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婢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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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掌柜的提到那套那套祖母綠珍珠攢牡丹頭面,秦玄策卻不悅,面色微微地沉了下來。 當(dāng)初是誰說的……哦,對了,周行之說的,要哄女子開心,須得“給她買些漂亮的衣裳首飾,越貴重越好””,他就按照這個話,給阿檀買了一套貴重首飾,結(jié)果呢,她轉(zhuǎn)頭就把東西給了安氏,渾然沒把他的心意看在眼里。 可是,沒奈何,除了珠寶首飾,大將軍也想不出再多的花樣,今天只能硬著頭皮又來了,還帶了一個小的。 念念坐在秦玄策的膝蓋上,本來就很圓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小手捧著臉蛋,滿滿的驚嘆之色:“哇,好漂亮啊,花花、珠珠、好像會發(fā)光。” 看看,這個小女人就十分喜愛。 秦玄策敲了敲念念的小腦袋,一臉嚴(yán)肅的神色:“明天就是上巳節(jié),也就是你娘的生辰之日,對不對?” 念念乖巧地點(diǎn)頭。 “喏,你去,給你娘選一套首飾,做她的生辰賀禮,好好看看,你覺得哪個最好?” 阿檀當(dāng)初不喜歡,可能是他選得不對,如今叫念念來選,應(yīng)該沒錯,念念的容貌生得那么像阿檀,喜好大約也是一致的,秦玄策覺得自己十分明智。 云都公主走后,阿檀已經(jīng)整整兩天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了,這讓秦玄策惱火之余又有些心虛,趁著阿檀的生辰,送些脂粉首飾什么的,哄她一下,可還行?然后借機(jī)提出求娶之事,她應(yīng)該不會再矯情了吧? 是的,必然如此。 這個無情無義無心肝的女人,為什么還要他來哄?他一面憤憤地這么想著,一面叫了掌柜的把最貴重的首飾統(tǒng)統(tǒng)端上來,逐一陳列給念念看。 赤金筑樓閣,精細(xì)纖美,珊瑚為花枝,朱紅流丹,碧玉鑲芙蓉,光華燦爛,又有各色藍(lán)綠寶石、晶透貓眼、寶光琥珀等等,天工巧奪,以做珠飾,盡皆精美絕倫。 念念踱著小步子,像只小鴨子,從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左邊,看了又看,咬著手指頭,顯然有點(diǎn)苦惱:“這個好看、嗯、不然,那個不錯……嗯,也不對,旁邊的……” 眼睛花了,這可太難了。 秦玄策看著念念糾結(jié)的模樣,又問掌柜:“還有好的嗎?” 掌柜馬上拍胸脯:“自然是有的,我們寶成閣各種款式應(yīng)有盡有,不是我吹噓,這長安城里,就沒第二個比得過我們家的?!?/br> 他討巧地道:“不若,小人帶大將軍上下看看,還有許多其它的物件,一時(shí)半會也看不盡呢?!?/br> 這種事情,秦玄策一聽,頭都疼了,他坐在那里不動,擺了擺手,命隨行的兩個玄甲軍衛(wèi)兵陪著念念,隨掌柜一道去挑選。 掌柜的十分殷勤,帶著念念去了前廳。 前幾天老師傅剛做出來一幅羊脂白玉蓮花珍珠瓔珞,款式新穎,做工細(xì)巧,十分難得,擺在前廳高柜處,用以招攬客人,只因太過昂貴,尚未售出,掌柜的打算給小姑娘看看。 到了高柜前,卻見匣子里是空的,掌柜問道左右:“那幅蓮花瓔珞呢,我記得分明是擺在這里的,你們放哪里去了,快快拿出來?!?/br> 伙計(jì)指了指那邊:“東家,有客人在看,打算要買呢?!?