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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鴻蒙一顧在線閱讀 - 鴻蒙一顧 第77節(jié)

鴻蒙一顧 第77節(jié)

    顧茴再次落定,只覺周圍是一片蒼蒼莽莽的綠,卻寂無一聲。她明明看不到山林,看不到草木,可她就是覺得身處一片充滿生機(jī)的綠,就是覺得有風(fēng)過山林,溫柔如斯。

    突然一只大手撫過顧茴頭頂,她的意識讓她拔劍,可她的身體卻滯住了。那撫過的手掌,是那么溫柔而熟悉,讓反應(yīng)過來的顧茴抿緊的唇,微微輕顫。

    蒼蒼莽莽中是她熟悉的笑聲,好像看到女兒傻乎乎的反應(yīng)多好笑一樣。

    顧茴想說話想哭,想說想念想訴苦,可她最終依然只是呆呆愣愣,想著撫過頭頂溫暖的手,傾聽耳邊既遠(yuǎn)如天涯又近在咫尺的笑聲。她幾乎是細(xì)細(xì)分辨笑聲中的紋理,無聲喃喃,來來去去都是兩個字:父親,父親…

    那悠遠(yuǎn)虛弱的笑聲停了,隨之是一陣悠長嘆息,“我的夭夭,吃了這樣多的苦?!本啪虐耸黄咂咚氖?,他的女兒,走上了最難最難的那條路。

    只一句話,就讓顧茴眼圈發(fā)紅,她拼命往四周看去,可什么都看不到,“父親?父親!爹爹!”女孩就這樣徒勞往四面尋找,但四面只有空,什么都沒有。

    女孩的樣子讓那嘆息更重了,讓那聲音都好似凝滯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才道:“天天不怕。這神域危機(jī)重重,爹爹送你走一條最好走的路,待到路的盡頭,你就能拿到爹爹留給你的東西了。

    顧茴再次感覺到那只大手撫過自己的發(fā),她轉(zhuǎn)身去捉,卻看不到摸不著,又怎么抓得到留得住。

    “傻孩子,這不過是爹爹留下的一縷神識……”不過是這縷來自戰(zhàn)神的神識,凝聚能量想要再觸碰一下自己的女兒,不過是一個早已死去的父親的強(qiáng)求。

    等了這樣久,這縷神識都弱了,再也凝不出相了。

    “天天聽著,我送你入鴻蒙之子的三世輪回,你助他一世渡劫,一世成功德,最后一世助他破境脫凡。這是戰(zhàn)神尋了好久才尋到的給女兒的機(jī)會,如果還有誰能對抗天地之力,護(hù)女兒一程,就是鴻蒙之子了。萬年前的戰(zhàn)神為女兒萬年后的生死劫絞盡腦汁,最后能找到的一縷生機(jī)就是鴻蒙之子。

    然鴻蒙之子無欲無求,可戰(zhàn)神想,女兒助他一臂之力,來日他脫離輪回恢復(fù)神格,念著舊日情分,總會助女兒一助。這是戰(zhàn)神的強(qiáng)求,他送女兒如一個天煞孤星的輪回,與他結(jié)一份緣。至于能否結(jié)成,結(jié)成怎樣的緣,就非戰(zhàn)神能控制了。在變數(shù)中尋一線生機(jī),這生機(jī)也充滿變數(shù)。即使是神,也無法控制變數(shù)。

    戰(zhàn)神虛弱的神識最后望了女兒一眼,就送女兒入了鴻蒙之子的輪回之中。

    顧茴頓時陷入一片漆黑,穿行在虛空之中,有無數(shù)小世界或遠(yuǎn)或近,在旁喧嚷,有的甚至要把顧茴吸入其中。這可是神女,得她入一方世界,定然可以改變既定格局的。但神女不為所動,漆黑之中,始終有一盞燈在顧茴的前方,為她照亮前路,送她入鴻蒙的輪回之中。

    耳邊喧嚷一下子消失,顧茴從蒼茫虛無空間,落入一片山林之中。

    不是輕盈落地,而是結(jié)結(jié)實實摔下來的,這讓顧茴當(dāng)即意識到她到了凡間。這結(jié)實的坑坑洼洼的土地,這毫無靈力的草木清香。即使她作為主草木的巫山神女,從這片茂密山林中都尋不出一絲靈力。還有鼻端這真實的泥土味兒,不走運(yùn)的是,這山林顯然剛落過雨,臟了她的衣裙,糊了她一手泥。

