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65節(jié)
第51章 呼吸 白芨低頭不愿面對事實, 而喻永朝卻恍若不知般逐漸靠近她。 那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貼近她時,白芨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辦?師兄知道了會不會下個禁言術(shù)讓她這輩子別想開口說話。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師兄還把小白給殺了, 她慌個什么勁。 于是白芨抬起眼來—— 正好與喻永朝望著她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喻永朝也沒再逼她, 沉默了些許, 扯著手中的金絲線, 往白芨的手腕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白芨:……? 大師兄這是在做什么? 那絲線散發(fā)著金光,一圈一圈繞在手上,倒像極了凡間女子裝飾用的手鏈。白芨并不討厭漂亮的佩飾,只是覺得師兄這種行為有些怪異。 他拿著兩人相連的金絲線, 纏上她的手腕, 就像是—— 就像是要套牢她一般。 這么一想就更加怪異了, 白芨連忙把心中的念頭壓下去, 去瞅那手上的絲線。 既然是佛子尋得方法讓身處霧氣之中的大家互相幫助脫離白霧,那是不是說明佛子知曉這層邪魔的招數(shù)? 只是周圍的修士仍然陷入白霧之中, 掙脫不出。 喻永朝看著自家?guī)熋糜忠桓弊吡松竦哪樱蛔髀? 緊了緊手中的金絲線。 白芨驟然吃痛,手腕處被金絲線勒出了一道紅痕,頓時不滿地抬起頭來。 這一望,就望入了喻永朝的眼里。 “在想什么?”他輕聲道。 見師兄詢問正事, 白芨也沒藏著掖著, 思忖了片刻道:“我在想這第九十一層的邪魔用的是什么招數(shù)……如今看來,和三十層的問心陣極為相似?!?/br> 她猶豫了一陣,又說:“可如今看來, 說是相似, 也有些許不同, 雖然都是過去的事情,卻有正有反?!?/br> 白芨指的正是問心陣中所發(fā)生的的事與現(xiàn)實相反,而白霧之中自己好似回到了過去。 就連那殘魂都像極了之前的那一只。 這幻陣之中真的能做到如此真實嗎? 只是細(xì)想,白芨就覺得毛骨悚然。 她忍不住抬眼去看喻永朝,希望大師兄能給自己答案,或是同自己一樣去分析兩個陣法的關(guān)聯(lián)之處。 只是沒想到,喻永朝微微嘆了口氣。 他狀似疑惑地問:“師妹,那你在白霧之中發(fā)生了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過去的一些事情……” 等等! 白芨反應(yīng)過來,師兄正在套她的話。 看著白芨戒備的模樣,喻永朝摩挲著手中的金絲線,將白芨又朝著他的方向拉過去了一點。 此時兩人的距離近得已經(jīng)可以互相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白芨被絲線拽著,不敢抬起頭。 此時她的視線正好落在喻永朝的脖頸處,倘若她抬起頭,定會與師兄的下頜相撞。如此相近的距離,著實有些難以放開。 喻永朝垂著眸看著縮在他懷中一動不動的白芨。 說是縮在懷中也沒有錯,兩人的距離那么近,從他人的角度看去,白芨就像是被喻永朝圈在了懷里。 傅正卿在一旁調(diào)息修煉,聽到旁邊的動靜抬眼望過去,見到兩人如此親密,驚訝了一瞬。 喻永朝不動聲色地?fù)踝×烁嫡涞囊暰€。 于是傅正卿笑著轉(zhuǎn)過了頭,閉目繼續(xù)調(diào)息。 “芨芨草?!睅熜值穆曇艟驮诙叄鸬盟⑽l(fā)癢。然而還沒等她應(yīng)聲,她聽見布料的微微摩挲聲。 是喻永朝低下了頭。 兩人的白袍相觸之時,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師兄的發(fā)絲微涼,落在她的肩上、脖頸上、衣袍上。 白色和黑色交映,形成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 那呼吸聲就在耳邊,師兄的聲音明明放的很輕,吐出的每一個字卻被無限放大。 喻永朝貼近白芨的耳邊,輕聲道:“下次也讓我看看你。” 白芨憑著直覺感到了此刻的師兄很危險,可是自己的手腕被金絲線束縛著,連后退一步都難。她只是有想退后的意念,將手微微撤離一點,那捆著的絲線就將她勒的生疼。 只是明明師兄手腕上也纏著金絲線,卻不見他有一絲吃痛的表情,就連呼吸聲也沒有紊亂一瞬。 看什么? 白芨恍惚地想,師兄身上的味道可真好聞。不過要是離得不這么近就好了…… “芨芨草。”喻永朝沒有撤開距離,看她半天也沒有反應(yīng),就知道她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一句話被他說得繾綣而勾人,與他清冷的聲音形成了強(qiáng)烈的反差感,“我想看你?!?