/br> 高柜邊,站著一個男人,手里正拿著那幅瓔珞,他聞得此言,抬起頭,朝這邊看了過來:“何事?” 此人莫約四十歲上下,面容清致雋永,通身貴氣,盡顯斯文風(fēng)度。 掌柜見他穿著一身紫色官袍,顯見得乃當(dāng)朝大員,不敢怠慢,拱手道:“無妨,這物件,大人請先看,若不中意,再給這個小娘子瞧瞧,凡事有個先來后到之理。” 念念小小矮矮的一只,跟在掌柜身邊,那男人開始并未注意到這里有個孩子,此時(shí)聽得掌柜如此說,順便把目光移了過去。 只一眼,他突然怔住了,好似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情景一般,睜大了眼睛,手都抖了起來,手里那幅瓔珞也拿不穩(wěn),滑了下去。 “噯喲?!毙液眠吷险镜幕镉?jì)眼疾手快,撲過去,險(xiǎn)險(xiǎn)地一把接住了。 掌柜的臉僵了一下,勉強(qiáng)抽了抽嘴角:“大人,我們小本買賣,還請您體恤些?!?/br> 這個男人完全沒有理會掌柜,他大步走了過來,走得很急,還有些踉蹌,到了近處,卻又慢了下來,慢慢的,俯下身去,對著念念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又看。 這孩子大約不過三四歲,看過去小小軟軟的一團(tuán),圓圓的臉蛋像花瓣一樣?jì)赡?,美麗的眼睛宛如桃花的形狀,眼角微微地挑了起來,鼻子挺翹,嘴巴小巧,整張臉精致得宛如天工雕琢一般。 難以想象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宛然如在舊日夢中。 男人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他的聲音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有話說: 鋼鐵直男:買個超大的鉆戒,老婆就不會拒絕我了咦,在蒂凡尼專柜遇見舅舅 關(guān)于圣旨:回顧一下原來的情節(jié),圣旨類似大將軍給阿檀的結(jié)婚禮物,是為了堵別人的嘴,而不是因?yàn)橛惺ブ妓乓⑻?,所以,肯定是先要阿檀答?yīng)嫁給他了,把圣旨拿出來才有意義。 關(guān)于不長嘴:敲重點(diǎn),問題是他覺得他沒錯啊同學(xué)們,現(xiàn)在他的低頭服軟是因?yàn)樗麗郯⑻矗敢狻安挥?jì)較”,他的心理轉(zhuǎn)變是:老婆背叛,憤怒愛她,不計(jì)較,叫她道歉一下就好算了,不要她道歉,我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我覺得我在文中對人設(shè)和動機(jī)的表述已經(jīng)很明確了。我現(xiàn)在讓他滑跪道歉,你們會覺得我寫崩了。 同時(shí),為防止你們再說我水,我還要再頂著鍋蓋說一下,必須安排秦夫人和念念見面的場景,這個涉及到后續(xù)的情節(jié)線和幾個配角的大結(jié)局安排。 第70章 “嗯?”念念有些吃驚、又有些害羞, “哧溜”一下,躲到玄甲軍衛(wèi)兵的身后,藏了起來。 跟隨而來的兩個衛(wèi)兵是認(rèn)得這個紫袍官服的男人,見其人形態(tài)激動異常, 他們踏前一步, 攔在那里,強(qiáng)硬地道:“崔大人, 我們家小娘子膽子小, 不喜生人,請您避讓, 不要嚇到她了?!?/br> 衛(wèi)兵的話讓崔則回過神來, 他按捺了一下心神, 看了看站在前面人高馬大的兩個衛(wèi)兵,饕餮黑鐵甲、虎紋環(huán)首刀, 那是大將軍麾下的玄甲軍。 崔則執(zhí)掌世家大族,賢明通達(dá),向來待人和氣有禮,聞言不以為杵, 反而鎮(zhèn)定下來,嘆息道:“是我一時(shí)忘形,唐突了,勿怪?!?