她舔的就不止是嘴唇了。

    凌越的眉頭瞬間擰起,搭在桌上的手指輕顫了下,下一息猛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她一定是故意的。

    而他的反常,也惹得凌維舟一愣,他在向一圈人敬酒,剛敬過父皇與母妃,還未輪到這位皇叔呢!

    這是什么意思?對他將他敬酒的位置擺在后頭而不滿了?

    現(xiàn)在陪酒還有機會嗎?!

    可他一個皇叔父的皇剛喊出口,凌越的眼刀就拋了過來,像是要將他削rou剔骨,他手中的酒杯一晃,險些咬著自己的舌頭,至于要說的話全都生生憋了回去。

    凌越杯前放了滿滿的一壺酒,他也不搭理人,就自顧自地獨飲。

    明明滿桌喧囂,他卻仿佛有一道屏障,將他隔離開來,自斟自飲,很快一壺酒便見了底。

    成帝好幾回想開口,與自家弟弟說上兩句話,他記得幼年時,兩兄弟感情便一般,可那會他雖話少卻也不至于如此寡言冷漠,如今渾身散發(fā)著陰厲之氣,讓他都畏懼。

    猶豫幾番,到底是不忍見他獨飲,舉杯朝他拱了拱:“阿越今日興致不錯,朕來與你共飲一杯?!?/br>
    凌越眼皮未抬,只抬起酒壺隨手一傾,空空如也,一滴也沒了。

    “不巧?!?/br>
    他像是在說,不是他不想喝,實在是酒壺空了。可他要酒怎么會沒有呢,區(qū)別在于他到底

    想不想喝,而很明顯的是他并不想接這杯酒。

    光明正大地拒了天子,讓歡快的氣氛隨之一僵,就連號稱最善解人意的貴妃,都閉口不言,生怕這個時候說錯了話,反而惹了陛下的遷怒。

    至于那個惹了事的正主,對此半點感覺都沒。

    如此無趣又虛偽之地,簡直是浪費他的光陰,他就多余走著一趟。

    凌越嘴角勾起個譏諷的笑,將酒壺隨意地一擲,發(fā)出聲清脆的聲響,就準(zhǔn)備起身離席。

    正當(dāng)他要站起時,一雙白皙柔軟的手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她舉著個銀壺,手有些微微輕顫,卻依舊堅定地往前送。

    他聽見那人軟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請允許我為舅父斟酒?!?/br>
    若只是為他斟酒便也罷了,他依舊可以不予理會,可不等他繼續(xù)動作,就感覺到衣擺被什么東西撞了下。

    而后,有人輕輕地勾纏住了他的腳。

    第35章

    那是獨屬于女子柔軟小巧的腳,有些笨拙憨態(tài),又帶了些許試探,就像是春日破土而出的幼苗,剛剛冒出了丁點新芽。

    凌越的腦海里自然地浮現(xiàn)出她那精致的腳踝,瑩白柔軟,輕輕一捏便能整個環(huán)住。

    她不知道,也無人知曉,那是他頭次瞧見女子的纖足。

    他曾聽說過前朝流行一種叫纏足的東西,為了使女子的腳小若蓮瓣,步若金蓮,會做特質(zhì)的繡鞋,讓她們從小就穿著。

    說得好聽是為了追求美,可還不是為了滿足男子奇怪的癖好。

    更何況前朝有武德皇后臨朝聽政,明玉將軍征伐四方,他們分明就是怕自己不敵女子,用這等冠冕堂皇的理由,徹底束縛住女子的自由。

    只有一雙小腳連路都走不好的女子,又如何能影響他們的地位。

    據(jù)說本朝的王公貴戚間,也很流行這樣養(yǎng)女兒,他聽說過蘇家便喜這樣的歪門邪道。

    那個他曾經(jīng)所謂的未婚妻,就有一雙被人炫耀的蓮足,他自是對此嗤之以鼻,但親事定下時他尚在西北,無暇他顧,待到仗打完,他還來不及退親,人已經(jīng)離世了。

