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真言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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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注意著臺階,心想還是找時間換一下燈泡吧,不然總是不方便。 踏上最后一級臺階,程問音抬起頭,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家門口,隱在昏暗中,看不清模樣,程問音心下一驚,往后退了一步,本能地護住懷里的寶寶。 剛從外面回來,程問音還保持著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幾秒鐘內(nèi),他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來人和付霆有關,是來調查他的?還是看準了平時家里只有omega和小嬰兒,來搶劫的? 還是寶寶先一步認出了家門口的男人。 寶寶認生,平時程問音帶他在家屬區(qū)里散步時,遇到友好的omega阿姨,寶寶都會躲進程問音懷里,但是現(xiàn)在竟主動朝那邊伸著胳膊,發(fā)出興奮的聲音:“嗚啊,嗚……” 程問音定了定神,后知后覺感受到了熟悉的松木氣息。 “……硯、硯行?” 齊硯行往前走了一步,嗓音有些沙啞,“音音,我忘了帶鑰匙?!?/br> 借著透進樓道的光,程問音得以看清楚他的臉,他像是被巨大的驚喜砸暈了,一時間手忙腳亂起來,連聲音都在顫抖,“你怎么突然回來了……是等了很久嗎?我、我下午帶寶寶出去買了點東西……” 他說著就要拿鑰匙開門,可鑰匙放在帆布包里,他身前掛著寶寶,不好轉過身去拿。 齊硯行不比他沉著多少,他看著程問音,直愣愣地站了一會兒才伸手要接過寶寶。 “我來抱吧?!?/br> 齊硯行剛一接過寶寶,寶寶就歡欣地撲到了他懷里,在他懷里蹬著腿。小孩子天生依賴mama,但alpha父親的信息素同樣也是刻在骨血里的安全感,無可取代。 突如其來的相聚讓一家三口驚喜又無措,走進他們溫馨的小家,打開燈,在滿室明亮中看著對方,程問音和齊硯行都有種極為不真實的感覺。 齊硯行摘下程問音背上的包,想牽過他的手,“音音,我……” 還沒碰到皮膚,程問音忽然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地抖了一下。 “我、我還沒準備晚餐……”他急急忙忙地解開外套,套上圍裙才想起今天本來打算隨便吃一點,沒有買菜,“不知道你要回來,家里好像沒什么菜了,要不我現(xiàn)在去買……” 說著,他又想將圍裙解下來。 齊硯行制止了他的動作,圈住手腕,將自己的omega攬入懷中。 即便兩人都戴著抑制貼,橙花和松木信息素還是溢了出來,在一瞬間交纏、融合,無法分離。疲憊的alpha因為極度滿足而忍不住嘆息出聲,同時圈緊了omega纖細的腰。 他說:“音音,我很想你。” 這下寶寶又被夾在了中間,他轉著圓溜溜的黑眼睛,左看右看,似乎是意識到抱著自己的人是爸爸和mama,于是高興地拍起了手。 鼻息間都是屬于alpha的味道,程問音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他緊緊攥著alpha的衣角,將軍裝攥出不體面的褶皺。 程問音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定要獨立,母親總是拿自己的經(jīng)歷作為反面教材,告誡程問音omega不是非要依附alpha,要有自己的理想,要靠自己的努力生活。 他以前獨自求學打工,在劇院從打雜和伴奏做起,一步步往上爬,從來沒有哪一刻認為自己需要依靠alpha。 但是現(xiàn)在他做了妻子,做了mama,發(fā)現(xiàn)依靠和依賴原來是兩個概念,依賴一個人或許并不是自己無用的一種證明,也可以是純粹的因為愛。 他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依賴齊硯行,他知道齊硯行不會因此就覺得他是個廉價的omega,他太想從齊硯行那里多拿到一些疼愛了。 