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薄情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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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頓住,卻沒有立時轉(zhuǎn)身。 顧云庭便又伸出手,那女子忽然朝前急急走去,越走越快。 顧云庭追過去,眼看快要夠到,那女子被石塊絆了下,雙膝一崴,顧云庭忙沖上前,將人穩(wěn)穩(wěn)抱住。 帽紗滑落兩側(cè),露出一張清麗柔婉的臉來。 “宛寧?!边@一聲,沁著難以置信的驚訝,歡喜,以及莫名說不出的情緒,顧云庭有些恍惚,雙眸死死盯著她,有一瞬,他以為是夢。 難道不是嗎? 宛寧早已死在兩年多前,他親眼看見她的尸骨,她腕上的鐲子。 他抬手擦了把眼睛,宛寧咬著唇,從他懷里起身,繼而往后退了兩步,面容清冷疏離。 “你沒死,為何要騙我?” 高宛寧轉(zhuǎn)身欲走,又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高宛寧已經(jīng)死了?!?/br> 顧云庭倏地抬起眼皮,朝她看去。 “你明明還活著,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他不明白,不理解,甚至有個古怪離奇的念頭,他想要證明真假,于是走過去,站在她面前。 “是為了避開我,對不對?” 作者有話說: 關(guān)于高宛寧,不是傳統(tǒng)全白全黑,是精致利己主義者,有好的一面,但也有自私的一面。 然后,我沒有在八點更新,我七點前更出來啦!哈哈哈哈哈 距離上半截文案應(yīng)該不遠了,就快了!摸摸每個寶兒,加油! 第38章 ◎阿姮遲早都會離開◎ 杏花隨著風(fēng)拂簌簌墜落, 帽紗輕晃,卻看不清里頭的人是何神情。 高宛寧拎著匣子,指尖攥到發(fā)白, 似在隱忍情緒,始終一句話都不說。 顧云庭望著她,此時此刻無數(shù)念頭涌到腦中。邵家出事時,自己從京城顛簸至此,沿途晝夜不停,片刻不歇,只為早點見到她,確認她并未收到牽連, 傷害,盡管在他啟程前便已書信交代過當?shù)毓賳T,務(wù)必確保她的周全, 但他仍不敢松懈, 直到看見她好端端站在面前時, 所有的擔(dān)心,慌亂終于解脫。 雪下的那樣大, 她只穿了件素白襖裙, 發(fā)間落滿銀白, 四目相對時, 她眸中泛起淚光,咬著唇,淡淡哽咽著開口:“維璟, 你怎么來了?!?/br> 那一刻, 他只覺心臟被攫住, 無法喘息。 他拉起她的手, 帶她離開徐州,他與她承諾,此心如初。 宛寧卻苦笑著,不停搖頭,她坐的那樣筆直,目光幽幽看向旁處。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一廂情愿。 顧云庭似從夢中驚醒,后脊冷汗涔涔,忽覺自己愚蠢荒唐,可悲可憐可笑可嘆! 她寧可假死,也不肯喜歡自己。 原是他將宛寧逼得走投無路,竟想出個死遁的法子避開自己,而這些年,她便一直藏在徐州吧,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活著。 是因為這是她和邵懷安的家? 顧云庭望著她,眸中千變?nèi)f化,猶如巨浪驚天。 他等她開口,等一個確切的回答。 仿佛勢必要給他過去十幾年的相思一個交代,不管這交代是好是壞,他只想聽她親口說,不加任何隱瞞,他要坦誠相待。 “是不是?”他冷了語氣,但聲音在顫抖,不是因為害怕,是對自己曾經(jīng)炙熱無畏的譏諷。 他對她捧出過兩次真心,皆被踐踏成泥。 而今站在這兒,恍如隔世一般。 “你本就該有更好的前程,若你清醒,便該知道無論如何你的枕邊人都不會是我。維璟,我比你大四歲,我嫁過人,我...” “你只答我,是與不是?!彼綇?fù)下來,面無表情地掃去目光,方才的激動悉數(shù)掩蓋,風(fēng)一吹,雪青色襕衫勾的身形勁拔瘦長,像一顆松樹,風(fēng)雪不停地往上堆積。 高宛寧聲音清淡:“是。” 塵埃落定,顧云庭忽地扯出一抹笑。 “你大可不必如此。” 高宛寧微垂著細頸,手中的匣子散出熟悉的香氣。 “若我知道自己的喜歡會給你帶來如此大的負擔(dān),我寧可只看著你,那些話我可以爛在腹中,只要你告訴我,別讓我以為還有機會。 宛寧,你真的,大可不必?!?