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婢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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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補上一記,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阿檀。 煞氣未褪,如同淬血的利劍。 阿檀嚇了一激靈,下意識地使勁搖頭,生怕秦玄策又要做出什么暴戾舉動。 秦玄策的神情似乎沒什么變化,但周身那種駭人的氣勢卻漸漸地消退下去了。 他下頜微抬,冷漠地問道:“剛才那個玩意兒,說是什么人來著?” 馬上有衛(wèi)兵答道:“其人自稱姓馮,中書舍人馮家的子弟?!?/br> 秦玄策拂了拂袖:“去,把這玩意送回馮府,告訴馮舍人,豎子膽大妄為,擅入我秦家內宅,欲行不軌之事,我已經(jīng)替他管教了一番,讓他不必謝我,日后好好約束,莫要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br> “是?!弊笥翌I命,去那邊拖著馮五郎下去了。 秦玄策轉過去,朝阿檀略略抬了抬手,沉聲道:“過來?!?/br> 輪到她了。 大將軍的語氣不是很好,阿檀心驚膽戰(zhàn)地走上前去。 秦玄策面沉如水:“你這丫鬟散漫貪玩,不在院子里好生呆著,卻到外頭胡亂晃蕩,招惹是非,你可知錯?” 阿檀驚魂甫定,怯生生地道:“三爺在南苑宴客,喚我過去伺候,給那些公子倒酒,我不過是個下人,主子的吩咐……” “不要給自己安排主子?!鼻匦邍绤柕卮驍喟⑻吹脑?,“你的主子只有一個,在這里,日后老三再來觀山庭指手畫腳,叫人給打出去,知道了嗎?” “哦,是?!卑⑻床桓覡庌q,小小地應了一聲。 “還有,你身上的這件大氅是誰的?”秦玄策真正要發(fā)作的是這個,“你一個閨閣女子,怎么能把外頭男人的衣裳穿回來?沒有半點規(guī)矩!” 阿檀方才一陣慌亂,無暇顧及,這會兒聽秦玄策這么一說,才覺得胸口濕漉漉、涼颼颼的,難受得很,她漲紅了臉,把身上的大氅攏得更緊了,吞吞吐吐地道:“我弄臟了衣裳,幸得一位好心的公子借我遮擋一下,我回頭馬上換下?!?/br> “脫下,不許穿這個,我府里容不得沒規(guī)矩的下人?!鼻匦叩穆曇舾淞恕?/br> 阿檀偷偷地向后蹭,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脫,打死都不脫。 秦玄策的眉頭皺了一下:“衣裳臟了有什么要緊,矯情?!?/br> 他不耐地伸手,抓住鶴氅,拉了下來。 秦玄策和馮五郎可不相同,他的力氣和速度讓阿檀根本沒有抗拒的余地,甚至還沒回過神,“刷”的一聲,就被扯了下來。 阿檀情不自禁地尖叫了一聲,雙手抱住了胸口,瑟瑟發(fā)抖。 驚鴻一瞥,春山濕透。 秦玄策那么沉穩(wěn)鎮(zhèn)定的一個人,居然呆滯了一下,旋即馬上轉過頭去,對著左右衛(wèi)兵厲聲喝道:“下去?!?/br> 眾衛(wèi)兵不敢怠慢,齊刷刷地往后退去。 秦玄策姿勢有些僵硬,抬頭看天,保持著鎮(zhèn)定的語氣,咳了一聲:“沒看見?!?/br> 他胡扯。 水漬在前襟已經(jīng)擴散開,用手怎么都遮不住,阿檀羞憤交加,抱住肩膀,蹲了下來,把臉埋在膝蓋里,哭了。 剛才經(jīng)歷了那么一場兵荒馬亂阿檀都沒哭,這會兒,她心里的委屈卻一下都涌了上來,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啜泣著控訴:“那個人用水潑我,他欺負我,連二爺您也欺負我,您故意讓我在這里丟人獻丑……” “胡說?!鼻匦邤嗳环裾J,“我欺負你作甚,豈非無聊?!?