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嬌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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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等這兩人走到一起時,其他人都傻眼了。 不說別的,就說王爺從前靠女人和酒發(fā)泄戾氣,那些女人里頭都是風情萬種放得開的,這小公主完全不是那一掛,身子還這么弱,跟那些女人完全不是一回事,王爺能忍得??? 謝錦依想了想,問:“重銳不相信?” 諸葛川眼神微閃,于是謝錦依大概猜到了。 她回想了一下前世重銳對她的態(tài)度,以及他平時說話的語氣,輕哼一聲:“我想想……他是不是說,他怎么可能喜歡上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之類的話?!?/br> 諸葛川打了聲哈哈,試圖轉移她的注意:“本來也是王爺老牛吃嫩草,王爺能入得殿下的眼,本來就是走了大運的!” 謝錦依心下了然:“所以重銳是真的這么說了?!?/br> 諸葛川擦了擦額頭的汗:“殿下,雖然王爺的腦子暫時想不起來,但他的手腳都是認得您的,您看他今天擲出的刀多有力!我聽老秦說,那個冒犯您的燕軍,手骨都被刀鞘撞斷了。” 謝錦依:“我就是問問,你不用緊張?!?/br> 諸葛川苦著臉說:“殿下,我這不是怕您生氣么?等以后王爺想起來了,王爺知道了肯定要叫我好看的?!?/br> 謝錦依無奈地笑了笑,說:“我待會兒去見他,總要先把情況問清楚。除了這之外,你還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嗎?他從不跟我提那些艱難的事?!?/br> 一個人的性格轉變,多少都跟經歷有關的。 就像她剛重生時,整個人都被仇恨蒙蔽著,若不是因為重銳,誰也說不準如今她會在哪里。 諸葛川點點頭,道:“是有一些需要注意的,我現在就跟殿下說說?!?/br> 與此同時,除了這些是需要馬上說清楚的之外,還有一件事是不能忽視的,那就是謝錦依自己的身體。 所以,秦正威在回到軍營之后,也讓人去找鄭以堃,讓他抽空走一趟城中的重府。 于是,在謝錦依和諸葛川還在交談的時候,鄭以堃背著藥箱也來了。 諸葛川有點意外:“老秦想得還挺周到,我本來還打算晚點派人去找老鄭你呢!” 鄭以堃朝謝錦依行禮后,才朝諸葛川道:“能早則早,王爺今日怕是要發(fā)作,我待會兒還要回營里候著,以免生變?!?/br> 謝錦依是一直知道重銳有頭痛癥的,但還沒親眼見他發(fā)作過,倒是之前有聽表兄謝錦煥提過,當時謝錦煥還說得有鼻子有眼,說是可怕得很,但謝錦依一直以為他是夸張了,只是為了嚇唬她。 然而,剛才和諸葛川一番交談之后,諸葛川告訴她:自從王爺醒來之后,頭痛癥發(fā)作較之前更甚,殿下千萬不要在王爺發(fā)作時靠近。 聽到鄭以堃這么說,謝錦依盡管已經有了準備,但仍是止不住擔心地問道:“這怎么還能料到發(fā)不發(fā)作?那他現在豈不是很難受?” 鄭以堃點點頭,道:“這也是下屬想與殿下商量的事情——殿下可想減輕王爺的癥狀?” 這不是廢話嗎?謝錦依馬上道:“當然想啊。” 鄭以堃微微一笑:“那殿下晚些時候,隨下屬一起給王爺治?。俊?/br> 不等謝錦依答應,諸葛川就皺著眉說:“老鄭,王爺現在這臭脾氣,那可是六親不認的,萬一傷了殿下怎么辦?” 這王爺連他這個體弱多病的軍師都往死里打,半點沒手軟! “那只要不死人,我就能治的?!编嵰詧覕[擺手,轉而看向謝錦依,“就看殿下愿不愿意跑這一趟?” 作者有話說: 第71章 將軍 謝錦依毫不猶豫地說:“當然?!?/br> 諸葛川捏著眉心, 苦口婆心地勸道:“殿下,您這小身板,挨一下都挨不了……” 謝錦依:“重銳打女人?” 諸葛川一噎, 那還真沒有過。 他只得道:“不是這個問題, 就是他發(fā)作起來的時候,可能都已經不太管面前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了?!?/br> “諸葛, 行軍打仗的聽你是可以的,”鄭以堃一臉“你不懂”的表情,說,“但治病和情情愛愛的, 你不懂的地方還多著呢!