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31節(jié)
凌維舟見到她露出個淺淺的笑,下意識想去牽她的手,卻被沈婳側(cè)過身給擋了。 她裝作沒有看見,轉(zhuǎn)身領(lǐng)著他往屋內(nèi)走,“太子哥哥好久沒來我的鹿鳴小院,我這可新添了好些東西,我領(lǐng)太子哥哥瞧瞧?!?/br> 凌維舟看著她的背影,疑惑地收回手掌。 自熙春園一事后,他幾乎沒有一刻是松懈的,那二十藤鞭傷得不止是他的身體,還有他最在意的名聲。 他成宿成宿地做噩夢,仿佛身邊有無數(shù)的人在對他指指點點奚落嘲笑,說他不配做太子,說他快滾下去。 好不容易待他養(yǎng)好了傷,穩(wěn)住了朝堂內(nèi)外,父皇竟能下床了,還日日都宿在承乾宮。 他又開始夜不能寐,想要找母妃寬慰一二,可劈頭蓋臉的皆是責(zé)備。 昨兒他帶了母妃最喜歡的芙蓉糕過去,結(jié)果她看也沒看,全都打翻在地。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只顧著吃,這些東西給我有什么用?你是太子,能不能將眼光放長遠(yuǎn)些,莫要只盯著這口腹之欲?!?/br> 凌維舟僵直著身子一言不發(fā),任由母妃繼續(xù)發(fā)泄:“上次的事,那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察覺了,我派人送了兩回東西邀她進(jìn)宮,她都推說還病著?!?/br> 母妃對沈婳不滿,他是早就知曉的,但沒想到母親會下如此狠手,“應(yīng)當(dāng)不會,我了解婳兒的秉性,若真的知道了什么,肯定早就將事情鬧大了?!?/br> 秦 貴妃也覺得計劃天衣無縫,為此她還打傷了自己的女兒,“可她怎么會安然無恙,那小太監(jiān)又怎么會這么巧被人打死了?” “聽說那太監(jiān)本就手腳不干凈,偷了人的銀錢被人泄憤也是有的。既是口供都能對上,想來只是個意外?!?/br> 秦貴妃心覺太過巧合,可又沒其他更合理的說法,只能心煩意亂地點了點頭。 凌維舟遲疑了下勸說道:“婳兒到底是無辜的,母妃若不滿意沈家,也可以想別的法子。” 秦貴妃驀地瞪圓眼看向他:“你當(dāng)我不知道她無辜,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若不是你不爭氣,何須我如此費心。罷了,此番就當(dāng)是她命大吧?!?/br> “對了,明日是沈家老太太過壽,你帶著賀禮去試探一二,千萬給我穩(wěn)住那丫頭,若連這都辦不好,我看這太子你不當(dāng)也罷?!?/br> 凌維舟聽見沈婳連喊了他兩聲,才回過神來,深吸口氣,大步跟著她進(jìn)了里屋。 屋內(nèi)換上了春日的擺設(shè),從屏風(fēng)到幔帳皆透著nongnong的春意,一進(jìn)屋還能聞見淡淡的花香。 丫鬟很快就端上了茶點,沈婳親手接過端給他:“太子哥哥快坐。” 凌維舟從進(jìn)屋起,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轉(zhuǎn),見此露出個溫柔的笑,“這些事有丫鬟,何至于你親自動手,你坐著陪孤說說話?!?/br> 沈婳從善如流地將杯盞放下,自然地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給他介紹盤中的點心。 凌維舟見她與往日無異,心中的那點猜疑更深了些,他記得很清楚,上回在熙春園他挨罰時,她可一句求情的話都沒說。 那冷漠疏離的神色,他記憶尤深,依她那藏不住事的性子,不該如此淡然,難道真的被母妃猜中了,她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就見沈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太子哥哥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br> 凌維舟頓了下道:“沒什么,只是在想本折子上的事?!彼f著換了個眼神又道:“上回在熙春園,孤只顧著姑祖母,倒忘了關(guān)心你的傷,那日嚇壞了吧?” 沈婳聞言不高興地努起了嘴,“原來太子哥哥還知道我受傷了啊,還好有大長公主路過,不然我還不知要在那冰冷的地上躺多久,你都不知道有多冷,凍得我連話都說不出了,后來大長公主帶著我烤了好久的火才有知覺?!?/br> “那你瞧見打暈?zāi)愕哪谴跞肆藛???/br> “沒有啊,我那會在看阿黎,一回頭便暈了,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我定要讓他好看!” 