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怕國公夫人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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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不掉的?!敝x明叡自信道,“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不出三日,她必定會接下這門生意?!?/br> “你又有什么昏招了,說出來聽聽?” 謝明叡摸著下巴道,“林依依這人吧,雖然做著殺人的生意,可是她的心里,比誰都軟?!?/br> 從殺陸文晉那一單就能看出來。 以林依依的功夫,要殺陸文晉已經(jīng)超脫了她的能力范疇了,再加上周蕙蘭只能出得起五百兩酬金……這怎么看都不是一單劃算的生意。 可她還是接下來了,因為周蕙蘭的遭遇,讓她動了惻隱之心。 “所以呢?”蕭朗逸問。 謝明叡篤定道:“只要讓她親眼看到我‘殘害’人命的場景,當她心中義憤涌現(xiàn)的時候,就會考慮接下這一單生意?!?/br> “然后呢,你到現(xiàn)在都沒說打算怎么做???” 謝明叡端詳著他的臉,蕭朗逸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毛,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 謝明叡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帶著些神秘道:“明天你就知道了?!?/br> 蕭朗逸:“……” 這他么還是什么都沒說。 謝三到底想怎樣把林依依給整到身邊來,這可真是急死想看戲的人了。 …… 翌日,城外浣洗的河邊,多了兩道身影。 蕭朗逸頭戴珠翠,脂粉敷面,身上還穿了一件軟煙羅的紅色襦裙。 他不自在得正了正自己胸前塞進來的兩個饅頭,頗為幽怨得看著面前的謝明叡,道:“我說謝三,你到底搞什么鬼,為什么非要我穿這么一身?” 謝明叡帶著笑意道:“一會兒林依依就會來這邊浣洗衣衫,我們兩個呢,就在她面前演一出戲,大致內(nèi)容就是良家女遭人強搶、為保清白跳河自盡?!?/br> 蕭朗逸感覺像被雷劈了一樣,他面色呆滯,有些懷疑得指著自己,“我?良家女?一會還要跳河?” “正解。”謝明叡道。 蕭朗逸往河里看了看,還好他會水性,還好眼下是六月里,跳進去不會凍死個人。 可這都不是關鍵。 他控訴:“就為了這么一出戲,你找誰不好,竟然要我扮成女子!” 他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碰上這么個損友。 謝明叡攤了攤手,頗有些無奈道:“沒辦法,我怕找真正的女子來演,她們演著演著,就會忘了原先安排的戲碼,恨不得要舍棄一切天涯海角都要跟著本公子而去了?!?/br> 蕭朗逸服了,他動了動唇,“那你也可以找流風啊,他的模樣也不差?!?/br> 扮成女子應該也很有看頭。 “誰讓你喜歡看戲呢,”謝明叡道,“如今本公子給你一個機會,讓你體會一下演戲這不一致的樂趣?!?/br> 就在這時,流風傳過信兒來。 “公子,林姑娘往這邊過來了?!?/br> 謝明叡停止了說笑,給蕭朗逸一個示意后,頓時進入狀態(tài)。 …… 林依依和金鈴相攜著來河邊浣洗衣衫。 還不等走近,就聽到一道熟悉而又欠扁的聲音。 “姑娘何必想不開呢,謝某真心愛慕姑娘,想帶姑娘一同回京。跟了我,從此之后,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林依依停下腳步,循聲望去。 果不其然,見到了謝明叡那家伙的身影。 在他面前,還有一個以袖遮面的女子。 那女子悲聲控訴道:“我與李郎,夫妻二載恩愛非常,而你這惡賊,竟然為了得到了我,生生謀害了李郎的性命!你以為,沒了李郎,我就會屈從于你?我告訴你,這絕不可能!” 短短幾句話,已經(jīng)足夠林依依知道整個故事的發(fā)展了。 謝明叡眼皮子跳了跳,惡寒得看向蕭朗逸,這廝竟然還帶改戲的。 他注意著林依依的距離,確保聲音不會傳到她耳中,“我沒那么重的口味?!?/br> 他為了搶奪一個有夫之婦,竟然喪心病狂得殺害了人家的夫君!真的是惡俗透了。 蕭朗逸同樣小聲道,“這不是為了幫你嗎,相信我,我這戲碼比你編排的有趣多了?!?/br> 因為知道林依依在看,謝明叡不得不頂著惡心演下去,“可那又如何,你的夫君已經(jīng)死了,你除了跟著我,別無選擇。” “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也不會委身于你!”