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怕國公夫人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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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算下來,盡管她鮮少失手,也沒怎么有買家找上門來。 這次她都恨不得要打破規(guī)矩了,可見是被氣得狠了。 金鈴在一旁聽得愣愣點頭,末了發(fā)出疑惑道:“可是依依姐,聽你這么說,那人功夫遠(yuǎn)高于你,你能殺得了他嗎?” 林依依:“……” 雖然是事實,可這也太打擊人了。 “我就是過過嘴癮?!绷忠酪烙行﹩蕷獾?,“算了,往后也遇不到那人了,還是先想辦法完成手上這一單吧?!?/br> 其實陸文晉這一單,林依依并不是很想接。 陸文晉身為知府,要刺殺的難度不是一般的大。殺他的酬金,就是上千上萬兩都不為過,可那雇主看起來窘迫得很,能夠付得起的酬金只有五百兩。怎么看,這都不是劃算的一筆。 之所以接下來,一方面是出于義憤之心,那陸文晉的官做得不地道,她看不慣其所做所為很久了。另一方面,她急切需要銀錢來給采蓮贖身,除了這樁生意,也沒有別的主顧上門了。 采蓮是她師父的女兒。她的師父也是個殺手,不過當(dāng)年撿到她的時候,已經(jīng)瘸了一條腿,幾乎接不到什么生意。那個時候,采蓮也才三歲,師娘整天嫌棄師父沒有本事,本來日子便過得清苦,家里還多了她這么一張嘴吃飯,自是不滿,無數(shù)次要求師父將她給送走。 可是師父沒有同意,堅持要養(yǎng)著她,師娘一氣之下帶著采蓮離開。 半年前,林依依才得知師娘已經(jīng)離世,而采蓮也被賣入花月樓。 那個時候師父雖然早已離世,不過念及他老人家的養(yǎng)育之恩,林依依是怎么都不忍心讓其唯一的女兒淪落風(fēng)塵之地,是以下定決心要將人給接出來的。 接了眼下這一單后,林依依便讓金鈴時刻關(guān)注著陸文晉的消息,可是他那人不是一般的惜命,到他跟前的人,不是心腹便是經(jīng)過了層層的篩查,尋常人根本就很難接近他。 就在她為此犯愁的時候,采蓮那邊托人送來了一封信。 “依依姐,采蓮jiejie在信上說什么了?”金鈴好奇得問。 林依依閱完信后,眼中帶了興奮之色,道:“三日之后,陸文晉在府中設(shè)宴,宴請從京城而來的貴客,特意邀了花月樓的幾位姑娘進(jìn)府獻(xiàn)舞。采蓮說,到時候我可以扮做她的婢女跟隨前往陸府?!?/br> “這可是個接近陸文晉的好機(jī)會,只是有些太不湊巧,你身上還有傷呢。”金鈴有些擔(dān)憂,本來刺殺陸文晉便困難重重,這帶傷前去,別完不成生意,反而把自己給折進(jìn)去了。 “不是還有三日的時間嗎?”為了不讓金鈴擔(dān)心,林依依道,“有這幾天的功夫,我身上的傷就好的差不多了?!?/br> 陸文晉不好接近,這次機(jī)會她必須得把握住了。 …… 三日時間恍然而過,林依依的傷雖然并未養(yǎng)好,但不想錯過這個接近陸文晉的好機(jī)會,她還是在約定的時間前往花月樓去見采蓮。 采蓮正躺在床上,見她前來,忙讓婢女翠兒扶著她起身。 少女臉色蒼白,虛弱無力,一看便十分惹人憐惜。 “你這是怎么了?”林依依上前,關(guān)切得問道。 采蓮柔柔一笑,“昨晚可能窗戶沒關(guān)緊,吹了些風(fēng),感染了風(fēng)寒?!闭f完,她又咳嗽了兩聲。 林依依暗道采蓮的身子還是太弱了,稍微吹些風(fēng)就生病了。要知道如今是夏日,晚上屋中本就悶熱,大多數(shù)人要不通風(fēng)還睡不著覺呢。 “既然你病了,那晚上陸府的宴會,要不就不去了吧?!绷忠酪赖溃m然錯失接近陸文晉的機(jī)會挺可惜的,但她也不能不顧及采蓮的身體情況。 采蓮抓住她的手,道:“秦mama還不知道我病的這么嚴(yán)重,要是知道我去不了,過后肯定要收拾我的。依依姐,要不然你就替我走這一趟吧?!?/br> “這能行嗎?