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嫁屠戶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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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換了個話題:“明天要帶點什么嗎?rou?大骨頭?還是想吃點魚?” 聽到吃的,姚晴天果然精神了些,不過搖了搖頭。 “還能天天吃rou?” 魚就更不必大費周章從鎮(zhèn)上帶了,村里就有打魚的。 她倒是想天天吃魚吃rou,可現(xiàn)實不允許,何況姚晴天其實也沒攢多少錢,她還沒想清楚以后怎么辦,不能把錢都拿來吃喝掉。 最重要的是被村里人知道得有說不完的閑話。 趙軍想了想又問道:“蘋果呢?明天給你帶點水果過來?” “你明天還回來嗎?” 鎮(zhèn)上離村里不近,雖然有條筆直的大路,可路面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哪怕騎自行車來回差不多也得三個小時。 趙軍得凌晨趕回鎮(zhèn)上殺豬,還得打著手電,姚晴天記得以往他隔五六天才回來一次,有時甚至十天半月不回來,怎么這會連著三天,加上明天四天了,都回來? 不待趙軍回答,姚晴天喊道:“你別經(jīng)常回來,躲遠(yuǎn)點!” 話說出口姚晴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過于激動了,看了看四周,好在半下午的村里沒什么人在路上,便壓低聲音補充道: “我聽說,你后娘打算在趙明結(jié)婚那天算計你,讓你跟毛婷婷睡一床,造成你酒醉后耍流氓的事實,到時候你不想坐牢就只有娶毛婷婷,那就正中他們下懷,你后娘會聯(lián)合毛家找你狠狠敲詐一筆錢做聘禮?!?/br> 雖然趙軍鐵公雞一毛不拔,上輩子毛氏女一分錢沒敲詐出來,可趙軍一輩子也算毀在了她們身上。 趙軍沒當(dāng)一回事,只是有些疑惑,毛蘭花也不是個傻的,相反她一向精于算計,怎么什么都當(dāng)著未過門的兒媳說? “放心,她們在我這里占不到便宜。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 早些年在毛蘭花磋磨下,他幾次差點沒挺過來,現(xiàn)在長大有能力了,他收拾那些人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讓自己和毛姓女有牽扯。 哪怕打一輩子光棍他趙軍也不可能娶毛家女人,那純粹是給自己找罪受。 想著上輩子無以回報的恩情,姚晴天不放心再三交代道: “也不僅僅是趙明、趙蕊結(jié)婚的時候,逢年過節(jié)都要注意,平常還是少回來為好,回來了也別喝酒。” 趙軍身強(qiáng)力壯的,除了醉酒時候,輕易別人也奈何不了他。 趙軍慎重點了點頭。 “那我明天不回來了,再三天正好中秋節(jié),到時候給你帶點月餅回來?” 不想姚晴天又搖搖頭:“我不喜歡吃月餅,就喜歡吃雞鴨魚rou之類的葷食。” 可能小時候熬rou熬得狠了。 上輩子姚晴天活著的時候沒吃過幾頓rou,死前那幾年趙軍倒是時常拿rou回來,可那時候姚晴天已經(jīng)被毛蘭花磋磨得膽子很小,臉皮也薄,不敢在燒飯的時候偷著吃點,偶爾上桌吃飯夾個菜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 她被趙明推下懸崖的時候腦子里首先想到的是可惜了那么重一副豬大腸,她一口都沒吃上。 出門之前姚晴天已經(jīng)把大腸打理干凈鹵上了,都能聞著香味了。 “中秋那天你給我?guī)Ц必i大腸吧?我燒的豬大腸可好吃了,到時候燒好了給你裝一半,保證你也會愛吃?!?/br> 趙軍雖然是殺豬的,但是姚晴天記得上輩子趙軍不怎么愛吃rou,飯桌上他從來不搶rou吃,也不知道平常吃的啥長了這一身rou。 趙軍聽了點了點頭,臉上罕見露出了一些笑意。 “我也愛吃rou,這樣你以后要吃什么rou食跟我說,我都給你弄來,你燒好后給我分一碗就行了,怎么樣?” “我出rou你出力,你也不用給我rou錢了?!?/br> 說著那排骨錢也不要了,直往姚晴天手上塞。 姚晴天端著裝排骨的盆,也不好推遲。 想著做鬼飄蕩的時候見到的那些做小吃的大排檔之類商家,最起碼是五成利潤,高檔點的酒店利潤就更高了。 她這個廚藝怎么也夠得上大排檔廚師的水平了,和食材成本打個平手也講的過去。 “你這會回去是不是要洗衣服?洗完衣服你來一趟,到時候我的糖醋排骨該燒好了,你嘗嘗我的廚藝,要是覺得還行,我們可以考慮長期合作下去?!?/br> 趙家沒人給趙軍洗衣服,他都是回來后自己洗。 “我昨晚洗過了?!?/br> 趙軍笑著說道,推著車準(zhǔn)備走了。 “這排骨也不多,你們留著自己吃。等中秋節(jié),你要什么別的讓你侄子傍晚來跟我說,雞鴨魚rou之類的我弄來很方便,不用給錢,你負(fù)責(zé)燒就行了,到時候我也來蹭點好吃的?!?/br> 走前還湊近小聲道:“為了避免惹人非議,到時候我從你家后院翻墻進(jìn)去?!?/br> 姚家后院后面是大片墳地,一般沒人會去那一塊,小時候趙軍便是從那鉆進(jìn)姚家吃剩飯的。 還挺懷念的。 重活了一輩子,姚晴天現(xiàn)在倒是不在乎什么名聲,不過還是確認(rèn)了一番。 “你真的也喜歡吃rou嗎?” 第7章 糖醋排骨 “自然,這年頭誰人不愛吃rou,不愛吃rou難不成愛吃菜?” 趙軍自然愛吃rou,他也有途徑經(jīng)常吃rou,所以他長了一身腱子rou。 趙軍說這話是想告訴姚晴天愛吃rou是人之常情,和什么好吃懶做扯不上關(guān)系,不用有負(fù)擔(dān)。 姚晴天聽了卻傻愣了半天。 是啊,這年月的人,哪有不愛吃rou愛吃菜的?可上輩子趙軍為什么總不夾rou吃只夾菜吃? 這次是姚晴天看著趙軍騎上自行車走遠(yuǎn),她才慢慢端著盆進(jìn)了屋。 一路回想著上輩子那些情景。 重生回來好幾天了,一開始她連幾個兄長、嫂子的臉面都分不清了,如今記憶慢慢復(fù)蘇,連一些生活的細(xì)碎片段都能回想起來。 嫁到趙家頭幾年她甚至不允許上飯桌吃飯,要干的活卻一點不少,其中包括要洗一大家子的衣服。 作為妯娌,毛婷婷是毛蘭花親侄女,在家嬌生慣養(yǎng)慣了,嫁人了,雖然趙軍不愛惜,但是毛蘭花帶著一家子依然嬌養(yǎng)著她,自然也不干活,所以包括趙軍和毛婷婷的衣服一度也歸姚晴天洗。 后來趙軍在家里打了一口井,雖然找的位置不好,水質(zhì)太差不能用來燒水煮飯,飲用水依然需要到很遠(yuǎn)的河里去挑,可洗衣服不成問題。 最關(guān)鍵的是,趙軍有次從外面回來一臉得意地向毛蘭花傳了外面的流言,說趙明有出息又怎樣,他媳婦在家不還是要伺候這個殺豬佬大哥一家子吃喝拉撒。 還說村里人都看得明白,長子就是長子,身份地位本就不是趙明這個后娘生的兒子能比的。 毛蘭花聽了這話醒悟過來,她同毛婷婷再親,對外毛婷婷也是前頭短命女人的兒媳婦,她抬舉毛婷婷打壓姚晴天不就無形中抬舉趙軍貶低了親生兒子? 想清楚這一點,毛蘭花很長一段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之后,毛蘭花再怎么壓榨姚晴天這個兒媳婦也不會讓她幫毛婷婷干活,吃喝雖然依然虧待,可她也開始克扣毛婷婷的伙食。 哪怕后面毛婷婷生的是男孩,毛蘭花只要想到那個白胖的孩子是那女人的親孫子就愛不起來。 姚晴天生活依然沒有多少改善,可看上去是毛婷婷這個妯娌更慘,姚晴天獲得了少許詭異的平衡,倒也沒覺得日子過不下去,反而是毛婷婷耐不住了。 由奢入儉難,毛蘭花的這一cao作加上趙軍的錢她一點拿不到,使得毛婷婷不得不向外面發(fā)展,她開始接觸那些游手好閑的男人。 舉止越發(fā)輕浮,毛蘭花發(fā)現(xiàn)毛婷婷這樣一弄,趙軍名聲更臭了,甚至比當(dāng)初她運作好些年來得效果顯著,很快這對姑侄就和好如初了。 毛婷婷畢竟年輕,開始還顧著點臉面只敢偷偷摸摸的來,在毛蘭花鼓吹下,她是一點不覺得丟人,公然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廝混。 