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79節(jié)
行了,老天都在欺負(fù)她。 謝知鳶癟著嘴,枯了臉,她默默繡鞋在地上磨蹭了下,便離了他好幾步。 陸明欽也停了腳步,在原地側(cè)身望過來,他早已習(xí)慣女孩使小性子,哄起人來也越發(fā)自然,“帶你去城東看舞獅子可好?” 表哥每每在她生氣時便只知道轉(zhuǎn)移話題,謝知鳶原本垂著的腦袋再度抬起,噘著嘴看向他。 男人今日著了與她同色的大氅,他立于燈火璀璨之處,光影在他周身刻錄出矜貴的輪廓,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眉眼帶了笑,街頭游人來來往往,可都被他映襯成了虛化般, 謝知鳶最吃他這一套,原先因羞怯生起的惱怒早已不易而飛,她屁顛屁顛三兩步到他身側(cè),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圓溜溜的大眼仰視著他,“那表哥可不能再偷偷親我了!” 陸明欽垂眸看了她一眼,未說好還是不好,便帶著小湯圓一同前往城東了。 一路上謝知鳶蹦蹦跳跳,她東西全都由表哥替她拿著,自己倒是樂得輕松,時不時這里看看那里瞧瞧,而陸明欽則捧著大堆東西,耐心地看著她胡鬧,兩人頗有幾分家長帶著小孩子出來玩耍之感。 越往城東走,喧嘩聲越大,鬧騰得好似要將盛京城都給掀翻了, 謝知鳶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一大堆行人擠在一處,無不拍手叫好的,她正要興沖沖往前趕,卻被男人喚住。 “糖要化了?!彼Я颂掳?,示意她看自己的手指頭。 謝知鳶垂眸一看,暖融融的糖汁順著指節(jié)緩緩淌下,有些都淌到她手背了, 她啊了一聲,忙用一只手拿住糖人,低頭舔了舔空出來的手指頭。 她舔得太急,手上糖漬都沾上的嘴角,陸明欽垂眸看著,眼里又不自覺泛上笑意。 真是小孩子模樣。 男人的目光過于灼熱,謝知鳶臉頰熱熱地抬起腦袋,目光在他拿著糖人的手上停頓。 不知是不是因著陸明欽還沒開始吃的緣故,那糖人還好端端地立在竹竿上,可一滴橙黃晶瑩的糖液卻在謝知鳶的注視下瞬間落至他的手背上, 男人手背白皙通透,那暖色在微凸的掌骨上,便好似青珠落了玉盤般漂亮。 謝知鳶眸光忽閃,猶疑道,“......表哥可是也想我?guī)兔???/br> 陸明欽微愣,眉眼頓時落了意味不明的晦暗。 女孩猶然不覺,她抿了抿唇上的甜漬,目光在他掌骨上流連,“若不然我也替表哥......” 話還沒說完,她便湊過頭去,在那滴糖液上輕輕一抿, 女孩的唇瓣暖乎乎軟糯糯的,帶著些微濕漉漉的觸感, 陸明欽喉結(jié)滾動了下,卻任由她靠近,垂眸看著她仔仔細(xì)細(xì)替自己吮干凈了糖液,垂落的長睫掩住不辨的眸色。 男人的手背再度變得白皙,謝知鳶滿意地彎了彎眼眸,心中可開心了, 讓表哥方才偷親自己,她現(xiàn)在可算是扳回一城。 她替表哥吃了,自己這又慘不忍睹。 謝知鳶無奈,只好在原地將自己竹簽上化得差不多的小糖人全都吞進肚子里,她一邊含住糖人圓滾滾的頭,一邊含糊不清地憐惜道, “小表哥真可愛,若是我們有娃娃長成這樣,那我也愿意的......” 這些天她也想通了,就算再不喜小孩子,可當(dāng)那孩子是她與表哥的,心中的抵觸便少了許多。 陸明欽低頭看著她嘴邊沾上的糖液,唇角微伸,“養(yǎng)阿鳶一個還不夠嗎?” 謝知鳶立時把嘴里的糖咬得嘎嘣響,她惡狠狠,“表哥,我不再是小孩子啦?!?/br> 不是小孩子還日日同他較勁,事事想著扳回一城, 男人悶聲笑了下,順著她的話無奈嗯了聲。 這幅模樣倒像是她逼迫他,讓他不得已承認(rèn)的。 謝知鳶再度炸毛,她把竹簽子舔干凈了,才把它折斷,從懷中掏出個帕子放了進去。 