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小師妹叛入魔宗后 第9節(jié)
他淡淡地看向玉扇內(nèi)作亂的魔氣,微微張口。 話音剛落,只見玉扇緩緩平穩(wěn)了下來。白芨松開已經(jīng)捏扇骨捏的有些發(fā)白的手,跳下了玉扇。 她不該之前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看別人練劍的,只是她一個金丹期的修士,御器飛行還能失控,多少有些羞赧。 “先走吧,明日再練?!?/br> 白芨沒有動。 喻永朝耐心地解釋道:“今日我們必須要到達伽藍塔。伽藍塔離中心城很遠,在魔界的邊境,快上來吧?!?/br> “大師兄……” 他聽見白芨喊住他,聲音越來越小。 白芨沒敢抬頭:“那個就是,我腿軟了。” …… 喻永朝驅(qū)使扇子靠到她面前,又扶著她上了折扇。 御扇飛行的速度很快,但是喻永朝控制的又很平穩(wěn),一路上并沒有多少顛簸。甚至在轉(zhuǎn)彎的時候,還貼心地放慢了速度。 而鎮(zhèn)壓著諸多邪魔的伽藍塔,也逐漸浮現(xiàn)在他們眼前。 第8章 伽藍塔(2) 那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建筑。 漆黑的鐵塔拔地而起,自下而上,分為多段塔身。塔的外形輪廓由下至上逐層收縮,形如錐體。每一層塔身上的圖案都由不同的陣法構(gòu)成。 從下往上看,甚至看不到塔剎。 白芨注意到,在每層塔檐的角下,都懸掛了一枚銅鈴。 “這是辟心鈴?!庇饔莱樦总傅囊暰€看去。“每當你闖過一層塔,屬于那層塔身的辟心鈴就會響。每層辟心鈴響的時間不同,塔的層數(shù)越高,成功闖塔后鈴鐺響的就越久。” 夜里是有風的。 伽藍塔的辟心鈴隨著風吹左右晃動著,從遠處看去就像鐘擺的擺錘在左右搖晃,但是沉寂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看來這辟心鈴不會為外界所動,發(fā)出響聲的途徑只能通過闖塔。 “進去吧?!?/br> 白芨捏了捏手指,踏上了石階上的傳送陣。 呼吸間,白芨感受到周圍的場景急速地變換。再定睛看去,面前漆黑一片,大約一個練武場的面積,空空蕩蕩,什么也沒有。 她已經(jīng)來到了伽藍塔的內(nèi)部。 白芨想問喻永朝接下來該怎么做,卻發(fā)現(xiàn)一直在身邊的大師兄不見了。 是傳送陣把他們分開了嗎? 她的手微微握緊腰間的伏鷹鞭,神情不敢有絲毫的松懈。伽藍塔是鎮(zhèn)壓邪魔的地方,而她所在的一層空空蕩蕩。 這顯然有違常理。 越是平靜祥和,在這座塔內(nèi)就越是詭異。白芨召出魔火,想借著光源仔細查探周圍的情況,忽然一個黑影擦著魔火閃過。 火滅了。 借著一閃而過的光源,白芨看清了伽藍塔內(nèi)部的東西。 她所看到的塔內(nèi)漆黑的墻,并不是塔的本身。 而是一層又一層的邪魔,緊緊地趴在墻壁上,幾乎沒留下一點空隙。一個擠著一個,密密麻麻,將四方墻上的空間全部占滿。 它們快速攀爬移動著,顯然是懼怕著什么東西,不敢靠近。 四方的墻壁上都是爬滿的邪魔,令它們恐懼的東西到底在哪里? 白芨屏住呼吸,魔氣已經(jīng)附加在伏鷹鞭上,她試探著朝前走了一步。 黑暗之中,五感都在無限被放大。邪魔的竄爬聲、移動導致的空氣流速的變換、以及身后驟然散發(fā)出的冷意—— 白芨沒有片刻猶豫,就地一滾,手里的伏鷹鞭在頃刻間變長,擋在了她的身前。 事實證明白芨的反應(yīng)很快,一股及其陰邪的力量與白芨手中的伏鷹鞭碰撞,若不是魔氣加持,伏鷹鞭恐怕早已四分五裂,更何況原先站在原處的她。 一聲輕笑在塔中響起。 白芨原先所站的位置上出現(xiàn)了一個巨型的黑影?;璋抵?,那黑影的身軀異常龐大,它并非人形,卻又能口吐人言:“瞧瞧伽藍塔里又來了個什么人物?原來是個金丹期的小姑娘。” 那女聲有一種近乎妖冶的詭異。 她開口的時候,墻上爬動的邪魔一瞬間靜止下來,仿佛不存在一樣,一點聲音也沒有。 而后那黑影又變成了嘶啞的男聲:“金丹期也敢來伽藍塔擾我休息。莫非那群老東西太閑了,真把伽藍塔當做歷練的地方?!?/br> 有稚嫩的孩童聲音響起:“吃了她,吃了她。” 黑影搖晃起來,一步一步逼近白芨。 面前的黑影想要靠近攻擊她,但她的實力顯然不是黑影的對手。白芨一面退后,一面飛速地想著辦法應(yīng)對。 魔火附加在伏鷹鞭上。這次火焰沒有熄滅,憑著火光,白芨終于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 那是無數(shù)個邪魔的身體拼湊成的巨大怪物。 那怪物之所以能發(fā)出不同的聲音,是因為它的身前有無數(shù)個邪魔的頭顱。