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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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孩子可太累了,這胎尤其糟蹋人,睡不好吃不好,也不知生下來會是個什么東西?!?/br> 邵明姮彎唇一笑,輕輕摸在她小腹說道:“定是個可愛的乖娃娃。” 劉靈抿嘴:“借你吉言?!?/br> 回宮途中,恰好遇到從大理寺折返的顧云庭,他便上了她的車,摸起茶盞倒了冷茶入口。 “你去看尸體了?” 他身上有熏過蒼術(shù)生姜的味道,很刺鼻。 邵明姮抬起手臂,忍不住將簾子掀開,坐遠些。 “蕭昱死了?!?/br> 邵明姮心里一咯噔,“怎么死的?” “病死的,沒有叫阿圓知曉,發(fā)現(xiàn)尸體時,人已經(jīng)看不清面目了?!?/br> 兩人沉默著,馬車臨時調(diào)頭,去了別院。 阿圓正端坐在桌前練字,看見他們進來,小臉立時歡喜雀躍,卻忍著沒有動彈,繼續(xù)將剩下的半篇字練完。 給先生看過后,這才邁著小短腿朝他們跑來,一下?lián)淙肷勖鲓瑧牙铩?/br> “阿圓,你有名字了?!?/br> 顧云庭摸著他腦袋,阿圓仰起頭來,明亮的眼睛像葡萄一樣。 “從今日起,你改姓顧,便叫顧危?!?/br> ..... 顧輔成崩逝,合城掛滿白幡。 宮城上下籠罩在灰白當中,尸首停靈在大殿東側(cè),禮官引導新帝做完儀式,滿一月整,棺槨啟程運往皇陵。 顧云庭登基,改國號,定禮制,封高蘭曄為太后,邵明姮為皇后,收義子顧危,立其為東宮儲君。 此消息一出,轟動京城。 邵明姮方從太后宮中回來,在那耐著性子聽了半日明里暗里的苛責,一句都沒反駁,設(shè)身處地去想,她理解高蘭曄的心情。 故而默默待了半晌,又抄寫了半本佛經(jīng),高蘭曄面色好轉(zhuǎn)些,她才得以回來。 阿圓已經(jīng)長到她肩膀,不過十歲年紀,面龐已經(jīng)能看出他父親的神采。 溫潤儒雅,端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母后,我?guī)湍愦反芳?。?/br> 他從楹窗處看見邵明姮走來時的樣子,似乎肩膀不舒坦,走的很慢。 邵明姮道好,摸摸阿圓的臉,倚著圈椅坐定。 阿圓力道正好,不軟不硬,捏著她肩膀問:“皇祖母又刁難你了嗎?” 邵明姮笑:“不算刁難,只是脾氣不投,難免苛刻?!?/br> 比起邵明姮,高蘭曄更厭惡顧危。 畢竟顧危被記在顧云庭和邵明姮名下,這件事她根本無力回天,若顧輔成活著還好,顧輔成一死,無人再能阻攔他。 高蘭曄吃了不少氣,如今也是得過且過,她知道鬧僵了于自己沒甚益處,何況她都這把年紀,很多事已經(jīng)看得開。 什么天下,子嗣,自己活著舒暢才最重要。 “阿圓,明日帶你去校場練箭,你今日將課業(yè)提前做完,與先生交代好?!?/br> “父皇教我嗎?”顧危滿臉興奮。 邵明姮笑道:“母后教你?!?/br> .... 風和日麗,吹過人臉上時猶如一簇簇柔軟的羽毛。 邵明姮換上胡服,將箭囊佩戴在腰間,與同樣身著胡服的顧危走向校場。 排開的靶子距離他們五丈遠,邵明姮站定比量了一下,“阿圓,等技藝嫻熟后可試著拉遠距離,今日暫且站在這兒,取出箭矢,像我一樣搭在弓弦上。” “對,手指要堅定有力,不要遲疑和猶豫?!?/br> “眼睛看向箭靶,繃住氣息,松手,讓箭矢飛射出去。” 第一支箭,掉在地上,輕飄飄的沒有一絲力道。 顧危臉通紅,忙撿起來。 邵明姮拍拍他肩膀,“我第一次射箭,同你一模一樣,因為沒有把握好力道和方式,沒有用對力,要像這樣...” 她與他展示著,比劃五指的動作。 顧危認真觀摩,箭矢倏地射出,穩(wěn)穩(wěn)釘在靶心。 顧危忍不住贊嘆:“母后真厲害?!?/br> 顧云庭過來時,顧危已經(jīng)能將箭射出去,偶爾扎進靶子邊緣,便高興的不成。 他從后將手握住邵明姮的,邵明姮扭頭,恬淡的面上沁出汗珠。 “你來了?!?/br> 顧云庭彎腰,親她的鼻尖,她香甜的氣味散出,像顆甜甜的果子。 落日的余暉從西側(cè)墻頭一點點灑在三人身上,渡了層金暉。 碧綠的草地簌簌直響,阿圓握著弓/箭沖他們奔跑過去,少年的臉上盡是意氣風發(fā),走到跟前,顧云庭大掌拍拍他后背。 阿圓低頭,腳步挪到邵明姮身側(cè),那人不知又說了什么,阿圓仰起頭,看向顧云庭。 他已經(jīng)長得很高,連近前侍奉的內(nèi)監(jiān)和宮婢都道,若是年底,少不得又要重做衣裳,連穿的靴子都小了。 他不是父皇母后親生,卻敬他們,愛他們。 很久之前,那位姓蕭的先生與他說過,養(yǎng)恩重于生恩,他雖沒有父親母親,但顧云庭與邵明姮一定會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蕭先生說的沒錯。 他的目光溫潤柔和,渾身充滿了力量。 父皇在同他說話。 “阿圓,我都沒有同你母后學過射箭,你要好好珍惜啊?!?/br> 顧危點頭。 邵明姮抽出巾帕,幫他擦臉,那素來穩(wěn)重端莊的父皇,卻忽然探過身來,帕子落在他面上。 兩人相視一笑。 風吹來,帕子拂過顧危的臉,倏地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