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65節(jié)
藥童看了秦小滿一眼,道:“這邊來吧?!?/br> 杜衡和秦小滿被引到了個老大夫面前,那老大夫正在寫脈案,聽見藥童說是請脈的,頭都沒抬:“坐下吧?!?/br> 秦小滿看了杜衡一眼,微微吸了口氣坐下,他挽起自己的袖子放在了診臺前。 老大夫干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抬手給秦小滿摸了摸脈。 “一個多月了,脈象不是很穩(wěn),換季天冷多保暖,要好生休息?!?/br> 杜衡和秦小滿聽著大夫熟稔的語氣,一時間還沒理解話里的意思,懵著張口:“什么一個多月?” “我這病一個多月了?!” 老大夫迷惑的瞪了兩人一眼:“你們不是夫妻?不來是請脈看孩子身體狀況的?” “是,我們是?!倍藕饣剡^神來,連忙問道:“大夫的意思是說我夫郎有一個月身孕了?” “敢情你們不曉得有了身孕?” 秦小滿也遲遲沒醒過意思來,這朝大夫說的如此明白怎還能不曉得,著急追問:“那近來我體虛乏力,總覺得想睡是因為有了孩子嗎?不是因為患了病癥?” “一則是有了孩子會有這些癥狀,二來胎沒坐穩(wěn)日里cao勞虧空了身子,這才癥狀格外的明顯些。并不是有什么旁的疾病,我開些保胎藥好好把身子養(yǎng)著,否則這個孩子不易保住?!?/br> 兩人方才陷入喜悅之中,笑容還沒在臉上暖乎,聽到大夫這一席話登時便緊張起來:“那麻煩大夫多給些建議吧,這是我們頭一個孩子。” 老大夫道:“養(yǎng)胎要注意的無非也就那些,若是住在鄉(xiāng)野,尋常便是不要過于勞累,心情也要保持舒暢。按時喝老夫開的藥就是了?!?/br> 秦小滿應(yīng)了一聲,緊著又問:“那能不能進行房事啊?” 杜衡聞言干咳了一聲。 “可以是可以,不過需得胎像穩(wěn)固了才行?!?/br> 秦小滿收回胳膊,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大確信:“真的是有孩子了,可是我前幾日看大夫的時候把脈說并沒有啊?!?/br> 老大夫一邊開藥方一邊道:“孩子月份小,脈象又有些虛弱,醫(yī)術(shù)淺薄的大夫摸不出來也屬常事兒,你們是在哪兒看的?” 杜衡跟秦小滿都有點不自然,沒好意思說是拉了個還沒出師甚至都算不得大夫的人看的,只道是:“村里的草醫(yī)。” “那便是了,以后還是盡可能到縣城里的大醫(yī)館來看,那都是坐堂幾十年經(jīng)驗老道的大夫。” “知道了。” 老大夫把寫好的藥方往前推了推:“去拿藥吧。” 杜衡拾起藥方,小心扶起秦小滿,兩人直奔藥柜前去拿藥。 藥童依照著方子?xùn)|拉一個抽屜,西開一個門,不多時便裝整了七八包藥,扎在一起一大捆。 “八百五十文?!?/br> “這么貴!”秦小滿當即瞪大了眼。 “都是些養(yǎng)身和安胎的好藥材,價格自然是貴重一些?!彼幫埔彩橇曇詾槌?,道:“那到底還要不要嘛?不要的話過去再找一下張大夫,看他老人家怎么把藥劃一些?!?/br> 杜衡連忙道:“不必麻煩了,這些藥我們都要了?!?/br> 他一邊從身上拿錢,一邊安撫小滿道:“大夫說你脈象不穩(wěn),若是不好好調(diào)理著身體孩子沒有了怎么辦?” 秦小滿恍然,雖是第一個孩子,可他并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事:“那都要,都要。” 出了醫(yī)館的門,兩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是有別于沉重的心情,而是一種收獲了那般沉甸的感覺。 這、這便是要為人父母了。 杜衡心里既是高興,又有點惴惴的,先時多有疏忽,幸而是今天進了一趟醫(yī)館,要不然就那么糊里糊涂的,怕是真要到孩子掉的時候才知道有過孩子。 