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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習齊算準肖桓上班的時間抽空回去，他匆匆收拾，前后不到二十分鐘便離開，沒有回頭。

    肖桓來電習齊都放著讓手機慢慢暗下，幾次之后他不再打來，改成每天傳簡訊，習齋說，他在你身上投入的成本龐大，需要時間來徹底死心，封鎖就好。習齊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后來索性逃避不管，不封鎖不閱讀。

    至此x家迎來一位作息規(guī)律的房客，7點下班，買雙份的早餐坐公車回去洗完澡睡覺，10點左右x出門上課、排練、打工、鍛鍊身體，非常忙碌，凌晨才會到家，兩人見面的機會不多，大部分的情況還是在睡覺的時候。

    大約下午四、五點習齊起床，固定去樓下斜對面的自助餐買晚餐，去得多次老闆娘都記住了他，有兩個壯的跟牛一樣的兒子在店里幫忙，每次見他過于單薄的就直搖頭，好心的多夾一顆荷包蛋放進他餐盒，習齊不好意思而口吃著拒絕的模樣總會更加激起她的旺盛的母愛。

    第一個禮拜某日早上習齊因為身旁的體溫離去醒來，將被子捲得緊了些，x輕手輕腳換衣服，火紅色的刺青熊熊在背上燃燒，習齊默默盯著，x才穿好牛仔褲還沒換上衣服，忽然轉身四目相對，他瑟縮了一下，逗得x笑了。

    x坐在床沿安撫家犬揉揉他細軟的發(fā)絲，又順勢往下輕撫他后頸，手指粗糙溫熱。

    「房東說年后我們這邊有個房客要搬走，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以后可以當我鄰居。」

    習齊想了一整天，發(fā)訊息問他房租水電費的事，兩人討論好搬出去前的日子平分租房費用。

    第二個禮拜習齊的藥快吃完，x載他去精神科，掛號的大家都安靜地坐在各處滑手機打發(fā)時間，墻壁上一臺電視播放新聞。問診室為了醫(yī)師安全做成半透明的設計，人影隱約走動，對答聲時而微弱地傳出。忽地里頭的病人開始大聲謾罵，激動地摔椅子，陪同的家屬趕緊制止，不過驚動柜臺派了人員去查看。半小時候病人離開，只留著家屬仍在問診室里與醫(yī)師討論。x覺察到習齊低落的心情，拍拍他的手背。

    第三個禮拜周末x難得不用打工，傍晚回家時他正在對著圖紙打草稿。

    x感興趣地坐在他旁邊觀摩。

    紙上鉛筆淡淡的痕跡隨著那雙不穩(wěn)的手染上灰藍色，水的波紋漸漸成形，幾隻小魚游過，水草搖曳，氣氛安詳。

    他放下筆，紙張還濕著。

    x問：「我能不能把這幅貼上墻壁？」

    隨著時間流逝，床前那堵墻貼滿越來越多的畫紙，每天x睡覺關燈前欣賞著墻上繁亂的畫，心也跟著墻一般滿了起來。晚上10點半習齊定好的鬧鐘響起，他就準時地去搭公車上班，半夜x慢跑路過會跟他間聊個幾句，平靜的生活周而復始。如果他是一株病入膏肓的老樹，他甘愿在平淡中枯死。

    又是一天，習齊起床時發(fā)現(xiàn)x難得在家，正倒在他身邊睡覺，呼吸平緩，睡得深沉。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想順便幫他買晚餐，沒想到開門的時候x還是醒了。

