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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19節(jié)

    久而久之他變得厭惡進(jìn)食,甚至?xí)r常難以聞下飯菜味,那甜膩鮮香的味道只會讓他愈發(fā)易怒。

    直到那次在寧壽宮花園,他其實很早就在了,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沈婳吃東西的模樣,竟頭次覺出了趣味。

    更奇怪的是前些日子,她腰間荷包內(nèi),那幾塊平平無奇的栗子酥,卻讓他嘗出了一絲久違的甜味。

    他以為他的味覺就此恢復(fù),卻不想之后再吃多少栗子酥,都再嘗不出甜來,更別說是其他東西。

    凌越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對面的小姑娘身上,他從未見過如此矛盾之人,說她膽小卻又聰慧果敢,說她乖巧卻又狡黠貪吃,笑起來不算惹人厭,傷心起來卻丑得叫人頭疼。

    他與不少人同席過,便是自詡再優(yōu)雅再有規(guī)矩之人,他瞧著也覺得厭惡。

    唯有她吃東西的時候是有趣的,嫩白的臉頰微微鼓鼓的,像只偷腥的小白貓,那種滿足的感覺是完全裝不出來的,最奇異的是竟能勾起他的食欲。

    沈婳吃完碗里最后一塊藕夾,心滿意足地舔了下唇瓣。

    抬眼看著依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淖腊福?/br>
    很是惋惜,早知道會有這么多好吃的,她就不飲那么多茶了,不對,午膳也不該吃。

    就這么浪費了真是好可惜啊。

    她剛這般想著,就見眼前伸來一副銀筷,而后她的碗里又多出了塊白嫩肥美的魚rou。

    沈婳茫然地抬起頭,便對上了那雙淺色的眼眸,愣了下,驀地想起自己身處何地。

    她雖已有九分飽,可這是凌越屈尊降貴給她挾得,哭著也得吃完!

    嗚嗚嗚,雖然很好吃,但也真的好撐啊。

    還好凌越看著也是一時興起,除了這塊魚rou外,沒再大發(fā)善心。期間倒是給自己盛了碗魚湯,卻也只抿了一口,便擱下再未碰過別的東西。

    等沈婳也放下銀筷,就有下人輕手輕腳地端上解膩的清茶。

    潤過嗓子后,她偷偷瞄了眼對面的人,見他也沒要開口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道:“多謝王爺款待?!?/br>
    “如何?”

    說起吃的,沈婳就沒那么拘束了,用力地點了點頭,“甚是味美,尤其是那道芙蓉蝦球,比宮內(nèi)的御廚做得還要好?!?/br>
    一頓不午不晚的膳用完,屋內(nèi)已被斜陽映照得昏黃,她整個人就像是沐浴在熒光里,蜜色的肌膚,纖長的睫毛,一雙水靈靈的鹿眼,竟比往日還要明麗。

    凌越搭在案上手指微頓,漫不經(jīng)心地輕哼了聲。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當(dāng)然大多數(shù)時候是她在說,凌越偶爾應(yīng)兩句。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她探了眼窗外算了下時辰,要是再不走,回去就該被發(fā)現(xiàn)了,“若王爺沒其他要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br>
    她還以為凌越這么大張旗鼓地將她找來,肯定沒那么容易讓她走,不想她話還未說完,他就捏了捏眉間,微微頷首。

    竟是這么容易就答應(yīng)了。

    這人實在是古怪,騙她說有要事商議,結(jié)果就為了騙她來用頓膳?

    現(xiàn)在再去想,那飯菜里是不是下了什么藥也已經(jīng)晚了,她遲疑著起身,三步一回頭地往外走。

    確信凌越真的沒有騙她,才放心地踏出了房門。

    她今日是上街碰運(yùn)氣去的,為了方便,特意沒穿太過繁復(fù)的衣裙,頭發(fā)也只簡單地挽了個小髻。

    發(fā)飾是順手在匣子里挑的一顆粉色小絨球,懸在發(fā)髻之下,會隨著腳步輕輕晃動,很是靈巧可愛。

    眼見時辰不早了,她腳下不停,跟著婢女目不斜視地往府門走。

    寒風(fēng)掠過她的裙擺,拂過她發(fā)梢的小絨球,她腳步輕抬,正要跨出院門,就聽一陣略顯耳熟的沉重呼吸聲從側(cè)面由遠(yuǎn)及近。

    不等她想出到底是什么動靜,那呼吸聲已變成了震天的犬吠,她猛地偏過頭,便見那只威風(fēng)凜凜的犬將軍再次朝她撲了過來。

    沈婳驀地瞪圓了眼,有了上回的經(jīng)驗,她不敢在原地等死,慌不擇路地往后退,卻忘了后面便是臺階,一腳踏空,身子搖搖晃晃地往后栽去。

    就在她以為這次要躲不過時,一只結(jié)實有力的手臂扣住了她的腰,輕輕地向內(nèi)一攬,她便一頭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

