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21節(jié)
白芨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只見沉默了片刻的喻永朝冷笑:“那就好,我去把這勞什子青煙白煙宗砸了?!?/br> 白芨忍不住提醒:“大師兄,這是清硯宗,而且……” 她傳音還沒說完,突然又失去了控制身體的能力。 白芨只能用眼神傳達:看吧,而且我們也控制不了自己。 師兄妹三人在祭壇處為清硯掌門祈福,臺階下方跪倒了一片弟子。 正在此時,有人頂著風(fēng)雪而來。 來人一襲白衣,仙風(fēng)道骨,并未御劍飛行,而是緩緩踏出一百二十四階臺階登上清硯。 清硯的階梯原是選拔弟子用的,為清硯掌門所設(shè),目的就是為了選拔出有毅力的弟子。如今掌門人已不在,空留下一片施了禁制的臺階。來人放棄御劍選擇徒步登上山門,可謂禮節(jié)十足。 諸朝上前一步行了個禮:“您來了?!?/br> 諸芨與諸卿同樣上前一步,朝著來人低著頭行了個仙門的禮節(jié)。 那人聲音低沉,語氣不算清冷:“我是你們掌門的至交好友。諸硯他……隕落前,向我傳了一副留影訊,叫我之后交給你們?!?/br> 說罷,一揮衣袖,一團光球便落至諸朝手上。 “節(jié)哀順變。” 諸芨這才抬起頭,望向來者。 他身形纖長,穿著極其樸素的白色衣袍,眉目卻給白芨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大雪紛飛,他的周身卻絲毫不受風(fēng)雪所侵襲,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儒雅的感覺。 此人修為極高。 三人目送那人沿著來時路走下山門,逐漸消失在清硯宗。 諸芨抿了抿干澀的唇角:“我們?nèi)プh事堂吧?!?/br> 諸卿和諸朝微微點頭,頂著落雪一同朝著議事堂的方向走去。 這場大雪一直不曾停下。 清硯宗所處的地界,從未下過如此大的雪。一宗之主隕落,作為同門的三人心里皆是萬分沉重。一路上靜謐無聲,只有長靴踏雪細碎的聲音。 諸芨緩緩開口打破這寂靜的氛圍:“掌門師兄為何不直接傳訊予我們?我們連見他最后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是了。 白芨也十分不解。既然是同門,為何要傳訊給外人,再來轉(zhuǎn)交于他們? 諸朝垂眸輕輕撣掉身上的落雪。 “道清掌門與師兄私交甚好,想來師兄向他傳訊也在情理之中。不直接傳訊于我們,怕是不想讓我們徒添傷心吧?!?/br> 諸朝說完,邁步跨進議事堂,拿起紫砂壺倒了杯茶。 道清掌門! 諸朝的話如同當(dāng)頭一棒,點醒了白芨的記憶。為何她會覺得那人眉目眼熟,似曾相識?在玉昆宗掌門堂的墻壁上,掛的就是道清老祖的畫像。 傳遞留影訊的人正是年輕時的道清!這方幻境還原的正是千年前的仙門宗派嗎? 白芨壓下心頭的疑問,繼續(xù)在一旁觀看。 諸卿抬起手,兩指并攏,向那留影訊的光團輸送靈力。 在空中,浮現(xiàn)了熟悉的一人一桌一床,清硯宗掌門諸硯正端坐于蒲團之上,眉目慈和。 第20章 幻境(2) “當(dāng)你們看到這段影訊時,或許我已經(jīng)隕落了?!?/br> 諸硯停頓了一下,眼神看向影訊外,似乎在和他們?nèi)藢υ挵恪?/br> 諸芨紅了眼眶。 “我有段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們?!闭崎T語速逐漸加快:“清硯宗不可一日無主。我希望你們?nèi)酥心苡腥藫?dān)起這個重任。還有一點,只有清硯宗的下一任掌門可以知曉的秘密,只有繼任了掌門之位,才有資格尋得清硯宗的鎮(zhèn)山劍,一步飛升?!?/br> 諸硯的虛影開始變得很淡:“只可惜我悟的太晚,這么多年以來一直沒有去借助鎮(zhèn)山劍的力量……你們不要重復(fù)我的舊路,好好修煉,早日飛升?!?/br> 鎮(zhèn)山劍是什么? 諸芨茫然地望了望兩位師兄,卻沒有一人給她解答疑惑。 留影訊上,掌門的身影慢慢消失,逐漸化為了粒粒塵埃消散在空氣中。 白芨試著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身體又能受她控制了。 “陣眼會不會是清硯掌門所說的鎮(zhèn)山劍?” 