    他剛醒聲音沙啞，「晚餐想吃甚么？」

    習齊：「我都可以，你想吃甚么我去買?！?/br>
    x懶懶地說：「店家都關得差不多，還是我自己煮吧?！?/br>
    習齊一愣，不懂為什么。

    他傻傻的反應總是可以輕易掀起x的快樂。

    「今天是除夕夜阿?！?/br>
    習齊「啊」了一聲。

    原來已經(jīng)要過年了？不知不覺，他已經(jīng)在這住了快兩個月。

    x下床，領著他去廚房，租屋這邊的人除了他們兩都各自回家團圓，公共空間冷冷清清。

    x前幾天就買好菜，一邊翻著冰箱一般報出一連串的菜餚名稱，問習齊吃不吃？

    習齊都說可以。

    x開始切菜，「我之前過年就是當放假睡覺，睡到天昏地暗，今年有你在，有點兒不太一樣……等下吃完飯有想要干麻嗎？我還真沒想法。」

    習齊本就不是個點子多的人，一時間想不出來要做甚么。

    x：「除了畫畫之外你有別的興趣嗎？還是有平常沒空做、懶得做的事，趁現(xiàn)在有時間做？」

    習齊仍然在絞盡腦汁地想。

    x：「要是真想不到，不然我們乾脆去買點酒給他喝個痛快?！?/br>
    習齊為難，「我……我等下還要工作。」

    卻在心里想著，難怪他同事兩個禮拜前聽到習齊答應與他調(diào)班時，感激得都快哭了，回頭還送他一大袋家里自己種的水梨。

    x手中動作一頓，一言難盡的表情，「……工作狂啊?！?/br>
    習齊不知道這算稱讚還是諷刺，訥訥道：「對不起，我對節(jié)日不敏感。」

    x失笑，「道什么歉，你他媽太可愛了。」

    42

    x頂多是有興趣煮菜，平常又忙，和專業(yè)水準一點沾不上邊，做了幾道不麻煩的年夜菜，有魚有rou有湯就算了事。

    吃飯時，習齊終于想起他有一個一直想做卻總是忘記的事。

    「我們、吃完飯，可以去海邊嗎？」

    x挑眉，「海邊？你喜歡海邊？」

    習齊：「嗯……好像是、以前喜歡？」

    x：「行，哪里的？」

    習齊：「……有很多水的地方就行?！?/br>
    x滑手機查路線，「可以，最近的騎車40分鐘，來得及趕回來上班?！?/br>
    43

    機車隨路蜿蜒著開進了市區(qū)，又從市區(qū)鑽出的市郊，再鑽進海濱，穿入另一個小城鎮(zhèn)里。tinamp;bitch變成陌生的一幢幢漂亮的民宿。習齊忘記了，只是盯著那個方向恍惚，手指無意識地張開，風從指尖流過，什么也捉不牢，一股硬實的冷意慢慢沉在心里深處。視野驀地開闊，一片內(nèi)斂而沉默的黑潮，冷風呼呼地不留情面刮在臉頰上。

    x先生陪他從海岸線的一邊踩著細沙漫無目的向前走，身后留下一排長長的腳印。

    冬天海邊又冷風又大，四周除了他們不見人影。

    習齊：「x先生，謝謝你對我這么好?！?/br>
    x聳肩，「你也對我很好阿，乖得跟什么似的。我跟對面自助餐老闆娘聊天，她也對你讚不絕口?！?/br>
    習齊一談到熱情的老闆娘就微窘，因為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該怎么報答對方每次免費贈送荷包蛋的恩情。

    他把這件事告訴x，x說：「小事，她愛養(yǎng)生那一套，我沒事就泡一瓶菊花茶帶過去，下次我?guī)善浚驼f另一瓶是你泡的。」

    習齊：「我還是自己學吧。」

    x：「明天我還是放假，可以教你?！?/br>
    習齊：「好?！?/br>
    兩人安靜地走了幾分鐘，習齊終于鼓起勇氣說：「我跟房東講好了，20號搬進那間空房……這陣子，真的謝謝你的照顧?！?/br>
    x：「哦……」拉長音，吞吞吐吐地問：「一定要搬走？」