/br> 他板著臉,迅速解下身上那件玄黑刺金長袍,丟了過去,蓋住了阿檀,生硬地道:“好了,把這個披上,別哭了?!?/br> 那袍子又寬又大,兜頭罩下來,把阿檀整個人都包裹在里面。 秦玄策的身體大約格外炙熱,衣袍上帶著他的體溫和松香的味道,和他平日的風格截然不同,像是被陽光照耀過,干燥而溫和,還有一點點青澀的尾調。 阿檀全身都被那種氣息所籠罩,她的臉一下子變得guntang,慌慌張張地拉扯了半天,才把臉露了出來,她抬起朦朧的淚眼,看了看秦玄策。 他生得本來就比尋常人更加高大,這么從下往上地看過去,越發(fā)顯得形如山岳,巍峨不可撼動。 但是,他欺負她。 阿檀一肚子哀怨,抽抽搭搭的,用他的袍子擦了擦眼淚,順便還擦了擦小鼻尖。 秦玄策看了看四周,他的衛(wèi)兵已經(jīng)退到百步開外,秦府的下人聽到動靜過來,看見大將軍的精銳衛(wèi)兵在此,也不敢靠近,遠遠地避開去了。 很好,沒人可以看見。 他端著嚴肅的表情,微微地彎下腰去,大將軍從來沒有哄過人,所以,接下去,他用對待下屬的語氣命令道,“太吵了,不許再哭,聽見沒有?” 阿檀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不理他,哭得更傷心了,一邊哭,一邊用他的袍子擦眼淚,蹭來蹭去,把自己蹭成一個小花臉。 秦玄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恰看見阿檀的頭發(fā),濃密又蓬松,宛如云朵堆在那里,看過去軟乎乎的。 突然手癢了一下,在心里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手指頭已經(jīng)忍不住伸出去,戳了一把。 “唧?”阿檀蹲著,本來重心就不太穩(wěn),被秦玄策沒輕沒重地這么一戳,戳了個仰倒。 她跌在地上,簡直不能相信,眼睛睜得圓圓的、小嘴巴也張得圓圓的,連哭聲都卡住了。 秦玄策自己也有點吃驚,他馬上若無其事地將手負到身后,挺直了腰,端著一臉肅容道:“一碰就倒,你為何如此笨拙?還不快點起來。” 太過分,真的生氣了。 阿檀咬住了嘴唇,眼淚撲簌撲簌地掉,她一聲不吭地地爬起來,捂著臉,跑走了。 這婢子好生大膽,敢給他臉色看? 秦玄策不悅地思忖了片刻,覺得……算了,不和她計較。 他拂了拂衣襟,轉過身去,轉眼間,又是那個尊威不可冒犯的大將軍,神情冷峻,略一抬手,兩列衛(wèi)兵立即上前。 “去南苑?!?/br> 酒香和rou香混合著,彌漫在南苑的空氣中。 有人持金刀、割鹿rou,單腳踩在食案上,大口啖rou,還有人酒到酣暢處,叫了筆墨,當場揮毫潑墨,各有各的趣味,眾人皆大笑。 秦方賜正和旁人喝酒行令,突然看見秦玄策從庭院外大步行來。 一眾衛(wèi)兵緊隨其后,步伐鏗鏘,身上所穿的饕餮鐵甲顯得格外猙獰威武。別人不知,秦方賜卻是認得,那是大將軍秦玄策麾下精銳的玄甲軍,驍悍百戰(zhàn)之營,出行之處,文武百官亦要避其鋒芒。 秦方賜見秦玄策帶著玄甲軍過來,備感面上有光,急急起身迎上前去:“二哥來了,快上座,大家伙方才還提起你,今日既來國公府,若不能見二哥一面,豈不可惜?!?/br> 秦玄策生性倨傲冷漠,府中多有宴飲,他從來不出面,此時見他過來,眾人頗感受寵若驚,齊齊起身,拱手行禮:“見過大將軍?!?/br> 秦玄策不說話,徑直走到主位,大馬金刀地坐下,下頜微抬,冷冷睨睥下首。 他的目光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如同利劍、又如同山岳,只一眼,滿場皆靜。 只有鹿rou在炭火上烤炙著,發(fā)出“滋滋”的聲音。 秦方賜有些忐忑,賠笑道:“我給二哥上酒……” 秦玄策的面上喜怒莫辨,他抄起案上的錯金割鹿刀,在指尖旋了一圈,隨手插在了案上。 “奪”的一聲,刀刃全部沒入,只余刀柄輕顫。 “諸位,今日盡興否?” 