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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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中的,秦翀說完,邵明姮便沉默了。 “姮姑娘,郎君在茶坊雅間,只想見你一面而已。” 敝塞的車內(nèi),邵明姮覺得有張網(wǎng)子罩住自己,令她難以喘息,一面是亟需婆娑石的父親,一面是避之不及的顧云庭,她想了很久,雨水沿著車頂不斷往下滑落。 秦翀聽見悶悶的一聲:“好?!?/br> 他松了口氣,取來一頂帷帽遞進(jìn)車內(nèi),隨后將其領(lǐng)到茶坊前。 門虛掩著,邵明姮進(jìn)去后,秦翀便從外合上。 清雅的茶香,還有幾絲淡淡的苦藥味。 邵明姮摘下帷帽,目光直視著他,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圓領(lǐng)窄袖襕衫,腰間革帶掛著一枚溫潤的魚紋佩,身形瘦長挺拔,眉眼深邃漆黑。 “顧大人。” 邵明姮福了一禮,轉(zhuǎn)而望向桌案擺著的兩個藥袋子。 “邵小娘子,許久不見了?!彼_口,聲音有些暗啞。 邵明姮道:“前幾日在公主府見過的,還未深謝顧大人解圍之恩。”說罷,她又客氣的福了一禮,很是周全客套。 顧云庭蹙眉,淡聲回道:“原就是我答應(yīng)你的事,不必記在心上?!?/br> “顧大人時時著人跟蹤我,不知是因為何事?” 邵明姮徑直點破,雖盡力克制慍怒,但說出來仍帶著逼人的氣勢。 顧云庭叩了叩案面,“過來喝口茶,慢慢說?!?/br> 邵明姮瞥了眼,卻沒碰。 顧云庭啜了口面前的,將空盞給她看:“沒有藥,只是喝茶?!?/br> 邵明姮便走過去坐在對面,依舊沒有動。 “你知道?” 他笑了下,抬眼望著她的面頰。 “知道什么?”邵明姮不解。 “我也不知道為何著人跟蹤你?!彼麛傞_手,面露無奈。 邵明姮抵著上顎,才沒有立時站起拍案離開。 “只是每夜入睡時,我總會想,邵小娘子今日穿了件什么衣裳,吃的什么,吃了多少,跟誰在一起,聊了什么,可開心,可厭煩?幾時睡得,睡夢中夢到了什么? 只要想到這些,我便翻來覆去難以安枕?!?/br> 邵明姮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后脊生涼:“你..你不會是...”她說不出。 顧云庭疑惑地問:“什么?” “咱們已經(jīng)兩清了!”邵明姮鄭重告訴他。 顧云庭點頭,又搖頭:“不,我改變主意了?!?/br> “邵小娘子,因為我這里,這里,總是不停地想起你?!?/br> 第59章 ◎你準(zhǔn)備怎么先下手為強◎ 他的手指先是指在腦袋, 繼而挪到左胸,點了點。 “總是不停地想。” 邵明姮驚愕的望著他,他的表情不似玩笑, 像是亟待答疑解惑一樣,誠懇真切。 “我無法弄清緣由,便想見見邵小娘子,你知道嗎?” 邵明姮想笑,但是笑不出來,她只覺得荒唐怪誕,頭皮發(fā)緊,口唇發(fā)干, 醞釀了許久才回他:“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br> “是他教你射箭的。”顧云庭忽然轉(zhuǎn)移話題,眼神幽幽地望著她的手。 細(xì)白纖長, 看不出拉弓射箭的影子, 但她站在校場, 像一道明媚的光,使他挪不開眼, 始終追隨。 邵明姮握緊拳頭, 將手拿到膝上, 沒有回答他。 顧云庭掀開眼皮, 又問:“他還教過你什么?騎馬也是他教的?不,以前你告訴我,是你哥哥教的?!?/br> “顧大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邵明姮頗有些不耐煩, 坐在這間雅室, 她覺得自己透不過氣, 很不舒服。 顧云庭不習(xí)慣她這般暴躁的模樣,瞟了眼風(fēng)爐上的茶壺,起身又倒了盞熱茶。 “我說過,只想見見你?!?/br> “現(xiàn)下見完了,可以把婆娑石賣給我了嗎?”邵明姮迫不及待掏出分量重的荷包,放在桌案上,目光一直盯著那兩個藥袋子。 “可以,你拿走吧。”他將藥袋子往前推了推,并未看出刁難或別有用心的企圖。 