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貴妾 第166節(jié)
在張姨娘心中,娶了李侍郎家的嫡女李琴,生出來的孩子才算得上是嫡子。 哪知道,最后娶的是李侍郎家旁系庶女,那么她生出來的孩子跟那些妾室生出來的孩子沒什么不同! 只是沒想到,這李美人長得不咋樣,脾氣卻蠻橫得很,胡攪蠻纏的把院子里鬧得雞飛狗跳······ 心堵??! 本來說得好好的是跟李侍郎家嫡女議親,怎么道最后卻是娶了個六品小官的庶女回來? 張姨娘哪知道這都是謝玉珩搞的鬼哦! “長庚,去翠仙樓買份烤鴨跟酥炸鯽魚送到蕙居閣?!敝矣潞蛉缃袷菦]事就往外跑,去跟之前在塞外軍營里的老哥們不是茶樓就是酒館喝酒品茗,就是聽小曲。磨吞到天黑才回忠勇候府。 “是,侯爺。”長庚剛舉步離開,謝嚴(yán)高聲叮囑:“要快些!” “小的知道了!” 他才不愿蹲在家里聽張姨娘在跟前啰里啰嗦,小家子氣。抱怨娶了個不省事的兒媳回來,煩死了。 他好想當(dāng)初溫柔甜美,嬌柔的張翠花······ 還是世家女子有教養(yǎng),你瞧容氏依舊溫柔大方的大家閨秀做派。 如今他也看透,自己偏愛的倆個兒子是被自己給養(yǎng)殘了。 往后,自己一旦不在,他們都得仰仗長子的鼻息討生活······ 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啊! ······ 謝玉珩中午跟父親娘親吃了頓還算和諧的午膳后,到青松院書房里看了會折子,寫了兩份公函,隨后,便重新?lián)Q了一身湛藍(lán)色繡暗龍紋的直裰,“小墨,去庫房取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過來。” “是,爺,小的這就去?!毙∧p手一揖快步離去。 等小墨把文房四寶取過來,“走,隨爺出去走走?!闭f完舉步帶著小墨出門。 小墨今兒還是很錯愕,咱世子爺什么時候給人送過禮? 等坐上馬車,謝玉珩對著車把式說道:“去清水街。” 呃? 清水街,那都是些普通老百姓住的地,很少有達(dá)官貴人,只有少數(shù)經(jīng)商的落戶在此。 因此房價不是很貴的。 要是住到同兒街,那兒的房價更是便宜,也雜亂無章,充斥著賭場······ 根本就是窮老百姓的集聚地,滿眼望去大多是灰墻草蓋,粗麻布衣的平民,幾乎看不見一個著綾羅綢緞的富人。 相比同兒街,清水街還算比較好的中等地界。 咱世子爺去清水街干什么? 哦吆,想起來,清水街不是彤兒娘家住在那兒嗎? 難不成咱爺是去看她父母的? 呸!打??! 主子爺?shù)男氖拢鞘俏业扰退懿聹y的? 內(nèi)斂奢華的馬車噠噠的跑過繁華的永勝街,繞過其它幾條大街,終于停在老舊的清水街道,到了一戶半新的宅子院門前停了下來。 小墨一瞧,咳,還真是彤兒姑娘的娘家。彤兒姑娘出事后,世子爺讓黃宇送銀子過來,自己陪著黃宇來過一趟。 謝玉珩下得馬車來跟小墨說:“你不要跟進(jìn)去,就在此等候?!?/br> “是,爺?!?/br> 謝玉珩從小墨手里接過放置著文房四寶的紫檀盒子,拎到手中,抬眸見院門沒栓,輕輕一推,便吱呀一聲推了開來。 “家里有人嗎?” “誰呀?”一聲好聽的婦人聲音從屋里傳了出來。 隨著婦人的聲音,還有一個低醇的嗓音:“雯娘,你慢點?!备闶强┲┲ǖ妮喴瓮苿拥穆曇?。 隨即,眼前便出現(xiàn)一個三四十歲著一身青色布衣的婦人,烏黑的頭發(fā)簡單地在腦后梳了個髻,上面插了支普通的銀簪子。 清秀的臉頰上微微冒著汗,邊推著輪椅出來,邊停下一只手來用手帕子擦著汗。 這婦人當(dāng)然是汪彤兒的娘親趙氏,她抬首一瞧是謝世子,忙放下推輪椅的手,躬身斂衽行禮道:“老奴見過世子爺?!甭曇魪臎]有的冷淡還帶著股恨意。 謝玉珩挺了挺腰身,淡聲道:“你如今以不是忠勇候府的奴,再說你還是彤兒的娘親,以后見到本世子無須自稱為奴?!?/br> “是,老,小婦人知道了?!?/br> 趙氏自從知道自己的女兒給謝玉珩做妾,心里對他當(dāng)初那份尊敬變成了怨恨。 再加之自己女兒竟然被他未來世子妃給推下山崖,至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心中對忠勇候府跟謝玉珩更是怨恨之極······ 自己好好的乖巧懂事的女兒,就這么的沒了。 你讓趙氏怎能不咬牙切齒的恨極了謝玉珩跟忠勇候府? “小人見過謝世子?!敝x玉珩注意到輪椅上跟他打招呼的汪重,那聲音簡直是冰冷至極。 不愧曾經(jīng)是侯府侍衛(wèi),汪重那雙冷厲黑眸,此時凌厲逼人。 