雖有憂慮的事情,但兩人還是高興多余旁的,可愛的孩子是一直就想著要的,而今總算是盼來了,怎能不愉悅。 “慢點,慢點?!?/br> 進醫(yī)館時還畏手畏腳的兩個人,現(xiàn)在出了醫(yī)館更是畏手畏腳。 秦小滿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幾乎感受不到內(nèi)里還有一個新生命的肚子,另一只手扶著自己的腰,儼然便是一副待產(chǎn)的模樣。 杜衡也是小心翼翼的扶著人,生怕是磕了碰了。 兩人進入狀態(tài)倒是出奇的快。 旁頭路過的行人還當是哥兒得了大病,兩口子走路都走不穩(wěn)順了。 第54章 秦小滿躺在軟塌子上, 后背墊了一床厚厚的被褥,外在又放了兩個睡枕,他便舒坦的靠在上頭。 左手邊是杜衡炒的椒鹽黃豆,右手邊是在縣城里買回來的冬橘。 虎子在榻子邊上歡脫的跳來跳去, 想蹦上榻子和秦小滿親昵, 但是從來沒被允許過爬上去, 高興的昏頭了也只有把兩只前腳搭在榻子上。 秦雄提著一籠豬心肺過來時, 就瞧見大白天的秦小滿這番閑散愜意,他瞪直了眼:“你這是做上老太爺了不成?” “杜衡在灶房里火鉗都要掄冒煙了, 你也不去幫把手, 倒是在這兒有吃又懶的?!?/br> 秦雄說著話自己抓了一把放在凳子上的椒鹽黃豆丟進了嘴里, 正想說這豆子好酥脆,就聽見小滿道:“是他讓我在這兒躺著的, 去看了大夫, 說我有崽了要好好休養(yǎng)?!?/br> “真的?!” “那能是假的嘛, 開了一籮筐的藥讓吃。” 秦雄嘴里的豆子差點噴出來:“這可是好事兒!你爹膝下子嗣單薄,要是知道有了孫子鐵定高興!” 說著秦雄把手上的豬心肺塞給秦小滿:“不行,我這就得去給你爹上柱香, 把這事兒告訴他們兩口子。再給你拿點rou過來, 有了孩子得好好保養(yǎng)身體!” “有這就已經(jīng).......欸, 二叔!” 秦小滿話還沒說完, 就見著牛高馬大的秦雄很快出了門, 杜衡聽見聲音出來,人都已經(jīng)走遠了。 “二叔真是。” 秦小滿把豬心肺遞給杜衡:“高興的跟是他孫子似的。” “好事自然大家都高興?!倍藕饨舆^豬心肺:“正好用豬肺煲蘿卜湯給你吃?!?/br> 秦小滿點點頭,沒再榻子上躺著, 跟杜衡一起進了灶房里, 灶下暖和, 比屋子里還舒坦些。 有了崽子喜悅褪卻一半,秦小滿也理智了許多,他一邊往灶膛里放柴,一邊道:“而下有了孩子固然是好,胎像不穩(wěn)要吃藥花錢也就罷了,照這樣子怕是也干不得多重的活兒,一耽擱可就兩廂耽擱了?!?/br> 好不易手頭上攢著了點錢,要養(yǎng)著孩子原本還計劃供杜衡讀書,而下手頭可就又緊湊起來。 從醫(yī)館回來,昨兒夜里杜衡也想了以后的打算,決計是不能再讓小滿一個人下地去干重活兒了,但是家里相對于穩(wěn)當?shù)氖杖雭碓淳褪橇侠硖锏兀剡€是得要種的。 “要么全程請人耕種,要不然就找雇農(nóng)?!?/br> 秦小滿道:“請人耕種十分麻煩,且春耕秋收就得請無數(shù)回,若是把土地交給雇農(nóng)倒是省事兒的多。既是萬事不必cao心,秋收時還能跟里正一般前去收取糧食,可而今朝廷條例改了,尋常人家不得私招雇農(nóng)。” 以前是只要有錢土地多就能招雇農(nóng)給自己種地,秋收的時候雇農(nóng)繳納糧食給東家,那是早些年戰(zhàn)亂流民多的時候,難民為了能夠落地安家,沒有土地這才前去做雇農(nóng)。 比起尋常農(nóng)戶雇農(nóng)的日子難過的多,除卻按照朝廷的律令繳納三成的糧食以外,還得繳納三成的糧食給借租土地給自己的東家,剩下的四成才是自己的,糧食拿去賣幾乎是不可能,也就只堪堪夠自己一家人吃。 賦稅常年繳納不足,也就只有借錢借糧,如此惡性循環(huán)下去,雇農(nóng)也就只有完全依附于借土地的東家,久而久之淪為奴籍。 