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67節(jié)
“就說瞧著眼生。你們攤兒生意可真好咧!那個是你夫郎嗎?” 杜衡看了一眼還在忙活的小滿,帶著笑點了點頭。 “夫妻倆一起,真好,要不是我媳婦兒要帶孩子,也都一道出來了。天氣冷,一出來孩子就要跟著出來,容易風寒?!?/br> “可不是,我家老二前兩日就咳嗽,今兒被他小爹領(lǐng)著去醫(yī)館了,少不得又是幾十文錢?!?/br> 杜衡聽著幾個男人說談,都是要養(yǎng)家糊口的。 說了幾句又轉(zhuǎn)頭問杜衡:“你是讀書人???” 杜衡笑了下:“想科考,不過也難說。” “我就說是讀書人,你們倆非說人在那記賬,瞧著就像讀書人?!?/br> 確信杜衡是讀書人后幾個男人反倒是對杜衡高看了一眼:“真是刻苦?!?/br> “要養(yǎng)家,也沒法子,空著也是空著?!?/br> “素日擺小攤兒倒是沒什么,就怕地痞過來收錢?!?/br> 杜衡聽了一耳朵:“會有地痞鬧事?” “偶時來罷了,到時候提前跑,不要太擔心?!?/br> 幾個男人覺得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拉著杜衡嘮嗑了好一會兒。 杜衡烤了會兒手,聽著大伙兒說談些閑話,搓著手發(fā)覺是真冷的不行,問道:“附近可有賣暖壺的?” 一個男子抬了抬下巴:“前頭的雜貨店就有?!?/br> 秦小滿招呼完人一回頭坐在矮桌邊老實看書的人就不見了,他正想去找,耳朵突然就被一雙暖和的手給捂住了。 他偏頭見著眼里含笑的杜衡。 “你手怎么這么暖和???” “我剛才在那邊烤了火。” 杜衡捂著冷冰冰的耳朵,不舍得放開,直到把手里的寒意驅(qū)趕開了才松開手,隨即把買來灌足了熱水的小暖爐塞到了小滿的手里。 秦小滿捏了捏熱乎的小暖爐,拉著杜衡的手兩個人一齊在矮桌上坐下。 兩人挨的緊,杜衡空出一只手來拿著筆記,另一只手被秦小滿的兩只手像包包子一樣捂在暖爐上。 冬風蕭瑟,心卻暖和。 第55章 杜衡和小滿的攤子收的比其他攤主早, 他們還得花費一個多時辰回家,不似別的攤主兒就是縣城里的人,回家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雖是收活兒的早,但兩人準備的食材幾乎賣盡了。 冬日白晝短,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昏暗一片。 獨自在家看門的虎子耳朵靈敏的聽見兩人的動靜, 早早的就在院門前的矮墻上趴著, 想跳出去迎接又還不夠高, 直把翹起的尾巴搖的快出了虛影兒。 見到家里的老伙計大黃牛出現(xiàn)時興奮的汪汪叫了幾聲。 杜衡把院門打開,狗子一下子就蹭跳到身上了。 “好了, 看到你了, 回屋去?!?/br> 狗子繞著他又跳又叫的, 杜衡無奈摸了摸它的狗腦袋才消停。 杜衡先進灶房里給灶膛開起火,再出去和小滿一塊兒把牛車卸下。 兩人一通忙碌, 家里頓時又有了有人在家的煙火氣。 杜衡怕出去了一日小滿凍著, 鍋里的水熱了就先打了一桶水給小滿泡腳, 這是祛除寒意讓身體暖和最快的方式。 入了冬小滿也喜愛泡腳,不過以前都是睡前再泡,而下有了孩子自然是以孩子為先, 把自己護的好好的。 杜衡拎著豬食桶給牲口喂食, 他就在灶下一邊泡腳, 一邊燒火熱晚飯, 舒坦之余不忘把今兒賺的一袋子銅錢給取出來細細數(shù)了一遍。 銅錢個數(shù)多了是很沉的, 不過嫌旁的東西沉可以,沒人嫌錢多沉重。 “這兒有一千八百多文!” 看著杜衡從豬圈里出來,秦小滿迫不及待的就說了今日的成果。 杜衡放下桶洗了個熱水手:“那你再算算咱們今兒賣出去了多少份?!?/br> 其實杜衡心里一默就能算出來, 不過還是靜心的等著小滿的結(jié)果, 小滿掐著手指又嘴里念叨了好一會兒:“一百多份?” 杜衡輕笑了一聲:“倒是會?;^的計算, 都說一孕傻三年,怎么才開始就犯傻了?!?/br> 本來就沒多聰明,再傻點只怕出了門下雨都不曉得回家。 秦小滿癟了癟嘴。 “一百二十份,先時算了成本,一份能賺個五文錢,拋卻成本,賺了六百文呢?!?/br> 杜衡把算出來的結(jié)果告訴小滿:“咱們今兒的生意確實不錯?!?/br> 秦小滿聽到這話又笑了起來,他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每天都能賺這么多錢,崽兒出生可就有福氣了。” 杜衡在旁頭坐下,撫上小滿的手:“總之不會餓著孩子?!?/br> 兩人溫存了會兒,一起吃了晚飯,夜里還得準備食材。 杜衡計劃的是集縣日才去縣城里出攤兒,沒準備每天都去,來回折騰的時間本就不早了,回家要是再把第二天的食材都準備齊全,那得到下半夜去了。 這也是住在鄉(xiāng)野農(nóng)戶人家少有上縣城做生意的原因,若是隔縣城近也就罷了,隔的遠實在是不便且辛勞。 