秦玄策的語調平平,甚至有幾分客氣,但不知怎的,落入耳中卻令人不寒而栗。 眾人皆覺脖子發(fā)涼,哪里敢多逗留,立即紛紛告辭,逃似也地走了,有人喝醉了,路都走不穩(wěn),撞撞跌跌的,跑得卻比旁人還快一些。 只一轉眼,場中就空了。 秦方賜方才喝下去的酒都化作一身冷汗流了出來,他不著痕跡地往后頭挪了兩步,訕訕地道:“二哥,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做錯了什么惹你生氣了?” 秦玄策看都不看,沉聲喝令:“拿下?!?/br> 作者有話說: 大將軍兇巴巴: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負得,其他人誰都不許欺負她。 第16章 立即有兩個衛(wèi)兵上前,不容分說,將秦方賜按在了地上。 秦方賜大驚:“這、這又是為何?” “請家法?!鼻匦叻愿懒艘宦?。 左右領命而去。 晉國公府世代武將,家法就是軍棍。老公爺秦勉在世的時候,長子和次子都挨揍過,唯有三兒子,因為稟賦不行,沒有兩位兄長的強悍體格,秦勉倒是沒舍得打,就怕一個不小心給打沒了。 秦方賜一聽家法,嚇得魂都飛了:“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了,二哥,你好歹讓我死個明白,我、我不服?!?/br> “馮舍人的子弟,今天是你請來的嗎?”秦玄策淡漠地看了三弟一眼,“此人擅闖內院后宅,調戲府中丫鬟,你可知曉?” 秦方賜又驚又怒,心里把馮五郎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帶著哭腔哀求道:“我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知道,二哥,這可不關我的事,我、我識人不清,被這廝蒙蔽了,我和他絕交,再不往來了。” 秦玄策冷冷地道:“這些年我不太在家里,你仗著母親慈愛,終日不思進取,結交了一群敗家玩意,耽迷酒色。我們秦家歷代兒郎皆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你若給秦家丟臉,不如現(xiàn)在打死算了?!?/br> 說話間,衛(wèi)兵已經(jīng)很快將家法請了過來。 很不起眼的一根棍子,手臂粗,七尺高,黑黝黝的,扎扎實實。 秦方賜差點哭了,四肢劃動,使勁掙扎,嚎叫著:“二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饒我一次,就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秦玄策神情淡淡的,又道了一句:“你使喚我院里的人,問過我了嗎?” “???”秦方賜呆了一下。 “你要明白,晉國公府當家做主的人是我,不是你,方賜,你逾越本分了。”秦玄策冷漠地看著秦方賜,慢慢地道。他眼眸的眼色特別深,宛如純粹的黑夜,帶著一種冰冷的光澤。 秦方賜從來沒有見過二哥這幅神情,時人傳說大將軍鐵血鐵腕,冷酷若修羅,秦方賜原本以為是市井戲言,但直到此刻他突然意識到,那可能不是假的。 秦方賜這才真正地感到了恐懼,他聲嘶力竭地叫喊著:“不,我不敢了,二哥,求求你,看在父親的份上,饒了我吧?!?/br> “好了,稍微打幾下,不一定會死,你怕什么?”秦玄策輕描淡寫地回道,他做了個手勢。 持著家法的衛(wèi)兵舉起了棍子,打了下去。 “嘭”的一聲悶響。 秦方賜凄厲地慘叫了起來,發(fā)了瘋一樣地掙扎。 衛(wèi)兵們不為所動,按的按,打的繼續(xù)打。 隨著棍子“嘭嘭”地打下去,秦方賜的手腳一抽一抽的,殺豬一般的叫聲漸漸地低了下去,到后面變成痛苦的悶哼聲,微不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