咱們兩個的面容差距甚大,這讓人一看就會露餡的啊?!绷忠酪赖?,她本以為自己扮的是個婢女,一般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個婢女的容貌,她只需要用脂粉掩蓋一下面容即可。 可誰知道采蓮這竟然出了岔子。 采蓮虛弱一笑,道:“依依姐有所不知,因我還未掛牌接客,今晚的獻(xiàn)舞,秦mama允我?guī)е婕喦巴〉帽灰恍┛窭堑哪凶涌戳巳菝?,招惹是非?!?/br> 林依依沉吟,既然不會讓人看見臉的話,那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問題。 “也罷,我便替你走上這么一遭?!?/br> 采蓮感激道,“依依姐,謝謝你這次肯幫我?!?/br> 林依依道:“跟我不必言謝,你先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體才是正經(jīng)。” “時辰快到了,依依姐你先去換上我的衣衫吧?!?/br> 林依依才收拾好,便聽到秦mama在外面催了。 “采蓮,陸府的馬車在外等著了,你趕緊下來吧。” “這就來。”林依依壓低聲音回了一聲,看了眼采蓮,道,“那我走了?!?/br> 采蓮關(guān)切道:“依依姐小心?!?/br> 秦mama正在花月樓門前送著其他幾位姑娘上車,看到林依依下來,拉過她來囑咐道:“陸府獻(xiàn)舞可得小心一些,若是出了差池,小心你的皮?!?/br> 林依依連忙應(yīng)下,心嘆果然采蓮的日子不好過,只盼這次能夠得手拿到酬金,從而將采蓮從花月樓里給接出來。 她登上車,跟著花月樓一行人往陸府而去。 她們是從側(cè)門進(jìn)的府,陸府的婢女在那等著,接到她們后,便將她們帶向水榭的花廳,也便是今晚宴客的地點。 遠(yuǎn)遠(yuǎn)得,便能看到花廳中的情形了,室內(nèi)燈火通明,陸文晉坐在主位上,其余賓客分列而坐。眾人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好俊俏的公子!”林依依身旁的姑娘驚呼一聲。 其余人也連忙去望,口中贊道:“我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這么風(fēng)雅絕倫的人物呢。這便是今晚知府大人的貴客了吧,瞧著咱們晉城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都來了呢?!?/br> 有必要這么夸張嗎?林依依原本不屑,去打量那所謂的貴客。 時人以左為尊,左一左二的位置正坐著兩名年輕的公子。 一人一襲白衣,懶懶斜坐,修長白皙的手指輕點著桌面,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另一人則穿著艷麗的紫服,手上一柄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得扇著風(fēng)。 就這么看來,真有幾分風(fēng)流俊雅之相。不過在看清那白衣公子的面容之后,林依依心頭一震。 竟然是他!佛光寺的那個瘟神! 陸府的管家陸忠這時從里面出來,等林依依一行近前,低聲囑咐道:“今個兒來的可是知府大人的貴客,一會你們可得好好表現(xiàn),千萬不要怠慢了客人,做得好了,知府大人有賞。還有,如果你們能有本事讓貴客看上,那你們的好日子可就來了?!?/br> 聞言,旁邊的幾位姑娘興奮得躍躍欲試。 林依依卻沒多少喜意,佛光寺那晚已經(jīng)被這個瘟神壞了好事,但愿今晚這一趟,不要再出什么岔子才好。 陸忠又回到堂中,低低對主位上的陸文晉說了句什么。 陸文晉對謝明叡和蕭朗逸二人笑著道:“為給兩位公子接風(fēng)洗塵,下官特意請了花月樓的女子進(jìn)府獻(xiàn)舞,眼下人已經(jīng)到了?!?/br> 蕭朗逸一合扇子,忙不迭道:“既有佳人獻(xiàn)舞,還不快快有請?” 