后來還爆出趙軍不行的言論……趙軍這一方面應(yīng)該真有些缺陷,姚晴天聽到過好幾次毛婷婷因為這事同趙軍爭吵。 依照姚晴天的理解這男人不行頂多是一種病又不是道德問題,她不覺得這有什么好攻擊的。 趙軍雖然摳搜,可他也沒讓毛婷婷餓著累著,哪怕他心里清楚趙宏磊不是他兒子卻從沒斷過他的奶粉,奶粉可是個稀罕物,趙軍一箱一箱往家里抗,毛蘭花時不時去偷偷抱兩罐回來都夠那孩子吃的。 孫子再好,那也是趙軍兒子,是那個女人親孫子子。 毛蘭花看著白胖的趙宏磊再看看面黃肌瘦體弱多病的孫女,只覺得埋在地底下的那女人該笑醒了所以她從趙軍房里搜出來的奶粉大多進(jìn)了孫女的口。 所以外人再怎么說趙軍不好,姚晴天都不往心里去,畢竟她得到了好處。 他帶回來的魚rou,姚晴天燒好后不敢自己私底下偷偷吃,但是她盡可能給趙軍留著點。 畢竟是趙軍帶回來的,毛蘭花也不好多說什么,可趙軍卻總是說他不愛吃rou。 姚晴天記得清清楚楚,趙軍不止一次說過他不愛吃rou,他愛吃菜。 姚晴天也的確沒見過他夾rou吃。 所以是習(xí)性變了還是上輩子趙軍騙了她? 姚晴天只是想不明白趙軍為什么要拿這樣的事騙她,有rou不能吃這代價也大了些。 姚晴天有些心不在焉地開始燒糖醋排骨,成品雖然和想象中的美味差了那么點意思,可她依然是至今為止姚晴天吃過最美味的一道佳肴了。 三根排骨,垛出來有二十多塊,最后起鍋時能聞到一股nongnong的香甜味,外表棕紅色,因為有濃稠的湯汁,所以看上去比紅燒rou色澤還漂亮,中間的骨頭甚至能抽出來,脫落下來的rou,顫巍巍的,香甜誘人,姚晴天握著筷子將其夾起來,在空中慢慢移動,使其自然冷卻稍許,然后真快塞進(jìn)嘴里,一口要下去,鮮美甜滑,十分可口。 姚晴天想著不管趙軍上輩子是真不喜歡吃rou食還是因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騙她的,她相信但凡趙軍嘗過如今她的手藝一定會愛上大魚大rou地肇。 見得多了,也有可能是覺悟提高了,如今的姚晴天燒出來的飯菜和上輩子水平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了。 所以他倆合作吃rou這路線是可行的,趙軍一點都不吃虧。 姚晴天都沒吃過的糖醋排骨,幾個孩子自然更沒有吃過,并且這本來就是特別適合小孩子吃的一道菜,所以姚晴天沒有約束的情況下,幾個孩子很快將滿滿一搪瓷缸糖醋排骨吃得一根不剩,甚至連湯汁都舔干凈了。 姚晴天只是很認(rèn)真提出每個孩子必須吃一樣多,二十多塊排骨,姚晴天自己獨吞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一個孩子分到三塊,這么小的分量也不擔(dān)心他們吃傷食。 吃完洗刷干凈搪瓷缸姚晴天開始慢悠悠準(zhǔn)備晚飯。 并沒有讓大侄子去找趙軍說要買些什么。 雖然兩家在同一個鄉(xiāng),可五谷鄉(xiāng)有七個小村子,兩家正好在距離最遠(yuǎn)的倆個小村子里。 五谷鄉(xiāng)中有條姚晴天都不知道起點和終點在哪里的河流穿行而過,河邊上還有條寬闊的土石路,雖然路面凹凸不平,一到雨雪天還泥濘不堪,可這是所以村莊的主干道,村民們建房子都會圍繞著這路兩邊建,所以村子都是狹長的占位。 姚晴天家在五谷鄉(xiāng)最北頭,屋后就是墳場,而趙軍從鎮(zhèn)上回來要經(jīng)過姚家這頭,騎著自行車大概還要一刻鐘才能到趙家,如若是走路得半小時了。 她若真需要什么只要讓孩子在下午趙軍必然要經(jīng)過的大路上候著就行了,沒必要跑一趟。 幾頓rou告慰過了五臟廟,她暫時沒了特別想吃的。 姚晴天這兩天一直在琢磨怎么整治趙家那群人,她不算聰明,哪怕多做了一二十年游魂,可那期間記憶都是模糊的,也沒有喜怒哀樂,只盯著那些吃吃喝喝的看,自然沒學(xué)到什么收拾人的法子,能想到的都是拾人牙慧。 姚晴天甚至想過她要不要向毛婷婷學(xué)學(xué),畢竟上輩子毛婷婷最后可把毛蘭花氣得夠嗆,趙明那兩個meimei趙燕和趙蕊也受毛婷婷的名聲所累日子過得艱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