    故而,他對女子的腳沒什么好的印象,但那會情況危急,她凍得渾身發(fā)硬,再不緩解別說落下病根,只怕是半日都挺不過去。

    何況女子與他而言,并無區(qū)別,沈婳在他眼中還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

    他能干脆地為她系上衣帶,忽略胸口的那抹瑩白,自然也能無所顧慮地褪去她濕透的鞋襪。

    可真得瞧見那只比他手掌略大些的天足,他還是愣了下。

    她在水中泡了太久,身上的肌膚有些皺巴巴的,白得也有些不正常,可完全不影響她腳的秀氣,就連那圓潤粉嫩的甲貝都格外的可愛。

    這么小小一個,好似根本不需要使勁,她便會被掐斷。

    而現(xiàn)在,她正用那秀氣小巧的腳尖輕輕地抵在他的小腿上,她不知是害怕還是羞怯,顯得格外生疏笨拙,甚至連力道都沒控制好。

    一會像羽毛劃過,一會又像小棒槌在敲鐘,與其說是勾引更像是在撓癢癢。

    凌越面不改色,只往一旁輕挪了半步,許是再次落了空,讓她鼓起的勇氣也徹底地xiele,許久都沒再見有反應(yīng)。

    他抿著唇,眼尾輕揚,將手中的酒壺向桌上一擲,勾出個譏誚的笑來。

    正欲起身離席,那只不足盈盈一握的小腳,竟大著膽子,緊緊地勾纏住了他的腳踝。

    明明方才還怯生生的,被他一嚇唬就撤的很快,這會卻像是根藤蔓,輕巧柔軟地依附著他,不許他離開。

    不等他再有反應(yīng),她已舉著銀壺傾過身子,輕聲地道:“我為舅父斟酒,還請舅父給我給薄面。”

    她的聲音略帶顫音,像是強忍著恐慌,因為她挨過來的動作,一撮鬢邊的長發(fā)柔柔地垂落下來,半遮半掩間她瑩白的肌膚,比皎潔的月色還要明亮無暇。

    旁人都當(dāng)她是善解人意,在為成帝與太子解圍,又實在是害怕,才會聲音發(fā)顫,就連離得最近的太子都沒發(fā)現(xiàn)異常,心中還為此感動不已。

    只有凌越知道,她那分明是一邊勾著他的腳,下盤吃力站不穩(wěn)導(dǎo)致的。

    可偏偏他什么都知道,也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推開,讓在場的眾人看看她這名門閨秀都在桌布下做些什么。

    當(dāng)著未婚夫與未來公婆的面,勾引未婚夫的叔父,足以令她身敗名裂,萬劫不復(fù)。

    但在她靠過來,軟軟地喊他舅父時,他根本推不開也掙不了,明明只是虛虛柔柔地勾著,卻仿若被纏上了最堅固的鎖鏈。

    讓他無法推開這愚蠢的圈套。

    凌越側(cè)目,定定地看著她,讓沈婳手中的銀壺愈發(fā)拿

    不穩(wěn)。

    方才她是真的沒辦法了,眼看他起身要走,若等他回了住處,她就沒辦法再尋過去了,只能咬牙賭一波了。

    天知道做這事時,她有多忐忑,既要與內(nèi)心做抗?fàn)?,又要賭他不會翻臉,她不止一次退縮過。

    可一想到凌越可能會受傷,她若不提醒,這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便還是硬著頭皮堅持了下去。

    就算是現(xiàn)在,她舉著銀壺也是在賭。

    不是她太過自以為是,覺得自己有幾分姿色,是個男子便會對她傾心,而是幾次相處下來,她能感覺到凌越對她的不同。

    她雖然不能確定,這是哪種情感,是上位者對落魄者的同情,還是長輩對晚輩的憐愛,又或是單純男子對女子的悸動。

    但總歸是與旁人不同的,就為了這個不同,她愿意賭一把。

    她握著銀壺的手指有些發(fā)涼,半彎著身子比站著要難受的多。就在她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撇開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悶哼,卻抵過萬語千言,不僅是沈婳放下心來,滿桌的人也都從這凝固壓抑的氣氛中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