    顧茴爬起來看著自己兩手以及衣裙上的泥土使了一個清潔術(shù),這才后知后覺想到這是一個沒有靈力的世界,她此所有靈力正該用在刀刃上才是。用靈力來洗衣服洗手,可不算用在刀刃上….顧茴默默提醒自己,這動輒就用靈力的習(xí)慣得改,一邊朝四周看去。

    這林子怎么看都不像平常人會來的地方,此世的陸;甚會在這兒?難不成他這一世是山中采藥的中醫(yī),或者是落草的賊寇……顧茴一邊觀察新到的地方,一邊胡亂猜測著。

    就在這時顧茴聽到了人聲,她立即朝人聲方向看去,是兩個青衣人正追一個孩子。顧茴眼睛一亮,那孩子跑得可真快?。】上?,畢竟是孩子,這又是新雨后,只見他一腳踩滑,后面兩人立即趕了上去,眼看離那孩子就不遠(yuǎn)了。

    那孩子驚恐爬著,奈何本就是上坡路再次滑了腳,他不管不顧只拼命掙扎往前,活似后面追來的是要人命的鬼。

    在他抬頭的瞬間,顧茴看到了這個孩子絕望的眼睛。

    是陸湛?

    是陸湛??!

    還沒弄清這三人到底什么狀況的顧菌,一看到那熟悉的眼睛,也不觀望了,也不藏了,帶著碧水劍上前,直接把孩子擋在身后,迎上對面兩個明顯功夫不錯的青衣人。

    大約這兩人也沒想到這樣一個林子居然冒出一個年輕姑娘,貌美得不像凡間人,讓兩人都是一愣。顧萆根本沒有給他們再反應(yīng)的機(jī)會,直接用劍鞘往兩人頸側(cè)一敲,這兩人立即昏迷倒地。

    她回頭對此時還是個孩子的陸湛道:“放心吧,他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最后這幾個字一下子消了聲,身后哪里還有那個孩子,他已經(jīng)爬起來跑了!顧堃愣了愣,看著前方眼看就要入密林的小陸湛,再次感嘆道,跑得是真快。

    可惜了,論跑,她最快!

    她奮不顧鞋,踩了一腳泥來救他,他卻連聲謝都沒有轉(zhuǎn)頭撒丫子就給她跑了!

    顧茴本還想從這兩人嘴里問出點(diǎn)什么,此時也顧不上了,先得把人追回來,留在自己身邊。眼看就要追上人的時候,顧茴直接縱身往前一撲,把這個看起來該是十四五歲的孩子撲倒在地,哪知對方張嘴就咬,還要找機(jī)會再跑。

    疼得顧茴想要罵人,下手再也不客氣了,一下子狠狠把這個狼崽子一樣的孩子壓服住,這才看到自己按住對方臉的右手腕上一個牙印,已經(jīng)隱隱冒血。

    顧茴眼一抽,右手更是下死力地把這孩子往泥里按,把這孩子一半的臉差點(diǎn)就都按進(jìn)雨后松軟泥土中。

    “你跑什么?還敢咬我?沒看到是我救的你!”大概是離開了壓力山大的修真界,離開了懸在頭頂?shù)陌倌甑褂嫊r,也沒有了南方帝君這樣可怖存在籠罩頭頂,又剛剛見了父神,被父神親自送到這方小世界,顧堃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松弛下來,這些年壓在身上的一切好似都被去除。

    這一放松自我約束,壞脾氣都上來了,居然敢咬她!不知道她做人從來都是你打我一下,我必還你兩下!

    只要按住手下這個小家伙,她就再不用擔(dān)心任何事。這種輕松感,讓顧茴覺得自己都有些嬌氣起來了,要不然她怎么會覺得右手腕上疼得很呢。要不是松弛下來,就是右胳膊被人砍下來,也是顧不得疼的。

    這么一想,顧茴按著小狼崽子的手松了松勁兒,警告道:“現(xiàn)在我要放開你,不許跑!你要再跑

    顧茴不過故作陰森,卻沒想到自己這一句話一出,她手下小狼崽子一樣的孩子突然全身打了個顫,抖得好似被嚇破了膽。

    顧茴趕緊松了手,連連安撫。

    就見對方爬起來,果然不敢再跑了,猶如木雞一樣呆好站著,只身子微微發(fā)顫。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卻好像根本不敢看顧茴一樣,沒有著落。

    顧茴都不知他到底是怕自己,還是他就是怕人。

    要不是那雙格外熟悉的眼睛,顧茴真懷疑自己找錯了人。這能是陸湛?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挖空腦袋的安撫:你不用怕我的,我可是救了你的小仙女。說著半蹲在這孩子面前,讓她看清楚自己這張仙女一樣可親的臉。

    “仔細(xì)看看我,哪個壞人長成仙女這樣?”

