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婢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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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紙鳶取來,秦玄策接過,騎上嘲風,率著一眾衛(wèi)兵,又浩浩蕩蕩地往松平縣去了。 潘誠無奈,只得跟上。 松平縣為洛州府城所管轄,兩地之間也隔了一些路程,這一去一來,到了松平縣,已經(jīng)是下午。 紀廣平今天受了驚嚇,沒什么心思打理公務,早早就回后院歇著了,驟然聽到大將軍再次駕臨,嚇得一激靈,還來不及迎出去,秦玄策已經(jīng)進來了。 鐵甲武士侍衛(wèi)左右,洛州刺史立于身側,大將軍端坐高堂之上,儼然高貴倨傲。 紀廣平見了秦玄策那張英俊的臉,也是有些吃驚,但他一向穩(wěn)重,鎮(zhèn)定地上前見禮:“下官惶恐,不知大將軍有何吩咐?!?/br> 秦玄策一臉肅容,語氣威嚴:“去把早上那個孩子叫過來,我賠她紙鳶?!?/br> “???”紀廣平抬起頭,懷疑自己聽錯了。 潘誠沉下臉:“大將軍有命,紀縣令還不快去把人領過來。” 紀廣平小心翼翼地道:“無知稚子,鄉(xiāng)野中人,不值大將軍費心。” 秦玄策居高臨下,俯視著紀廣平,語氣帶著幾分危險的意味:“我說,我要賠那孩子一個紙鳶,你說不要,嗯?” 紀廣平背脊一涼,“刷”地出了一身冷汗,急急道:“下官并無此意,下官即刻就去?!?/br> 他返身出了大堂,叫了朱氏過來,三言兩語說了這事。 朱氏一臉驚慌:“這、這是怎么說,可太蹊蹺了,大將軍那樣的人物,怎么會和一個孩子過不去,我看不至于?!?/br> 紀廣平躊躇了片刻,道:“我看也不至于,大將軍雖然兇名在外,但他力克胡寇,功在山河,是個英雄人物,我一向敬重此人,看情形,并非恣睢暴戾之輩,或許……” 他看了朱氏一眼,遲疑地道:“或許,真的就是過來賠孩子紙鳶的?” 這話說得,實在可笑,但是,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朱氏只得親自去曹媼家接念念。 因為知道蘇娘子素日膽小怯弱,怕嚇到她了,朱氏并未對曹媼和蘇娘子明言個中緣故,只說紀廣平又弄了一個紙鳶來,比原來那個更漂亮,叫念念去玩。 念念小孩子心性,早上哭鬧了一場,這會兒早就忘光了,聽說有了更漂亮的紙鳶,十分高興,蹦蹦跳跳地跟著朱氏走了。 到了縣衙后院正堂,朱氏不安地叮囑著念念:“好孩子,今兒早上有人弄壞了你的紙鳶,這會兒人家過來賠你一個,你待會兒見了那大人,一定要乖乖的,跪下去磕頭道謝,知道了嗎?” 念念不太明白,睜大了眼睛,迷迷瞪瞪的。 及至進門,念念一抬頭,看見齊刷刷的兩列衛(wèi)兵立在那里,魁梧兇悍,身穿鐵甲,腰佩金刀,煞氣騰騰。堂上正坐一位大人,身形高大,氣質(zhì)凜然,似有威壓迫面而來。 念念和她娘一樣,膽子小得跟米粒兒似的,嚇得“嚶”的一聲,掙脫了朱氏的手,哧溜逃了出去。 秦玄策的嘴角抽了一下。 左右眾人迅速低頭,當作什么都沒看到。 小孩子終究是淘氣的,念念躲了一會兒,又忍不住,趴在門縫邊,偷偷摸摸地把頭探進來。 秦玄策就看見了一個漂亮的小臉蛋,露了一半,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巴著,她的睫毛都長得打卷了,微微地顫動著,既緊張又好奇。 為什么,連愛趴門縫這種壞毛病都那么像她?真是太奇怪了。 秦玄策幾乎要扶額,他硬生生忍住了,咳了一聲,拿出那個紙鳶,晃了一下。 果然,那孩子的眼睛亮了起來,又把小腦袋稍微探進來了一點,就像一只雛鳥,豎起了小翅膀,隨時準備要撲過來。 “過來。”秦玄策身體微微前傾,盡量用溫和的聲音對她道,“我?guī)Я藗€紙鳶給你,很漂亮的,要不要?” 念念糾結了一會兒,搖搖擺擺地走到秦玄策面前,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這個大人。 有點眼熟,又認不出來,念念迷糊了,小眉頭打了個結:“你是誰呀?為什么要送我紙鳶?”