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倉促地散開，掩住她白皙細瘦的腳踝，她縮了縮肩膀，清澈雙眸里滿是惶然。

    這副脆弱又柔軟，任人玩弄的模樣令江黯的心狠狠顫了下。

    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戴著手套的左手托起她的下頜，粗糙棉布很快在她嬌嫩的肌膚上摁出一道紅痕。

    江黯目光發(fā)暗，俯下身來，壓迫的姿勢，“慌什么？宋晚晚可不怕我?！?/br>
    女孩不安地揪住裙擺，身體里仿佛有兩個人在大家，程序短暫占據(jù)上風，她張了張唇，“……學長?！?/br>
    本就軟膩的嗓音此刻更是綿弱。

    “實驗室里類人機器要是有自我意識，一定會被拔掉芯片，再被送進回收站絞得血rou模糊，哦不……你也沒有血rou?！?/br>
    江黯溫柔地看著她，像在陳述事實，“但你的痛覺還在，大概會很痛吧?！?/br>
    a02聽得懂，也顫得更厲害了，胸脯不斷起伏，眼尾泛起驚慌的緋色。

    他頓了頓，手指隔著一層棉布揩上她的眼角，“以后我的指令，才是優(yōu)先級。你可以繼續(xù)喜歡溫翡池，但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懂了么？”

    女孩雙眸濛然地看著他，就在江黯以為她會點頭時，她卻慢慢漲紅了臉，“不、不是的?！?/br>
    江黯一愣，旋即皺眉，“不是什么？你喜歡的不是溫翡池？”

    那難道是傅云沂？不可能。

    數(shù)據(jù)波動明明比她到酒吧的那天還要早得多。

    “我，我喜歡……”宋知綿在他的注視中雙頰越來越紅，視線卻轉(zhuǎn)回他臉上，眼尾的一抹緋濃而欲。

    江黯恍神之際，腰腹卻纏上一雙柔軟的雙臂。

    明明沒有多少力氣，但他卻仿佛被禁在原地，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她探起身仰頭，無意識地舔舐了一下唇。

    唇紅艷澤，配上她那張清純無辜的面孔，靠近的一瞬江黯感覺被抽掉了渾身的力量，他雙眸失神。

    她喜歡的是……

    下一秒，喉結(jié)處傳來的濕熱感讓他大腦閃過短暫的空白。

    女孩就像一只軟得沒骨頭的小貓，做試驗般在他身上亂蹭，唇角時不時蹭過他的頸、鎖骨……

    技巧完美，動作卻處處透露著生澀。

    “a02！”

    江黯只覺下腹發(fā)熱，他面紅耳赤地將人猛地推開，退后好幾步。

    齊整的白大褂上也多了幾道褶皺，他羞惱地抖抻了幾下，“你……”

    對上a02無辜的目光，他連怪罪的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a02的素材庫是他配的，艸！

    要是有時光機，他現(xiàn)在一定穿回幾個月前把自己揍一頓。他當時給a02塞一些少兒不宜的素材庫只是想看她在傅云沂面前出丑，卻沒想到讓她的自我意識也誤以為喜歡就是這樣子的，就該對他親親抱抱。

    “對不起……”女孩撐著地面站起來，眼側(cè)還有未褪的紅痕，她小跑過來揪住江黯的衣角，“不要銷毀我?！?/br>
    “學長?！?/br>
    聲音軟得讓人想犯罪。

    見她又要故技重施地抱上來，江黯略顯慌張地摁住她的手，“別出聲?！?/br>
    他閉了閉眼，無奈地啞聲道，“我替你保密。”

    作者有話說：

    第72章 拍賣

    宋知綿還在想江黯會怎么保密, 就感覺腰身突然一輕。

    江黯把她抱起來了。

    對方看起來清瘦，抱她時還是能看出挺闊的少年氣來，沒費多大力, 就把她重新塞回了培養(yǎng)皿。

    他動作很快，快得宋知綿回過神來時, 藍光就水霧般把兩人隔開了。

    宋知綿：“……”

    江黯看似鎮(zhèn)定, 其實抽回去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別看他平時一副跟誰都玩得開的樣子，其實在這方面還有點潔癖, 他跟宋晚晚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最近的那次還是用肩膀安慰她, 除此之外，他跟女孩拉手都沒有過。

    現(xiàn)在，江黯感覺自己被a02碰過的地方都燙得出奇……后背、鎖骨、喉結(jié), 還能記起來的觸感如有實質(zhì)般盤踞在他皮膚表層，這感覺很陌生，但他竟然不覺得惡心。

    有了這層認知，江黯一雙長眸里的情緒更加復雜, 厭惡且震驚, 厭惡之外還有些自我懷疑。

    a02竟然喜歡他？怎么會，怎么……可能？而他得知之后竟然也沒有把人馬上推開，他也跟著她瘋了嗎？

    調(diào)出剛才的數(shù)據(jù), 江黯看到顯示屏上第十八項數(shù)據(jù)的曲線, 它像一條平直的心電圖，在剛剛終于有了巨大的起伏。

    數(shù)據(jù)做不了假, 這也是它的浪漫之處。

    江黯猶豫半秒, 將它們徹底刪除, 沒留下半點痕跡。

    而后他關(guān)了屏幕, 抬眸冷冷道：“溫翡池暫時不會發(fā)現(xiàn)了，但以后再有什么異常，我可不能擔保?！?/br>
    女孩像聽不出他的冷淡語氣，笑容依然純真溫柔，“謝謝學長呀。”