/br> 念念偷偷地探出小腦袋,就像一只好奇的小鳥,張望了一下,還“唧”了一聲。 她的眼睛又大又美麗, 水汪汪的, 眨巴了一下, 長長的睫毛幾乎打起卷兒,就像小扇子,刷了一下,天真又柔軟。 連那天真的情態(tài)也像極了幼時(shí)的婉娘。 崔大人的心尖都顫了一下,他抬手,示意伙計(jì)過來,取過那件羊脂白玉蓮花珍珠瓔珞,拿在手里,朝念念伸出手去,柔聲哄她:“好孩子,你喜歡這個是嗎?我買了送你,可好?” “這倒不必,些許小物,我還是買得起的?!鼻匦叩穆曇魪暮竺?zhèn)髁诉^來。 念念扭頭,“噠噠噠”地跑了過去:“二叔?!?/br> 秦玄策聽見樓下的動靜,走了過來,他摸了摸念念的小腦袋,而后對崔則略一頷首,客套地道:“崔太傅,非親非故,不敢當(dāng)您的盛情,我替這孩子謝過了?!?/br> 崔則本為南安節(jié)度使,兩年前,太子太傅耿大人年老致仕,崔則因政績卓越,奉詔進(jìn)京,接任此太傅之職。 秦玄策方才回京,因太子抱恙,昨日剛剛?cè)チ艘惶藮|宮探望,恰與崔則打過照面,不意今日又在銀樓相遇,可謂湊巧了。 崔則被拒,長長地嘆了一聲,目中浮現(xiàn)出懷念之色,指著念念道:“請大將軍恕我冒昧,只因這孩子生得頗似故人,我心生憐惜,一時(shí)忘情,若有失禮之處,還請海涵?!?/br> 秦玄策看了念念一眼,念念不明所以,睜著大眼睛,無辜地回望他。 頗似故人?念念生得像誰?像阿檀。那崔則的故人又是誰? 秦玄策暗自驚詫,不動聲色地問道:“這倒是奇怪了,不知崔太傅的故人是哪位?” 崔則還是一直望著念念,感慨地回道:“舍妹婉娘,幼時(shí)即此形容,分毫不差,我方才驟見,還想著莫非是婉娘轉(zhuǎn)生,又回來找阿兄了。” 崔則重情,想到胞妹,一時(shí)不能自已,眼睛微微地有些濕潤了。 念念其實(shí)聽不太明白,但不知為什么,她覺得眼前這個大人莫名地有種親近之情,就像她當(dāng)初剛剛見到秦二叔時(shí)一樣,何況,這個大人方才還說了,要把那么漂亮的瓔珞買下來送給她呢,真是個好人。 小姑娘的心腸天真無邪,見不得這個大人難過,她搖搖擺擺地蹭過去,抓住崔則的衣擺,仰起小臉蛋,看著他,笨拙地試圖安撫他:“伯伯,不哭,你哪里疼嗎?念念給你摸摸?!?/br> 婉娘小時(shí)候也是這般,就愛扯著阿兄的袖子,哼哼唧唧地撒嬌,連說話的聲音聲音和語氣都幾乎一樣,軟得像糯米丸子,黏乎乎的。 崔則試探地、緩緩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摸了摸念念的小腦袋。 她這會兒又大方起來,不但讓這個伯伯摸,還踮著腳,把小腦袋頂上去,貼了貼,大約覺得這樣就能安撫到他一樣。 真是個貼心的好孩子。 崔則傷感地笑了起來。 他轉(zhuǎn)頭付了銀錢,吩咐寶成閣的伙計(jì)將那幅白玉蓮花珍珠瓔珞裝好,拿過來,捧給念念:“喏,拿著,這個給你玩。” 念念的小臉蛋上露出羞澀的笑容,搖晃著退后了一步,叭嗒叭嗒地?fù)u頭。 秦玄策替念念婉拒:“崔太傅既看中了這個,自有崔太傅的用處,我們怎可奪人所好,不必如此客氣。” 崔則溫和地道:“既因此物與這孩子相遇,就是有緣,當(dāng)以有緣之物相贈,留個情分,還待日后來往,請勿推辭?!?/br> 復(fù)又一笑,道:“我今日來此,乃是因外甥女兒明天生辰,我這做長輩的,打算替她備一份禮,倒不拘哪件東西,我換一樣即可?!?/br> 原來明日上巳節(jié)亦是傅錦琳的生辰之日。 傅錦琳當(dāng)初原與崔家長子崔明堂定了婚約,誰料臨近婚期,崔夫人卻因病亡故了,崔則帶著崔明堂匆匆返回清河,其后,崔明堂要為母守孝三年,自然就把這婚事給耽擱了。 