她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娘說,別人給的東西不能隨便要?!?/br> 奶聲奶氣的,說話的調(diào)子軟乎乎,聽得人心都發(fā)顫,至少秦玄策聽了,心尖尖顫了一下。 這孩子,長得真像阿檀啊,雖然很荒謬,但是,秦玄策情不自禁地想著,如果……如果阿檀和他生下女兒,大約就是這般模樣吧? 他的心腸一向堅硬如同鐵石,而不知怎的,一見到這孩子,突然軟得一塌糊涂,一個小小的阿檀,更圓一點、更短一點,粉嘟嘟,臉頰有點兒胖,那么可愛,可愛得令他的心都融化了。 他微微地笑了起來,聲音更輕了:“我早上弄壞了你的紙鳶,不是你自己說的,叫我要賠你,喏,這就是了,要不要?” 大將軍的容貌生得極好,不但陶氏那樣的年輕婦人著迷,連念念這樣的小毛丫頭也看呆了。 念念“咦”了一聲,踮起腳尖,使勁抬起手,她太矮了,夠不到。 秦玄策干脆蹲了下來。 念念摸到了他的下巴,左摸摸、右摸摸,小手還“叭嗒叭嗒”地拍了兩下,驚嘆道:“哇,是你啊,胡子,胡子沒了呢?!彼凉M意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嗯,這樣好看多了?!?/br> 潘誠的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了,連紀廣平都看得臉色發(fā)白,左右衛(wèi)兵依舊站得筆直,使勁把臉上的表情繃住了。 唯有秦玄策自己十分愉悅,那孩子的小手柔軟得像花瓣一樣,被她一摸,渾身都舒坦起來,她還夸他好看呢,秦玄策越發(fā)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孩子。 大將軍屈尊紆貴,一本正經(jīng)地問那孩子:“我?guī)闳シ偶堷S,去不去?” “嗯?”念念有些猶豫,咬著手指頭,左邊看看、右邊看看。 作者有話說: 昨天晚上梳理了一下前后思路,定了一個最終的版本,在20:00之前的看過的讀者,建議可以回頭再看一下前面那章。 我會保持獨立的寫作思路,也會認真聽取合理的意見,不用擔心我會被讀者的不同看法所影響。因為早前的設定發(fā)展到后面,我自己也覺得有點脫離總體氛圍,原先已經(jīng)在斟酌調(diào)整了,按目前的思路,應該會比原版更妥當。 還是那句話,相逢即是有緣,棄文不必告知,依舊心存感謝。愛你們。 第61章 秦玄策目光如利劍一般, 冷冷地掃過下首。 紀廣平和朱氏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念念得不到指示,小小的臉蛋上浮現(xiàn)出困惑的表情,就像小包子皺了起來。 秦玄策再接再厲,把紙鳶拿給她看:“喏, 不騙你, 很漂亮,你肯定沒有見過這么漂亮的紙鳶?!?/br> 確實很漂亮, 是一只沙燕紙鳶, 以紫竹為骨,煙羅細紗為面, 沙燕不是畫上去的, 而是巧手的繡娘用針線刺繡出來的, 流暢的紋路、細致的花色,無一處不精美, 燕子尾巴上還綴著一個玲瓏的風笛。 不愧是潘刺史親自出馬買的紙鳶,果然最貴、最好。 念念一下就被迷惑住了,小手一揮:“要玩,我要玩, 我們叫大郎二郎一起來玩?!?/br> 大郎二郎?那是什么玩意兒?秦玄策的目光沉了下來,看了下面的紀廣平一眼。 紀廣平還是很有眼力見的,把頭埋得更低了:“大郎和二郎去他們外祖父家了,這會兒不在呢,念念,你自己玩去。” “嗯?”念念苦惱起來。 “你名叫念念是吧?”秦玄策直接站了起來:“來,念念, 走吧?!?/br> 貪玩的念念只苦惱了一下下, 馬上放棄了考慮, 邁著小短腿兒,跟了上去。 秦玄策朝這孩子伸出了手。 他的手掌太大了,念念的爪子那么小,只能抓住他一根手指頭,況且,他實在太高了,念念要很努力地把手舉高高才能抓著他。 念念好累哦,走路都吭哧吭哧的。 秦玄策嫌棄她走得太慢了,一彎腰,把這只圓圓的小包子提了起來,單手圈在臂彎中。 “咦?”念念有些驚嚇到了,下意識地抱緊了秦玄策。 這個大人的臂彎又結實又溫暖,很有力氣,把念念牢牢地護在中間,念念很快就喜歡上這種感覺,窩在秦玄策的臂彎里蹭了蹭,就像一只撲棱翅膀的小鳥,黏人得很。 到了大門外,嘲風等候在那里,看見秦玄策,揚起頭,噴了一個響鼻。 