隨著雇農(nóng)的興起,許多生意人和地主不斷的兼并土地,一時間自由身的農(nóng)戶急劇減少,影響了朝廷的集權(quán)控制。 前些年朝廷為了整治土地兼并,維護士族權(quán)利,下令只有童生及其以上身有功名者才可以召集雇農(nóng)為家中耕種,平素人不得私招雇農(nóng)。 且這童生功名還得是真刀真槍給考的才行,捐錢買的是不能作數(shù)的。 一時間倒是整治了許多商戶和地主。 以前落灣村不止一個地主,除卻李家也還有旁的,后頭也因為政令被整治沒落了下去。 李家老四倒是個童生,但有人說他的童生其實也是李家捐錢買的,李四的名字并沒有出現(xiàn)在布告的榜單上。 按例李家是不能招攬雇農(nóng)的,可李四的老丈人是秀才,家里又幾番疏通關(guān)系,想必打通了縣府這捐的童生也就成了考的,這才保住了招攬雇農(nóng)的權(quán)利。 但若真是捐的終究也是不合律令,只不過礙于李家的權(quán)勢和地位,村里的人不敢多嘴說什么。 在外頭李家也是把雇農(nóng)的事情掩藏著沒往明路上過,家里也都還指著李四爭氣趕緊考上秀才,如此家里也再不必頂風作案。 “我爹在世的時候,小爹去世了那幾年他一個人料理不過來家里的田地,其實也是招過雇農(nóng)的,后來他去世了就不可再用雇農(nóng)了。” 秦小滿回想起有雇農(nóng)的那些日子,家里就跟小地主一般,雇農(nóng)百般奉承討好,生怕來年就不給他地用,逢年過節(jié)的都要送禮來不說,家里有點什么大喊小事兒的不用去叫就自己前來幫忙了。 只不過這樣的好日子也沒過上兩年。 杜衡微嘆了口氣。 秦小滿挑起眉毛:“要不然去找堂叔,看他能不能幫咱們家疏通一下關(guān)系,畢竟我爹生前也是童生是不是?” 杜衡擺了擺手:“這事情不好去麻煩堂叔,畢竟是違反律令的事兒。鄉(xiāng)親們曉得了也不好,若是上頭不查也就罷了,但要查是一查一個準兒,到時候不是害了堂叔嘛。就算是他愿意幫咱們,咱也不能這樣借著親戚關(guān)系如此。” 秦小滿點點頭,他堂叔的日子也并不多好過:“那就先定請人幫忙吧,說不定我養(yǎng)兩個月身子就好了。冬日翻地倒是也能找到人幫忙,送些柴火給鄉(xiāng)親,家里有牛牽著去翻地輕松,會有人樂意干。” 杜衡也是這么想的,這些能拿點東西就請到人幫忙辦事兒的活兒輕快,能不花錢就不花錢,明年春耕了再花錢請人就是。 但在春耕以前,這幾個月里閑散歸閑散,還得找點事情做,最好是能再掙點錢,畢竟開了年花銷就多了。 盤算了一番,賣柴賣糧,以及賣點地里的蔬菜瓜果收益終究不如吃食。 杜衡還是決定去縣城里擺擺小攤兒,先時廟會在外頭一天還是掙了幾百文的。 雖是不如像種莊稼一般種下能掙一大筆,但莊稼生長周期長,平素沒少耗費精力,且還分了時節(jié)。 在縣城里擺個小攤兒一日賺那么一點,到底來錢快,每日都能看到錢。 秋收以后家里可用的食材不少,杜衡預(yù)備就著有的食材做吃食,自家有的總比再去費錢采買劃算。 杜衡盡可能的把能用的都給用起來。 這個月份里挖回來的地瓜正是新鮮,汁水多還甜,杜衡很瞧的中它內(nèi)里飽含的淀粉。 紅薯淀粉制作其實也簡單,無非便是把地瓜清洗干凈以后摻水搗碎成泥,將地瓜泥過濾,瓜泥與水分離。 分出的水靜置,沉淀后堆積在底層的白色粉末就是淀粉了,去水后取出晾曬干,就能供自行隨意使用。 淀粉的用途不少,能做糕點能裹食物油炸,市面上還是常見。 但一斤地瓜只能出二兩左右的淀粉,好在是地瓜產(chǎn)量還不錯,可供折騰。 杜衡取了二十斤的地瓜出來制作淀粉,雖然步驟不算難,可要搗地瓜泥還是很費功夫,只得是先切碎成塊了借助于石磙。 地瓜泥可以反復(fù)沖洗過濾個三五次,如此才能盡可能的里面富含的淀粉給取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