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82節(jié)
如今空中的虛影亦是重復道:“收盡天下邪魔……” 虛影說罷,善清整個人化身為一朵巨大的金蓮,不管不顧地朝著那束縛塔主的法陣撞去。 而塔主憤怒地叫了起來:“你從未問過我的意愿。舍利子是你打入我的體內(nèi),如今你又不顧我的意見亂來。我不想守塔,我亦不愿出陣?!?/br> 白芨望著他身上披著的袈裟,想到,他當真不愿嗎? 金蓮內(nèi)蘊藏著善清的最后一絲法力。盡管只有一絲,“戰(zhàn)佛”的力量卻仍不可小覷。金蓮飛速地前行著,似乎想將陣法之中的塔主解救出來。 饕餮怔然,感受到邪魔氣息的變化,回光返照的力量終究是散掉了:“已經(jīng)晚了……” 于是白芨轉(zhuǎn)過頭。 那金蓮撞碎了地上的圖騰,在圖騰逐漸褪去的一瞬間,塔主腳下的邪魔之力也在緩慢地消散。 黑氣在一段一段瓦解,自下而上,從塔主的赤足到腰際,再到脖頸,最后到臉龐。 那抹艷色與長發(fā)化為一段段煙塵,徹底消散在塔中,只留下了一件空蕩蕩袈裟。 金蓮撞陣后亦是徹底維持不住形狀,善清的淡淡虛影也同那邪陣一同消失。 而身側(cè)傳來“啪嗒”一聲—— 混白色的舍利子,碎了。 直到那代表著塔主的黑氣徹底消散在伽藍塔中,陣法中心的位置只剩下一襲袈裟,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那關押在九十九層的塔主竟然才是守著伽藍塔的人。 白芨下意識想給喻永朝傳聲分析:“因此那時塔主在青鸞鏡中看見善清,才會這般反應……” 結(jié)果看見身旁無人回應,這才反應過來,大師兄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 傅正卿將碎掉的舍利子拾起,放入盒子中,打算出去以后交給善空。 如今這伽藍塔算是一具空殼,里面的邪魔都跑了出去,塔主也徹底消散,就連那成了未解之謎的邪陣也沒留下。 白芨走上前去,撿起了那落在地上的袈裟。 從她見到塔主的那刻起就在想,一介邪魔,為何身披袈裟,赤足而行。 如今她得到了答案,塔主卻已經(jīng)不在了。 當真是世事無常。 只是白芨不由去想,若是邪魔一開始不是邪魔,佛子也不是佛子,這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傅正卿面色嚴肅地道:“如今伽藍塔異動的原因算是查清,舍利我會交予佛子,而這汲取力量的邪陣需要報告給魔尊?!?/br> 他們與仙門的一行人初次來伽藍塔時才留下的法陣。如今法陣中卻出現(xiàn)了如此惡毒的禁陣,極有可能是這幾人中出了問題。 只是,會是誰呢? 顧初衍站了出來:“如此,邪陣成因確實需要好好調(diào)查?!彼虬总?,“白芨師妹可同我與佛子捉回逃竄的邪魔?” 第66章 殘魂 金光一道一道射出, 化作鋪天蓋地的網(wǎng),將那來不及逃竄的邪魔捉回。 面對那碎裂的舍利子,善空凝神望了許久, 最終雙手合十, 行了一禮, 用金蓮托著舍利子緩緩上升, 直到那伽藍塔的塔頂。 百年前的事情竟然是這般結(jié)局…… 白芨猶豫了一下,伽藍塔中逃出的邪魔是應該要抓回。她回身看了一眼江流,后者亦是冷淡地看著那伽藍塔頂,不作言語。 騰流河水洶涌, 而伽藍塔空蕩蕩立于河流之上, 奔騰的河水將塔身沖撞出一陣陣嗡鳴聲。 而那沖天的黑氣沖破塔頂, 化為灰燼自上而下落下。 白芨仰頭去望, 那黑灰撲簌簌落下來,在眼前。 或許這黑灰有一片便是塔主的力量。 白芨沒去躲, 眼看著那黑灰就要落到身上,一股輕柔的氣息從她身側(cè)拂過, 意圖去拾那黑灰。 而另一股氣息帶著寒氣,生生逼退了前者,將那欲落下的黑灰挑飛。 白芨怔然側(cè)過頭去—— 視線內(nèi)出現(xiàn)了個意料之外的人。 她的大師兄周身散發(fā)著寒氣,衣角似乎也被凍得僵硬。 喻永朝展著折扇, 嘴角噙著笑容, 說出的話卻是絲毫不客氣:“把你的手從我?guī)熋妹媲澳瞄_?!?/br> 看他面色疲憊,顯然剛剛趕過來。白芨沒想到大師兄會出現(xiàn)在這里,剛想張口, 卻被師兄的那一紙折扇擋住了口。 白芨:? 大師兄你倒是讓人說句話??! 喻永朝挑著眉與顧初衍對視了半晌, 張口道:“圣女就是這般教導你的嗎?對女修動手動腳的?!?/br> 說罷, 垂眸輕掃了一下顧初衍的手,似笑非笑。 “那你呢?”顧初衍反問道,淡笑著看了一眼喻永朝握著扇子的手。那扇子欺近白芨的臉,以至于擋住了白芨的大半視線。 兩人氣氛拔劍弩張,眼看著就要吵起來,卻在同一時刻靜默下來。