    “是不是?”

    見無論她說什么,這孩子都是一言不發(fā),顧茴不能不懷疑這一世的陸湛,“小聾子?”還是,“小啞巴?”總不能是又聾又啞吧。

    對方還是木呆不出聲,只驚恐地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好似這個世界每一個人都可能傷害他一樣,縮著身體,惶惶然。

    顧苜無法,也不敢再碰他。她剛剛發(fā)現(xiàn),她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這人就跟觸了天雷一樣抖如篩子,眼睛里都是驚惶。

    默默等了一會兒,這孩子稍稍安定一些,顧茴才扯住他的袖子,把這個也不知到底是小聾子還是小啞巴的男孩子帶到一處河邊。

    等到她用帕子把這個緊張到全身緊繃的孩子的臉擦出來以后,顧茴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認(rèn)錯人,就是陸湛。

    這樣漂亮的一張臉,天上地下,都是獨(dú)一份的。同樣是十四歲,這個孩子跟十四歲的攝政王可是天差地別兩個人。原來一模一樣的臉,也會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顧茴邊胡亂擦著孩子身上泥,邊想就是他同十四歲的攝政王站在一起,也絕沒人會認(rèn)錯。

    從沒照顧人經(jīng)驗的顧茴,胡亂擦了半天,擦得自己胳膊都有些酸了,看著眼前孩子,她停了手,沉默了。除了一張格外白凈的小臉,她把這孩子本就沾滿泥的衣服擦得越來越臟,簡單說,她讓這些泥均勻分布在孩子衣服上。她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依然沉默不安的孩子,只得抬手把孩子袍角的那塊泥也擦干,訕訕道:“這個顏色也好看。”一件白袍,被她擦成了土色……跟換了身衣服一樣,還是漸染工藝的。

    顧茴不再瞧她親手擦出的新衣服,洗干凈手,這才仔細(xì)打量這孩子。孩子眼角嘴角處都有擦傷,眼角旁的口子還微微冒血,顧筐抬手直接從自己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塊膠布,往他眼角旁一貼,至于嘴角處傷口小一些也結(jié)了薄痂,就不用管了。

    好在為了去凡人境準(zhǔn)備了各種凡間使用的物資,除了入寒境背在身上的那些,剩下的依然都好好在儲物空間里堆著。有這些東西,她就不信養(yǎng)不活眼前這么個不大的孩子。

    眼前孩子大約終于估量出這個人確實對他沒有惡意,不是要捉他回籠子的人,終于不再抖了,只是始終垂著頭,怯怯地。直到顧茴蹲在水邊,清理自己沾了泥土的衣裙,她身后的孩子才悄悄抬了頭,才敢窺看向這個突然從天而降的人。

    她沒有惡意。

    不覺得,孩子伸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眼角擦傷處的膠布。

    第一次,這一世的陸湛感覺到了被人關(guān)心。他很是敏感,天生能識別人情緒真?zhèn)?,能夠敏銳覺察到這關(guān)心中無所圖,無惡意。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人人氣息都復(fù)雜,任何行為動機(jī)都纏繞著諸多想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比她身前的水還干凈。

    此時十四歲的陸湛,后來盤踞山巔整個武林再也無人敢惹的魔頭,第一次看清了這個救下他、并且改變他一生命運(yùn)的人。他想,如果世上真有仙女,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這天傍晚,這個一直沉默跟著的男孩對正在挑選過夜處的顧茴說了第一句話:要走。

    顧茴正帶著男孩才選中了一處山洞,正準(zhǔn)備帶他去找找有沒有干燥柴火,突然就聽到身邊孩子說話了。顧茴一喜,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男孩不是聾子了,這下子終于知道他也不是小啞巴。男孩這次沒有避開顧茴的視線,淺淡漂亮的眸子看向顧茴,再次說了兩個字:要走。

    顧茴搖頭,只兩個字不行,你要告訴我為什么。

    “他們會來?!蹦泻⑿÷暤?,說完這句話他迅速看了顧茴一眼,手摸得死緊。他不知道,等眼前人發(fā)現(xiàn)他是個大麻煩的時候,是不是會丟下他,一定會丟下他吧?

