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真言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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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程問音就讓alpha當著他的面把褲子脫下來,他來縫好,齊硯行雖然有些難為情,但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程問音很快縫好了褲子,又順手將三個人的衣服洗了,齊硯行則私自征用了沈柏淵用來煮夜宵的小鍋,把撿到的栗子煮熟。 他還計劃著中午不去基地的餐廳吃飯了,他來下廚,用沈柏淵的存貨給妻子煮碗面,再給寶寶做個雞蛋羹。 程問音洗好衣服時,齊硯行的栗子也煮熟了。 齊硯行把五六顆栗子搗碎,兌了一點奶,弄成糊狀,喂給寶寶吃。 野栗子的口感又粉又甜,搭配奶香味,寶寶喜歡極了,根本沒想到這個就是剛剛被他嫌棄的丑東西,第一口還沒咽完,又張開嘴要齊硯行喂第二口。 程問音倚在門框旁,看著寶寶坐在秋千上,張大嘴巴咬住勺子,開心地晃著腿,齊硯行端著小碗蹲在他面前,上面穿著軍裝,下面卻穿著睡褲,笑得像個傻瓜爸爸。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這個場景,太幸福了,幸福得有些不真實,幸福得……讓他忍不住難過起來。 中秋假期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他和寶寶還能在這里住一天半,越想越覺得不夠。 他想把齊硯行的衣服都整理一遍,想挑一個下午,把齊硯行的被子曬滿陽光的味道,還想讓齊硯行再教寶寶一遍數(shù)字卡片。 最想的是抱著他什么都不做,就這樣過一整天。 可是時間怎么夠呢? 很快他就要帶著寶寶乘火車翻山越嶺,原路返回,回到?jīng)]有齊硯行的家里。 想到這條路是齊硯行每次離家都要經(jīng)過的,他是如何轉(zhuǎn)身,如何控制著自己不要回頭,又是如何在火車上度過漫長的十小時……程問音忽然意識到,或許分別時,走的那一方,會比留在原地的更加難受。 第二十八章 沈柏淵這幾天一直在住房交易市場奔走,他打算把市中心那套房子賣掉,也就是參加工作第十年時,和齊硯行一起買的那套。 說起來還有點可惜,那是他辛苦攢了很多年錢才買下來的房子,連裝修都是他親自盯下來的。 房子的地段非常好,他本來想當做婚房,娶妻生子,后半輩子都在這里生活,結(jié)果他還沒怎么住過,媳婦也沒娶到,就要考慮賣掉。 母親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記不清事,用筷子手抖,把他認成十五歲的中學生,這些都是小事,最嚴重的是心臟的老毛病,已經(jīng)發(fā)展到不得不動手術(shù)的地步了,不然隨時有可能威脅到生命。 沈柏淵這些年倒也有些存款,但除了手術(shù)的高額費用之外,母親術(shù)后還需要長期服用進口藥維持,再加上他沒辦法一直在母親身邊,必須請保姆全天照看,他再三考慮過后,聯(lián)系了全首都最好的療養(yǎng)院,打算讓母親住進去。 所有的費用加起來,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期。 把房子賣掉,手頭能寬裕不少,不管怎么樣,先把母親的病治好再說,多少錢都要花。 有個軍官為了女兒上學方便,有意向買下這套房子,態(tài)度很誠懇,沈柏淵一咬牙,和對方簽了合同。 這兩年戰(zhàn)爭爆發(fā),聯(lián)盟經(jīng)濟大不如前,最后談下來的價格還是虧了不少,沈柏淵rou都疼了,從交易市場出來,郁悶得連抽了好幾根煙。 回醫(yī)院的路上,沈柏淵路過了首都劇院。 相較于兩年前,這里冷清了許多,售票廳窗口緊閉,完全想象不到這里曾被人層層圍住,只為了搶到一張票。 曾經(jīng)那部風靡一時的話劇《戀戀真言》依然在演出,只是兩位主演都換了人,劇情也有修改,愛情故事的部分被縮減,振奮人心的愛國情懷占了大半,但賣座卻大不如前。 戰(zhàn)爭正在進行著,一批又一批的年輕人趕赴前線,而他們沸騰著的現(xiàn)在,距離舞臺上演繹著的英雄過往,也只不過短短四十年。 