喻永朝道:“我是她的師兄,哪能算得上動手動腳?” “這樣么?”顧初衍語氣帶著淡淡的疑惑,“可白芨師妹亦是喚我一聲顧師兄。” 白芨閉眼,下一秒,顧初衍平緩的聲音果然如她所想般傳來:“你說對嗎,白芨師妹?” ……這點事有什么值得吵的嗎? 白芨道:“大師兄是師兄,顧師兄亦是師兄?!?/br> 喻永朝看了她一眼:“照你這么說,資歷在你之上的都能被你喚一聲師兄了。” 他師妹當真聽不出來自己話里的意思? 她要是敢應,到時候就拽著她跑到那些長老與弟子面前,按著她挨個叫師兄。 眼看著兩人把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白芨一咬牙:“是的,身為師妹,就應該向師兄們學習?!?/br> 喻永朝:……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顧初衍一笑:“既然大家都是師兄,就不必搞得氣氛這么緊張吧。只是幫師妹擋灰而已,何必這么激動?” 喻永朝張口道:“你問過她的意愿了嗎?只是擋個灰而已,明明能用法術(shù),卻要上手?怎么,圣女教你的東西都忘光了,偏偏要同凡人一般行事了?!?/br> 將折扇從白芨面前撤出,喻永朝執(zhí)扇而立,目光森冷地看著顧初衍。后者并未退讓,與那目光對上。 “我實在不懂你的意思。”顧初衍坦然答道。 喻永朝置若罔聞般地拎著白芨的袖子走出顧初衍的視野范圍。 顧初衍看著他的動作,卻是沉思了片刻,轉(zhuǎn)而和佛子交談起來。一旁的江流抱臂冷眼看著三人的鬧劇,輕哼一聲,不作言語。 直到走到那河對岸僻靜的角落,未等喻永朝張口,白芨就搶先一步將伽藍塔內(nèi)發(fā)生之事娓娓道來。 “事情就是這樣……善清坐化后留了一絲法力將舍利子打入塔主體內(nèi),然后塔主替善清守著伽藍塔。后來三界來人去封印塔主,邪陣將塔主的力量吸收走。塔主鎮(zhèn)不住伽藍塔,里面的邪魔盡數(shù)逃出。” “白芨?!?/br> 喻永朝垂眸去喚她,聲音放得很冷。 于是她停下話語去看喻永朝。 大師兄似乎剛趕回來,神色疲倦。如今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她,似乎有一絲慍怒之意。 師兄好像并不想聽這些,于是她自己下意識地停住了話頭。 師兄的衣角上還帶著寒氣…… 想了想,白芨問道:“師兄,你之前去哪里了?” “昆侖山。” 昆侖山??那片極寒之地不是青鸞鏡中映出的景象嗎? 白芨壓不下心中的疑惑,索性問出口來:“師兄去昆侖山那邊做什么?” 昆侖山在晉王城以南,屬于此方地界的邊緣之處,且昆侖山地處極寒之地,很少有人在此定居。 只是師兄最近總是玩消失,讓她有些感到古怪。 “不止?!庇饔莱鸬?。 還未等白芨問出口,他繼續(xù)答道:“還去了晉王城,古森林,最后來騰流河走了一圈。” 他似笑非笑:“結(jié)果一來就讓我看到這個。小師妹當真是給我一個極大的驚喜,怎么,我這個師兄不夠資格教你了,還要去認千千萬萬個師兄?” 白芨自然是極力否定:“我不是,我沒有?!?/br> 只是因為自從認識顧初衍以來,對方一直在朝她釋放善意,而且顧師兄總是溫和有禮,從不逾越,因此她才愿意與顧初衍接觸。 白芨內(nèi)心抗拒,嘴上卻十分乖巧:“我當然是只認你一個師兄的?!?/br> 喻永朝這才面色稍緩。 他輕點折扇:“我在找一樣東西?!?/br> 見師兄沒有說的意思,白芨也沒有多問,乖巧地扮演著師妹的角色。 衣角的寒氣似乎在這時化開,衣料柔軟地垂下。 白芨便繼續(xù)分析剛剛的問題,道:“我們在青鸞鏡中看見了佛子善清與塔主兩人的畫面,正巧又對應著如今善清的舍利子嵌入了塔主的體內(nèi),這青鸞鏡定是勘破了什么東西?!?/br> 見喻永朝露出沉思的神色,白芨暗暗松了口氣。 她掏出青鸞鏡,盯著那漆黑的鏡面看了一看,畫面上仍然什么都沒有。而她將鏡子遞給喻永朝后,師兄卻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白芨道:“我在鏡中看到了自己,而塔主在青鸞鏡中也映到了自己和善清,這鏡子應該是會照人的?!?/br>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林問夏的鏡面中會閃過一層金雷。 喻永朝聞言皺了皺眉,將鏡子扣在手心:“若是不急用的話,師妹可否先將這扇子借我?” 他從藥圣口中得知自己魂魄不全后,就在各地尋找自己的丟失的魂魄。如若沒有猜錯的話,他丟失的正是天沖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