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96節(jié)
只是她的修為遠在陰護法之下, 大家又同是魔界修士,能通過解釋去解決就不必動手鬧僵。 陰護法沉默了一瞬, 不以為意道:“他丟了東西,與我徒弟何干?” 那白煙都彌漫到了四周, 陰護法卻睜著眼說瞎話。 看起來就算是江流明著面搶走了東西,他也要站在她這一邊了。 白芨抬眼望向陰護法身后的江流,對方坦然不避她望過來的目光,似乎拿走殘魂并非有意為之。如今她拒不交還, 又有陰護法護著, 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顧初衍卻道:“陰護法,江流手上拿走的殘魂十分危險。我們并不是執(zhí)意要搶這殘魂。”他話音一轉(zhuǎn),“據(jù)我了解, 此魂乃是在數(shù)百年前在晉王城的某個小鎮(zhèn)中屠了一整個村鎮(zhèn)的邪物, 后被玉昆掌門所抓捕, 關入了玉昆宗的禁地寒冰潭之中。” 聽到顧初衍這番話,陰護法的面色一變,似乎有些動容。 “我想江流師妹也許是不知曉這殘魂的危險之處,是受了蠱惑才會將其藏匿。倘若有一日這殘魂害人,最危險的就是江流師妹了。” 陰護法瞳孔驟然一縮,似乎已經(jīng)被顧初衍的話打動,他微微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的江流。 白芨贊嘆,顧師兄不愧是開酒樓的,好生會說話! 然而江流冷笑一聲,眉宇間盡是不耐:“我的安危自有師父來保護?!?/br> 陰護法聽罷哈哈大笑了一聲,喜上眉梢:“流兒說的對,有我在,誰能傷害到她?” 顧初衍含笑的嘴角徹底落了下去。 白芨面色一怔,這兩人到底什么關系! 絕對不僅僅是師徒。 而善空佛子看到周圍這幾人隱隱有了要打起來的架勢,從地上站起,雙手合十著來到了陰護法身前。 隨后金絲線從指間彈出,金色的因果線自江流身上逐漸向外牽引,末端的方向正是魔界所在之處。 “白芨施主說的沒錯?!鄙瓶账葜蚬€的源頭,“江流施主身上正是有著他人丟失之物?!?/br> 因果線既出,那事情自然明了。 陰護法看著因果線末端朝向魔界的位置,心念微動:“圣女之子的魂魄……” 倘若這是喻永朝遺失的殘魂,那他可曾知曉圣女的去向? 他與陽護法找了圣女許久,原本想通過喻永朝問出圣女的蹤跡,后者閉口不言,還是他從魔尊口中知曉圣女拋棄了親生骨rou的事實。 圣女與玉昆的修士在一起,本就不為世人所容。即便魔尊庇護自己的meimei,魔界眾人可以做到不在意,仙門那邊斷然是不能接受的。 圣女扛不住壓力,同寧蔚舟遠走高飛,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喻永朝到底是圣女的孩子,萬一知曉圣女的去處呢? 見到陰護法有猶豫之意,江流沉下了臉,情緒激動:“江岸!當初為了圣女,你棄我與母親于不顧,害得母親慘死他人之手,若是說你有職責在身,我可以不恨你??扇缃袷ヅ恢?,為了她丟下的孩子,你仍要選擇他人嗎!” 乍一聽江岸這個名字,白芨幾人都沒反應過來,仔細品味了這句話之后,才反應過來——江岸正是陰護法的名字。而江岸和江流都姓江,再結(jié)合江流透露的信息,兩人的關系不言而喻了。 江流竟然是陰護法之女! 本來她欲奪回殘魂,不曾想?yún)s聽聞了這樣的秘辛。 