    習齊不太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x停下腳步，習齊跟著停下。

    x穿著一件黑色風衣，領子拉上至下巴處隨風不規(guī)則飄盪，眼睛黑不見底，表情若隱若現(xiàn)。

    他微微駝背，與習齊對視?？康锰?，兩人鼻尖都快要碰上。

    「我的意思是……不要走好不好？」說話的氣息撩過習齊嘴唇。

    習齊遲滯的腦子運轉差不多半分鐘才疑似讀懂話中的暗示。此時x已經(jīng)直起身體，退到禮貌的距離。

    x：「考慮一下吧，不用勉強，主要還是看你的意思?！?/br>
    習齊遲疑著點頭，那似懂非懂的模樣讓x忍不住捏他臉。

    可愛。想干。這是x當下最直觀的心情。

    過去習齊都任他揉捏無知無覺，但這次他猶豫著拉住x的手腕。

    x放開手，「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不是……」

    他囁嚅地表達：「……喜歡。」

    怯弱的臉上有純粹的無助與依賴。

    x的心瞬間塌陷，他蜻蜓點水地吻上對方，「確定？」

    習齊：「確定。」

    x攬住習齊的腰加深了吻，柔軟的觸感和近在耳邊的輕喘撩撥著翻滾的慾望，放在腰間的手伸入習齊衣襬內(nèi)撫摸，摩娑他背上各處的不明顯的疤痕。x舔了一下習齊嘴角，接著一路下吻輕輕咬住他喉結，最后停下來。

    兩人身體貼得近，習齊的大腿碰到明顯的腫脹。

    x半硬著。

    年輕氣盛的身體任何輕微的挑動都能激起千層浪。

    為了不嚇到自己的新男友，x在心里憂傷地嘆氣打算退后一步冷靜冷靜，卻沒想到他剛動，習齊就拉住他。

    習齊垂著頭觀察牛仔褲上突起的形狀，他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描繪著那處形狀，暖暖的。x呼吸微沉，在他的撫摸下下身越來越硬。最后，在x詫異的目光下習齊慢慢跪下，解開鈕扣拉下褲子拉鍊，隔著內(nèi)褲輕輕一吻，然后將x的性器掏了出來。

    「我?guī)湍惆?？?/br>
    習齊仰視x輕輕吐息，濕潤的舌尖若有似無地挑逗，集純潔與浪蕩，柔弱與誘惑。

    x架不住猛獸奔騰，在風大到要死的海邊戶外沒有羞恥地任由習齊跪著給他koujiao，習齊嘴巴動得細緻熟練，與平時乖巧與內(nèi)向的模樣形成強烈對比，他盡力張大嘴將性器含入，深喉的動作毫不含糊，舌根反射性的作嘔緊緊夾住性器，唾液大量分泌，眼睛蒙上一層楚楚可憐的水光，然而嘴里的動作卻更加放蕩，舌頭毫無顧忌地舔舐勾引。

    「要射了。」

    x摸摸他的頭想退后一步，習齊握著他根部的手沒有松，嘴巴抽離時舌頭還舔了一圈guitou拉出一條銀亮的線。

    「射我嘴里吧?！?/br>
    他毫無猶豫地說，加快手上的速度，重新含上guitou刺激敏感處。

    沒多久x射到習齊嘴里，他極其順服地吞下，來不及吞jingye從嘴角流下，色情得讓人受不了，x感覺才剛射過的yinjing又要硬了，連忙將那罪惡的一根放回去，拉起拉鍊。

    一想到等下還要趕著送男友去上班，x就在心里「cao」了一聲，工作狂甚么的真心難過。

    習齊跪的腿麻，乾脆坐在地上。

    x蹲下來手指抹過他嘴角，「太冷了回去吧，我揹你。」

    激情過后天地之間只剩下不止不休的海浪，撲打在砂石上又退了回去，留下潮濕的印記。在習齊的幻覺中有個走向大海的背影，日落之下時分，那個背影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荒頹的浪潮淹沒身體。

