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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予今天疲倦得很。

    周致寒也沒有跟她待太久，吃過飯將她送到小區(qū)外，看著常予上樓，周致寒點燃一根煙，側(cè)身靠在車門上，給宋意風(fēng)撥通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宋意風(fēng)似乎有些睡眼惺忪，連聲音都是朦朧的。

    宋意風(fēng)略帶起床氣，煩躁不已：“誰??？”

    周致寒一頓，算了算時間：“你那邊也應(yīng)該天亮了吧？”

    聽見周致寒的聲音，宋意風(fēng)翻身從床上坐起：“表哥……”

    “嗯?！敝苤潞暰€清冷，“問你個事情?！?/br>
    宋意風(fēng)抓抓腦袋：“你問唄。”

    “你們之前給常予過生日，都是怎么過的？”周致寒吐出一口煙圈，半瞇著眼抬起頭望向路燈映出的光圈。

    宋意風(fēng)在那頭打了個呵欠，“還能怎么過，喝個小酒，吃個蛋糕，送個禮物，回家睡覺唄。”

    周致寒夾著煙的手指停頓下，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簡單。

    本來以為，對常予這樣備受寵愛的小公主來說，應(yīng)該是朋友聚會，然后準(zhǔn)備一個皇冠，穿著公主裙，切切蛋糕什么的。

    宋意風(fēng)聲音懶懶散散的，他穿上拖鞋問：“表哥，你該不會是想給常予過生日吧？”

    “嗯?！敝苤潞栈厮季w，淡聲問：“所以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宋意風(fēng)想了想：“有倒是有，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br>
    周致寒皺眉：“什么？”

    宋意風(fēng)咧開嘴笑：“我還想在這邊待一段時間，你別給我媽說?！?/br>
    “哦。”周致寒絲毫沒有憐憫之心，“為了你那個心上人？正好，我好久沒看到小姨了，我打算明天……”

    “表哥！”宋意風(fēng)大叫，周致寒閉上嘴，只聽他說：“其實常予不怎么喜歡過生日的，反正常寧走了以后，她就沒怎么主動提起過自己的生日了?！?/br>
    周致寒咬著煙嘴，漫不經(jīng)心的“嗯”了聲，而后開口道：“她的心結(jié)很深?！?/br>
    宋意風(fēng)嘆氣：“可不是?！?/br>
    “當(dāng)年常寧那事情，內(nèi)幕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常予自己知道，但是她誰也不說。”

    “而且你不知道，當(dāng)初她受傷最嚴(yán)重的時候都沒有哭過，這么些年了，我從來沒見過這人掉過一滴眼淚。”

    說完這話，宋意風(fēng)忽然頓住。

    他想起那天夜里，紅燈時停下車，他的目光往常予身上掃，正巧看見常予紅著眼睛的模樣。

    周致寒抿起唇角。

    不是的，他見過常予紅過眼睛。

    上一次跟程宴的飯局，他在外面等待，看見常予紅著眼跟在程宴身后。

    長長吐出一口氣，周致寒沒再說話。

    片刻后，他掐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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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常予休假。

    清早除了接到俞斐和宋意風(fēng)的電話以外，還有常見林和沈黎的未接來電。

    生日對于常予來說，仍舊是個普通的日子。

    按部就班的將屋子清理一遍，換洗了床單被套，午間隨便吃了些水果，常予直接上床午休。臨睡前，她還特意上了個鬧鈴。

    這一覺睡得太沉。

    醒來時，常予甚至以為已經(jīng)到了半夜。

    她半撐著坐起，偏過腦袋看向窗簾縫隙中透進(jìn)來的光。

    突如其來的孤獨感將她擊中，常予彎了下腰，脊背繃得很緊，一只手捂著額頭，另一只手撐在被面上。

    “叮咚——”

    門外的按鈴聲傳來，常予慢吞吞的直起身子，她穿上鞋子，神色倦怠的往門口而去。

    剛一打開門，周致寒的笑聲就傳進(jìn)她的耳中。

    常予抬眼去看，詫異的睜大眼睛：“你怎么來了？”

    周致寒笑：“來帶你去一個地方?！?/br>
    “啊？”常予抬起手揉揉腦袋，有點煩悶：“我這……”

