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36節(jié)
那日她趁林問夏失神,才鉆了空子用伏鷹鞭將其奪來。林問夏對青鸞鏡如此勢在必得,卻偏偏在那一刻走了神。 她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會走神? 白芨輕輕撫摸著青鸞鏡,甚至用靈氣給它凈了個身。只是無論她如何嘗試,鏡面始終漆黑一片,照不出任何東西來。 百靈鳥在她肩膀上眨巴眨巴黑豆眼,鳥尾巴沖著鏡子,似乎不愿再看它一眼。 還是一無所獲。 白芨輕輕摸了摸肩上的百靈,驟然感覺到周身溫度降低了一個度。 百靈鳥從她的身上跳了起來:“好冷!好冷!” 白芨給自己用靈氣加了個防護(hù)陣,順便也給百靈鳥丟了一個。 然而并沒有太大用處。 寒氣似乎從各個角落冒出,鉆進(jìn)白芨的骨縫里,冷的她直發(fā)疼。 這種感覺…… 恍惚回到了剛進(jìn)入寒冰潭時,毫無力量反抗的自己。 白芨疼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山洞里面的墻壁似乎變成了寒冰潭四面的冰墻,狹小的空間里,除了寒氣什么也沒有。 沒有生機(jī),沒有溫度,只有一片死寂。 而就在此時,她在昏沉中看見青鸞鏡上出現(xiàn)了畫面。 不是金雷,不是極寒之地—— 而是她自己。 手中的青鸞鏡因?yàn)槊摿Χ洹?/br> 白芨連眼睛睜開都十分艱難,只在模糊中看見一道淡黃的影子試圖用身子托起從空中跌落的青鸞鏡。 奇怪,百靈鳥感覺不到冷嗎? 如此的酷寒,它也能撐得住,甚至能抬起翅膀承接青鸞鏡嗎? 百靈鳥那小身板,自然是接不住青鸞鏡的。 鏡子落地的聲音并沒有響起。 白芨躺在地上,側(cè)過頭,用盡全力睜開眼睛,看見一雙修長如玉的手將青鸞鏡從那淡黃色的鳥兒身上拿起。 “師兄……我冷……” 是喻永朝回來了。 那雙手覆上了她的額頭。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芨只覺得大師兄伸過來的那雙手驅(qū)散了她周身的寒氣,連疼痛都緩解了一點(diǎn)。 她下意識地朝著那雙手靠去。 百靈鳥落在喻永朝的肩頭,安靜的動都不敢動一下。 自他回到山洞內(nèi),就感覺到溫度驟降。他本以為洞內(nèi)進(jìn)入了冰系的妖獸,沒想到散發(fā)著陣陣寒氣的源頭正是白芨。 “師妹?!庇饔莱攵紫聛?,用魔氣把搗碎的靈草融合,覆蓋在白芨的手臂上。 等到他看到白芨腰腹間的傷口時,臉色卻變了。 那傷口處的血液,竟然結(jié)了冰。細(xì)碎的冰碴甚至將染了血的衣袍也凍住了,再這樣下去,白芨恐怕會凍成一具冰人。 景恒在劍氣中下了寒毒! 白芨昏昏沉沉,就連腦子都是冰冷的痛感。她無意識地抓住寒氣中唯一的熱源。 喻永朝的手臂被她拉在懷里,直到白芨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喟嘆,他從半蹲改為坐在地上,在周圍燃起魔火,將自己與師妹籠罩了進(jìn)去。 寒毒并不容易解。他拿來的靈草里,也只是起到促進(jìn)傷口愈合的作用。 喻永朝低下頭,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觀察他的師妹。 白芨的樣貌本就生的很好,性情也招人喜歡。 曾經(jīng)他覺得師妹有些麻煩,可她明明被如此對待也在一直保持樂觀,就像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 他們本來有些相似,卻產(chǎn)生了兩個極度相反的心性。 喻永朝垂下眼眸,任由白芨抓著他手臂的力度緊了一緊。 此時的白芨就如同一塊寒冰,若是任由她一直拽著,手臂或許會被凍傷。 可喻永朝沒有抽出手臂。 他想看看,這寒冰中誕生的火焰,究竟能燃到何時。 第31章 火石 劍氣中所帶的寒毒十分險惡。自寒毒開始發(fā)作那日起, 每個月的這個時候,寒毒都會復(fù)發(fā),且癥狀越來越深。 白芨抱著喻永朝的手臂, 直到第二日天亮, 她體內(nèi)的寒意才逐漸褪去。 全身上下宛如被碾碎一般疼痛。 在無盡的黑暗和冰冷之中, 白芨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讓她不自覺地靠近,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師兄正閉目坐在她的身側(cè),而手臂被自己死死抓住不放。 …… 她輕輕松開了喻永朝被她拽的有些褶皺的衣袖。 白芨的動作放的很輕, 生怕驚擾了休憩的師兄。結(jié)果沒想到剛抽出手臂, 喻永朝便睜開了眼。 被他漆黑的雙眸盯著, 白芨有些慌亂。 她在這之前從未和男修有過如此貼近的距離。此時她與大師兄的距離, 近得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醒了?”喻永朝聲音低沉,帶著點(diǎn)疲憊, 似乎是沒有休息好。 想起大師兄的睡癥,白芨有些愧疚:“對不起, 師兄,昨天我有些冷……” 她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說有些冷所以無意識地抱著你的手臂,似乎會更加奇怪。 好在喻永朝沒有在意,見她雙臂已經(jīng)抽了出去, 這才收回自己的手臂, 神色淡淡。 衣角的褶皺他并未整理,而是皺起了眉:“你不知道自己中了寒毒?” “寒毒?”白芨怔愣。 難怪她昨晚渾身發(fā)冷,如同被凍住了一般。竟是景恒在劍上下了寒毒! 如若是其他的毒也就罷了, 偏偏是這寒毒。 在被關(guān)進(jìn)寒冰潭里, 呆了四百年后, 白芨唯一怕的,就是冷。 更何況寒毒難解,只能慢慢抑制。 喻永朝觀察著白芨變化的表情,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他的手臂被凍住的時候還好,沒有太大知覺。如今被放開,血液流動以后,發(fā)麻的感覺一瞬間涌了上來。 喻永朝不動聲色地站起身來。 師妹似乎很怕冷。 他觀察的細(xì)致,白芨在聽到寒毒的那一刻就輕輕皺起了眉,甚至不自覺小幅度顫抖了下身體。 聯(lián)想到在清硯宗幻境里,白芨喝醉時無意間說出的話,喻永朝能肯定她與玉昆宗的那方冰牢有所牽扯。 只是在此之前,從未聽過玉昆宗將自己門派的弟子關(guān)入過冰牢。假設(shè)他的師妹進(jìn)入過冰牢,從牢中逃出再來到魔界,那方才景恒必然不會是這種態(tài)度。 而且…… 似乎那個玉昆的弟子叫她師妹。 喻永朝俯身看向白芨:“那個叫你師妹的修士是?” 白芨沒什么表情:“玉昆宗的劍法天才。” 他半倚靠在山洞的墻壁上,看那片被揉皺的衣角:“看起來,似乎他和你感情很好。不打算跟他解釋嗎?” “沒什么必要?!卑总割D了頓,“就算曾經(jīng)感情再好,如今我是魔修,誰會信一個魔修說的話呢?” 她語氣輕嘲,說的卻是事實(shí)。 在仙門那群人眼里,魔修詭計多端。就算她去解釋了,又有誰會信? 上一世就是如此,甚至連讓她解釋的機(jī)會都沒給,就直接定罪于她。 就算重來一次,她從沉仙崖回到仙門,親口解釋事情的始末,祝景之也未必會相信。 人修與魔修,仙門的人自是相信自己人。 事情已經(jīng)成了定局,再去解釋,不過徒勞而已。 “是嗎?”喻永朝輕笑,卻說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師妹可知,你送我的黑荊花乃萬里挑一的品色,放到黑市上賣,得到的魔石夠你揮霍幾百年。” 白芨瞪圓了眼珠,之前的情緒消散得無影無蹤:“我隨手采的花竟然這么貴?!” 她可真是慧眼識金。 喻永朝側(cè)目去看她:“我只是開玩笑的,你這不是相信了魔修說的話。” 白芨只覺得自己的情緒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 還好不是真的,不然她都想連夜御扇飛回去采花了。 喻永朝說的緩慢,卻重重地落在白芨心上:“同樣的,我亦是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無論你是否是魔修?!?/br> 山洞內(nèi)寂靜無聲,就連百靈鳥梳理翅膀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白芨能感覺到到師兄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低下頭去,卻看見腰腹間的藥草。 是她接近昏迷狀態(tài)時喻永朝幫她上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