它的整個身軀上,都有來自不同妖獸的殘肢。背后有幾只人類的手臂在緩慢蠕動,而下半身幾乎成了一灘爛泥,腐化的沒有形狀。 這到底是什么怪物??? 喻永朝此刻在伽藍塔的塔外。 他站在上空,觀察著白芨在塔內(nèi)的情況。 第一層塔是xue居魔的地盤。xue居魔身形龐大,通過吸收不同生物的力量壯大自己,并且會融合它們的身體,變?yōu)樽约旱囊徊糠帧?/br> 擊敗xue居魔并不算難,因為體型原因,它的移動速度并不算快。小師妹若是不算笨,就一定能邊跑邊想辦法。 畢竟只是第一層的邪魔,若是連前幾層的邪魔都解決不了,那怎么在秘境中活下來? 因此喻永朝選擇冷眼旁觀,不打算給白芨提供任何幫助。 * 而這邊,白芨在一次又一次地躲避著xue居魔的攻擊。 xue居魔鎖定了白芨的位置,陰惻惻笑了一聲。它的胸前蠕動著,竟從里面伸出數(shù)個比手臂還長的舌頭。霎時,腐爛的氣味席卷而來,每一條舌頭都滴著粘液,此起彼伏地搖晃著,似乎想把白芨卷入其中。 白芨緊貼墻壁,伏鷹鞭出,打在對角處的邪魔身上。魔氣化作倒刺附于鞭身,白芨借著巧勁,竟將那邪魔勾過來的同時把自己拋了出去。 好一招移形換位。 喻永朝低頭看著下面的戰(zhàn)況,心里訝然白芨的進步之大。那日初次相見時,她對魔氣的掌控還只限于團魔球,如今竟已變得如此熟練。 xue居魔沒撲到白芨,但是那只被白芨拉扯過來的邪魔卻被它卷入了巨大的舌頭中。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不能一直被動防守了。白芨沉下心來,分析眼前的狀況。 xue居魔會吞噬所有生命體,而一層的塔墻之上又藏著無數(shù)的邪魔。修士們靈氣或者魔氣汲取過多不進行梳理、吸收會爆體而亡,倘若面前的xue居魔吸食過多的邪魔,會如何? 伏鷹鞭被注入魔氣,正在不斷伸長。鞭子上的倒刺密密麻麻,便是往墻上一甩,那鞭子就束縛住幾只邪魔。 每當那xue居魔向白芨移動,想吞噬她時,白芨把鞭子上的邪魔一拋。xue居魔舌頭一卷,又吞了幾個邪魔。 每吞噬一定數(shù)量的邪魔后,那具身體就會長出新的部位——有手,有腿,甚至多了一個腦袋,發(fā)出刺耳的尖叫。 “閉嘴!” 那個妖冶的女聲無法忍受新生頭顱的叫聲,伸長腦袋死死地盯著胸前的舌頭:“就知道吃,能不能先把人抓到?!?/br> 她張開嘴,露出了滿口的牙齒,惡狠狠地朝著最近的一條舌頭咬了下去。 舌頭斷在地上,噴涌出黑色的液體。剩下的舌頭一擁而上,瘋狂爭搶著地上的斷舌,重新送入胸口的嘴中。 白芨見狀,加快了喂食xue居魔的速度。xue居魔天性暴食,無論那女魔怎么呵斥,也無濟于事。 xue居魔近乎瘋狂地吞噬著白芨投喂過來的邪魔。rou眼可見,它的體積變得越來越大,更多的肢體碎片從它的身上長出,擠壓著本來就不多的空間。 “你們這群蠢貨,別再吃了?!?/br> 方才嘶啞的男聲見情況有些不對,與那女魔一同撕咬著舌頭。其余有思考能力的頭顱也一起加入了拔舌頭的行列。 這場面實在有些滑稽。 白芨仍然沒停下投喂的動作,那xue居魔上半身的頭撕咬著身軀上的舌群,隱隱有啃穿的架勢——那怪物的上半身已經(jīng)搖晃著,支撐不住自己了。 當最后一面墻的邪魔被啃噬完時,xue居魔的上半身徹底被自己啃噬掉,整個魔物被分成了兩截。 見離目的還差最后一把火,白芨決定幫幫它們。 “你想做什么?” xue居魔的上半身倒在地上,數(shù)十只頭顱一同朝著白芨的方向望去。那頭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聲音各異,卻帶著相同的表情。 伏鷹鞭重新覆上魔氣,不斷放大,像一根極粗的繩子,纏住了xue居魔的上半身。 白芨注入了身體內(nèi)所有的魔氣。 那力量是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 xue居魔的上半身朝著它的下半身飛去,準確無比地落在了那群不斷擺動的舌頭上。 “你這女修竟傷我至此。”頭顱瞬間發(fā)出高亢的尖叫聲,“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只要你還在塔內(nèi),一定會被他吞噬,神魂俱滅——” 頭顱的叫喊聲逐漸淹沒在舌頭窸窸窣窣的啃食中。 xue居魔的下半身并沒有思考能力。 它飛速地吞噬掉自己的上半身,然后生出更多的舌頭,體型遠遠比剛才大了一倍。 白芨在完成那一擊后就重新躲回角落里回復體力。剛才她在伏鷹鞭的魔刺里,包裹了一團靈氣。 現(xiàn)在要等的,是那團靈氣起作用。 喻永朝看到這里,已然知曉了結(ji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