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夢到清冷表哥 第160節(jié)
四喜腦袋靠在屏風(fēng)處,不解地輕喚了聲夫人,看她費力地要坐起來,忙上前兩步搭了手。 被褥順著女孩起身的動作緩緩下滑,纖細(xì)精致的鎖骨上的吻痕密密麻麻,四喜還沒來得及心疼,就瞧見了謝知鳶...... 單薄的衣襟大敞著,昨夜洗漱后她寢衣內(nèi)本就沒穿小衣...... 仔細(xì)一瞧,還有些許污濁殘余。 “喚人派水,我,我要擦,擦——”謝知鳶都快哭了,她實在說不下去,黑眸里噙滿了羞憤的淚珠。 腦袋里一幅幅畫面揮之不去,她想起方才表哥按著她的模樣, 明明她都哭著喊自己錯了,可他依舊不緊不慢地繼續(xù),垂落至她身上的眸好似被墨浸染了一般,偏偏眉目又帶著未睡好的散漫。 似是在享受獨屬于他的早膳。 有時不小心戳到她紅腫的傷處,男人也僅僅撫慰般地輕輕捻了捻..... * 謝知鳶梳洗打扮好后,外頭天色已大亮,只是因著烏云的遮擋,少了幾分生機。 她捂著才盤好的發(fā)髻,想去找大壞蛋,卻被告知他已去書房批折子了。 伴云瞧著夫人瞬間耷拉下的眉眼,不住笑著說些世子的好話, “您不知曉呢,世子爺為騰出昨夜的宴席,提前批了一些文牘,可還有一些余下的,再加之如今靈州出了凍災(zāi),那折子能稱得上是源源不斷飛過來,夫人看——” 謝知鳶怏怏地噢了聲,自個兒轉(zhuǎn)身回房里了。 如今正值十二月,微雨空濛地落下,謝知鳶一面疾步走著,一面想起前半月的日子,這下子小臉又垮了下來, 表哥總有忙不完的事,前些日子她雖因備考過得充實無比,但心中總有些空空落落的,昨日好不容易才見了他,又正好行了那檔子事,本該蜜里調(diào)油、關(guān)系突飛猛進,可都被這些朝中的雜物干擾了手腳。 她心煩意亂地停住腳步,朝廊外望去一眼,目光所及之處,素色小傘在雨下宛如盛開的花瓣。 四喜跟在她后頭,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疑惑道,“那不是三小姐嗎?聽說國公爺專門替她尋了個得意門生,不久后就要出嫁了?!?/br> 三小姐的生母夏姨娘原是鎮(zhèn)國公的貼身丫鬟,有著青梅竹馬的情分在,算是姨娘中最得寵的一個,如今有二小姐陸明秀的前車之鑒在,他對陸明微的婚事越發(fā)上心。 替她挑中的得意門生今歲恰好中了探花,樣貌出眾,活脫脫好些年前的鎮(zhèn)國公。 原本謝知鳶對這些事情都不大感興趣,畢竟陸府她在意的也不過只有陸明欽陸明霏兄妹二人,就算對陸老夫人,也是敬多于愛。 可在知曉表哥小時候的遭遇后,心中免不得對鎮(zhèn)國公的偏心生起怨念來。 四喜看小姐靜看著一言不發(fā),忙將手中的湯婆子塞到她手里,“您就別想了,如今天冷得很,小心著涼。” 謝知鳶手熱的好似火爐子,湯婆子揣進懷中還不如沒有來的熱乎。 她一手把圓墩墩的湯婆子遞還給四喜,丟下句“去明德堂一趟”便提步朝前走。 四喜哀嘆一聲,只好提步跟上。 老夫人不甚在意嫡庶,畢竟每一個都是她的親孫子親孫女,她疼愛小輩,是以雖說如今時辰不早了,明德堂一天到晚總是不缺人的。 尤其是那些未出閣的姑娘,若是爹不疼娘不愛,便只得把半副身家都壓在老夫人身上,好央著她替她們謀條出路。 她那沒有需日日請安的明文規(guī)定,謝知鳶便隔兩天去一次,老夫人也體諒她念書辛苦,每回還念叨著她來得太勤快了,該去多陪陪明欽。 謝知鳶面上不顯,心里卻在委屈,那她也得找得到表哥的人才能陪啊...... 近日陸府有家偏房親戚前來投靠,謝知鳶才踏入外間,便聽到里頭的歡聲笑語。 “阿晴先前都沒來過盛京,聽說陸世子風(fēng)姿卓絕,老祖宗可真有這回事?” 說話的是個清脆的女聲。 謝知鳶撩簾子的指尖頓在半空,聽老夫人樂呵呵的聲音傳來,“你見了便知了。” 那自稱阿晴的女子笑得嬌俏,“來了大半月了,沒見著過一回,明明阿晴日日來老祖宗這,運道怎么就這么不好呢?” 老夫人臉上的笑意有些淡了,還沒說什么呢,謝知鳶便先一步撩起了簾子,笑著出聲, “夫君他今日公務(wù)繁忙,卻是日日都念叨著祖母的,這不,今日還特意吩咐我前來探望探望。” 她先朝正坐著的老人家福了福身子,在老夫人笑著噯后才不緊不慢抬眼掃了圈周遭。 老夫人正坐中堂,左邊是程夫人同她幾個女兒,右邊則坐了個眼生的女孩同一個少年,女孩子瞧著年歲不大,在她望過來時彎唇笑了笑,少年尚未及冠,同謝知鳶差不多大,在她來之后顯得有些拘謹(jǐn)。 謝知鳶納了悶了,先前她不說日日來請安,卻也算是三天兩頭,怎的便如阿晴所說,一日都沒撞見呢? 老夫人朝邊上的女孩笑道,“這便是你方才口中陸世子的夫人,前些日子湊巧她來的時候你不在,這也是你頭一回見她,是不是生得極美?” 阿晴點了點頭,朝謝知鳶脆聲道,“世子夫人好,我還從未見過如夫人般好看的女子呢?!?/br> 程夫人有心與謝知鳶修繕關(guān)系,忙跟著起哄,“那陸世子便同夫人差不多,阿晴也可以想一想了。” 謝知鳶端雅地道了謝,四兩撥千斤般也夸贊了阿晴幾句,如今她背書背得多了,詩詞歌賦信手拈來,直夸得小姑娘臉紅得快溢出。 老夫人笑罵她不正經(jīng),遣人替她端茶。 謝知鳶才在她邊上的紅木交椅上落座,便聽到老夫人問, “再過半月便是歲首了,且不提府里的一些雜物,宮里才遣了人來,說是正旦大會得有從瑾同你一道出面。” 作者有話說: 周末日萬完平日就擺爛嘿嘿,感覺快完結(jié)啦【應(yīng)該】這章留評有小紅包捏~ 第151章 、難熬 謝知鳶此次本是要向老夫人再問些與密辛相關(guān)之事的,可眼下人多口雜,她便只得讓四喜同紫鵑遞了個消息,自己則是先行告退。 大衍每年春節(jié)前的臘日要舉辦大儺戲,又在當(dāng)日開正旦大會,諸臣子要奉上賀禮。 謝知鳶去不得前殿,只需同其他女眷去皇后那請安道賀即可。 朝會該送朝會的禮,請安也得送請安的禮,送皇后的禮馬虎不得。 謝知鳶知表哥或許事事都已顧慮周全了,可如今他正忙,這些小事也不能勞煩他,或許還得替他將朝會的禮也給包圓了,于是她便叫了伴云過來。 伴云從四喜嘴里已經(jīng)知曉夫人喚他是為了何事,略一思忖便自作主張將先前庫房里東西的簿子備好,拜見時一同遞了上去。 謝知鳶收到簿子的那一刻,眼睛立時瞪圓溜了。 無他,這簿子厚厚一疊,里頭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她僅是掃了一眼便有些眼花繚亂。 饒是因出嫁前娘親給她塞了一疊房契地契,自認(rèn)為家產(chǎn)頗豐的謝知鳶此刻也被襯成了只小土包子,她在此時方對鎮(zhèn)國公府的底蘊深厚有了切實的體會。 這一頓掃下來,謝知鳶看向伴云的眼神也變了。 這得有多大毅力才能守著這些寶物且?guī)h然不動,看來小總管也非池中之物。 謝知鳶有意無意瞟了四喜一眼,又轉(zhuǎn)到桌上那碗苦澀的藥,這一下嘴角便泛上笑意, “......伴云,我且問你,你對我們家四喜——” 話還沒撂完,原本笑瞇瞇還算沉穩(wěn)的小總管一下子慌了神,他磕磕巴巴道, “夫人,世子爺那邊還用得著小的呢,小的便先告辭了”, 說完他慌忙退到門外,抬腳時還被門檻狠狠絆了一下,哎呦一聲才落在半空中,人已經(jīng)沒影了。 