沈柏淵在劇院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當年拉著齊硯行來看話劇,他看得津津有味,哭濕了兩張紙,旁邊的齊硯行開場沒多久就睡著了,白浪費一張票。 結(jié)果誰能想到,那個木頭腦袋竟然娶到了舞臺上的omega主角。 而他呢,現(xiàn)在還在打光棍,簡直離奇! 說起來,母親還能記清楚事的時候,每天都在催他結(jié)婚生子,說想抱孫子。要是他現(xiàn)在帶回家一個omega,告訴母親,她很快能抱上孫子了,母親不會覺得自己十五歲就搞大了omega的肚子,然后把他爆揍一頓吧。 想著想著,沈柏淵竟覺得自己有點幽默,一個人站在路邊,干笑了幾聲。 然而回到醫(yī)院,他又要面對令人難受的情況。 “你這孩子,怎么又沒去上學?”沈母躺在病床上,眼含淚水,說著錯亂的話,“你爸去世了,沒有人管你,你就要這樣自暴自棄嗎?” “媽……”沈柏淵摸了摸兜里空了的煙盒,呆滯地垂下手。 中學一年級時,沈柏淵的父親因工傷去世了,留下母子倆相依為命。 那段時間,沈柏淵覺得上學挺沒意思的,不如早點去打工養(yǎng)家,索性天天逃課,在外面鬼混,挨了母親一巴掌才清醒過來。 原來一直到現(xiàn)在,母親都還記著當時的痛心。 他削了一個蘋果,努力讓注意力集中在長長的蘋果皮上才忍住沒有流下淚來。 “媽,吃個蘋果。” 沈母轉(zhuǎn)過臉看著窗外,眉頭緊鎖,沒有伸手接。 沈柏淵苦澀地笑了一下,將蘋果放到桌上的碟子里,又給母親倒了杯熱水,呆站在床邊,忽然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個樣子的母親溝通。 半晌,他抹了一把臉,啞著嗓子說:“您好好休息,我去學?!W校好好學習,明天再來看您。” 靠在醫(yī)院吸煙區(qū)的角落,卻沒有一支煙能點燃,沈柏淵攥著捏癟的煙盒,感覺自己像個逃兵,既不能說服母親錯亂的記憶,也無法心安理得地扮演中學時的自己。 他窩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從下午待到深夜,又從深夜待到天擦亮。 他不敢離開,也不敢進去面對母親。 一直到早上,醫(yī)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查房,沈柏淵才從長椅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酸痛的雙腿,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母親睡得并不安穩(wěn),不知道夢中是否也在為不好好念書的叛逆兒子cao心。沈柏淵盡量放輕動作,沾濕棉簽,反復擦拭母親干裂的嘴唇,又用毛巾幫她擦了擦手,看著母親因為常年干家務(wù)活而變得粗糙的手背,沈柏淵眼眶酸脹,痛苦地捂住了臉。 他半跪在病床前,嘴唇囁嚅著,無聲地祈求:“快點想起來吧,求您……” 想起來他不再是那個事事需要父母cao心的混小子,已經(jīng)長大成人,有出息了,也能賺錢了,足夠成為一個家的庇護者。 母親醒來之前,沈柏淵囑咐了護工幾句,快步離開醫(yī)院,去軍部打報告。 他要申請調(diào)回首都工作,最起碼在母親手術(shù)到恢復的這幾個月里,他絕不能再離開一步。 程問音發(fā)情期的最后一天,依然和他的alpha一起度過。 因為alpha一直耐心地為他提供安撫信息素,他不需要依賴抑制劑也能不被發(fā)情熱掌控,精力也恢復了正常。 只是,今天同樣是他和寶寶在這里度過的最后一天,下午,他們就要乘火車回到首都,下次和齊硯行見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寶寶拿著玩具走過來,扯了扯他的褲子,仰起臉看著他:“mama,吃……” 程問音把寶寶抱起來,無奈地摸了摸寶寶圓鼓鼓的肚皮,“怎么又要吃呀,不是剛剛才喝過奶嗎?” 寶寶滿身都是奶香味,蹭著程問音的臉頰,叫人心軟不已。 寶寶已經(jīng)一歲半了,說話越來越清楚,會不厭其煩地向爸爸mama表達,自己想要吃,想要玩,想要抱抱。 小孩子的愿望無非就是這幾樣,被滿足了就會很開心。 與此同時,寶寶的個子也長了不少,各類輔食都吃得很香,奶粉也一頓不差,以至于程問音都開始擔心,要是寶寶長得太快,自己可能很快就要抱不動他了。 “再等一下,爸爸很快就帶好吃的回來了?!?