凌維舟一直在看她的神情,見她面不改色,不像在說謊,難道她那會真是受了驚嚇,尚未緩過來? “對了,我都忘了關(guān)心太子哥哥的傷了,我早就想進(jìn)宮看你了,還準(zhǔn)備了好些膏藥和點心。但娘親說我病沒好,會把病氣過給你,就是不許我出門,太子哥哥如今可是好了?” “我是男子,那么點皮rou傷算得了什么,倒是你,病得如此兇猛,叫孤?lián)牧嗽S久。” 沈婳不好意思地纏著手指,看上去有些害羞:“娘親說姑娘家的身子最是重要,怕我著了寒,往后會不利于子嗣,這才小心了些,其實我早就好了?!?/br> 聽到這個,凌維舟的顧慮才算是消了,伸手習(xí)慣性地想摸摸她的腦袋,就見她正好舉起點心盤:“太子哥哥嘗嘗這個鮮花餅,一點都不膩,我能一口氣吃好幾個。” 她抬手的動作剛剛好將他的手給錯開了,凌維舟詫異了下,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來不及細(xì)想,就被她塞了滿手的點心。 再看她那亮晶晶的眼睛,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也沒法拒絕她的好意,咬了口他一貫很是排斥的鮮花餅。 不知是被她期待地看著,還是他太久沒吃這等甜口的點心,竟然意外的好吃。 外皮酥脆 得一咬就會往下掉,內(nèi)里是熬得濃郁的果漿,混著玫瑰的花香,甚至來不及感覺到甜膩,就已經(jīng)一個下肚了。 “如何,太子哥哥覺得好吃嗎?” 凌維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香甜酥脆,甚是可口。” “聽說這鮮花餅還能養(yǎng)顏呢,一會太子哥哥帶些回去,給娘娘也嘗嘗?!?/br> 凌維舟想說不用了,宮里什么樣的點心都有,可看著她那雙單純澄澈的眼睛,心底一虛,到嘴邊的話瞬間成了:“好?!?/br> “對了,你之前一直說想去圍獵,父皇的身子將養(yǎng)的差不多了,過幾日三月圍獵,孤帶你一塊去?!?/br> 沈婳聞言歡喜極了,“太好了,那可以帶上阿窈一起嗎?” 凌維舟驀地一愣,起先他只是覺得這個柔柔弱弱的趙姑娘很漂亮柔軟,讓人很想要保護(hù),他是對她有些好感。 但他重規(guī)矩,絕不會在成親之前做出對不起妻子的事,更何況這人還是沈婳的表妹。 可那日他好似鬼迷了心竅,看到在冰上起舞的她,如同被蠱惑了般走了過去。 還打破了自己的原則,與她相擁,甚至有種昭告天下的沖動,事后凌知黎曾好奇的問過他與趙溫窈怎么走得這么近。 他喜歡這個需要人呵護(hù)的柔弱女孩,不后悔卻有些懊惱,他下次應(yīng)該再謹(jǐn)慎些不被人發(fā)現(xiàn),過早暴露對兩人都沒什么好處。 “她看著身子弱,不像會騎馬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可我想要阿窈陪著我,太子哥哥,我會帶著她不會亂跑的,好不好嘛?!?/br> 凌維舟架不住她撒嬌,一時心軟便點了頭,罷了,到時離她遠(yuǎn)些,應(yīng)當(dāng)就不會有事了。 兩人又說了會話,就有丫鬟來請,說是前面要開宴了,便一道往前院去。 壽宴擺在前院,雖然上門送禮的賓客很多,但今日太子來了,沈老夫人怕那些不會說話的人惹了太子不快,特意沒請?zhí)嗳?,到場的都是沈家的至親,滿打滿算不過五桌人。 太子到了,沈三爺連忙放開正在接待的客人,小跑著過來,“殿下來了,快請上座?!?/br> 沈婳環(huán)顧了下四周,詫異地看向沈三爺:“叔父,爹爹還沒回來嗎?” 前幾日沈成延的恩師葛老先生病重,他出城探望,說定了今日回來,可到這會都沒瞧見人影。 “大哥讓長隨捎了消息回來,說是路上出了事耽擱了,讓我們先入座,他很快便趕回來。” 可父親是個極為守信之人,言出必行,尤其今日還是這等大事,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耽擱的,沈婳有些擔(dān)心,喊來了核桃,讓她去知會兄長一聲,派人出城瞧瞧。 等交代完事情,凌維舟也已經(jīng)入座主桌,那邊坐滿了叔伯舅舅等長輩,沒有她的位置。 方才陪著凌維舟說話,她演得別扭極了,這會不用再陪他,她反而樂得自在。 祖母壽辰,遠(yuǎn)在蘇州的幾位堂姐也隨著二叔母趕了回來,這會正坐在主桌旁的次桌,全是同輩的jiejiemeimei,氣氛甚是融洽。 沈婳一過去就被眾姐妹圍著坐下,沈三娘子先打趣道:“我就說你這小饞貓怎么這么晚來,原來是會夫婿去了。” “三jiejie這是定了親臉皮厚了,一口一個夫婿,也不害臊了?!?/br> “好你張利嘴,我是說不過你了?!?