大衍律令頗嚴(yán),像如今這般的廢棄之物,都是需由自家收集,屆時再統(tǒng)一銷毀。 她把帕子卷成了個小布包,伸手往男人懷里一陣亂摸,最終把它別到了他的交領(lǐng)里頭,利用完表哥,頭也不回地往前去湊熱鬧了。 陸明欽無奈搖頭,提步牢牢跟在她的后頭。 待兩人玩完要回府時,謝知鳶已經(jīng)累得走不動道了, 可正月前三日的盛京不設(shè)夜禁,即便到子時依舊有大半數(shù)的百姓歡慶,更遑論現(xiàn)如今才亥時,那街頭的人依舊烏泱泱的一片,馬車在其間根本寸步難行。 謝知鳶枯著臉看著表哥的一堆東西,又摸了摸小肚皮,便拉著男人去了江邊的橫木落座。 此處北面是林立的房屋,點點光影暈在遠(yuǎn)處的飛檐翹角間,南面則是開闊的江面,幾座巨大的畫舫與佚?無數(shù)小畫舫在平靜的黑水間飄蕩,悠揚婉轉(zhuǎn)的歌聲順著風(fēng)傳來,自這處還可見其上舞女影影綽綽的身影。 許是風(fēng)蕭瑟的緣故,這邊的游人寥寥無幾,都是對插著手步伐匆匆趕向畫舫的。 謝知鳶讓表哥先坐下,再叉著腰吩咐他把手里的東西擱到一邊去, 面對女孩的頤指氣使,陸明欽耐心地一一照做,他今夜全然是被她擺弄的,去哪做何事,事事皆聽之讓之,并且樂在其中, 便似如今這般——他單手抱住背對著坐到他腿上的女孩,垂眸看著她側(cè)著臉頰一點一點咬著他手中竹簽子上的小糖人,貝齒輕輕一磕,小舌頭一卷,沾著糖漬的臉頰便又鼓起了一小團。 明明說好了是要給他吃的,結(jié)果臨了還是落到她自個兒的肚子里, 陸明欽失笑,盡管那點糖先前因不舍得沒吃,可現(xiàn)下心里頭也好似涌上蜜一般,奔涌流淌著,如蛛絲羅網(wǎng)般層層疊疊將他包裹住。 他手臂環(huán)得緊了些,略傾身將下巴從后放至她的頸彎處,鼻息緩緩纏繞著她的玉頸,輕輕喟嘆,他又怎能離得了她? “表哥你在說什么?”謝知鳶晃了晃小腳,歪著腦袋就著他的手咬完最后一口,又迷迷糊糊道,“風(fēng)太大了沒聽清楚?!?/br> 陸明欽輕輕啄了啄她頸側(cè)的筋絡(luò),意味不明輕聲道,“沒什么,甜嗎?” 謝知鳶想起這糖人本該是由他吃的,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應(yīng)了聲,可又覺得自己不能過慫,不然表哥怕是要得意死了。 娘親同她說過,夫君便是拿來欺負(fù)的,若是讓他尾巴都翹到天上去,那便不符合夫綱了。 女孩眉眼頓時囂張起來,她大喇喇道,“本來說要給表哥吃的,可誰讓表哥不吃呢,我這是替表哥分擔(dān),表哥該謝謝我才是。” 陸明欽呼吸微沉,眼神癡纏地看著她顛倒黑白的模樣,他輕輕嗯了一聲,大掌托住她的小臉,緩緩替她吻去臉頰上的污漬。 溫濕的熱氣緩緩在面上淌過,寒風(fēng)中周遭都是冷得,唯獨這一處熱的發(fā)燙,于是所有感觸都匯聚在了這。 謝知鳶被癢得心慌意亂,她長睫輕顫,忙推了推表哥的腦袋,嘟囔道,“我還要把這些都吃完呢......” 陸明欽再次嗯了聲,他把她唇角的糖漬吮/吸完便松開唇,往后仰了仰,伸手替她去拿袋子中的點心。 謝知鳶雖疑惑于表哥今日的聽話與任她擺布的模樣,可她慣會得寸進尺,不過猶疑兩瞬便拋之腦后。 今日男人越縱容越退步,她便越要往前好多步。 她輕哼著命令,“要表哥喂我吃?!?/br> 女孩的聲音甜兇甜兇,陸明欽長睫頓在空中,忍住想把她揉在懷里的念頭,唇角微揚著將手上的梅花酥遞到她嘴邊。 謝知鳶得意得嘴角翹起,她晃蕩著腳丫子,嗷嗚一下把整個梅花狀的糕點全吞了下去,軟糯濡濕的唇rou剮蹭過男人的骨節(jié)。 陸明欽半闔了眸,動作只稍頓了下,便繼續(xù)替她拿另一樣。 糕點大多數(shù)過甜,謝知鳶雖不會膩,但陸明欽顧忌到她的牙齒,總是甜的喂一塊再交錯些咸口的。 估摸著差不多了,他便將剩下的都擺到一個袋子里,拿牛皮紙封了口。 