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39節(jié)
紅光沒入了身體里。 當?shù)匦幕鹗У囊凰查g,空中的火蟒動作緩緩停了下來。它不甘地閉上金色的眸子,落入熔巖湖之中。 周圍的溫度正在逐漸褪去。 地心火石為整個火山口供給能源和力量,一旦它被拿走,所有依賴地心火石力量的生物都會沉睡,譬如這雙頭火蟒。 流動的熔巖正在不斷凝固。 百靈鳥撲撲翅膀從火蟒的嘴中飛出來,看見周圍一片詭異地沉默。 它歪了歪頭:“怎么啦!怎么啦!” 白芨呆滯地看著喻永朝:“師兄……” 喻永朝亦是沉默地看向自己的手心。 百靈鳥為了從火蟒口中搶下靈石,翅膀一振把地心火石呈拋物線拍了出去。 然后地心火石泛著紅光直接沒入了他的手掌心。 百靈鳥看看白芨,又轉頭看看喻永朝,在他手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以后,干脆張開翅膀把頭埋了進去。 它好像……干壞事了。 在沉默中,兩人一鳥面如菜色地從火山口出來。 饕餮在外面早就感受到了火山變動的異狀,本以為白芨得到了地心火石,結果看到白芨恍惚的表情,不太確定道:“火石到手了嗎?” 白芨點點頭,復搖搖頭。 “那到底是拿到了沒有?” 白芨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我有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br> “你講吧。”但是她能不能回答出來就不保證了。 “是這樣的?!卑总鸽[晦地看了一眼喻永朝的手,“我有一個朋友……” 饕餮點了點頭,等著白芨繼續(xù)說。 “他不小心與地心火石融合了,我想問問有沒有取出來的方式?!?/br> 饕餮摸了摸下巴:“嗯……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呢?” 白芨一陣沉默,艱難地張口:“不,真的是我朋友?!?/br> 白芨充滿希冀地看著饕餮,饕餮望了一眼喻永朝,喻永朝看著白芨肩頭的百靈鳥,百靈鳥把自己埋了起來。 饕餮咽了咽口水,看這架勢,她已經(jīng)明白火山口里發(fā)生了什么。她細細回憶起了古書中的內容:“據(jù)書上記載,地心火石集天地靈氣而成,數(shù)千年才會出現(xiàn)一塊,而且只會出現(xiàn)在極熱之地?!?/br> 數(shù)千年。 他們拿走了一塊,也許千年之后才能等到第二塊。到那個時候,白芨不是寒毒發(fā)作死就是老死了。 饕餮沒敢看兩人的臉色,繼續(xù)說出她所知道的內容:“不過古秘境中天地靈氣豐厚,培育出來地心火石也只是時間問題。只不過,古秘境開啟時間不定,等到下次開啟,說不定也過去了千年。” 白芨:哦豁。 那這寒毒要怎么解? 饕餮猶猶豫豫:“不過既然是得到了地心火石,每個月寒毒發(fā)作的時候,離地心火石近一點,應該會好受些?!?/br> 白芨聽了這話,更不敢去看大師兄的表情。 喻永朝要是知道自己成了人形暖手寶,估計會氣得把百靈鳥殺了吧。 “不過你放心,地心火石對你那個朋友并沒有壞處,甚至對修煉有所進益。地心火石所帶來的熱量亦可被寒毒產(chǎn)生的寒氣中和?!?/br> 喻永朝眼皮輕跳了一下,對饕餮說的話不置可否。 而白芨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雖然地心火石沒有融合在她體內,不過既然能抑制住寒氣,總比沒得到火石的好。 打擾大師兄睡覺的方式增加了。 * 打破三人一鳥尷尬局面的是發(fā)熱的玉牌。 古秘境開啟時間有限,為了防止弟子迷失時間,魔尊在玉牌上設了個感應的陣法。一旦感受到古秘境即將關閉,玉牌會提前三天以發(fā)熱的形式通知所有人。 此時玉牌提示古秘境三天后會關閉,從火山口這邊再趕回原先進入的地方不太來得及。況且路上再遇到一些奇怪的陣法,只怕會永遠迷失在秘境碎片里。 他們三人地處秘境的南部,最合適的路線應該繼續(xù)往南邊走,直到觸碰秘境的邊界,走出陣法。 饕餮是一匹獨狼,見狀連忙擺擺手:“你們拿到火石就好,我先走了?!?/br> 一個體內有寒毒,一個體內有火石,她自己亦是得了傳承,大家都很圓滿。 