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一顧 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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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瑤得到的偏寵,一方面讓這些心慕道君的女修暗中羨慕,另一方面也讓她們對道君的幻想從未停止,畢竟白瑤這樣實力的都行,她們?nèi)钡囊簿褪沁\道。運道這個東西,誰知道明天來到誰那里呢。幾個在修真界數(shù)得上的美人翩躚而來,借著背后宗門家族實力還跟道君說上了話,雖然道君同往常一樣無動于衷,只是點了點頭,但也難免讓白瑤不高興了。 師尊雖然對那些女修依然是無動于衷的樣子,可是她都從秘境中出來這么久了,師尊都沒發(fā)現(xiàn)她受了委屈。就連用靈力給她治療傷勢的時候,白瑤都覺得師尊心不在焉。師尊始終淡淡蹙眉,他的目光看似在看著眼前一切,但好像又誰都沒看,不知在想什么。更讓白瑤心慌的是,她發(fā)現(xiàn)師尊在顧回出來的時候,看了顧回一眼。雖然師尊很快移開視線,但這一眼卻讓捕捉到的白瑤格外驚心。 這一眼讓她把從合歡宗那里受的委屈都暫時拋下了,只警惕地關(guān)注著師尊和顧回。 至于那些膽子更大一些的女修,悄悄議論地就是驚鴻一現(xiàn)的幽王,她們甚至得出個結(jié)論,幽王絕對不像傳說中那樣可怕,必是有人暗中針對迫害幽王。畢竟那樣一個蒼白俊俏的青年人,能有多壞呢,不知心中藏著多少不得已,只等著一個真正懂他的人才能靠近他,然后改變他。 這樣小聲的討論被上次前往幽都取靈植的修士聽見,后者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深刻體會到,即使是修仙的人也是人,都會被皮囊蒙蔽。幽王這還只是露出了一個沒有攻擊性的表情,這些人就已經(jīng)開始相信幽王絕非傳言中那樣嗜殺了.....幸好幽王脾氣極壞,這要是脾氣再好一點,這修真界的女修還不都開始為幽王說話了..... 被低聲議論的幽王早已回到了幽王殿寒冰池中。 頭腦中盤踞的無數(shù)聲響,一直壓迫著他敏感的神經(jīng)。你簡直不敢相信,一個朱果甚至一個玉髓芝或者就是一個碧息草,能喚起多少欲望。其中有氣勢洶洶的,有齷齪的,有畏縮的,那一張張看起來溫和有禮的面龐后,一刻不停地翻涌著各種想法和欲望。 一直到回到幽王殿,那些欲念的聲音才小了,慢慢被屏蔽在外,神經(jīng)的跳痛終于弱了下來。但它永遠(yuǎn)不會停止,因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永遠(yuǎn)不會停止。 隨著他步入寒冰池,喧囂更弱了,幾乎弱不可聞??尚目谔幠莻€聲音卻一刻不停: “陸湛,為什么放過她?” “你該下手的,那一刻她的命就在你手里?!?/br> “你忘了她對你做過什么了?” “還是你想再次看到她跟那人破鏡重圓?” “你不該松手的,只要再用力一些——她就永遠(yuǎn)屬于你了” “你忘了你墮入魔窟遭受的一切”,如果不是顧回血脈發(fā)動時光回溯,靈力突然回撤,恐怕命脈被刺穿的陸湛至少還得再被困三五百年。 “她是你留下的弱點,她死了你才能真正成為最強的,再也沒人能夠殺死你”,即使是南方帝君這樣的上古神祇,也殺不死他,只會讓他不斷再生變強。 “陸湛,你難道忘了你想要的?”復(fù)活歸來你就說過,要殺死她的。 陸湛從寒冰池中破水而出,他濕淋淋的眉眼透著堅定,此時所有的掙扎都有了答案。陸湛的聲音很低,低沉喑啞,他輕聲道: “我要她?!?/br> 不是“我要殺她”,是“我要她”,一字之別,卻是迥然不同的選擇。 在陸湛做出回答的這一瞬間,他始終緊繃的心神都松弛下來,這才是他一次次咬牙切齒下真正想要的。毀滅她,這個被他一次次說出口的決定,卻讓他一次比一次更痛苦。而此時,說出這三個字,陸湛才覺得自己緊繃的漫長歲月豁然一輕。如果能夠聽到自己的心欲之聲,大概不管他嘴上說什么,他的心里永遠(yuǎn)是蓬勃著這樣三個字。 心口處那道聲音那一瞬間幾乎像是要有形,要親自出來阻止這人再次犯傻??