要是生意能按照今日這般,就是兩三天去一趟縣城,一個月也能賺個小幾兩銀子。 但是杜衡曉得而今能賺一日的錢算一日,根本不能想的太遠,因變數(shù)實在太多,哪曉得因為哪日就因為些什么原因做不下去了。 次日,杜衡在家里做食材,順道前去跟秦雄說一聲把他新宰的豬的下水留給他。 小滿則去叫人幫他們家耕地換撿柴火,冬里閑了,大伙兒都沒什么事情,聽說這活計都樂意干,很快就找到了人。 “咋的啦,你跟杜衡身子不舒坦???有牛翻地也請人干?” 鄉(xiāng)親們正閑散著沒事兒做,問的也很是直接:“聽說杜衡在讀書嘛,這是要全心思考試啦?” 都曉得秦家的活兒好干,帶著牛幫人家耕地就能去私山上撿柴,雖說秋收后各家各戶都有些莊稼枝干做柴火,到底都是些不抵燒的柴,而且不能做炭取暖,跟山里樹木柴可比不得。 秦家就要三兩個人,旁的沒沾著好心里酸溜溜的,別的不好意思說也就只有問問人家里的閑事兒打發(fā)時間。 “明年開春有童生試,考來看看唄,總不能一點也不準備吧?!?/br> 秦小滿也沒在瞞著鄉(xiāng)親,雖杜衡跟他說過要低調(diào),但這都許久了,村里的人早都曉得了些風聲,要藏也藏不住。 “也是,那你咧?怎的突然請人嘛?” “我有孩子了,要休養(yǎng)著身體。” “呀!真的??!” 村婦夫郎的一下子炸開了鍋,雖說哥兒成親了有身孕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但秦小滿一直在村子里風風火火躥上跳下的,還真很難跟有孩子聯(lián)系在一塊兒。 外頭冷,秦小滿和鄉(xiāng)親只說了幾句就回去了,倒是村民說起來就停不下。 “秋收是掙錢了,翻地都請人干,這是要供杜衡讀書押寶啊?!?/br> “科考哪有那么容易,連年有人在考,布榜的時候真正又有幾人是考上了的,到頭來白糟蹋了讀書的錢。” “小兩口年輕,不曉得理家,這些日子我從秦家過,日日都能聞到rou香味,吃的更過年一樣?!?/br> “說來這滿哥兒還真有點福氣?!?/br> 諸人議論紛紛,一會兒在說杜衡讀書的事情,一會兒又提小滿有了孩子,地里倒是熱鬧了好一陣子。 到了集縣的日子,兩人照舊又趕著牛車上城去出攤兒,因走的早,倒是沒如何驚動村里的人。 先前出了一回攤子,隔日就沒有再去,客人的粘性沒做起來,回頭客不多,但是攤子支起來以后來買過吃食的一下子就認著了人。 兩口子還在支攤子就有人在等著了,要買鹵味去酒館里下酒吃,自己還帶了食盒,要杜衡多給添點鹵水保溫, 生意還是跟頭一次來一樣,上午的時候好些,中午些到飯點生意就蕭條了。 杜衡今兒帶出來的是書,他在矮桌前翻著,街市上忽然一陣躁動,周遭都歇息著的小販連忙吆喝了起來。 三三兩兩結(jié)伴的書生從前街上走過來,杜衡才發(fā)現(xiàn)老南街前頭有書院,上回過來遇到書院休沐,也便沒有賺到這一波客人的錢。 眼見著別的小販都忙活起來了,杜衡也趕緊放下書就招攬起客人來。 “誒,這處攤食先前從未見過,是新開的?” “都有些什么吃食?” 各色招攬聲下,有書生注意到杜衡的小推車,尋著香味前來。 一行三人的書生一道上前,一個提著書箱,一個手里握著個錦布暖爐,還有一個微在兩人的后頭些,空著雙手個子比兩人都矮點。 杜衡看了一眼青色的衣裘,便知這幾人是白榕書院的,他揭開鹵鍋的蓋子正要介紹,其間個子矮些的書生立馬半掩住了嘴:“是鹵菜的味道,這等豬下水所做之物實乃寒磣,咱們還是換一家吧?!?/br> 捏著暖爐的書生道:“我聞著味道挺好,再者這是熱的,這天吃一口也暖身?!?/br> “暖身不妨去吃羊rou湯,我曉得一家食肆的羊rou湯味道極好?!卑珎€子的書生偏頭看向同行兩人,提議道:“穆兄,成兄,今兒我請客如何?” 握著暖爐的書生沒拒絕也沒答應(yīng),反觀于提著書箱的書生:“穆兄意下如何?” 那書生卻擺了擺手:“你們倆去吧,我簡單吃點還得回書院,樊夫子讓我待會兒去尋他?!?/br> “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去了?!?/br> 穆惕應(yīng)了一聲,自己便拎著書箱走到了后頭的矮桌上坐下。 那提議說吃羊rou的書生見穆惕不愿前去,微微露出了些失望之色,旋即又十分殷切的引著拿暖爐的書生走了。 “簡單上點吧。”已經(jīng)坐下的書生朝杜衡說了一聲又扭頭:“大叔,要碗面?!?/br> 杜衡連忙備好一疊子的鹵味,添了湯端過去,見著等吃食的書生正在翻看他遺落在桌上的書:“不好意思,這是剛放在這兒的書忘記收了,我這便收了免得擋住先生。” “這是你的書?可是再準備明年春的童考?” 杜衡放下吃食,應(yīng)了一聲:“正是,郎君好眼力。” 穆惕有些驚訝,隨即儒和一笑,把書輕輕合上遞給杜衡:“我見這本書是童試必考的詩詞,想來是如此?!?/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