    他茫然看向這個陌生的山林,才發(fā)現(xiàn)才這么半天,他居然就已害怕被她丟下了。男孩心中慌得很,不自覺抬起手再次摸了摸眼角處的膠貼,似乎這能給他力量。

    顧茴這時蹲身扶住男孩手臂,“誰會來?”

    “他們?!彼坪跸氲绞裁纯膳碌氖虑?,顧茴再次感受到這個瘦弱的男孩肩膀微微發(fā)顫,她微微用力,對他輕笑:“不管是誰,你以后都不用再怕?!?/br>
    顧茴的話帶著安撫的力量,讓男孩慢慢平復(fù)下來,他再次抬起眼皮看向眼前這個格外漂亮的人,低聲道:他們,很多人,都想捉我回去。他們會來。

    “為什么捉你?”顧茴問。

    男孩聞言控制不住抖了一下,本就格外白的臉一下子白如生宣,他嘴唇動了動,又微微拾眼看了顧茴一眼,卻只是重復(fù)了一句:他們會來。很多人。要走。

    男孩感覺到落在自己臂上的手那樣溫暖,他垂下眼睛看著對方翠色衣裙,卻不敢說出自己的秘密。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如果一旦知道他的秘密會變成什么樣子。她也會把他關(guān)進(jìn)籠子里嗎?拿鏈條把他鎖起來?

    可是,她分明,比河水還干凈。她比他見過的最干凈的水,還干凈。

    但人人都會捉他!他該跑的,可是,他不覺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眼角的擦傷處,從來沒有人關(guān)心過他疼不疼。

    這時山下傳來了動靜,顧茴起身,感覺到身后男孩驟然拉住她的衣角,聲音里帶著恐懼:“來了,很多人,跑,要跑!

    顧茴轉(zhuǎn)身,垂眸看向男孩驚惶的眼睛,把手輕輕落在他的頭上。男孩剛剛在河邊洗凈了自己,此時洗過的頭發(fā)還未干,帶著水氣。她像父神撫過自己的發(fā)一樣輕撫男孩微濕的頭頂,看著他的眼睛,對他道:

    “我說過我是天上來的仙女,我來到這里就是救你的?!?/br>
    “答應(yīng)我,乖乖站在這里,看著,不要跑,我去把那些人趕走?!?/br>
    男孩攥著她衣角的手緊了緊,卻見眼前人一抬手,本來空空的手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熱騰騰的大包子,男孩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睜大,再也說不出話來,愣愣接過這個熱騰騰的包子。

    然后再次眼睜睜看著這人剛剛空下來的手中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水囊。

    男孩眨了眨眼睛,水裹就在眼前這人手中。

    他看顧茴,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紅暈:真的是天上仙人來救他了!

    顧茴一笑,“現(xiàn)在你信了吧,我是天上的仙女,為你來的?!闭f著把水襄掛在依然呆若木雞的男孩身上,拍了拍他,正要離開,卻被男孩一把拉住。

    就見男孩抬起另一只手,在顧茴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他一低頭,再抬頭時嘴角已沾上了血,他帶著唇角的血沖顧茴討好一笑,“仙……仙子……你看?!闭f著伸出咬破的右手腕給她看。

    顧茴俯身去看,卻不防這男孩一抬手腕觸到了顧茴的唇,她聽到男孩怯怯的聲音:仙子,有用的。”他的血,有用的。

    人人都想要,仙子嘗一嘗,就會知道他有用的。此時少年已經(jīng)從原來怕暴露秘密變成此時生怕仙子發(fā)現(xiàn)他無用,拋下他。

    顧茴扯下男孩的手腕,唇上碰到的血液卻已讓她覺得有異,微微一舔,顧茴陡然一驚,這人明明輪轉(zhuǎn)凡塵,可他的血中依然有微弱靈力!

    這靈力對于顧茴來說,微弱不值一提??墒菍τ诜踩藖碚f,可就全然不同了!

