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執(zhí)丞相寵妻日常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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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功這才得了機會。 不過信上說,荀岸重傷墜崖, 落入了湍流的河水中。 雖未見著尸首, 但念其身負重傷, 河水又急又深,水中亂石成堆。 想來他是活不了了。 - 看完書信, 衛(wèi)琛長眉微擰, 臉色rou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候在一旁的昭瀾明顯感覺屋里添了幾分寒涼,他不由抬眸,小心翼翼朝男人看了一眼。 “主子……可是哪里有問題?”昭瀾試探似地開口。 倒是讓衛(wèi)琛瀕臨瓦解的理智回籠過來。 沉眸看了昭瀾一眼, 衛(wèi)琛冷聲:“回信給李成功,告訴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就算荀岸當真重傷墜崖, 被湍急的河水沖走。 衛(wèi)琛也要他們將尸身找來,親眼見證。 昭瀾愣住片刻,看向衛(wèi)琛的眼神充滿不解。 “主子,那荀岸究竟如何開罪了您……”話沒說完,他便在男人轉(zhuǎn)冷的視線下閉上了嘴。 不該問的, 不可問。 這是打他跟隨衛(wèi)琛以來, 一直深諳的道理。 昭瀾自認他是這世上難得了解衛(wèi)琛的人。 事關(guān)衛(wèi)琛, 他都能如數(shù)家珍。 可唯獨這個荀岸,昭瀾始終不知,他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與自家主子結(jié)下深仇大恨的? 非得殺了他方能泄憤。 衛(wèi)琛自然不會與昭瀾細說。 因為他說了,這世上怕是也無人會信。 試問誰會相信,他與荀岸是前世結(jié)仇,且仇恨滔天。 非得是個你死我活的結(jié)果才算了結(jié)。 昭瀾心下雖好奇得要死,卻也不敢再多問。 得令后,便先行退下了。 - 夜半烏啼,風吹草木,沙沙作響。 更深露重,山里的夜尤為冷冽。 哪怕是入了夏,后半夜也是要將火爐燒得旺一些,方能睡個安穩(wěn)。 帝京京郊的烏山,半山腰有個山谷,谷內(nèi)山河蜿蜒,兩岸山勢陡險,懸崖峭壁。 這一帶,叢林茂盛,地勢復雜,幾乎無路可走。 山里有野獸出沒,入山的人里,有人真真遇見過,險些丟了性命。 所以平日里,這烏山深處,倒也無人敢來。 來的無非都是一些傍山吃山的獵戶,為了謀生。 亦或是荀岸這種,不得已入山采藥的。 進入烏山前,荀岸也不知自己會遇劫。 不日前,隱約覺得有人跟著。 他自覺足夠小心謹慎,也未曾在京中得罪過什么人。 后來觀察了一些時日,跟著他的人似乎掩了聲息,倒也沒再察覺到過。 他入烏山,是為了給未婚妻楚挽月采藥。 前些日子天氣變幻,她感染風寒,癆病又犯了。 大夫開的藥方里,有兩味藥材十分名貴。 荀岸買不起,便只能冒險到烏山里碰碰運氣。 只是他沒想到,前些日子跟著他的人會忽然出現(xiàn)。 一路追殺,將他逼至山谷盡頭。 逼得他只能險中求勝,自己跳進穿過山谷的那條山河之中。 河水湍急,幾乎頃刻便如巨獸血盆大口將他吞沒。 再后來,荀岸便沉入了無邊的黑暗中,沒了知覺。 連他自己都以為自己要死了,滿心不甘,疑云從生。 最后混亂的思緒被潮水般的記憶沖了個干凈,他看見了許多不切實際的畫面。 仿佛一出折子戲,在無盡的黑暗中循序漸進的上演。 戲里,荀岸看見了自己。 穿著大紅色喜服,冷著一張臉,與一女子拜堂成親。 雖那女子蓋著繡鴛鴦的紅蓋頭,他卻下意識在腦中勾畫出了她的容貌…… 顧晚卿…… 太傅顧準之女,京中第一美人。 顧晚卿! - 記起這個名字剎那,前世記憶爭先恐后灌入荀岸的身體。 畫面紛繁,逐漸拼湊出了他短暫,不得善終的一生。 尤其是臨死之前,被酷刑折磨的痛苦,荀岸記憶猶新。 可最令他痛心,痛入骨髓的卻不是那些備受折辱的過去。 而是…… 顧晚卿死的那日。 明媚嬌艷的女子,如驟風打落的桃花,翩然落入塵埃。 是他親手……將冰冷的長劍刺入她的胸腔。 也是他避開四皇子趙淵,繞行浮屠山,想要為她殮尸。 那時候他的心便開始隱隱作痛,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那抹痛楚是為何。 直到后來,被衛(wèi)琛折磨得瀕死之際,他才于冥冥之中,明悟過來。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對顧晚卿動了心。 那個滿心滿眼皆是他的女子,那個柔聲細語,軟軟喚他“夫君”的女子…… 她的死,令他痛心疾首,往后數(shù)年,都在悔恨交加中度過。 到死,荀岸放覺解脫。 只是心里盼著,若有來世該多好。 他定然不會在辜負她的情意,定然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意,與她安安穩(wěn)穩(wěn)相伴一生,白頭到老。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顧晚卿早已辭世,而他也終將不堪折磨,死在衛(wèi)琛手里。 - 荀岸就像是做了一個漫長沉重的夢。 他醒醒睡睡,神志徹底清楚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只知睜眼是在一處簡陋的木屋里,窗外夜色深深,偶爾能聽見狼嚎。 嗚咽綿長,令人膽怯。 冗長的記憶被他逐漸理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從未像這一刻那般清醒。 隱約知道自己被誰追殺,為何會被追殺,也知道自己命大,被一個獵戶從山谷河邊撿回了性命。 他修養(yǎng)了幾日,有力氣開口說話了,方才跟獵戶打聽了一下山里的地形。 落水之后,荀岸傷得不輕,身上多處骨折。 多虧了獵戶大哥照料,他才能活下來,身體一日一日慢慢恢復。 山中地形復雜,獵戶大哥的小木屋又距離山谷較遠。 荀岸修養(yǎng)時,倒是無人打擾。 可他聽獵戶大哥說,近些日子,山里有橫死的豺狼虎豹的尸身。 不知是何人所為。 荀岸沒有多言,他躺在床上,望著木屋的頂,心中冷冷一笑。 他今生,尚未與人結(jié)過仇,楚挽月也未曾離開他的身邊,更沒有與當今四皇子趙淵邂逅。 理應相安無事,平穩(wěn)做他的國子監(jiān)學正才是。 可偏有人追殺他,還如此費盡心機,籌謀輾轉(zhuǎn)多日,茍且到他進入烏山尋藥。 如此處心積慮,與他定是有過血海深仇。 思來想去,荀岸也覺得派人殺他的人應是衛(wèi)琛。 今生,他曾聽聞過衛(wèi)琛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