他放任自己淚流滿面,用nongnong的哭腔訴說:“我也好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你……” 輕緩的撫摸落在后背,是alpha笨拙的安慰,空氣中松木信息素的濃度驟然攀升,但依然溫柔,代表了安撫。他的alpha嘴很笨,總是希望用信息素代替話語,程問音都知道。 他想,自己或許是失去了一些東西,但無論如何都還是幸福的。 寶寶剛才在回家的路上就餓了,這會兒終于能舒服地躺在嬰兒床里,自己扶著奶瓶喝奶。 奶粉是齊硯行沖的,寶寶喝得很香,奶嘴都被嘬出了響聲,齊硯行和程問音站在床邊看著寶寶喝奶,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夠。 昨晚試爆實驗初步成功,齊硯行幾乎一夜未眠,今早得知可以臨時休假后,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又在家門口等了將近一個小時。 但在見到程問音和寶寶的那一刻,疲憊彷佛消失了,只剩下難言的喜悅,他甚至不愿意離開程問音和寶寶半秒。 他攬著程問音的肩膀,程問音也放松地靠在他懷里,剛才的坦白似乎讓他們都放下了矜持,只想和對方多親近一會兒。 寶寶喝完一瓶奶,滿足地打了個奶嗝,還不忘朝爸爸mama咧嘴笑。 程問音去拿嬰兒濕巾,回來看到齊硯行半蹲在嬰兒床邊,手從圍欄的間隙伸進去,逗了逗寶寶,寶寶咯咯地笑著,小手握住了他的食指,像是在跟他玩游戲。 程問音心軟得快要化成水,走到齊硯行身邊,手搭在他肩膀上,“寶寶這次真的認識你了,知道你是爸爸,以后也不會忘記了?!?/br> “嗯,”齊硯行站起身,很自然地攬過他,“寶寶最近長大了很多?!?/br> 他偏過頭親了親程問音的臉頰,“辛苦了,音音?!?/br> 程問音聽他說過很多次“辛苦了”,能讀懂藏在這三個字背后的千言萬語,但此刻他渴望一些更直接的方式來確認彼此。 見面已經(jīng)太不容易,還能溫存的每一刻都應該被珍惜。 他主動環(huán)住齊硯行的脖頸,讓高大的alpha為他俯低身體,吻住那雙總是抿成一線的薄唇,眼中的笑意被alpha捕捉到了,于是他閉上眼睛。 齊硯行的身體僵了一秒。 顯然,他并不擅長應對妻子的主動,但好在alpha的本能很快幫他找回了主動權。他不太溫柔地握住了程問音的側腰,舌尖撬開齒關,盡情掠奪著omega香甜的氣息。 基地比家中要冷上許多,夜晚格外難熬,外場試驗時,需要長時間暴露在嗆人的硝煙中,人會短暫性失去對普通氣味的判斷力,因此總覺得基地的飯菜都很無味。他偶爾會在試爆間隙走神,將掌心貼在軍裝內(nèi)口袋的位置,觸摸瓶子的形狀,像個思春期的少年一樣,想念那一縷橙花香。 沈柏淵總是打趣他,說他整天想老婆。 他當然不會在沈柏淵面前承認這種事。 但事實上他就是每天都在想,怎么可能不想呢。 親吻結束時,兩個大人都有些失態(tài),隨即又默契地看向嬰兒床,發(fā)現(xiàn)寶寶已經(jīng)把奶瓶撥到一邊,乖乖睡著了,紅潤的嘴巴上還沾著奶漬。 寶寶的眼睛和鼻子像齊硯行,只有嘴巴格外像程問音,兩個人只要看著寶寶,什么都不做就會感到平靜和滿足,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才去準備晚餐。 相聚的下個話題是離別的期限,這樣的殘忍永遠無法避免。 齊硯行去洗澡了,帶著程問音為他準備的睡衣,程問音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坐在梳妝臺前等他。 齊硯行從浴室出來時,程問音還坐在梳妝臺前發(fā)呆,手邊的潤膚乳敞著蓋子。 程問音用的是和寶寶一樣的牛奶潤膚乳,奶香和橙花香混在一起,并不會讓人覺得違和。 齊硯行走到他身后,摸了摸他的臉,看著鏡子里姿勢親密的兩個人,又看向桌上的潤膚乳,說:“要我?guī)湍悴吝@個嗎?” 程問音說“不用,已經(jīng)擦好了”,但是握住了齊硯行的手,牽至唇邊,低頭輕輕吻他的手指。 半晌,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垂下眼眸,輕聲開口:“什么時候回基地?” 齊硯行頓了頓,指腹擦過他的唇角,“……明早。” 預料之中的回答,只是程問音又有些想哭了。 他松開齊硯行的手,從鏡子里和他對視,“可以抱我去床上嗎?” 齊硯行沒有說話,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夜深了,在家屬區(qū)能聽到幾公里外傳來的軍隊作息號,來自駐扎在首都郊外的國防軍精銳。 