    那股似有若無的冷凝香,頃刻間將她吞沒。

    第21章

    沈婳的身量比京中普通女子要高出些,但骨架極小,即便穿著厚厚的冬衣,也很輕松地被凌越整個攬在雙臂間。

    她的腦袋死死地埋在他的懷里,雙手下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襟,到了嘴邊的聲聲驚呼,全變成了可憐的嗚咽。

    凌越身上的氣息冷冽干凈,卻莫名有種讓人鎮(zhèn)定下來的能力,讓她發(fā)顫的身子漸漸地平復(fù)下來。

    這并不是兩人頭次靠得這么近,卻是最為親密的一次。

    待她冷靜下來,感受著那臂彎的溫度,被嚇得發(fā)白的臉逐漸又漲得通紅,手指無措地想往外推,又害怕地收縮,到最后反成了她像藤蔓般攀附著他。

    “甪端,趴下。”

    他的聲音雖然依舊冷厲,但兩人貼得密不透風(fēng),從胸腔發(fā)出時,不僅震得她的耳朵也跟著發(fā)癢,連帶她的心也跟著失常地狂跳不止。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失控又躁動,讓她陌生又不安,只能用害怕與羞憤去掩蓋這份莫名的悸動。

    她被悶得喘不過氣,剛探出腦袋想從他懷中站起,一眼就瞧見那漆黑的巨獸還在狂吠不止,一哆嗦,再次把腦袋埋了回去,剛平復(fù)下來的身子也重新顫抖起來。

    今日的甪端實在是奇怪,他平日最聽凌越的話,但這次卻怎么都不肯趴下,興奮地圍著沈婳繞圈,還不停地叫喚著想往她身上撲。

    那叫聲很是滲人,離她又不過半臂的距離,她緊緊地閉上眼,不料反而加重了恐怖感,仿佛它隨時都會張開大口咬住她。

    使得她只能不停地往凌越的懷里鉆:“王爺,快管管它?!?/br>
    凌越僵直著身子,低頭看向她那毛茸茸的頭頂,額角的青筋跳了又跳,生生忍住將人丟出去的沖動。

    他擰了擰眉,抵住她不停往前弓的身子,從牙間擠出幾個字來:“讓我管?”

    “您的狗,您不管難不成還我管嗎?”她的聲音帶了些鼻音,甕聲甕氣的,聽上去竟有些像在撒嬌。

    凌越聞言沉了沉氣,抬眼空出一只手掌在她腦后摩挲了下,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沈婳跟著一愣,這是要干嘛?

    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他的掌心又重重地揉搓了兩下,她頓覺雙腿發(fā)軟,若不是抓著他的衣襟,只怕這會已經(jīng)癱軟下去。

    “你,你要干嘛……”

    她的話音剛落,就感覺發(fā)髻輕輕往下墜了墜,在她睜開雙眼的同時,那顆粉色的小絨球在他指尖悠悠轉(zhuǎn)了下,向不遠(yuǎn)處輕輕地拋了出去。

    而后便見方才還圍著她不??穹偷拈崛偷剀S起,追著那顆粉球沖了出去。

    沈婳:……

    -

    趙溫窈帶著丫鬟匆匆趕回了府,下馬車時小寒伸手扶她,順手想要接過她手里的布包,卻被側(cè)身給擋了回去。

    小寒微微一愣,“表姑娘,您手上不得空,還是奴婢幫您拿著吧?!?/br>
    “無妨,書冊我向來喜歡自己拿著?!?/br>
    小寒也沒多想,只當(dāng)她真是個愛書如命之人,不敢再去碰壞了她的曲譜,老實地跟在她身后。