/br> 我想看你……的記憶? 白芨眼睛微微睜大,這才反應(yīng)出喻永朝話里的意思。 只是這話說得實在撩人,叫她險些誤會了師兄。 微涼的發(fā)絲已經(jīng)被她的體溫焐熱,此刻從她身上滑動時,猶如一片極輕的鳥羽落在身上。 只是那發(fā)尾的發(fā)絲依舊微涼,再次拂過脖頸時,不由得激起一身戰(zhàn)栗。 喻永朝已經(jīng)從她耳邊撤離。 望著白芨有些瑟縮的樣子,他安靜地看著她的動作。 還好,并沒有后退離開。 不再與喻永朝呼吸相交,白芨這才松了一口氣。又怕自己不作回答惹惱了師兄,白芨猶豫了一陣,終究是答應(yīng)了:“那就下次吧,若是再來伽藍(lán)塔的話?!?/br> 下次來伽藍(lán)塔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更何況佛子又不會一直呆在伽藍(lán)塔中,哪里來的金絲線讓師兄入她的夢呢? 她自己為聰明,算盤打得響,還穩(wěn)住了師兄的情緒。 殊不知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映入了喻永朝的眼里。 白芨被金絲線束著,也沒動。周圍有消散的白霧,弟子從霧氣中清醒過來時,大多陷入了沉思,有的則是朝著已清醒的同門走去,探討著白霧的古怪。 佛子仍閉目端坐于塔中心,手中的佛珠閃著金光,與那白霧之中纏繞著修士的金絲線交相輝映。 白芨想了想,同喻永朝傳音:“師兄,在白霧之中的畫面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嗎?” 譬如師兄被人類出賣,再譬如被剜靈根。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jīng)屬于窺探喻永朝的隱私了。 喻永朝沉默了瞬,開了口:“是。不過后來……都是假的?!?/br> 白芨自然懂得他的停頓,假的當(dāng)然是指后來被改變的劇情。 正如她在白霧之中報了那一劍之仇,折斷了自己選的枕月劍。 而師兄那被改變的劇情,恐怕是在之后,她附身白鳥破除陣法以及魔尊帶他離去。 看到白芨不斷變換的表情,喻永朝輕笑了一聲:“想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嗎?” 沒等她開口,喻永朝把玩著手中的扇子。隨著他的動作,金絲線扯得白芨疼了一瞬。 “我被婆婆的一碗湯送進(jìn)了玉昆宗。醒來時靈根已經(jīng)被挖了。”他說得輕描淡寫,“等我費了半條命逃出來時,幾乎整個人都是一種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了。” “我自知玉昆山不能待,徒步走到了魔淵,這才遇到了魔尊。他把我撿了回去,我就同他一起修魔了?!?/br> 他十分平靜地說著之后本應(yīng)發(fā)生的事情,仿佛口中那經(jīng)歷了一切的人并不是自己。 白芨聽得心頭發(fā)顫:原來師兄竟然是自己逃出玉昆宗的。在白霧之中她破了法陣,加上喻永朝有之后修煉的記憶,逃脫玉昆宗自然不算困難。 可若是當(dāng)時呢—— 那時的少年什么也不會,一個人跌跌撞撞躲著玉昆弟子的追殺,被關(guān)到戒律堂受刑,功力盡失。 會是受了多少罪,添了多少傷,才從那里逃出來的? 況且玉昆宗的那群長老既然是捉了他到宗門,自然會想辦法屏蔽掉喻陵對喻永朝的感應(yīng)。 她破壞掉的陣法著實是僥幸。 “師兄……”白芨猶豫著不該說什么,只覺得眼睛發(fā)酸。他沒做錯什么,只是因為背負(fù)著這樣的血脈就應(yīng)該被趕盡殺絕嗎? 喻永朝側(cè)目,見端坐著的佛子睜眼向他們的方向投來視線,微微一笑。 隨后折扇打開,恢復(fù)往日散漫的性子道:“我們是一類人。” 看著白芨仍然不解的神色,喻永朝斂眉,提示道:“冰牢?!?/br> 白芨恍然大悟。 她就說為什么從某一天開始,師兄對她的態(tài)度有了些轉(zhuǎn)變,像是更親近了一些。只是冰牢這件事……喻永朝從何得知的? 師兄身上的秘密已經(jīng)在她眼前被抖了個干干凈凈。而她身上的秘密只能緘默在心里。 喻永朝還在等她開口。 直到白芨發(fā)覺袖中有個毛絨絨的生物發(fā)出了咕嘰一聲,她才發(fā)覺,百靈鳥被她卷在袖子中,已經(jīng)許久沒有放出來了。 百靈鳥身上的羽毛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是自己在袖子里蹭得還是白芨揉搓成這樣的。此時它鉆出袖子,看著兩個人一起盯著它,嚇得打到一半的哈欠都憋了回去。 ……剛睡醒,什么事? 白芨出神地看著百靈鳥亂七八糟的羽毛,頓時想到了被師兄捉在手中一頓揉搓的自己。 還給她起名為小白。 百靈鳥蹦跶著跳上了白芨的肩頭,背對著喻永朝。 它看出他眼中的不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