白芨感覺到手腕間的絲線微微搖晃,心中定了定神,再看到陰護法一番猶豫后帶著懊悔的神情站在江流身前時,也沒有那種提心吊膽的緊張感了。 大師兄要來了! 人總是在不斷選擇中度過自己的一生。江岸看著面前的江流因為憤怒而有些漲的微微發(fā)紅的臉,眼中是十足的恨意,他莫名覺得有些心累。從前他選擇了盡職盡責保護圣女,棄家人于不顧,如今被自己的女兒以仇恨的目光盯著時,讓他無比的后悔。 這次他想選擇堅定地站在家人這邊…… 眼看著四周魔氣漸起,佛子卻已經(jīng)退至一旁,不愿參與魔界的瑣事。 既然勸是勸不動,那只有搶這一種方式了。 白芨念了一聲“得罪了”,扇與鞭齊出,就要向江流所在之處襲去。陰護法見她出手,魔氣化作爪,欲將白芨的攻擊阻攔下來。 到底是魔界的護法,他一出手之時,白芨只覺得自己的動作慢了一分,攻擊rou眼可見地停滯下來,給了江流更多的反應時間。 “白芨師妹?!彼犚姸咁櫝跹芷骄彽穆曇簦查g領悟了他的意思,折扇收回又追去,這次換了個角度去阻攔江流。 而陰護法的骨爪被一掌魔氣拍散。 他這才回過身來,抬眼望向一旁微笑著的顧初衍,緩緩點頭:“好啊,魔界弟子真是人才濟濟,一個兩個竟然同前輩過起招了?!?/br> 陰護法朗聲而笑,骨爪化為數(shù)道,帶著怒意朝著顧初衍與白芨二人抓去。每道骨爪間都帶著陰森腐爛的魔氣,看得出來,他是動了怒,帶著幾成力量出的手。 顧初衍接連揮出數(shù)道掌風,每一道掌風都比他與白芨當時練習時強勁,即便如此,那骨爪仍沖散了一道又一道的掌風,逼近顧初衍面前。 而白芨這邊情況就不是很好。她正與江流糾纏,陰護法從中插手,再要阻攔骨爪已經(jīng)來不及。 這就是出竅前期與分神后期的差距。 她自知阻攔不住那襲來的骨爪,要么越過骨爪強行搶奪江流身上的殘魂,吃下陰護法這一擊;要么急速撤退,離開骨爪的攻擊范圍。 陰護法出招只是為了逼退接近江流的人,并不會要人性命。 猶豫之間,白芨感覺手腕處的絲線搖了搖。 一股熟悉的氣息正在向她靠近。 綠如翠竹的鞭子見勢猛漲,化為手臂粗細,宛如那雨后的春筍般一節(jié)一節(jié)攀升起來。她沉下心,另一道銀光如雪,阻斷了江流的退路。 世間萬物,最能代表著希望的是什么? ——正是那綠色的生機。 植物生根發(fā)芽,鋪天蓋地的綠意映入眼簾之時,從不單單是一棵植物所發(fā)出的生機。 伏鷹鞭卷上了那段白煙的盡頭,折扇限制了江流的動作,兩人之間唯有一根伏鷹鞭在做糾纏。 江流去壓著殘魂,伏鷹鞭牽扯著魂魄,欲將其拽出。 那幾道骨爪此時離她只有一拳的距離。 白芨勾起嘴角,專心去和江流對抗。 殘魂的身子此時已經(jīng)被伏鷹鞭扯出來了半段,正齜牙咧嘴地看著白芨的動作。 這女修下手也太狠了點!雖然是為了救他出來,但也不能對他的身子這么用力??!他會斷掉的! 骨爪已至白芨的身后。 它泛著陰森可怖的魔氣,五指張開,正欲抓上白芨的腦袋時——那骨爪宛若碎石,一節(jié)一節(jié)斷裂碎去,化為灰燼消散在空中。 頃刻之間,連那濃郁的魔氣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鼻尖那股熟悉的清冽氣息越來越濃烈。 白芨聽見大師兄熟悉的聲音響在她的身邊。 ——“碎裂。” 骨爪被這言靈之力擊得粉碎,白芨放心地將后背交給師兄,自己則是凝神去搶江流手中的殘魂。 