陸文晉應(yīng)了,看向自己身旁的管事點了下頭,那管事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又給了角落處的樂工們一個手勢。 緊接著便是一陣樂起,花月樓的姑娘們已經(jīng)開始擺弄姿勢。 “采蓮,你還愣著做什么,該我們上場了?!?/br> 林依依連忙回過神來,將右手水袖搭在左臂處,跟隨眾人一塊上前獻(xiàn)舞。 一曲舞罷,林依依只覺自己左肩的傷處又在泛疼,眉頭忍不住蹙了一下。一道如有實質(zhì)的目光射來,林依依去望,正是那個瘟神不假。 她心中一凜,忙將露出來的痛意壓下。 這時,蕭朗逸拍著手,口中贊道:“好舞,比起京城里的胭脂醉,也是不遑多讓啊。謝三,你說是不是?” 謝明叡微微瞇眼,手指叩著桌面,道:“這晉城風(fēng)月,確實有些意思?!?/br> “兩位公子喜歡便好。”陸文晉臉上笑意加大,對著場中花月樓的姑娘們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為在場諸位斟酒?” 陪酒的活,花月樓的姑娘們自然是做慣了。當(dāng)下便有兩名姑娘往謝明叡和蕭朗逸身邊湊去,其余人見位置被搶,暗惱自己行動慢了,只好不甘得去尋其余的賓客。 林依依頭一次見這樣的場面,便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了,這時她的袖子便被人拉了下。 回身,只見陸忠指了指上首的陸文晉,悄聲道:“采蓮姑娘,你去知府大人那。” 林依依心中一喜,移著步子過去,才待落座,便見謝明叡將欲往自己身上貼的女子一推,道:“庸脂俗粉的,本公子不用你來伺候?!?/br> 陸文晉的動作一頓,笑問道:“不知謝公子想讓哪位姑娘作陪?” “我看上誰,陸大人便讓誰來陪我?”謝明叡漫不經(jīng)心得整理著自己的衣袖。 陸文晉忙道:“這個自然。” 謝明叡笑了起來,抬眸,看向林依依,伸手指道,“那便是她了?!?/br> 林依依心中一慌,這個瘟神,又打算壞她好事! 第4章 血虧 陸文晉愣了瞬,很快反應(yīng)過來,對身旁的林依依道:“采蓮,既然是謝三公子看中你了,你還不趕快過去?” 林依依很想說不。 她來陸府的目的是找機(jī)會殺掉陸文晉,完成自己手上這單生意。為了方便行事,自然是待在陸文晉身邊最好。 可是她現(xiàn)在頂著采蓮的名頭,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風(fēng)塵女子,若是當(dāng)場說出拒絕的話來,怕是會惹出許多麻煩。 林依依心不甘情不愿得到謝明叡身旁坐下。 謝明叡心情舒暢,指了指桌上空著的酒杯,道:“倒酒?!?/br> 林依依咬了咬后槽牙,執(zhí)起酒壺,添了一杯,柔聲道:“謝三公子,請用。” 謝明叡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林依依又給他添了一杯,恨恨得想,這么喜歡喝酒,怎么不喝死他! 謝明叡照舊喝了。 在林依依添酒的過程中,謝明叡便在不著痕跡得打量著她。見她左臂行動確實遲緩許多,不似正常那般靈活,心中微動,伸出手來,攬上她的肩膀,將她往懷里一帶。 林依依又驚又恐,兼之傷口被觸碰到,又有幾分隱痛,手中的酒壺就忍不住掉落地上。 她伸手將謝明叡一推,忙不迭退后了兩步。 這邊這么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在場眾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陸文晉問道。 “要不,奴家還是給大人您斟酒吧?!绷忠酪赖溃芭冶渴直磕_的,實在伺候不好謝三公子?!?/br> 這瘟神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手下這么不規(guī)矩。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神色變得詭異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