/br> 程問音把寶寶放下來,讓他自己在房間里走動,也好消化一下,不然容易積食。 齊硯行去買午餐了,本來他還想征用沈柏淵的鍋和“糧倉”,被程問音勸退了:“還是不要了吧,等柏淵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存貨都被吃完了,肯定要氣死了。” 齊硯行最聽老婆的話,當即就決定去食堂帶午餐回來。 基地的環(huán)境還是有些亂,一家人難得團聚在一起,他不想被一些無關(guān)的人和事打擾,因此這兩天都沒怎么參加集體活動和聚餐。 齊硯行隨身帶了鑰匙,但當他站在門外準備開門時,忽然猶豫了一下,選擇敲了敲門。 程問音在臥室整理行李,是寶寶先聽見了敲門聲。他可急壞了,抱著小鴨子走到門口,想要開門,可是他太小了,夠不到門把手,還是要喊mama來幫忙。 “啊,mama來……” “是爸爸回來了嗎?”程問音聽到寶寶的呼喚,放下手里的活,從臥室里走出來。 他打開門,看到齊硯行提著飯菜站在門外。 寶寶伸長胳膊,要爸爸抱,程問音便接過他手里的東西,又幫他脫下外套,聽到口袋里鑰匙碰撞的聲音,偷偷笑了一下,沒有拆穿他。 齊硯行抱起寶寶,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親爸爸一下就開飯?!?/br> 寶寶這兩天經(jīng)常被他用親一下來講條件,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啵地一下親了上去。 程問音在一旁看著父子倆互動,也踮腳親了齊硯行一下,像是普通日子里,迎接丈夫下班回家的妻子。 一家三口相處的時間還剩下三個小時。 寶寶吃到了奶香小饅頭,興奮得像個小陀螺一樣,在爸爸mama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被地板不平的地方絆了一跤,自己爬起來拍拍褲子,到程問音旁邊張大嘴,還想吃小饅頭。 程問音看他吃得這么香,又喂給他一小塊,問齊硯行說:“你小時候是不是和寶寶一樣,吃飯?zhí)貏e積極,一點都不讓人cao心?!?/br> “應該是,”齊硯行給他夾了一塊雞rou,“我小時候很胖,飯量肯定不小?!?/br> 說到小時候的話題,程問音忽然想起,他來之前本來想著要跟齊硯行確認一下,外公相冊里不見的那張照片是不是在他手里,結(jié)果這幾天一直忘了問。 他旁敲側(cè)擊道:“硯行,我想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br> 又說:“你都看過我的了?!?/br> 后面這句才是重點。 齊硯行起初沒有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么,又夾了一塊rou給他,回答說:“可以,下次回老家的時候,我找找以前的相冊?!?/br> 程問音看著碗里根本吃不完的rou和菜,抿了抿唇,放下筷子,故意用嚴肅的語氣問他:“哦,那你就可以偷偷拿走我十二歲的照片嗎?” 齊硯行手一抖,剛夾起的rou又掉回了盤子里。 他抬起頭,心虛地看向程問音,“音音……” “嗯,說說吧。”趁alpha在發(fā)愣,程問音把那塊rou夾到了他碗里。 一道竹筍炒rou,這個笨蛋幾乎把里面的所有rou都挑給他了。 吃過飯,寶寶坐在秋千上打哈欠,又想睡覺,又舍不得玩具,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最后還是齊硯行在他栽倒之前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他。 寶寶睡下后,輪到齊硯行的審問了。 因被外公出賣,證據(jù)確鑿,嫌疑人齊某只能老實交代。 齊硯行拿過床頭柜上的相框,拆開以后,全家福后面還有一張舊照片,正是外公相冊里缺的那一張。 十二歲的程問音站在油菜花田里,耳后別著一枝小小的油菜花,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fā)現(xiàn)。 “音音小時候很漂亮,也很可愛,”齊硯行自知理虧,擔心妻子不高興,趕緊說好聽的話挽回,“現(xiàn)在也是?!?/br> 程問音本來也沒因為這件事生氣,起初是有些驚訝,現(xiàn)在則是單純想逗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