    江黯像被刺到一樣，瞪了她一眼，“別得寸進尺，這不代表你還能喜歡我，你也別頂著宋晚晚的臉對我做這種表情?！?/br>
    “……惡心?！?/br>
    他吐出胸口那股憋悶，低聲喃喃。

    【江黯好感度10。】

    系統(tǒng)很沒面子地在宋知綿面前戳破他的表演，還故作深沉地感慨，【少年人啊，就是嘴硬?！?/br>
    “親幾下就軟了?！彼沃d渾不在意地淡淡道。

    系統(tǒng)：【……】

    江黯并沒有再看她，好像多看一眼都能觸電似的。他把碰過她的手套都脫了，還有一分鐘拍賣會就要開始，他來不及換新的，繞到s01面前的控制臺前熟練地連接電源。

    “s01，出來吧?！彼牭浇鲟嵵氐穆曇?。

    宋知綿這才后知后覺，她身后那個黑乎乎的培養(yǎng)皿里，似乎還有一個人。

    ——砰。

    實驗室本來是亮著燈的，繞著整個大廳環(huán)形的白燈透出冷漠殘酷的氣息，像個見不得人的生化基地。此時突然有一道藍光兜頭罩下，光線把整個空間嚴密地攏進去。

    沉悶、壓抑，周身仿佛淪為深海里的一艘沉船。

    借著這刺眼的光，她看到有個人背對著她從培養(yǎng)皿走了出來。

    看背影是個年輕男孩，很高，他沒像宋知綿那樣赤著足，反而穿了雙白球鞋，上身是件白襯衫，下擺隨意垂著，但不會讓人覺得散漫，清瘦的肩胛骨從布料隱隱透出，整個人由內(nèi)而外的干凈。

    “編號s01-ir1109，向您問好。”

    他朝江黯說話了，音色很好聽，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間，清潤的冷。

    江黯皺了皺眉，不得不承認這機器每次都讓他很有壓迫感，“走吧?！?/br>
    兩個人轉(zhuǎn)身往門外走，路過宋知綿旁邊時，江黯還是繃著臉，朝她冷冷瞥來一眼。

    但宋知綿沒看他。

    她好奇地打量著江黯后面的這個機器人，s01應該是比她更高級的版本，他皮相也確實不錯，生動得沒有半點機器人的樣子。

    察覺到她的目光，少年撇過頭看她，那雙眸子濕漉又清澈，看誰都專注。他唇紅齒白的，看著乖得要命，應該是大jiejie最喜歡欺負的那種。

    宋知綿眉梢輕揚，看別人欺負總不如自己欺負。

    她笑了笑，朝系統(tǒng)說了句什么。

    【宿主你……】系統(tǒng)知道攔也攔不住她，只好磕磕巴巴地應下來，【好吧。】

    不知道是哪里又觸到江黯敏感的神經(jīng)了，他“啪”的關(guān)掉了實驗室的燈光。

    *

    科技展廳內(nèi)，拍賣會還正在有條不紊地拉開帷幕。

    機器人還沒過來，展臺是空的，雖然有同步播放的ppt，溫翡池也沉靜地介紹s01的性能和外觀，但大家沒見到東西，場內(nèi)的氣氛并不活絡。

    為了保證隱私，委托或是競買人可以申請單獨的vip空間，里面配有實時通話設備。

    傅云沂就在其中一間。

    這里富商云集，除了傅云沂這種本就涉獵人工智能行業(yè)的公司參加之外，還有些毫不搭邊的也過來湊熱鬧。

    傅云沂想要和溫翡池合作，為表誠意，這次展品是一定會拿下的。

    他靠在房間的沙發(fā)上，目光淡漠地看向屏幕，見識過a02之后，他其實并不期待后面會出現(xiàn)的新機器，甚至有些排斥這種購買的方式。

    又慶幸，她那張臉，沒有被溫翡池堂而皇之放在展臺上。

    不只是因為跟宋晚晚相似，而是a02身上有種讓人控制不住欲望的脆弱感。

    “東西到了。”臺下的工作人員提醒道。

    本來還有交談聲的場館內(nèi)陷入死寂，在看到少年踏上臺階緩緩走上來，而后溫馴地站上黑絲絨展臺時，這種死寂一秒炸開。

    太漂亮了。

    少年黑發(fā)下是一雙讓人憐愛的小鹿眸，眸光軟和單純，但頸上的喉結(jié)線卻是肅冷鋒利的，微微敞開的襯衫衣領(lǐng)能看見深凹下去的鎖骨陰影。

    漂亮得有種清冷的疏離感。

    宋知綿黑了其中一個攝像頭，看到此景不禁感慨：“嘖嘖，溫翡池也是膽子大，一個保安沒請，我看臺下那幾個大叔恨不得上去搶人了?！?/br>
    總會有些有錢人尋刺激，愛玩些新鮮的，她之前在娛樂圈撞見過不少舉止猥瑣的中年男人，趁酒局干些惡心勾當。

    “傅云沂在vip。”宋知綿找了一圈，讓系統(tǒng)干脆利落地又黑了里面的監(jiān)控。

    一間間找過去時，她聽到某個房間傳來粗喘聲，油膩至極，她晃過鏡頭，看到一個大腹便便地男人目光猩紅注視著臺上的機器，戴著翠綠扳指的手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開始解褲.襠上的拉鏈了。

    “……媽的?！?/br>
    宋知綿忍不住咒罵了一聲，秀眉慢慢擰起，換了個攝像頭，視線不悅地換回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