不然你以為當初殿下來了之后,王爺為何就沒怎么發(fā)作過?” 唯一一次發(fā)作, 還是因為公主的蠱毒毒發(fā),而且還為了公主強行忍下了。 諸葛川自然也想到了, 但還是說:“可王爺如今根本不記得人?!?/br> 謝錦依:“我會讓他想起來的, 而且……” 她笑了笑, 又道:“諸葛,不是你說的嗎?要是他真的一點都不認得我,今天早上又怎么會出手?” 他只是暫時不記得了, 又不是時間再次倒回,發(fā)生過的事情都是她和他一起經歷過的,記憶又不會消失。 見謝錦依已經下定決心, 諸葛川也知道勸不住了, 只得讓鄭以堃到時候記得護人。 鄭以堃自然也應下了。 因為診病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原來諸葛川與謝錦依的交談便暫時停下, 讓鄭以堃先給謝錦依看病。 之前鄭以堃有給開調理蠱毒的藥, 謝錦依已經停藥許久, 鄭以堃也早就做好重新調理的準備,可等他一為謝錦依把脈時,還是暗暗吃了一驚,剛才與二人談笑時的輕松表情也不見了,微微皺著眉。 諸葛川見狀,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半晌后,鄭以堃收回手,倒也沒說什么聽起來讓人恐慌的話,只說好好調理,還是能好起來的。 這話若是換成其他大夫說,謝錦依都不會信了,畢竟她自己之前喝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是清楚的??舌嵰詧艺f能治,那她起碼就可以放心了。 等到診斷之后,謝錦依又去換了身衣裳,還用了裹胸,做藥童打扮,這樣好待會兒跟著鄭以堃去軍營。 盡管千機鐵騎舊部受到打壓,但鄭以堃在軍中的地位并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畢竟追魂神醫(yī)名聲在外。 只要是個人就有生病的時候,尤其是要上戰(zhàn)場的人,那是把腦袋掛褲腰帶上的,誰也不會不長眼得罪軍醫(yī),否則緊要關頭想活命都沒門。 諸葛川仍是有點不放心,又加了句:“如今這雜軍比不得咱們從前千機營,殿下萬事小心,不要一個人落單。” 謝錦依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道:“我知道的,你們放心?!?/br> 鄭以堃也說:“不用擔心,待會兒回到營中,我就叫兩個人幫忙打下手,實則保護殿下,都放心吧?!?/br> 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鄭以堃?guī)еx錦依出門了。 盡管謝錦依已經不是女子妝容打扮,甚至為了不起眼,特地穿了灰撲撲的衣裳,卻反而顯得皮膚更白凈,即使低著頭,一路上仍是不時有人追著她的身影看過去。 有認出鄭以堃的打過招呼后,都忍不住多看兩眼,鄭以堃淡定地介紹說是自己藥童,不等多說兩句,軍營那邊的方向便來了人。 趕來的士兵急匆匆地朝鄭以堃說:“先生,營中有急事,請快回去!” 鄭以堃點點頭,不再多說,帶著謝錦依加快腳步。 士兵在前頭帶路,鄭以堃低聲朝她道:“十有八九是發(fā)作了,殿下做好準備?!?/br> 謝錦依心中一緊,抿著唇點點頭。 * 千機鐵騎曾是燕國第一門面,主帥重銳的帶兵能力,更是甩燕國里其他武將九條街,有人排來排去,最后加上按燕皇器重的程度排,排第二的也就是睿親王潘明遠了。 如今燕國國門被破,潘明遠卻不可能親自跑到前線帶兵,因為他還得緊緊護在燕皇身邊,畢竟說不準有沒有人要做那投敵叛國的事。 動蕩的不止是國界,還有權力中心,所以而他作為燕皇胞弟,不得不坐鎮(zhèn)。 而且,潘明遠自己也知道,他與重銳是有差距的,而燕國迫切需要勝利來鼓舞軍心民心,于是他想出來一個辦法—— 重銳過往雖然名聲不怎么樣,但放眼整個燕國,以前誰質疑過他打仗的能力?都覺得只要有他在,打仗就不可能輸,那幾乎已經是勝仗的象征了。如今他們要做的,就是找出一個能取代重銳的人,讓那個人成為新的勝仗象征。 潘明遠自然知道燕國現在找不出這么一個人來,所以他也沒打算找,而是直接“造出”這樣一個人。 這就是如今世人看到的面具將軍陳鋒。 陳鋒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不同的人帶著一模一樣的面具,穿著一樣的鎧甲,喝下一樣的毒藥后,嗓子便都是沙啞的。 “陳鋒將軍”就可以隨時出現在不同地方,在合適的時候就給“陳鋒將軍”安排勝仗。