/br> 有人從身旁經(jīng)過,高宛寧背過身,帽紗將自己的面容遮的嚴密隱蔽。 “維璟,如今我過的很好,我希望你也好,你與我說過的那些話,便都忘了吧?!?/br> “不要告訴爹娘我還活著,請你幫你保守秘密,還有....”她忽然停住,似有所為難,但還是柔聲繼續(xù):“阿姮是個很好的姑娘,不管你最初因何接納,請務(wù)必珍惜疼愛于她?!?/br> 顧云庭輕笑,拇指摩挲著虎口,有種蠢不可及的可憐感。 她真的一直都在啊。 ..... 梳著雙髻的丫鬟低頭跟上去,接過高宛寧手中的匣子,待走遠些,忍不住提醒:“娘子,你怎么勸他和別人好呢,他要是真跟別人好了,你怎么辦,伯府怎么辦?” 高宛寧面色沉郁,顯然未從方才的情緒中出來,半晌,她才開口:“墨蕊,不是所有人都聽勸的?!?/br> 墨蕊不明白,悶著頭跟在身后,忽地想起什么,低呼:“娘子,你還沒給他說現(xiàn)下住在哪呢?” 高宛寧抬起絹帕拭了拭眼淚,卻沒有再回墨蕊的話。 她太了解顧云庭了,骨子里自尊倨傲,執(zhí)拗了十幾年都沒如愿的事,又豈會輕易罷休。 若在邵家落敗時,他來接她的馬車上,她回應(yīng)了感情,那才真是不值錢了。 兩年多的時間里,她像苦行僧一樣隱忍蟄伏,不是為了曇花一現(xiàn),更不是為了與他在外頭劈個院子過日子,她要堂堂正正走進顧家,即便顧輔成和高蘭曄都阻止,即便顧云慕厭惡伯府,她要顧云庭一路護著她,披荊斬棘為她解決所有攔路的人。 她是昌平伯府最尊貴的嫡女,她知道當初落魄回京,那些庶女私底下如何議論,她焉能忍氣吞聲,讓一群卑賤之人看她笑話。 所以她寧可“死”,高宛寧死了,顧云庭才能記住她。 她主動給父親寫信,猶記得回信上父親激動高興的語氣,她還是伯府明珠,是他們必須仰望的存在。 最不安分的便是高靜柔,自小便喜歡裝可憐,學(xué)自己,說話語氣一顰一笑都很刻意,竟也跟到了徐州,打顧云庭的主意,父親糊涂。 “娘子,顧郎君會不會喜歡邵小娘子,他們畢竟...” “不會?!备咄饘幗z毫沒有猶豫,望著妝奩中自己保養(yǎng)得當?shù)哪樀埃⑽⒁恍?,“阿姮同我很像,她太明媚也太肆意,顧云庭不同,他寡言少語,最喜嫻靜溫柔之人,阿姮不是他喜歡的那種。” “可是他們的關(guān)系..” “我不想傷害阿姮,但她遲早都會離開?!?/br> ..... 夜色涼如水,蟲鳴縈繞花叢。 秦翀從屋檐上躍下,叩門,得到應(yīng)聲后進入。 “郎君的意思,高娘子是因為昌平伯府才設(shè)計了偶遇?”秦翀捂住嘴,忙回頭四下看看,確認無人后又道,“可她在徐州,又怎么知道伯府如今處境?” 顧云庭抬頭乜了眼。 秦翀猛地拍向大腿,瞪圓了眼珠:“難道他們早就通過信!” 顧云庭扶額,閉上眼睛。 乍然重逢的波涌平靜下來,頭腦亦跟著清晰明確,從兩年多前的雪夜直至今日,每一幅畫面呈現(xiàn)在他眼前,抽絲剝繭一般,盡管他不想相信,但又不得不去懷疑,今日宛寧的企圖,是否單純?yōu)榱私鉀Q昌平伯府困境,她知道他會為她做一切,所以試探,誘/引。 那么兩年多前,她詐死的真正的原因,難道僅僅是怕他偏執(zhí)強娶? 他捏著眉心,不愿相信而今的猜疑。 “查到她當前住處后,不要驚擾?!?/br> “是!” ..... 顧云庭開門時,邵明姮倏地合上眼睛,蜷縮在羅漢榻上一動不動。 她總覺得最近的顧云庭不對勁兒,若還是一慣的冷肅疏離便也罷了,他有事沒事喜歡低頭親她,或是發(fā)絲,或是耳垂,腮頰,嘴唇,他能親到的一切地方。 對于他的親近,她只覺驚慌忐忑,甚至有點想要回避拒絕的下意識。 他又來了。 邵明姮感覺到陰影投下,他應(yīng)當就站在床邊看她。 “邵小娘子,你沒睡?” 邵明姮認為他在詐她,畢竟她的睫毛沒有亂眨,于是她繼續(xù)裝睡,一動不動捏著被沿。 “你忘記呼吸了?!鳖櫾仆プ聛恚笳茡嵩谒骖a,似乎輕聲笑了笑。 邵明姮羞紅了臉,懊惱地睜開眼睛,“我真的睡了,是被開門聲吵起來的?!?/br> 他掀開被子進去,挨著她躺下來。 邵明姮想往前挪動身子,被他抬手抱住。 起初邵明姮還擔(dān)心他會亂來,但他只是抱著自己,后來實在捱不住,迷迷瞪瞪便也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時,顧云庭早已拿著書本在廊下看書。 暮春天仍微涼,院子上空飄著雨青色云彩,沒有風(fēng),空氣很是干凈濕潤。 “醒了。”他抬頭,捏著書卷挪到胸前,“去洗手用膳。” 桌上是今歲新鮮的蘆筍蝦仁蒸蛋,有兩碗,但邵明姮有些皺眉。 “很好吃,你嘗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