謝知鳶手捏著簿子,再次震驚住。 “真是個呆子!”四喜瞧他那沒出息的樣子,鼓著臉罵咧了兩句,眼睛卻羞得水亮水亮的,臉蛋也紅了。 謝知鳶故作哀傷地嘆了口氣,把手中的簿子翻得啪啪響,“既然他沒有這樣的打算,那不然......便算了?” 話音落地,她坐在太師椅里,仰臉沖四喜眨了眨水眸。 沒成想機靈的丫鬟直接看穿她的意圖,根本不搭腔,冷哼著將手里的碗放到她跟前, “夫人,如今天冷,你前些日子著了涼,這碗藥該喝也得喝,不該喝也得喝,不然我便去世子爺書房那同他告狀。” 這點小事怎好勞煩表哥。 謝知鳶垮了小臉,她狠狠瞪了四喜一眼,又唉聲嘆氣一遭,才伸手接過還帶著余溫的碗,捏著鼻頭將藥灌了下去。 喝完后她趕忙張嘴含住四喜遞過來的飴糖,苦巴巴地砸了咂嘴,疑惑道,“這不是什么治風(fēng)寒的呀?” 四喜笑得戲謔,“這藥啊,是老夫人那邊差人送來的,說是能讓您養(yǎng)好身子的?!?/br> 什么養(yǎng)好身子,還不是讓人生娃娃。 謝知鳶自是知道女子該如何承孕,可她想起昨夜榻間......表哥似乎都弄到了她的身上,里頭半點都未留的, 表哥......也不想要娃娃嗎? 這事她不想要是一回事,男人不想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謝知鳶心口有些發(fā)悶,轉(zhuǎn)頭拖過桌上的籍冊看了起來。 這幾日大學(xué)府那邊還有最后一次核驗,過了后因平旦,需得放十五日的假。 謝知鳶如今無需日日背誦冊子,只要隔幾日溫習(xí)便可,于她而言,知曉了幾句,錦繡文章簡直信手拈來,但策論一科是如此,其他科目卻大為不同。 尤其是經(jīng)科類的,簡直就是挑著經(jīng)綸上的考,若是讀過萬事大吉,若是挑著了沒讀過的——那便只能自認(rèn)倒霉。 謝知鳶為了不成為那個倒霉鬼,還得苦讀經(jīng)文,好在這東西只需理解,上月有表哥日日遞信,這自是不成問題,可如今男人忙得緊,她便只好自個兒努力了。 晚間的時候,陸明欽才從書房忙完回里屋。 彼時謝知鳶正認(rèn)真地逐字逐句查經(jīng)綸上的字意,被身后清冽氣息包圍的那一瞬,手底下的秋毫嚇得點了滴圓墨。 “這么認(rèn)真?”陸明欽單手?jǐn)堊∷w細(xì)的肩膀,俯身慵然靠在她頸側(cè)望向桌面,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揪住她腰間掛著的玉墜子。 他身形高大,輕而易舉便全然籠罩住她,男人趕來得急,身上的披風(fēng)也沒摘下,渾身帶著寒氣與濕意。 謝知鳶癟了癟嘴,小聲嘟囔道,“冷死人了?!?/br> 陸明欽動作一頓,他輕笑了一聲,倒是沒做辯解,起身離遠了些。 沒等謝知鳶失落,耳邊忽地傳來窸窣的動靜,原是他解了身上的披風(fēng),隨意擲在架上,又回到她身邊,“可有我坐的地方?” 他這話問的真奇怪,謝知鳶支了支下巴,示意表哥去看桌子邊上的小矮凳。 陸明欽卻只靜靜看著她,在謝知鳶不明所以時,男人俯身湊近了些,大掌抵住太師椅的扶手,微涼的曠露氣息隨之襲來,“阿鳶把椅子讓予我可好?” 他的鼻息正對著她額角,謝知鳶被癢得抬了抬睫,水眸倒映出他居高臨下望來時,悠然墨黑的瞳仁。 她嘟囔,“這么多凳子,表哥作何要搶我的,才不要呢——” 話還沒說完,她腰間一緊,男人的大掌不緊不慢往里一收,下一刻她騰空而起,于半空微滯兩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