墒牵懻恳坏Q定,就不再給其他任何聲音以機會,那道盤旋的聲音又弱了下去,消失前還掙扎道: “你還會見到我的,你會見到我的” “愚蠢是有代價的,你付出過一次,必然還有第二次” 像是一個讖語,又像是一個詛咒。 陸湛此時整個人呈現(xiàn)出脫力的蒼白,他靠在水池岸邊,頭向后仰起,露出了白皙脆弱的頸項。 寒冰池中寒氣飄蕩,同樣飄蕩著他微弱的呢喃: “夭夭,別讓我再死一次?!?/br> 他的黑色衣袍在水中蕩漾,陸湛整個人都是安靜的。 他曾不止一次走向神女,可卻從未真正走到她身邊。這次,他還是選擇了,走向她。 靜音塔中打坐的佛子睜開了眼,他看到幽都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他起身來到了窗前,看向了寒冰池的方向。這一次,他也不知能走到哪里。他伸出手,雨水落在他修長的手上,該是冰涼的。 佛子一向清明的眼里又有茫然,他茫然想到,在他消亡前,他的奢望是否有一線可能。 淅淅瀝瀝的雨籠罩著偌大青蒼的青山宗,宗門里到處都彌漫著熱烈快活的氣息。朱果之爭在本以為已成定局的時候,他們青山宗一個漂亮的翻身,重新證明了他們修真界第一大宗的地位。最近宗門內(nèi)外都為接下來要進行的門派大比做準(zhǔn)備。 門派大比一向是緊隨朱果之爭進行,朱果之爭中領(lǐng)先的宗門作為主場。上一次主場就是青山宗,最耀眼的兩個新人就是青山宗的沈遇和顧茴。 這一次門派大比懸念更多,到底最后花落誰家本來已經(jīng)近乎是定論,在秦廷之和呂巖之間,秦廷之顯然有明顯優(yōu)勢。但如今,殺出一個青山宗的顧回,再次讓最終結(jié)果撲朔迷離起來。雖然顧回只是元嬰期,那兩人一個化神初,一個已經(jīng)快到化神后期,但看看剛過去的歲古秘境吧。 “但比試畢竟不同于秘境,這可是實打?qū)嵉膶嵙Q,是一點僥幸都容不下的。非要說的話,玄劍山莊的呂巖還有跟凌霄宗一爭的機會,元嬰期的顧回那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br> “青山宗顧回靠的可不光是僥幸,她的實力是有目共睹?!?/br> “她實力再強,差距在那兒擺著呢,門派大比就在眼前,想以元嬰期修為越過另外兩個化神期天驕奪冠,那只能是四個字——想都別想。” “這樣看來青山宗到底是要讓位給凌霄宗了?” “板上釘釘?shù)氖聝?,如果不是這個顧回,歲古秘境就已經(jīng)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了。” 凌霄宗掌門負(fù)手昂首看著主殿墻壁上云形的宗徽,他一開口說話,聲音能聽出決絕:“廷之,這次門派大比,是我們的機會。”拿下第一名,修真界領(lǐng)頭宗門也該換一換了,青山宗在這個位置已經(jīng)坐了太久了。這次就是一個眾人矚目的機會,讓人看看,青山宗大哥的位置早就不穩(wěn)了。 “師尊,那個顧回幾年內(nèi)結(jié)嬰固然了不得,但大家似乎忘了她也修行兩百年了,兩百年結(jié)嬰,可稱不上什么驚世之才?!闭f到這里秦廷之笑了笑,“除非她能在門派大比前入化神?!辈蝗灰粋€再了不得的元嬰修士也是元嬰修士,越級挑戰(zhàn)贏了的有,但那個被贏的人絕不會是他。 凌霄宗掌門呵了一聲,他倒要看看青山宗掌門和致虛長老抓住的這個希望,夠不夠格阻了他們凌霄宗問鼎的步伐。 同樣關(guān)于門派大比和顧回的討論,也發(fā)生在玄劍山莊,掌門沉吟了很久,才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問道: “對上顧回,勝算多少?” 顯然這個問題呂巖早就仔細(xì)考慮過,并且是有自己想法的:“弟子想要壓一壓修為,跟她斗一斗劍?!闭f到劍,他眼睛一亮,顧回劍法精妙絕倫,但他自認(rèn)也是一身劍骨,苦練劍法至今,也不一定輸她。言外之意也是一旦放開修為,他是有贏顧回的把握的。他一遍遍分析過顧回跟白瑤比試中展示出的劍法和實力,他完全有贏她的信心。畢竟青山宗大比距離整個修真界的門派大比之間不過一年時間,顧回在進步,他也在進步。 這場比試,他更想當(dāng)成一個難得的切磋機會,為自己的劍尋求再一次的突破。他想贏她,憑他的劍,而不是憑著修為優(yōu)勢。 也許跟顧回的交手,能讓他在對上秦廷之的時候,多上兩分機會。 至于會輸給顧回,呂巖是沒想過的。 