喻永朝嘬了一口桌上的茶:“大概率是了?!?/br> 白芨想起來暈過去前看到的巨大石劍:“我們進入幻境時,面前有尊石劍,難不成就是要尋找的鎮(zhèn)山劍?” 傅正卿沒說話。 他隱隱覺得這個幻境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對。 看到這兩人猶猶豫豫的樣子,喻永朝冷哼一聲道:“既然是劍,管他石劍木劍,燒了便是?!?/br> 說罷,眼神一瞥,看見白芨的佩劍,心生不悅。 白芨忙把身后的佩劍摘下來扔過去。 大師兄怕不是要……焚劍坑宗啊。 喻永朝抬起手接過佩劍,直勾勾地盯了它半晌。 白芨:? 喻永朝換了只手拿劍,好半天依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白芨憋不住了:“大師兄,怎么了?” 喻永朝把劍扔給白芨:“你來,把它燒了?!?/br> 白芨的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大師兄想焚劍坑宗,又不想背負(fù)罵名,壞事還得讓她來干。 白芨舉起右手,魔火自指尖燃…… 沒燃起來。 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三位魔修,進入了修習(xí)仙門宗法的人修身體中,根本無法使用魔修的技能。 喻永朝覺得更加晦氣了,此刻他真的很想念自己的折扇,哪怕只是簡單的用來扇扇風(fēng)。 他轉(zhuǎn)念一想,既然使用不了魔修的心法,那是不是可以用仙門的內(nèi)功?他記得小師妹入魔前是仙門弟子的。 于是他道:“師妹,我記得你入魔前是玉昆宗弟子?!?/br> 白芨:“是的。” 喻永朝道:“那你一定會使用仙門的功法吧?!?/br> 白芨:“會的?!?/br> “那便好?!庇饔莱查g和顏悅色,“這把劍能用仙法燒了嗎?” 白芨:“能的……不對啊?!?/br> 白芨苦著臉:“我修習(xí)的是玉昆宗的心法,不是清硯宗的啊?!?/br> 喻永朝無法理解道:“都是你們仙門的術(shù)法,清硯宗的就不會用?” “這不一樣。”白芨為自己辯解,“就和佛子度化邪魔與仙門中人度化邪魔有所區(qū)別一樣,佛子是超度往生,仙宗的人是殺生。你讓我一個殺生的人去往生,我也不會念咒??!” 傅正卿看著兩人的互動,突然心生感慨:這幻境怕不是自帶什么降智buff,他們這樣真的能找到陣眼嗎。 喻永朝徹底打消了砸毀清硯宗的想法,不僅如此,甚至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假長老。 晦氣歸晦氣,還是要找到破陣之法的。 于是三個人一同討論鎮(zhèn)山劍的藏身之處。 議事堂不是商討的地方,隨時都會有清硯弟子進來。白芨心念一動,想起最初醒來時的那片桃林:“我倒是有個好去處?!?/br> 十里桃林,灼灼似火。 白芨并未踏進桃林范圍之內(nèi),卻發(fā)現(xiàn)一陣熟悉的眩暈感上來,令她不受控制地走到那顆滿是劍痕的樹下。 諸芨熟練地從樹下挖出兩壇酒,拍了拍酒壇上的泥土,放置于石桌之上。 她拿起酒壇撕開封口,一股清香甘甜的酒氣撲鼻而來。 白芨:只能看不能喝的感覺好難受哦。 諸卿和諸朝坐在石凳上,兩人一直沒有說話。 直到諸芨把酒碗遞過來。 諸卿端起碗一仰頭,半滿的酒碗直接見了底。 當(dāng)他放下酒碗時,一股氣流自落碗處迸發(fā),以碗為中心,向周圍四面八方擴散開。 桃樹被這股力量所震,紛紛揚揚落下花瓣,如同那日宗門內(nèi)飄揚下落的大雪。 諸朝卻是眼皮也未抬起半分:“掌門師兄隕落,如今你我三人中,我的輩分最高。清硯宗的下一任掌門應(yīng)當(dāng)是我。” 他輕撫落在肩頭的桃花瓣,指尖閃過一絲光芒,那桃花瓣便憑空消失,連一絲灰都不剩了。 諸卿卻輕笑。 他道:“掌門師兄留訊,能擔(dān)起重任者皆可參與掌門競選。如今清硯宗長老僅有你我三人。諸朝師兄,你憑什么篤定,掌門之位就一定是你的?” 白芨聽到這里,心口處微微泛疼。 這是諸芨的記憶,她能夠直接感知到諸芨內(nèi)心的情緒變化。 她此時站在樹下,抱著酒壇,茫然地看著兩位師兄起了爭執(zhí)。 諸芨師兄妹三人經(jīng)常在這片桃林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