陰護法的眸子銳利地望向趕來的喻永朝,后者氣定神閑地握著扇子,對上了他的視線:“見過陰護法?!?/br> 顧初衍此時亦是化解了身前的攻勢,站在喻永朝的身側(cè),有一瞬間,雙方竟然達成了一致的目標,去與陰護法對峙著。 白芨輕嘖一聲,收回折扇,在手中猛地燃起了一股火焰。魔氣籠罩在兩人身邊,借著魔氣,魔火從伏鷹鞭身燃作一條火鞭,灼燙的溫度迫使江流松了手。 這一松手,白芨連忙用伏鷹鞭將殘魂勾了過來。 鞭上仍有魔火,殘魂滋兒哇地去撲身側(cè)的火焰。雖然火焰?zhèn)Σ坏交牦w狀態(tài)的它,那高溫也算得上是痛苦折磨。 殘魂一朝被奪,江流眸間閃過了一道紫光。 這殘魂……絕對不能讓白芨奪走。 否則便是毀了族長的大計。 她想起族長所說:如若奪不來,必要之時,可以毀了。殘魂雖然有用,但并不是唯一的辦法。 殘魂感受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靠近了它,忙不迭地朝著白芨的方向奔去,連周身的魔火也不顧了。 它在寒冰潭里被關了數(shù)百年,早已練就了一身規(guī)避危險的能力。寒冰潭寒氣刺骨,而它一介殘魂完好如初,是有那么幾分自保能力在身上的。 紫光如電將至,白芨欲拽過殘魂閃躲開,卻發(fā)現(xiàn)一陣掌風將其打了回去。 此時殘魂也到了白芨的身前,它極為聰慧,將整個魂壓縮成了一個戒指模樣,纏上了白芨的指節(jié)。 怎么它剛從龍?zhí)杜芰顺鰜?,又入了虎xue。 一個兩個都想要它的命! 看著自己的攻勢被盡數(shù)化解,陰護法倒也沒惱,只是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喻永朝。 骨爪碎裂之時,他沒有錯過喻永朝口中念得那兩個字。 出口成箴言,這正是圣女所掌握的言靈之術! 此子居然繼承了圣女的能力……并且一直在隱藏,今天與他交手,方才知道。 歷任護法效忠圣女正是因為這言靈之術,如今喻永朝繼承了圣女的能力,換而言之,此時他也算兩位護法的半個主子。 江流看著眼前的掌風,微微變了臉色。 倘若只有白芨一人,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殘魂解決了??墒巧偌浪境鍪肿钄r,她沒有把握毀了殘魂還能全身而退。 想到這里她暗自咬牙。 族長一派與大祭司一派是妖族的兩個陣營。她依照父親的意思一早就混入了魔界,哪曾想大祭司也派了人來。 那青蟒的修為遠在她之上,本以為他這些年沒有動靜便不會插手,誰能想到…… 保命重要。 如今殘魂被奪,之后之事,她只好傳信再議! 江流冷眸凝視了一眼陰護法,轉(zhuǎn)身消失在了林中。 自她走后,陰護法才松懈下來,疲累似得化作一股魔煙,追隨在后。 白芨得了殘魂,眾人看兩人離去,皆是并未阻攔。 過了好半晌,她才開口問道:“她為何要奪著殘魂遲遲不肯交出?”江流只是一介魔修,縱然對這離體的魂魄產(chǎn)生好奇,也不開扣押下來,甚至不惜與他們鬧翻臉。 殘魂盤在她的手指之上,宛如一塊上好的黑玉,手指觸及之時,卻是摸到了一團空氣。 殘魂沒有實體。 顧初衍望著江流離開的方向不作聲,他轉(zhuǎn)眸看向白芨,微微笑道:“白芨師妹,我還有點事,先行一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