念念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匹神氣的大馬,她指著它叫了起來:“啊,就是它,壞馬,它把我的紙鳶踩壞了?!?/br> 念念是個很記仇的姑娘,她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 “不錯,這是一匹很壞的馬?!鼻匦卟粍勇暽?,都是馬的錯,和他無關的,他還煞有其事地道,“要不要打它一下?” 他抱著念念過去。 念念才不客氣呢,在馬頭上“啪嗒啪嗒”地拍了兩下:“壞馬,打你哦。” 小女孩的手又輕又軟,在強壯的戰(zhàn)馬頭上蹭過,大約只是替它摸了摸,嘲風覺得很舒服,把它碩大的腦袋湊了過來,在念念的手心頂了頂,示意它還要。 念念的手心被蹭得癢癢的,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只要一點點有趣的事,她就能開心起來,天真又活潑。 秦玄策家中有一個侄兒,差不多也是念念這個歲數(shù),是姜氏在秦玄策出征后生下的,秦家的長孫。秦夫人與秦玄策寫信,偶有提及這個孩子,但對秦玄策而言,并沒有任何感情,那也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只有念念能讓他動容,只有念念而已,鬼使神差一般,這么可愛、這么乖巧的念念,這世間,在沒有比她更惹人憐惜的小東西了。 秦玄策帶著念念騎馬去了松平縣城外的郊野。 時值早春,草長鶯飛,樹木蔥籠,鳥雀和蟲子在枝頭跳躍追逐,午后的陽光并不太強烈,暖洋洋的撒下來,宛如碎金一般在原野上浮動。 秦玄策可比大郎、二郎兄弟兩個強多了,他個頭大、力氣也大,放著紙鳶跑起來,鮮艷的紙鳶扶搖而上,飛得又高又穩(wěn),映照著湛藍的天和天邊的流云,仿佛畫在蒼穹上一抹水彩,紙鳶尾巴上的風笛發(fā)出清越的聲音,隨著風聲高低鳴奏,天籟宛然。 念念要樂瘋了,她仰著臉,張開雙臂,跟在秦玄策的身后,象一只快活的小鴨子,噠噠噠地跑著,一不小心,絆了一下,“吧唧”一頭栽到了草叢中。 秦玄策急忙過來扶她。 她卻不待秦玄策扶她,自己歪歪扭扭地爬起來了,發(fā)鬏鬏亂了,小鼻子紅了,額頭上沾著草屑,但依舊笑容燦爛如花,用軟軟的、帶著奶味的聲音抱怨道:“大人,您跑太快了,我跟不上,您得慢點兒?!?/br> 秦玄策蹲下來,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雖然他只是隨手一個小動作,但他的力度對于那么嬌柔的一個女孩兒來說,還是太大了,念念被他揉了一個踉蹌,還沒站穩(wěn),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喲?!蹦钅畈桓吲d了,撅起了嘴:“大人好壞?!?/br> 這么看著,更像一只小鳥了,圓鼓鼓,小毛毛炸起來,嘟著腮幫子,仿佛輕輕碰一下,她就會“骨碌骨碌”地滾起來。 秦玄策用一根手指勾住紙鳶線,輕輕松松地把念念提了起來:“不要叫我大人?!?/br> 他想了一下,和這個孩子商量道:“我姓秦,在家中排行第二,你喚我做‘秦二叔’可好?” 念念有點扭捏,用手捧住臉,睜大了烏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眨巴著,“可是,您是大人、很大的大人,嬸嬸交代過要給您磕頭的,我還沒磕呢,能叫您二叔嗎?” “聽我的,叫二叔,秦二叔,來,快叫?!鼻匦叨自谀抢?,用了生平最大的耐心哄孩子,“你叫了,我就帶你騎著大馬放紙鳶?!彼噶酥高h處的嘲風,“喏,你看,那匹壞馬跑起來很快的,拉得紙鳶特別特別高,不信等下我們試試。” “咦?”念念太小了,說話的口齒有時候還有些不太利索,她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如同月牙,用糯米糍一般的聲音叫了一聲,“林、林二叔?!?/br> “不是林,是秦?!鼻匦呒m正她。 “哦,金二叔?!蹦钅詈苷J真地叫他。 “是秦,秦二叔?!?/br> “嗯、嗯,秦二叔?!彼K于叫對了,小家伙的聲音甜得要命,她捧著臉蛋笑,圓圓的臉就像粉嫩的花兒一般,早上初開的,還沾著雨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