聲音悲戚中又含著堅貞不屈,蕭朗逸都快被自己給感動死了。 說完這句詞,他奮不顧身,跳進了水里。 變故發(fā)生得太快,林依依也不防備那女子竟然跳了河,猛然瞪大雙眼。 她想要湊過去,金鈴拉住了她。 “依依姐,先別過去。你目睹了他殺人的情景,若是此時過去,自己性命恐怕難保?!?/br> 可算是演完了,謝明叡松了一口氣。 他就沒見過比蕭朗逸更戲精的人。 “哼,不識好歹!” 謝明叡扔下這么一句之后,邁步離去,完全沒有去管跳進河里的女子。 等他走后,林依依連忙到了河邊,只看到流水滔滔、奔騰不絕,而那可憐的女子早已沒了身影。 “渣滓!敗類!”林依依恨聲罵道,“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第16章 信物 謝明叡一回安平侯府,就聽到范老夫人暈過去的消息。 他微微瞇了瞇眸,往榮安堂走去。 途中經(jīng)過停著范元成尸身的靈堂,那兒除了掛著縞素以外,并沒有多少人守著。 聽說府里打算在這停靈三天,然后將其偷偷拉出去給葬了。 這樣的身后事可謂敷衍潦草至極。 不過也不奇怪,死在一個妓、子的床上,這樣的死因?qū)嵲谟行┎还獠省0财胶罡跁x城也算得上是勛貴之家,丟不起這個臉面。 謝明叡眼里閃過一絲譏誚,對于這個表弟的死沒有任何的同情。 他到了榮安堂,便有婢女引著他到了范老夫人的跟前。 杜氏一身素服,服侍著范老夫人用藥。 這種情況下,謝明叡覺得自己應該表達兩句關心?!巴庾婺福阊巯赂杏X如何了?怎么又暈過去了?” 聞言,杜氏抹著淚道:“今日你外祖母感覺身體好些了,便出去走了走,誰知便走到了你表弟的靈前,一時傷心過度,便暈了過去?!?/br> 謝明叡扯了扯唇角,對范老夫人道:“您節(jié)哀。人死不能復生,外祖母還需要保重自己身體才是。其他的,多想無益?!?/br> “我又怎么能不多想呢,”范老夫人傷心道,“你表弟死的冤吶,明天便是你表弟入殮之日,可是兇手卻逃之夭夭,至今沒有落網(wǎng),這讓你表弟在九泉之下,怎么能夠瞑目?!?/br> 謝明叡道:“兇手的事兒,官府一直在查著,總有一天會給表弟報仇的。” “那些官差要是管用的話,世上也不會有那么多懸案了?!狈独戏蛉说溃鞍?,你和驍云衛(wèi)的陸指揮使不是熟識嗎?能不能讓他幫忙,把那個采蓮給找出來?!?/br> 謝明叡垂了眸,遮住眼中的涼薄?!膀斣菩l(wèi)只受皇命驅(qū)策,豈是旁人可以指使?就算我跟陸指揮使有些交情,您提的這事,他也不會答應?!?/br> 縱使他能夠暗中cao縱驍云衛(wèi),他也不會答應范家的這個要求。 這次范元成的事兒,說起來也是自找的。若非范家想把范如意塞給他,以為采蓮擋了范如意的路,暗地里使了些小動作,范元成又怎么會死。 這么多年,有他母親自己貼補范家也就夠了,他可不想給范家更多的錯覺,以免再算計起他的婚事來。 “往后這話,您可莫再提起,當下還是保重自己身子為要?!?/br> 謝明叡從榮安堂離開后,便有人來給他報信,說是土地廟里留了個月牙記號。 聞言,謝明叡微微勾起了唇。 夜半時分,謝明叡再度來到林依依的面館,他仍舊是昨晚的那身裝扮,身形面貌隱藏在黑色的面料之下,讓人看不出身份。 進了面館,果不其然看到正在等候的林依依。 謝明叡壓低著聲音道:“我就知道你會改變主意?!?/br> “那閣下還真是神機妙算?!绷忠酪啦簧踝咝牡每滟澚艘痪洌矝]有料到不過一日的功夫,自己就聯(lián)系了這人。 說實話,打自己臉的滋味挺不好受的。 “不知這單生意,閣下肯出多少酬金?” 謝明叡伸出了一只手。 林依依疑問道:“五千兩?” “黃金?!敝x明叡在后面補足。 林依依倒吸一口氣,一兩金十兩銀,這也是她從事這行以來,接到的最大一筆生意。 若是能夠如數(shù)拿到這五千兩黃金的話,只要省著點花,她往后余生都不用再為銀錢的事兒犯愁了。 “閣下酬金如此誘人,我好像沒有理由不接。只不過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事成之后,我又焉知閣下不會賴賬?!?/br> “早知姑娘有此一問,”謝明叡從自己懷中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這里是一萬兩銀票,算是定金。事成之后,再將剩下的送上?!?/br> 一萬兩! 林依依眼睛直了,她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多的錢。 “行,這單生意我接了?!彼焓秩ツ米郎系你y票。 “且慢?!敝x明叡握住林依依的手腕,制止道,“我的誠意擺在這了,可是我又怎么知道,姑娘拿了銀票之后會信守承諾,助我去殺謝明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