玄劍山莊的掌門聽完后,皺著的眉頭微微松了松,但并沒有徹底松開,長久地對于劍的癡迷,讓他對使劍的顧回更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論理說呂巖的判斷是絕沒有問題的,元嬰對化神,又都是有絕對天賦的修士,很難發(fā)生越級的勝利。論理說,該是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可不知為什么,玄劍山莊掌門人自始至終都是微微皺著眉。 青山宗掌門和致虛長老就不一樣了,他們倆四目相對,誰也沒有找顧回說什么。 “不要給她壓力?!币粋€端著茶杯道。 “嗯沒壓力?!币粋€明明一點不渴,還是不時喝上幾口茶水道。致虛長老心道元嬰對化神有什么壓力呢,唯一追求地就是輸?shù)闷?,只要輸?shù)闷翆︻櫥貋碚f就是贏了??深櫥乜梢暂?shù)闷?,青山宗要是一下子輸給兩個宗門,那是怎么都好看不起來了。 “起起伏伏,本就是常態(tài),沒什么要緊的?!倍酥璞恼崎T又道。 “嗯勝敗乃兵家常事,都是常態(tài),不要緊?!敝绿撻L老又喝了兩口茶。 兩人一時間都不再說話,一個端著茶杯不知想什么,也不喝卻始終忘了放下來。一個啜著茶同樣不知在想什么,好像非得喝點什么才能壓住心里升騰的希望。 這希望,是奢望。 元嬰對化神,真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致虛長老不說話,悄悄看了沉思的掌門一眼,如果能贏下玄劍山莊,只輸一個凌霄宗,他們青山宗也沒有那么難看了。畢竟境界差距在那里擺著呢,但能越過境界差距贏下一場,這就足以說明他們青山宗有追上去的潛力。最后修真界領(lǐng)頭大哥的位置到底歸誰,也就沒有眾人以為的那么板上釘釘。 顧回,會是那個松動板上釘子的人嗎? 致虛長老最終還是喝了一大口茶,把心中的話壓了下去,這時候他們要做的只有穩(wěn)住,決不能讓壓力影響到顧回的心態(tài)。 而此時通過與命珠鏈接完成又一輪修煉的顧回,發(fā)現(xiàn)自己來到了瓶頸處,她卡在了元嬰期,怎么都突破不了化神了。 顧回睜開眼睛,緩緩?fù)鲁鲆豢跉狻?/br> 朱不離和歡歡的處境都越來越危險,就連胡不依,也不能說是絕對安全的。她必須盡快到達(dá)化神,打開燧木的一線空間。顧回看著自己手中的碧水劍,不自覺咬緊了嘴唇,狠得差點咬出血。 她不明白,為什么就是突破不了!明明該可以的,為什么就是不行! 她可是戰(zhàn)神的女兒..... 白瞎了這一身血脈! “修真界的天驕,賽跑界的亞軍,也會發(fā)愁?” 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涼涼聲音,把顧回嚇得一下子攥緊了碧水劍,整個人都跳起來抵靠著背后墻壁,劍指來人。 這才看到自己修煉的山洞里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xiàn)的——陸湛? 陸湛! 顧回握著劍,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一時間話都說不出。 第一個念頭就是,他不會后悔了,來跟她要燧木的..... 第二個念頭就是,這可是在青山宗的青云峰,青山宗的護山大陣在這人面前已經(jīng)如此形同虛設(shè)了?青云峰頂是觀光勝地嗎,隨便就給人上來了?她在山洞外設(shè)的雙重結(jié)界,是一點用都沒有了嗎?!她可是連一點結(jié)界的波動都沒有感覺到! 看著一身黑衣,此時一臉嫌棄看著這個山洞的陸湛,顧回如果有心,這時候該是突突跳起來。她沒有突突跳的心,可是她的血一下子迅速流動起來。 盡管不止一次見證陸湛的實力,可此時悄無聲息突然出現(xiàn)的陸湛依然讓她心驚。 如果陸湛愿意,豈不是可以輕易割下她的腦袋?比她以為的還要輕易十倍百倍不止!得罪這個人,她如此珍惜的生命豈不是說完就完?! “你.....我.....結(jié)界.....我.....”顧回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可一時間涌上來的血和各種想法,讓她話都混亂了,最后變成一句強裝鎮(zhèn)定卻依然有些干巴巴的:“你來了?!