    見無人起疑,趙溫窈方輕出了口氣,月如還在養(yǎng)病,她身邊能用的皆是老太太給的人,她不懷疑老太太待她的真心,可這府上并不是人人都盼著她好。

    自從上次的事后,她便發(fā)覺,沈婳看似人畜無害,對誰都笑盈盈的,實則心機(jī)很深,早早就發(fā)現(xiàn)了沈玉芝的計劃卻隱忍不發(fā),說是來送東西,實則都是為了盯著她。

    且嘴里說著不在意太子扶她回去,實則早已記恨上了,這也更能說明她在太子眼里是不一樣的。

    是啊,那般光風(fēng)霽月,溫柔謙和的太子,即便她身份低微他也不曾像其他人那般輕看她,這樣萬里挑一的男子,誰人能不喜歡呢。

    趙溫窈將包得嚴(yán)實的

    舞譜攥得更緊了幾分,老太太雖然待她好,但若是她與沈婳讓老太太抉擇,老太太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沈婳,只因為她有一門足夠影響沈家的好親事。

    沒人會全心全意為她謀劃,她能相信的唯有自己。

    不管是為了自己不被人看輕,又或是為了躺在那動彈不得的如月,她都必須要出人頭地。

    小年夜,是她唯一的機(jī)會。

    在這之前,她必須討得老太太的歡心,更不能讓沈婳破壞了她的計劃。

    趙溫窈帶著人穿過前堂,邊走邊擔(dān)心地道:“外祖母晨起時瞧著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奴婢們也不知,許是老毛病又犯了?!?/br>
    “五jiejie也在外祖母身邊陪著嗎?”

    “五姑娘去程家做客了,今日不在府上。”

    聽說沈婳不在家,趙溫窈放心了些,腳下步子又加快了幾分,一著急便沒注意前面的人,剛往廊下走了幾步,便與同樣行色匆匆的沈長洲撞了個滿懷。

    沈長洲剛得了消息,說meimei險些叫姓劉的給欺負(fù)了,心里正憋著股火,想趕緊去把人給教訓(xùn)一頓,這會有人攔路,自是語氣帶沖:“誰啊,走路不長眼?!?/br>
    若不是小寒扶得及時,趙溫窈就要被他撞倒,還未站穩(wěn)就聽見聲大嗓門,更是嚇得整個人一跳,手沒抓緊布包,瞬間掉在了地上。

    那三本譜子就如落葉般散落在地。

    “表姑娘,您沒事吧?”

    趙溫窈也顧不上被撞疼了,說了句沒事,便立即伏下身去撿,沈長洲這才瞧清楚撞上了何人。

    他暗暗嘆了聲麻煩,生怕她去祖母那告狀,搶先蹲下去拾,不想?yún)s被趙溫窈給誤會了,著急忙慌地去奪譜子。

    她的神色太過緊張反常,倒把沈長洲給唬住了,不就是幾本書嘛,又不是啥寶貝,至于嗎?

    見此,他抓著譜子也忘了松手,兩人竟各執(zhí)一端對峙住了。

    趙溫窈看那脆弱的譜子,在拉扯下隱隱有要撕裂的感覺,急得都快哭了,“大表兄,你為何要搶我的書?”

    沈長洲更莫名其妙了,若不是看她病歪歪的,連蹲下都費勁,他怎么會搭這把手,如今還被倒打一耙,真是可笑。

    他的脾氣本就不太好,越聽越是煩躁,干脆猛地松開了手,趙溫窈一下不防,順著慣性整個人向后倒去,這次沒丫鬟攙著,她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個屁股墩。

    只聽一聲哎喲響起,丫鬟們爭先恐后地喊著表姑娘朝她撲去。

    小寒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見此敢怒不敢言地埋怨了聲:“大公子,您明知道表姑娘身子弱,怎么還能這般欺負(fù)她呢?”

    沈長洲被這話給氣著了,是她先不長眼地往他這撞,他好心給她撿書反倒成了欺負(fù)?

    他雖是個不思進(jìn)取的紈绔,但也不能平白受這冤枉氣?。?/br>
    眼見趙溫窈被人扶起,眼眶又要發(fā)紅,他不耐地上下掃了眼,輕嗤了聲:“既是知道身子弱,沒事就別到處亂跑,免得病倒在外頭,還要擋了別人的道?!?/br>
    趙溫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