齊硯行關上臥室頂燈,只留下床頭的一盞小夜燈,然后去檢查窗戶是否已經(jīng)上鎖,最后又去看了看嬰兒床里安睡的寶寶。 寶寶不久前醒了一會兒,齊硯行把他抱在懷里,和他說話。 寶寶覺得他抱得不舒服,掙扎著要下去爬,齊硯行只好將他放到地毯上,一邊看他追著小火車爬,一邊給他念故事書——是程問音教他的,寶寶喜歡聽故事,這樣能拉近親子關系。 聽了齊硯行字正腔圓念出的故事,寶寶沒多久就又困了,他好像知道爸爸mama也需要單獨相處的時間,所以很自覺地摟著玩具睡著了。 看完寶寶,齊硯行在床邊坐下,想去吻程問音,但是程問音是背對著他側躺,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始。 他擔心程問音在生他的氣,氣他把人抱到床上后又離開去關燈、檢查窗戶、看寶寶,與老婆無關的動作太多,實在是不解風情,也有可能是氣他只在家睡一晚又要走,很讓人失望。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是前者,因為后者實在沒辦法哄。 但他心里知道,一定是后者。 他伸手碰了一下程問音的后頸,叫他:“音音。” “我擔心你害怕,想回來陪陪你,所以請了一天假,”他很努力地組織語言,說得磕磕絆絆,“其實不該輪到我休假……呃,昨天沈柏淵回來,他也已經(jīng)三個月沒有回家了。” 拿別人來舉例證明,這聽起來很像找借口,但齊硯行實在是沒有辦法。 程問音還是不說話,齊硯行有些慌了,他掀開被子,躺到程問音身邊,親吻他的耳后,手上的動作不敢太越界,只是搭在小腹上,“音音,你說說話……” 等到程問音終于愿意轉過身,齊硯行發(fā)現(xiàn)他哭了,頓時慌不擇路,用睡衣的袖口幫他擦眼淚。 “我害怕……”程問音抽噎著說。 “很怕你受傷,怕見不到你……” 不知道跟即將到來的發(fā)情期有沒有關系,程問音總覺得自己今天格外脆弱,一見到齊硯行,所有不安的情緒都被放大了,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出口,再不發(fā)泄就來不及了。 “如果你出事了,我和寶寶怎么辦,寶寶還不會叫爸爸……“程問音單薄的身體發(fā)著抖,眼淚打濕了齊硯行的睡衣,“寶寶都已經(jīng)能認出你了,你不回來,寶寶該多難過……” 齊硯行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口中的“出事”指的是什么。 他忽然想起曾經(jīng)看過的程問音的演出,是戰(zhàn)爭一手造就了美麗的悲劇故事,但程問音不想成為現(xiàn)實悲劇的主角。 “不會的,音音,戰(zhàn)場不是我的崗位,”齊硯行將妻子擁入懷里,吻著他的頭發(fā),努力向他解釋,“雖然研究槍炮,但我其實……呃,根本不會打仗?!?/br> 又補充道:“可能連打架都不會?!?/br> 程問音愣愣地抬起頭,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齊硯行將他的一縷碎發(fā)別至耳后,誠懇地說:“真的不會,沒有騙你?!?/br> 眼前這個男人認真坦白的樣子,好像在自己揭自己短,程問音看著他,忽然噗嗤一聲笑了。 “很好笑嗎?”齊硯行一下下輕撫他的后背,雖然這么問著,但他對自己能逗笑程問音這件事感到很高興。 “不是好笑,”程問音稍稍冷靜下來,依偎在他胸前平復著呼吸,“就是……感覺你不像?!?/br> 他對齊硯行的工作并不了解,只知道與武器相關,再加上最近的新聞報導總是頻繁提到新式武器投入前線,所以他才會先入為主地認為齊硯行會是在前線作戰(zhàn)的一員。 “嗯?”齊硯行也笑了,“是因為我長得很兇嗎,像很會打架?” 程問音又一次被他逗笑,親了親他的下巴,“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緊張和不安化作溫馨的誤會,兩個人對視,自然而然地吻住彼此,眼神膠著,一刻也不愿分開。 程問音第一次知道,原來他和齊硯行也可以這樣甜蜜。 和很多按照初遇、約會、戀愛、結婚……這些常規(guī)流程走下去的夫妻一樣,擁有平凡而甜蜜的時刻,一起走到頭發(fā)花白。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