白芨沒再挽留:“好的?!?/br> 她想起什么,沒忍住多問了句:“對了,你知道南邊在哪吧?別迷路了。” 饕餮:…… 路癡又何必傷害路癡。 饕餮踩著魔氣走了,此處一下子安靜下來。肩上的百靈鳥有一下沒一下地嘬著自己胸前的羽毛。 白芨下意識地問喻永朝:“師兄,接下來我們去哪?” 話剛出口,她便后悔了。 這樣說好像她賴上了師兄一樣。 然而喻永朝似乎默認了白芨在秘境中與他綁定的關系,搭下眼簾:“要出去嗎?” 白芨點點頭。 腳下是逐漸凝固的巖漿,形成了別樣的美景,古秘境外的修真界很少有如此特別的景象。喻永朝看白芨左顧右盼的樣子,放緩了自己的腳步,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 白芨摸了摸百靈鳥的頭,突然想起來,是它趁火蟒不注意,把地心火石從熔巖湖里叼出來的。 “師兄,這百靈鳥到底是從哪里撿的,熔巖湖的溫度這么高,它還能飛出防護陣法?!?/br> 百靈鳥眨了眨眼,躲開了喻永朝的視線。 它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面前這個魔修扯謊能力高。 喻永朝定定看了百靈鳥半晌,輕聲說:“怎么會有不怕高溫的鳥兒呢?” 百靈鳥心中警鐘大作,抖了抖鳥羽。 下一秒,喻永朝笑著吐出惡魔般的低語:“師妹快看看,百靈鳥身上的羽毛燒焦了沒,許是你沒有留意。” 白芨聞言用手指扒了扒翅膀上的毛,發(fā)現(xiàn)內側的鳥羽燒了個斑禿。 她肅然起敬:“百靈鳥真的是太好了,冒著被燒焦的危險也要幫我們拿到地心火石。”就是給錯人了。 百靈鳥:……就挺禿然的。 它很確定自己的鳥羽沒有被高溫灼燒,那么是誰干的已經(jīng)顯而易見了。 百靈鳥敢怒不敢言,對上了喻永朝唇角揚起的笑容,終究屈辱地埋下了鳥頭。 喻永朝這才把目光從百靈鳥身上收回去。 他看著白芨的情緒并沒有被地心火石所影響,心下有些奇異,眼睛一掃她腰間破損的玉扇,忽然問了個問題。 “你恨玉昆宗嗎?” “恨啊?!卑总缚粗h處的景色,說的很慢,“若是不恨,怎么能夠選擇踏入魔界呢?” 這樣才對。 有恨意才對。 喻永朝輕撫手中折扇。若是白芨真是個白的,他也不會真正去認可她。魔修的心中不該是單一的白色。 喻永朝向遠處望去,他們已經(jīng)逐漸走出了熔巖地帶。遠處隱隱出現(xiàn)了古樹的綠,踩在砂土堆上,是嘎吱嘎吱的聲音。 他的腳步逐漸停下。 “師兄?”白芨聽到身后的聲音停了下來,不解地回頭。 卻見喻永朝專心地看向砂土堆中的那抹綠色。 “師妹,你可知這是什么?” 成天關在洞府修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白芨:“是什么?” 百靈鳥把頭抬起來,迅速望了一眼,脆生生地答著:“是芨芨草!是芨芨草!” 它真不愧是修真界百科全書·百靈鳥。 百靈鳥搶了喻永朝的話,他也不惱,而是揚眉笑了起來。 大師兄這一笑,卻不同于往日,不是譏諷,也不是客氣疏離,倒像是發(fā)自內心的笑容。白芨看著師兄的笑容,怔愣了一下,也緩慢地笑了。 喻永朝看了一眼地上的綠色,道:“我覺得師妹倒是很像這芨芨草?!?/br> 白芨蹲下身來,用手輕輕撥動著綠色的植株:“為什么這么講?”她打趣道,“難道是因為我們都帶著一個‘芨’字?” 喻永朝看著她的動作,道:“有什么感覺?” 那植株粗壯,根須外批砂套,手撥動過去,感覺到極大的韌性。白芨思索了半晌:“我覺得它很堅韌。” 喻永朝看向遠方的砂土,點了點頭:“堅韌就代表著生命力很頑強。靈植多半嬌嫩脆弱,無法在這種惡劣的環(huán)境生長。而芨芨草在這里長得很旺盛,甚至等到來年夏天,這里的砂土堆,將會長出漫山遍野的芨芨草?!?/br> 白芨抬眼,終是忍不住反駁了一句:“可是芨芨草不是靈植,它是野草!” 喻永朝笑著看她。 白芨聽著師兄一字一句,很是堅定地說著:“誰規(guī)定野草不能生長了?它是野草,你是野劍,你與它有何異?” 白芨當即被震懾在原地,半晌沒說出話來。 靈植較弱,在溫室中成長。而野草在惡劣的環(huán)境中,卻能漫山遍野地傳播著。 “芨芨草?!?/br> 她聽見師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