/br> 眾人笑鬧成一團(tuán),唯有趙溫窈坐在一旁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養(yǎng)了幾個月,趙溫窈的病終于也好的差不多了,臉上也不似之前那么消瘦,但卻更加的文靜不愛說話。 等沈婳她們鬧夠了,才在她的旁邊坐下,盯著她上下瞧,直把趙溫窈看得心慌不自在起來才道:“表妹今兒這身姜黃的衣裙可真好看。” 趙溫窈淺淺地露了個笑, “我只是隨意尋了件不丟人的,算不得什么,還是表姐這身嫩黃的好看襯氣色。” 沈婳最煩就是她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性子,她這從發(fā)髻到衣裙鞋子,聰明人一眼就知道是仔細(xì)搭配過的,可真算不得隨意二字。 她也懶得與她客套,直截了當(dāng)?shù)氐溃骸澳闶菍め樉€房的哪個婆子做的,我想加緊做幾身騎裝,不然都要趕不上過幾日的圍獵了?!?/br> 不用趙溫窈開口問什么圍獵,她身旁的沈三娘便好奇道:“是每年三月的圍獵嗎?太子今年答應(yīng)帶你去了?” 沈婳故意露出一副嬌羞又得意的神色,“太子哥哥說我前幾年還太小,弓箭無眼的容易傷著,如今我騎術(shù)精進(jìn)了,自然要帶我同去的。” “聽說圍獵好玩的很,可惜過幾日我便要跟娘親回蘇州了,只能讓你多替我看兩眼了?!?/br> “對了,窈表妹可以一道去啊,正好你頭次進(jìn)京沒見過春圍的模樣吧,跟著呦呦也能多結(jié)識些朋友,一個人悶在屋里,容易悶出病來?!?/br> 趙溫窈聞言下意識抬了下頭,卻聽沈婳遺憾地道:“我也是這么與太子哥哥說的,要帶阿窈一塊去,可太子哥哥卻說阿窈不會騎馬,身子弱,去了恐怕會遭罪,要不我再去求求他?!?/br> 幾位堂姐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繞,聽她這么一說也覺得有道理,還反過來安慰沈婳:“殿下考慮的在理,你還是別為這等小事麻煩殿下了?!?/br> “就是就是,等明年阿窈的身子骨好些了,再去也不遲啊?!?/br> 趙溫窈在旁輕聲應(yīng)和,“三jiejie說的是,多謝表姐好意,但我還是不去添亂的好?!?/br> 她話是這么說,可心里都快嘔出血了,沈婳眼看就要嫁進(jìn)東宮,她哪還有什么明年能等。 沈婳將她的神色都收入眼底,嘴角止不住地翹了翹,魚兒又要上鉤了。 宴席過半,沈婳陪著沈老夫人敬過酒,再回席上時就見趙溫窈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問過三jiejie才知道她說不舒服先回去歇著了。 她朝主桌看去,果然凌維舟的位置也空了,便放下杯子道:“jiejie們且等等,我方才酒撒出去了些,回屋換身衣裳就來?!?/br> 也沒人懷疑她的話,只讓她快些回來。 她就帶著杏仁出了前院,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杏仁才小聲道:“表姑娘沒有回素心堂,而是去了花園,聽說殿下在那邊醒酒呢。” 沈婳了解趙溫窈,她是絕對不會放過和凌維舟私下見面的機(jī)會,尤其是她還聽了春獵的是,讓她更加焦急。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他們的喜好還真是半點沒變,只喜歡在花園幽會呢。 “花園人多眼雜,表姑娘可真是膽子大?!?/br> “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對她有意思,走,我們?nèi)デ魄啤!?/br> 許是凌維舟在里面醒酒,怕有不長眼的人進(jìn)去沖撞了他,園子外有侍衛(wèi)攔著。 沈婳進(jìn)不去,就尋了個貼著園子的假山,爬上去后正好可以攀著園子的圍墻,瞧見里面的全貌。 杏仁擔(dān)心地在下面張開手臂想要護(hù)著她:“姑娘,您還是下來吧,這假山太陡了,容易摔下來?!?/br> 沈婳沖她噓了聲:“我抓得牢牢的,不會有事的,這樣,你去路口盯著,不許讓人過來?!?/br> 杏仁不放心她一個人,可沈婳向來說一不二,她沒法子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走開了。 待身旁沒了人,沈婳重新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朝那對狗男女所在的亭子看去,她來是為了確定這兩人如今到了哪一步。 這是她家,她當(dāng)然可以大張旗鼓的喊人來捉/jian,可他們?nèi)羰呛虾醵Y法什么都沒干,那她豈不是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