卑殡S著她臉上一個僵硬的笑,最初的震驚過后,顧回覺得往日情分還得再多敘敘。 正俯身打量這個山洞的陸湛,這時候直起身子,嫌棄的目光從顧回跳開的蒲團落在了顧回身上: “聽說青云峰女弟子隨便一個蒲團都是畢晶草做的。”說到這里指了指地上那個普通的蒲團和這個光禿禿的山洞,目光閃了閃,不還好意問道: “是你不算女弟子?” “還是道君有,不舍得給你用?” 第34章 陸湛問得不懷好意,眼睛一瞬不瞬盯著眼前人。 顧回自然知道陸湛所說的傳言,在修真界畢晶草確實是好東西,有助于幫助修士凝神聚氣,多用于入藥。在青云峰之前,還真沒聽說有人財大氣粗到用來做蒲團的。 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當(dāng)時一個修真世家的大小姐,那是真的大小姐,不像原身,只剩下一個大小姐的名頭,窮得一件衣服穿兩百年。那位闊綽的大小姐,取笑白瑤沒見過好東西,把畢晶草這樣的好東西當(dāng)成普通的草,白瑤無辜地表示,可是她的蒲團坐墊就是這種草,她還以為不值什么呢。當(dāng)時白瑤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來自凡間資質(zhì)又差的弟子,修煉了五十年才不過摸到筑基的門檻,誰也沒想到她居然一個坐墊都是畢晶草的。 那個大小姐自然不信,結(jié)果先被拿出坐墊的白瑤當(dāng)場打臉,又被后來出現(xiàn)的青云道君先無視后打臉??傊且粓鲞B環(huán)打臉大小姐下來,白瑤連同她那個畢晶草的蒲團一起成名,成為修真界不少女修羨慕嫉妒的對象。 越是這樣,越有女修看不上白瑤,估摸就是不忿嫉妒吧,畢竟青云道君可是修真界不少女修心慕的對象,結(jié)果道君對誰都冷冷的,獨獨對白瑤不同。那段時間,不斷有女修挑釁白瑤,白瑤也走上了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打臉對手的咸魚團寵女主之路。 至于最早那個傲慢的大小姐,就是連環(huán)打臉然后被人嘲笑的命運唄,本來想學(xué)顧家一樣走關(guān)系進入青云峰,最后別說青云峰連青山宗都進不了。 熱衷八卦,喜歡盤點復(fù)盤的虞珊總結(jié)過白瑤的打臉生涯,發(fā)現(xiàn)一直到顧回之前,都是標(biāo)準(zhǔn)的話本女主路線,直到踢到顧回這塊鐵板。顧回但凡實力差一點,絕對就是又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被打臉對象。未來走向如何,她還一邊默默為顧回?fù)u旗吶喊,一邊雙眼發(fā)光期待著。 安靜的山洞中,顧回不久前才在取燧木的幻境中見到曾經(jīng)愛穿白衣一身純良的陸湛,如今看到他不懷好意的樣子,再次感受到時間的無情。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曾經(jīng)說過的,要帶她出巫山,他會保護她。雖然別說一萬年,就是一百年前說的話都差不多可以朽爛了,但顧回心想哪怕陸湛能記住點渣渣呢,不說保護她,至少別一不順心抬手殺了她。 如今對方一見面說話就夾槍帶棒這么難聽,這舊情雖有,看樣子——不多呀。 猶豫了一會兒,顧回問了句:“你這是在取笑我嗎?”揭她瘡疤?覺得好玩?總要弄清對方意圖,才能選對要走的路線。紙魅說了,就是敘舊,也得知己知彼,不能傻敘。一個敘不好,把對方敘惱了,那可不是玩的。 被她那雙烏黑的眼睛一看,陸湛一滯,隨即冷聲道:“你看我像有功夫取笑你的?”他就是單純地挑撥離間..... 顧回想了想,那怎么沒有呢。鴻蒙之子還差時間?父神曾經(jīng)說過,鴻蒙之子入化境后甚至有可能穿梭時間。而他們巫山神族,最多不過是垂死之際有依靠血脈之力發(fā)動時光回溯的可能,她僥幸成功了。 但顧回話不能這么說,她學(xué)會了人間的附和:“這倒是,你多忙呀。” 陸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差點也要問出顧回的那句:你這是在反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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