這樣一來,將來等到戰(zhàn)事結束后,陳鋒這個名字就能取代過去的宣武王重銳,徹底清除千機鐵騎對燕國的影響。 潘明遠那邊小算盤打得飛起,千機鐵騎這邊則是將計就計,對潘明遠那邊放出重銳重傷昏迷的消息,而重銳實際上已經取代了前線的一名“陳鋒”了。 到時候,若是合適的機會來了,重銳面具一摘,潘明遠苦心積累給“陳鋒”攢下來的軍功,是落到重銳手中,還是落到潘明遠的面具傀儡手中,也就不言而喻了。 實際上,自從燕軍一路敗退至丹沙城后,寒冬來臨時,三國聯軍吃虧后就謹慎了許多,雙方交戰(zhàn)次數并不多,各自都在趁著歇戰(zhàn)時養(yǎng)精蓄銳。 重銳失了建立千機鐵騎后的記憶,自然也談不上多少感情,而且為了避免引起潘明遠的懷疑,也就放任千機鐵騎舊部被其他燕軍打壓,秦正威只得從中周旋,維持舊部士氣。 秦正威作為千機鐵騎的副將,盡管潘明遠想除去千機鐵騎的影響,但眼下實在缺兵力,所以秦正威半點沒被削,還能跟在“陳鋒”旁邊。 他從宅子出來后,就馬上回了軍營,而“陳鋒”早已經召集其余將領商討戰(zhàn)策,進來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他也只能摸摸鼻子,趕緊溜進去。 一眾將領已從張石山那邊得到最新的消息,知道荀少琛正在驅趕燕民過來,也因此對“陳鋒”更加佩服。 原來,這位面具將軍在得知前些失陷城池的情況時,就已經料到敵方會有此舉,所以才會悄悄帶兵移到白沙城這邊,打算繞過麗城里的三國聯軍,直接截堵荀少琛的部隊,阻止敵方將失守城市的燕民帶到丹沙城前。 至于如何阻止,是救還是殺,這就是眾將分歧之處,秦正威正好趕上他們爭吵激烈之時。 眾人在下面爭吵不休,而座上戴著面具的男人支起手肘,食指輕蜷,抵在耳側,微微垂著腦袋,一言不發(fā),似乎是在看著他們。 其他人見他不出聲,以為他也拿不定主意,以為他也要等到他們討論出個結果,于是吵得愈發(fā)厲害。 只有秦正威知道,座上的男人看起來坐得隨意而放松,實際頭痛癥已經發(fā)作了。秦正威心驚膽戰(zhàn),一邊將其他人討論的要點記下,一邊隨時注意座上男人的情況。 然而,討論并沒有如秦正威想象中被馬上喊停,眾人討論得熱火朝天,甚至連中飯都沒吃,直到將近未時,“陳鋒”才終于發(fā)話,聲音喑啞可怖:“今日先到這里,本將軍再考慮一下?!?/br> 下面眾人的聲音一下子就停住了,還有不知死的不死心:“可、可是,陳帥,咱們——” “陳鋒”微微抬頭,看向發(fā)話的人,微微握緊座位邊的長刀。那人當即也不敢吭聲了,眾人只得告退了,秦正威隨后又找了借口回來。 座上的男人甚至連面具都還戴在臉上,但手里明顯拿著什么。秦正威知道那是藥,連忙上前,一臉擔心地問:“王爺,要不還是找老鄭過來吧?” 男人的聲音更啞了,只短促地應了一聲,秦正威馬上便讓人去喊鄭以堃。眾人都知道“陳鋒”在過往的戰(zhàn)事里有舊患,所以平日鄭以堃在帥帳中走動也不稀奇。 霍風是重銳的近衛(wèi),但為了掩人耳目,重銳現在對外的身份既然是陳鋒,霍風自然也不可能明面上跟在身邊了,只能暗中保護,所以離重銳最近的反而是秦正威。 “你去外面守著,”重銳的握著扶手,指骨用力到微微發(fā)白,“不要讓其他無關人等進來?!?/br> 秦正威應了一聲“是”,馬上就退了出去。 整個帥帳中只剩下重銳一人,厚重的面具讓他在這種時候有點透不過氣,他很想摘掉面具,可潛意識卻總有個聲音,要他時刻都不能露出真面目。 腦海中像是翻起了巨浪,又像是有把刀將他的大腦劈開,一下一下地刮著他的頭骨,他恍惚中幾乎都能聽到那刺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重重地喘了口氣,咬緊牙關,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擊著面具邊緣。 他今天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自從早上在城門下見到那女子之后,他就開始心煩意亂,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幾乎都遮住了座下那些個叭叭不停的將領。 他扮作陳鋒的事情,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