傅錦琳等了三年,如今已經(jīng)十九歲了,老大不小的,傅家固然不說什么,崔則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眼見得崔明堂三年孝期已過,不日就要重返長安,可以重議婚期,崔則打算今年給傅錦琳的生辰之禮要格外厚重一些,前些日子備了一張極貴重的綠綺古琴,猶嫌不足,今天又來這寶成閣,要再買幾樣首飾補(bǔ)上。 誰知機(jī)緣巧合,竟然遇到了和婉娘如此相像的孩子,這么一比較,就暫且把傅錦琳往后挪了一些。 崔則說著無心,秦玄策聽著,心里卻咯噔了一下,他隱約記了起來,是的,明天上巳節(jié),亦是傅錦琳的生辰之日,當(dāng)年就是因?yàn)檫@個緣故,阿檀和傅錦琳在曲江畔起了一番沖突,幸得他出面,阿檀才沒被人欺負(fù)了去。 一念及此,秦玄策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對頭,心中頓起波瀾,他沉吟了一下,若無其事地問道:“我恍惚記得,令妹即武安侯夫人,那么,令甥女也就是這位傅夫人的女兒?” 崔則不疑有他,點(diǎn)頭道:“是,我家琳娘,即舍妹與傅侯之女,舍妹一朝身故,只留了這么一點(diǎn)骨血,叫人憐惜?!?/br> 秦玄策看了看念念,上下打量了一遍。 念念歪著腦袋,眨了眨圓圓的大眼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和她母親一樣,嘴角邊有兩個小酒窩,甜得發(fā)膩。 秦玄策把目光收了回來,委婉地道:“可是,依我看,這兩者在容貌上完全沒有相像之處,或許是崔太傅思親心切,看走了眼?!?/br> 崔則一時(shí)為之語塞,是的,傅錦琳既長,并無崔婉的傾國之色,而如今,崔則遇到這個不相干的孩子,卻與崔婉年幼時(shí)一般無二,那眉眼、那神情,就如同崔婉又活過來了一般。 崔則畢竟是個敦厚長者,并無不悅之意,反而嘆息道:“是啊,琳娘生得不像她母親,還是隨傅家人居多,大將軍不必因此見疑,我雖老眼昏花,但一母同胞的meimei,必然不會認(rèn)錯容貌。” 可是,秦玄策是見過武安侯傅成晏的,這位傅侯爺與他女兒的樣貌也找不出什么相似的地方。 崔則這邊又殷殷致意:“這孩子確實(shí)與我有緣,不知她是大將軍的什么人?日后可否偶爾容我到府上探望?” 秦玄策疑竇愈濃,無意多說,客氣地虛應(yīng)了兩句,便帶著念念匆匆離去。 臨走的時(shí)候,念念趴在秦玄策的肩膀上,望著崔則,小小聲地對秦玄策道:“我喜歡這個伯伯,和喜歡二叔一樣喜歡呢。” 這孩子,喜歡的人可太多了,二叔心里泛酸了。 回到秦府,秦玄策命人將念念先帶回觀山庭,自己去尋秦夫人。 秦夫人在房中抄經(jīng),自從秦玄策遠(yuǎn)征突厥,她便日日抄經(jīng)拜佛,即便秦玄策平安歸來,這習(xí)慣也沒有改變。 此時(shí)見兒子進(jìn)來,她依舊一筆一畫工整地抄錄著,眼睛不抬,口中問道:“怎么,不是去杜家的鯉魚宴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應(yīng)個場面而已。”秦玄策淡淡地道,“杜家鮮花似錦,火焰烹油,也不缺我一個?!?/br> “在外面呆了三年,回來以后,你這孤傲性子越發(fā)厲害了,小心人家背后編排你?!鼻胤蛉藢υ贫脊鬟€是喜愛的,連帶著對杜家也頗有偏袒,聞言不禁嗔怪道。 半夏捧上了顧渚紫筍茶。 秦玄策接過,抿了一口,很快提了另外的話題:“母親當(dāng)年可曾見過武安侯府的傅夫人?” 秦夫人這時(shí)才放下了筆,奇道:“無端端的,怎么突然問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