    她低著腦袋上下打量自己，穿著家居睡衣，頭發(fā)凌亂，甚至還有幾根額前細(xì)碎短發(fā)翹起，看著實為不雅。

    周致寒順著她的視線看過，抬起手，又下意識地給她將頭發(fā)揉得更亂了些。

    常予逃離他的摧殘，后退一步，伸手指著他：“放肆，居然敢對朕無禮！”

    周致寒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右腿微微曲起，靠在門上，眼中滿是笑意的說：“皇上，再不寵幸我，我可都老了?！?/br>
    這話一出，常予逃也似的轉(zhuǎn)身，就要往浴室奔去。

    周致寒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眉眼愈彎，笑著叮嚀：“皇上，打扮快點。”

    他的手松開，常予頭也不回的進(jìn)了浴室。

    周致寒輕聲笑起來。

    莫名往屋子里跨一步，常予突然從浴室里露出半顆腦袋：“不用換鞋，自己進(jìn)來坐?！?/br>
    周致寒掃過半敞的臥室門，慢悠悠的走到沙發(fā)跟前。

    眼神無意間掃過電視旁邊的相框，被扣著放在桌面上。

    周致寒偏過臉，看見浴室的門緊閉，他走到電視前，伸手捏起相框。

    將照片那一面轉(zhuǎn)向自己眼前。

    周致寒微微皺起眉，這是一張常予和常寧的合照。

    照片上，少女眉眼舒朗，笑的肆意明媚，露出一排干凈的牙齒，眉眼彎彎，一只手掛在常寧脖子上。而她身邊的少年，身穿藍(lán)白校服，蓬軟的栗色頭發(fā)，額前的發(fā)擋住眉，五官與常予相似，是一副極其俊俏的長相。他堪堪抬起頭望向鏡頭，眼里還帶著錯愕與茫然。

    很顯然，這張照片是在常寧沒有任何準(zhǔn)備的情況下拍出來的。

    周致寒捏著相框邊沿，指尖有些灼熱。

    身后傳來浴室門開的聲音，周致寒下意識回頭。

    常予用白色毛巾包著頭發(fā)，一只手捂著，抬眼正朝他這邊看過來。

    常予看見他手里的東西，微微一愣。

    “抱歉。”周致寒小心的扣下相框，“是我唐突了。”

    常予幾步走過來，伸手將它放好：“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說抱歉?！?/br>
    周致寒低垂著眼。

    看著常予輕顫的睫毛，眼神黯然。

    又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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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錯別字沒改，在申請資料，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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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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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予的拇指輕輕劃過照片上，常寧那張清雋的臉。

    她剛洗了頭發(fā)，眼下沒有被包進(jìn)毛巾里的發(fā)絲還在滴水，跌落在她的脖頸上，而后緩緩滑入衣領(lǐng)。

    常予輕輕點了點指尖，笑著抬起頭：“這是我哥哥，是不是長得很好看?！?/br>
    “嗯?！敝苤潞焓纸o她別發(fā)，應(yīng)聲道：“你們長得很像?！?/br>
    聽見這話，常予彎起眼：“是啊，只不過我受過傷……”她笑意漸漸淡下，伸出手撫過自己的左臉頰，輕聲道：“不然的話，我跟哥哥一定會更像的?！?/br>
    周致寒心中憐惜，“不會的，你們是骨子里的相似?！?/br>
    “你還是第一個這樣安慰我的?！背Ｓ璺畔孪嗫?，轉(zhuǎn)身拍拍他的胳膊：“表現(xiàn)不錯?！?/br>
    周致寒樂意看她這樣笑著，倒也沒有再繼續(xù)說回常寧身上。

    蹭蹭她的發(fā)絲，周致寒低聲說：“去把頭發(fā)吹干?！?/br>
    常予皺皺鼻子，轉(zhuǎn)身折回臥室。

    半個小時后。

    常予從臥室出來，換了一條黑色連衣裙，畫了個淡妝，手里提著高跟鞋往門口走。

    回頭看了眼周致寒：“走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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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進(jìn)車?yán)铮苤潞疀]等她動手，率先過來給常予系安全帶。

    兩人之間距離太近，常予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味刺激，呼吸驟然停了一下，抿著唇角僵硬的別開臉。

    周致寒沒急著走好，反倒是伸手將她繞在安全帶里的頭發(fā)撥出來，有一搭沒一搭的繞在指尖把玩。

    常予有些難為情，咬著牙齒問：“你干嘛呢？”

    “沒干嘛?！敝苤潞ζ?，坐好后才說：“好久沒見，有點想你?！?/br>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