    顧茴一下子明白了男孩的處境,帶著這樣一身血,他注定是所有人眼中的豬物。她一下子明白早先男孩不要命一樣跑,他這么一個孩子只會被人關(guān)起來取血,變成一個盛著讓所有人覬覦的鮮血的容器。此時她也終于明白這孩子格外的蒼白,是長久不見天日的白。

    隨著顧茴嘗到口中血的味道,她瞬間接收到這一世輪轉(zhuǎn)中陸湛的故事。

    這一世的陸湛生在一個不大的村子,無父無母跟著刻薄的叔嬸過日子。在他六歲之前,他要擔(dān)心的只是吃不飽飯做不好事會挨打??梢磺性谒鶜q那年變了,那一年先是旱后又遭蟲害,所有人都吃不飽,叔嬸家的那點(diǎn)東西給自家孩子吃還不夠,輪到陸湛的,只有一碗能照出人影的湯水。可就是這樣,他還要看著下面的弟妹,還要幫著大人做活。

    這一天又餓又累的陸湛一下子跌倒趴在了叔叔家的耙子上,血流在了旁邊干掉的草木上。本來全家誰都沒當(dāng)回事,任由他自己抓一把土撒在傷口上也就過去了??墒堑诙炱饋?,陸湛血灑的那株枯草卻綠意盎然還結(jié)了草籽。在這個旱得一點(diǎn)綠色都看不到的日子里,這一片綠可把這家人驚壞了。

    很快叔叔嬸嬸就想到了陸湛的血上,他們的眼睛都綠了。果然,靠著陸湛的血他們的莊稼不僅長了出來,還長得格外快。

    可這樣的事情哪里瞞得住人,先是村子里其他人動了心思,后來驚動了江湖上的人。陸湛先被魔教搶走,后來又被一個大門派搶走。不管魔教還是正道門派,當(dāng)看到陸湛血液的神奇作用的時候,都紅了眼。他的血,不僅可以讓人百毒不侵,還可以延年益壽。他們在他身上瘋狂地做著各種試驗,企圖從他的血中發(fā)現(xiàn)長生的秘密。

    為什么不呢?對于權(quán)勢者來說,長生是多么大的誘惑啊。隨著陸湛長大,他開始想逃出去,但每一次出逃,都意味著更重的懲罰,意味著對方會把他裝進(jìn)更逼仄的籠子。他們太怕他跑了,更怕暗中不斷出現(xiàn)的各路搶奪他的人,甚至一度小小的陸湛被裝在籠子里,放在掌門臥室的桌子上,就那樣過了三個月。

    道受各種非人的折磨,陸湛從來沒有放棄過逃跑,這似乎是他唯一的念頭,逃,不顧一切地逃出去。打得再敢,他還是要跑。終于不知多少次失敗后,這一次陸湛跑了出來,不僅跑出了那個山莊,還跑進(jìn)了一片新的山林。

    在原本的故事中,這是陸湛一生跑得最遠(yuǎn)的一次,他還是被捉了回去。他們自然不舍得讓陸湛死,可是人呢,殘忍起來,有的是法子讓另一個人生不如死。

    后來,陸湛又不知跑了多少回,隨著他長大,獲得他的人需要更多法子徹底控制他。再次被捉住的陸遇第一次萌生死志未成的時候,那些奪到他的人,開始不僅怕他跑,還怕他死。可如何能阻止一個一心求死的人活下來呢?從此,他余生都被關(guān)在了籠子里,后來被拔掉了指甲,最后被拔掉了牙齒,他們要杜絕一切能求死的途徑。

    就像少年的陸湛一心想跑一樣,青年的陸湛一心求死。終于在二十四歲那年做到了,這一世的陸湛在二十四歲的時候,終于做到,能夠死了。他是笑著的,唯一的遺憾是,從十四歲被捉回來那年,他再也沒有見過天空。他本想等著再見一次天空再死的,只是,真的等不了了。

    看完這一世陸湛短暫一生的顧,整個人都是抖的,直到聽到身旁少年那聲怯怯的:仙子?”顧茴才注意到自己落在少年肩頭的手捏得太緊,只怕捏疼了眼前這個孩子。

    她努力想對眼前怯怯的男孩笑一笑,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次怎么都笑不出。她蹲在男孩面前,輕輕撫了撫他的肩膀,又幫少年捋一捋微濕的發(fā),扯了扯他已經(jīng)很平整的衣服,一字一句道:“就在這里,等著我,看我——?dú)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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