謝知鳶原是躺在男人懷里半闔著眼,只要糕點一來便張嘴,此時半晌都沒聽到響動,她不由得掀開一只眼皮子。 見男人竟已要收工了,她惱怒,“表哥,我還沒吃飽!” 陸明欽從袖口取出方帕子,先垂首抹去她嘴角的碎屑,再用另一角仔仔細(xì)細(xì)擦著自己的指節(jié),這才捏了捏她軟軟的肚皮。 “你忘記上回吃太撐央著我揉肚子了?”陸明欽不緊不慢道,“今日吃得差不離了,哪有可能還未飽,分明是你這小饞貓還想再吃。” 阿鳶飯量是大,但其中也有她自個兒把控不好度的緣由,如今年少時還妥當(dāng),可若是年邁了,怕是要吃虧。 謝知鳶知道是自己理虧,悶不吭聲把腦袋往他懷里一埋,便又不說話了。 陸明欽折首親了親她的耳朵尖,再柔聲哄道,“其余的事事我都依你,只是你的身子皆應(yīng)由我管。” 謝知鳶唔了一聲,她趁機仰起臉,“那表哥不許去書房過夜,不許太晚睡,不許兇我,不許打我屁股。” 陸明欽挑了挑眉,他垂眸看著她,眸光散漫,“最后那樣不成。” 謝知鳶瞪眼,還沒等她再兇巴巴質(zhì)問,男人已垂首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比她粗糲了不少的舌一下子攻城略地、步步緊逼,謝知鳶仰著腦袋,嘴巴都含不住地嗚咽,喉嚨不自覺吞咽。 她是被表哥背著回去的,那些個未吃完的糕點被放在她大氅頸后的兜帽里,隨著寒風(fēng)的吹襲,香味一點點沾染在她的鼻尖。 謝知鳶舔了舔有些發(fā)疼的唇角,忽地吭吭唧唧笑了出來。 陸明欽步伐微頓,他側(cè)眸也笑,卻問她為何笑。 謝知鳶只笑著不說話,鼻子有些泛酸, 身下的男人背著她,穩(wěn)重地、在寒風(fēng)中一步一步帶著她歸家, 她閉眼,小腦袋再度靠進他毛絨絨的大氅領(lǐng)口處, 只愿一直同他走下去。 作者有話說: ——碼下最后一個字時突然就哭了(當(dāng)時我舍友都驚呆了),先前一直期盼著完結(jié)期盼著怎么樣,但最后確實好不舍,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的表哥和阿鳶,也很開心大家能夠喜歡他們,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 接下去就是番外啦,大家可以去我置頂?shù)脑u論下留評自己想看的場景【星星眼】 第169章 、江南1——梳妝臺 窗牖外風(fēng)起時,忽地將零星的雪沫子卷積至空中,瑩瑩絮絮一片,云囤霧集般又被風(fēng)吹散, 刷刷刷的掃地聲響起,泛黃的竹竿子被戴著暖手筒的手握住,用勁時粉色的指甲殼都有些泛白。 丫鬟穿戴得厚重,手腳卻麻利得很,她抬了抬下巴,從毛絨絨的領(lǐng)邊露出張泛紅的臉。 院落里樹木不少,光禿禿的紙條壓著積雪,又被微風(fēng)簌簌垂落到地上,長廊邊立著石桌與石凳,此刻被人擦得光滑可鑒,一個穿著厚實棉錦服的男人坐在上面,時不時搓搓手,對著掌心哈下氣。 四喜蹙了蹙眉,看向坐在石凳上的男人,她又掃了兩下,好似實在是受不了般,把掃帚往地上一插,扭頭便罵,“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有毛病,大冷天沒事干坐這,喝西北風(fēng)???” 伴云不疾不徐地笑了笑,白皙的臉在周遭的雪光中更顯清秀,他回道,“那四喜jiejie為何這般閑不住,凈要做這些活計。” 地上又沒葉子,江南的雪更是溫柔,不出一日便能被日色消融,她此時掃這地,全然是在做無用功。 四喜這時倒是沒頂嘴,她把下巴撐在手背上,感慨道,“只是先前從未離開過盛京,突然離了家,前些日子還好,跟著夫人忙上忙下的,這兩日空下來了反倒有些煩悶,平日里的活都被小丫鬟們搶了,我......總得找點事來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