邵明姮打開確認(rèn),淺色石頭綠中間雜金星,的確是上好的婆娑石。 她抱在懷里,起身警覺的看著他,問:“當(dāng)真沒有別的事?” 顧云庭抬頭:“你想有別的事?” 邵明姮被他問的臉一紅,“自是不想?!?/br> “顧大人,能否告訴我,這些婆娑石是從何處購買的,若我用完還想要,該去哪里找?” “找我便好?!?/br> 邵明姮一怔。 顧云庭起身站在桌案外,“邵小娘子,你過來下?!?/br> 邵明姮哪里會乖乖過去,不但沒有過去,反而一轉(zhuǎn)頭便往門口疾走,不妨還沒開門,他便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摁住門框。 冷冽的藥香撲面而來,邵明姮往右退去,他便跟著上前,叫人懟在狹隘的空間中。 “顧大人,你別言而無信?!?/br> 邵明姮強撐著鎮(zhèn)定,抬眸瞪著他。 顧云庭眉眼清冷,漆黑的眸子瞧不出情緒,也只定定回望著她,從眼睛到鼻梁,再到微張的唇,他喉嚨動了下。 “我不是禽/獸,自做不出那般無恥行徑。邵小娘子,借我你的手一用?!?/br> 也不管邵明姮點沒點頭,他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離緊抱的藥袋子,素白的小手微微蜷著,他一一掰開手指,隨后將掌心摁在自己左胸。 邵明姮大氣不敢出。 隔著衣裳,能清晰感覺到他的心跳,仿佛還有皮膚的熾熱。 這一瞬,他的眼睛明亮起來,耳根guntang起來,他看著她,目光漸漸變得清晰。 邵明姮趁機抽開手,從他側(cè)面閃身躲避,打開門,逃也似的跑了。 長榮叩門,低聲稟抱:“郎君,昌平伯府的人找你。” 顧云庭回眸,“不見?!?/br> 他獨自在雅間又待了半個時辰,屋檐上的雨水透著青綠,斷了線似的往下滴答。 出門欲上馬車,卻見高宛寧撐傘站在前方,纖瘦的身影被凍得微微發(fā)抖,然仍舊身量筆直,面龐溫婉,沒有穿披風(fēng),薄軟的春裙根本抵不住冷雨。 顧云庭略一思忖,走上前。 “有事?” 高宛寧哆嗦著,咬緊唇瓣點了點頭。 “那便說罷?!彼贿h(yuǎn)不近站著,分明沒打算進(jìn)茶坊說話。 身上的冷遠(yuǎn)遠(yuǎn)抵不過心冷,男人若是變心,當(dāng)真翻臉無情。 高宛寧打了個冷顫,柔聲說道:“你放心,我不是求你做什么難事,我只想告訴你,大長公主可能并非表面上那般慈善,她對阿姮應(yīng)當(dāng)存了別的心思?!?/br> 顧云庭沒有立時回她,而是打量她說這話時的神情。 他眸光過于冷靜,看向高宛寧時帶著幾分冷厲之意。 “當(dāng)年宋三郎入京,大長公主曾想要讓他做駙馬,但宋三郎沒有答應(yīng),如今大長公主刻意與阿姮親近,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居心叵測。 不是我非要把人想壞,而是阿姮搶了宋三郎,等于踐踏了大長公主的顏面,她身為公主,想必從未受過此等羞辱,她會不會報復(fù)阿姮?” 高宛寧今日過來,不為別的,只想給顧云庭添添堵。 下雨天,她悶在府里聽著高啟和陳氏的抱怨,再看高靜柔有意無意在自己面前打轉(zhuǎn),愈看愈心煩,若非顧云庭背叛自己,何至于苦等三年換的個有頭無尾,便是她動了心機,試問誰又會沒有心機,誰不會為自己嫁的更好而想盡辦法? 她沒錯,只不過迂回了些。 是顧云庭錯了。 若非她知道他的為人,又怎會想到苦rou計去假死? 是他負(fù)了她,害她成為家中笑柄。 她瑟瑟發(fā)抖,面龐盡顯擔(dān)憂。 顧云庭乜了眼,淡聲說道:“大長公主表里如一,灑脫爽朗,不是你說的這種人?!?/br> 很好,高宛寧捏著手指,這話便是狠狠回?fù)糇约毫恕?/br> 她勉力笑了笑,道:“是我多管閑事了?!?/br> 顧云庭漠然的站著,亦沒有接話。 “你若不信我說的,我便是剖開心給你看也是無用之舉,五日后是大長公主的生辰,想必阿姮也收到了邀帖。 維璟,你便是厭煩我,也別拿阿姮的安全做賭注,她若是有個好歹,我心里會很不安的?!?/br> “若無事,我便走了?!鳖櫾仆ヂ灶h首,登車離開。 轔轔馬車濺起水霧。 高宛寧幾乎一瞬間便斂起楚楚可憐的表情,她便等著看,背叛她的,奪走她的,那些人,會有什么報應(yī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