    「再一下?！?/br>
    他從口袋里掏出之前杏學姊偷塞的菸。

    「有打火機嗎？」

    x有菸癮，所以他知道會有。

    點燃起那一支菸，渺小的心火在菸頭跳躍，他沒有抽，只是單純拿著，神情專注而恍惚，宛如悼念。

    x沉默地從身后抱住他，胸膛厚實而溫暖。

    習齊靠在這人頸窩處閉著眼。

    「我到現(xiàn)在還是分不清你是真的還是幻覺，這樣沒關係嗎？」

    「沒關係。」

    「我如果哪天撐不下去自殺了……」

    「也沒關係?！箈平穩(wěn)地說，微微一笑。

    「我啊……十年前坐在臺下看著你的時候，就想著，舞臺之外的他哭得聲嘶力竭的時候旁邊會有tim嗎？他絕望的時候是不是很想死呢？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這個人能擁有自由一點的人生，不然，就乾脆不要出生吧。所以別想那么多，可以的?！?/br>
    習齊悄悄地握住他的小指，輕輕一勾，把他們的命運纏住一角。

    而x的頸窩處逐漸漫上潮濕。

    44

    大年初一習齊如往常下班后倒頭睡，這一覺睡得意外深沉，彷彿流浪許久終于歸家的旅人。這導致在睡意朦朧中他直覺有些奇怪時，渾沌的腦袋卻遲遲無法轉動，奇怪的感覺愈發(fā)清晰，他勉強自己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只見身上蓋上的棉被隆起，下面好像……他掀起棉被，x跪在他雙腿之間含住他的勃起，笑彎了眼。

    剛起床的習齊毫無意外被撲倒，保險套和潤滑還是x凌晨夜跑路過超商，當著習齊的面嘿嘿嘿地笑著結帳。

    習齊主動跪坐在x身上擺動，腰身柔軟纖細，因情慾而全身潮紅，他俯身親吻x，被x向上頂?shù)脝鑶杞校^于強烈的刺激讓他眼眶泛淚，卻激起對方的施虐欲而動得更賣力，最后乾脆抓的他的腰翻身，架住他的腿到肩膀上干，習齊抽氣了一聲身體繃得緊緊的，太深了。

    x下巴上的汗水滴在他胸口，「還受得住嗎？」

    他因為刺激而發(fā)昏，但沒有拒絕，「可以?！?/br>
    沒辦法拒絕。

    已經(jīng)很久沒這樣了，整個人溫熱又脹滿著，濃烈的情緒滿到溢出，迫不及待地想要回應、想要沒有距離地貼近一個人、想要獻身、想要在高潮中和那個人永遠融在一起。身體不再發(fā)冷，血液又流動了起來，靈魂深處的空虛被填補，這就像是真正活著一樣，他哭著想，我知道這些都只是暫時的，就因為太過短暫，所以我愿意為了延長哪怕多一秒而付出全部。

    他熱烈地射了出來，x抽出股間的硬挺，趁習齊還沒完全軟下時張嘴含上，他敏感地顫抖起來發(fā)出破碎的呻吟，x起身壓制他的大腿，手上動坐繼續(xù)殘忍地撩撥，嘴邊溫柔地說：「如果受不了就說停?！?/br>
    他咬著下唇眼淚直流，沒多久又射了出來。

    可這還沒完，x直接架著他下床，讓他趴在滿是畫紙的墻上，性器從濕滑的xue口再次插入找到他的敏感點，習齊哀叫一聲，啜泣著搖頭，x舔拭他的耳垂說：「你知道嗎？從第一次看到你家那面墻的時候我就想這么干，我在電話里硬了?！?/br>
    習齊抓著墻上的紙，手指因用力而發(fā)白。

    「在干下去會射尿喔?！箈親暱地蹭蹭習齊潮紅的臉頰，咬住他發(fā)紅耳垂，聲音低啞，「好不好？」

    習齊感受到從身體到心靈的完全被壓制，全身發(fā)抖著，眼前因淚水而模糊一片，然而他無法拒絕。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