夫妻二人紅著眼眶看著面前的謝玉珩,可謂是情緒翻騰,驚愕,憤怒,滔天的恨意,不一而足······ 此刻身著湛藍(lán)色繡暗龍紋的直裰,白玉而冠的謝玉珩,端的是清俊秀雅,風(fēng)姿卓逸,微微赧然,帶著歉意對著汪重少見地抿了下唇溫聲道:“嗯,這是一套文房四寶,留給彤兒哥哥下個月去考場用?!?/br> “不用,請世子爺帶回去吧,咱們窮人家用不來這些昂貴用具?!蓖糁乩渎曇豢诨亟^道。 因為你的緣故害死了他們女兒的一條性命,你讓人爹娘面對你怎會有好臉色? 加之自己女兒只剩兩三年就熬出頭,恢復(fù)自由身。 當(dāng)初汪彤兒掉下山崖后,謝玉珩也曾讓黃宇送來銀兩給汪家,可是汪家分紋銀子都沒要,還把黃宇給推搡門外······ 沒想到自己屈尊降貴的登門來,還受到如此冷遇? 謝玉珩這是第一次遇到平民百姓對自己撂臉色,哪怕是朝中大臣也沒這膽子給他擺臉! 何況還是曾經(jīng)的家奴!你讓他情以可堪?面子往哪兒擱? 瞬間,他那雙深若寒潭的眸子便暗沉下來。 第247章 一臉黑線 謝玉珩此時的臉色,要是小墨黃宇在旁邊,一看就知道主子爺這是要發(fā)火的前兆,惹他發(fā)毛的倒霉蛋不傷也殘······ 虧得謝玉珩心中一直在告誡自己:他們是彤兒的爹娘,忍住!不然小姑娘知道又會不高興。 在這尊卑有序的等級社會,不用說侯府意外死了個婢子,哪怕是富人家被處死的奴仆,通房甚至賤妾,死了就死了,哪還有怨申? 有親人的打發(fā)點銀子了事,沒親人的就像是處置小貓小狗般的扔到亂墳崗。 謝玉珩見他們態(tài)度冷淡,心中憋著股悶氣,把手中裝文房四寶的盒子往旁邊石墩子上一扔,眼底冷光駭人,原本清冷的面龐更是透著冷冽之氣,一甩衣擺轉(zhuǎn)身離開。 趙氏見帶著滿臉駭人的冷意離開的謝玉珩,心有余悸地蹲下身子對著自己男人,汪重伸出帶繭子的大掌握住她粗糙的小手,撫摸著安慰道:“無妨?!?/br> 謝家要怪罪,大不了自己這具殘缺的身子一死罷了······ 汪重也知道,要是謝玉珩怪罪,剛剛肯定不會輕易離開,他們倆口子也不會安然無恙地在這說話了。 汪重其實也是后怕不已,剛剛他全身蓄慢內(nèi)力打算在謝玉珩發(fā)火對抗一下,來保護(hù)妻子安危。 小墨抬首見自家本來還一臉溫色的主子爺,此刻俊顏如鍋底,面沉如冰地走了出來。 小墨:? ······ 華聞閣授課本來是五日歇息一日,自從帶倆位學(xué)子去山下抗倭匪耽擱四五日,就暫且取消休息日。 因為,離鄉(xiāng)試時日不多,正可謂是時間短,任務(wù)急! 人家秦少爺本來有寧知府給她找了個老夫子授課,被自己給半途介乎過來,假使她鄉(xiāng)試不能考中,且不失了自己的臉面? 失了自己的臉面事小,耽擱秦少爺前途事大! 因此,華聞閣更是誨人不倦,循序善誘耐心講解。 老先生授課時聲音如清泉般溫潤醇厚像金石撞玉,悠悠潺潺,哪怕是講解著之乎者也,也是字字珠玉。 更不用說他因材施教,引經(jīng)據(jù)典。時而又深入淺出,跌巖起伏,妙語連珠······ 不愧是學(xué)富五車的當(dāng)世大儒! 汪彤兒本來還想等到休沫去無為山莊外面看旁邊山中那美不勝收的風(fēng)景,特別是那股蓬勃而下的瀑布。 雖說不能身臨其境,看看還是蠻震撼,心情愉悅的。 這日,汪彤兒剛跟華老先生還有師兄們用完午膳,秀云找了過來。 自從來到無為山莊后,這還是第一次秀云找到汪彤兒讀書的聽松閣。 “少爺,小聰有事要見您?!?/br> “哦,好的。”汪彤兒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對著朝她看過來的大師兄崔延說道:“大師兄,等會兒我回來遲了的話,麻煩你給先生說一聲?!?/br> “嗯,行?!币粦T矜持冷淡的大師兄對著汪彤兒點頜。 想當(dāng)初知道這小師弟上山讀書還帶著兩個下人時,自己很鄙夷。 堂堂一男子,有手有腳的,來讀書又不是來享福的,還要下人伺候,真是空有一副美貌的軀殼,實際是個孱弱無用之輩。 人不可貌相,她只上山來短短時日,比自己學(xué)了五年的知識還要豐富,還要機敏。 先生出題,自己跟師弟們要不是回答不出,要么是沒那么精確押題。 沒想到,這看似花架子的小師弟,每回都是精辟地侃侃而言,聽得先生跟師兄弟們是連連咋舌,點頭夸贊······ 汪彤兒哪知道一直對自己冷淡的大師兄的想法?,只知道這位大師兄高冷而已,沒想到早已對自己改觀了看法。 此刻正眼眸復(fù)雜,五味雜陳地看著歡快地拉著小婢女離去的汪彤兒背影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