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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 第51節(jié)

    杜衡喟了口氣, 幸而是家里還有個能唬住人的,要不然還真不曉得鬧成什么樣子:“做點(diǎn)小買賣也當(dāng)真是不容易?!?/br>
    “一點(diǎn)小插曲,別放在心上。生意要是好做地里也就沒有農(nóng)戶了?!?/br>
    沒手藝就沒生意, 有手藝又容易遭人嫉恨, 兩難之事。

    秦小滿把板車卸下來, 拍了拍大黃牛,今兒拉的人多,黃牛身上都被勒出了印子。

    他提了兩把牛草出來,外帶還抱了個大白菜,當(dāng)是犒勞撫慰一下出力的大黃牛。

    回頭看著杜衡還在出神,秦小滿眉心微動。

    “你是不是嚇到了?”

    杜衡搖了搖頭,他只是有點(diǎn)感慨。

    “不要緊的,做生意的重利,抱團(tuán)是常事兒。”

    杜衡點(diǎn)點(diǎn)頭。

    秦小滿見狀把剩下的魚頭裝在盆子里遞給杜衡,微微抬了抬下巴:“晚飯。”

    杜衡笑著接了下來,原本說留下一尾魚給秦小滿做菜的,結(jié)果生意不錯,竟全數(shù)都給賣完。

    而下還有幾個魚頭以及魚骨頭,不過也足夠煮一鍋了。

    他欣然接下。

    秦小滿便樂呵呵的提著錢袋子跑進(jìn)了堂屋,今兒賺的錢他都還沒有算呢。

    先前剛賺錢的時候他還一個銅板一個銅板的記住收了多少,后頭忙起來就只有把銅板一把塞進(jìn)錢袋子里了。

    收攤兒的第一件事他就是想數(shù)數(shù)今天賺了多少,結(jié)果拉了一車的鄉(xiāng)親,也不好拿出來現(xiàn)眼。

    杜衡笑著端魚頭去了灶房,用了點(diǎn)鹽把魚頭給腌上,他預(yù)備魚頭煮一鍋,剔出來的魚骨熬個湯。

    自打他來了以后,家里的鹽是rou眼可見的用的快,一小罐子鹽沒兩日就能見底。

    今天還聽擺攤兒的人說城里的鹽價又漲了兩文,再要是漲下去,又是許多人該吃不起鹽了,幾十文一斤的鹽屬實(shí)也不便宜。

    他腌好魚在門口凈了個手,回堂屋的時候看見方桌上堆了一堆銅錢,秦小滿正偏著腦袋數(shù)的仔細(xì)。

    杜衡安靜的在一旁坐在沒說話,半晌后見著秦小滿抬起腦袋兩眼放光:“一千兩百文!咱們今兒賺了不少咧!”

    “拋卻成本五百三十文,還有豬rou從二叔那拿的一百文?!倍藕鉀]把結(jié)果一下子說出來,引導(dǎo)秦小滿自己算,看著秦小滿默了一會兒。

    “那凈賺五百七十文!”秦小滿連連道:“這生意做得,這生意做得,不枉那幾個攤主兒上門來找事兒?!?/br>
    他美滋滋的把一堆銅板掃進(jìn)錢袋子里,全部堆在桌上太招搖了,扭身去拿了細(xì)麻繩,讓杜衡一起把銅板串起來。

    一百個串一串做一錢銀子,兩人做這項活計心里都很歡喜,先前的不快也隨之拋之腦后。

    “先前賣春筍有些進(jìn)項,卻都盡數(shù)補(bǔ)貼在了大堂嫂的新婚禮上了,今兒賺了這些銀子,可算把之前的花銷補(bǔ)了回來?!?/br>
    另外鐵架子以后也還能用,總之這一日是沒有白忙。

    兩人商量把榨的油拿十斤去賣了,留下些自己備著用,這么也能賺個一千來文,抵消了榨油的錢和先時耕種的開銷,還能剩下一點(diǎn)。

    晚些時候,杜衡出去摘點(diǎn)菜,準(zhǔn)備早點(diǎn)做了晚飯也能早些歇息,今兒出去忙活一天也累了。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天殺的,必要前去官府告他們,要叫這些歹人都下了大獄才是!”

    “好生生的就欺人,便當(dāng)農(nóng)戶好欺是不是!”

    杜衡剛到地里就聽見一陣哭嚷聲,他伸長脖子瞧了一眼,見著好似是趙家的方向,這當(dāng)兒正團(tuán)著好幾個村民,嘀嘀咕咕的不曉得在說些什么。

    不過倒是聽見趙娘子哭嚎了幾聲清楚的,村民好似是在勸。

    好一會兒后,這才瞧見抬著什么出去了,好些人圍著杜衡離得遠(yuǎn)沒看清楚。

    “趙杞叫人給打了,唉喲,那鼻青臉腫的,腳都走不得路了。”

    杜衡聞聲回頭,見著是個從趙家那頭過來的村民,看見他在瞧,這朝便同他說了一嘴。

    “怎的叫人給打了?”

    村民道:“聽說是今兒前去燒香,在路上被幾個地痞給打了一頓,趙娘子眼見著天色不早了也沒見著人回來,找著過去才見著趙杞還在草堆里?!?/br>
    杜衡蹙起眉:“這么嚴(yán)重?”

    “人清醒著,就是嚇糊涂了,這朝回村子已經(jīng)回了神兒,叫家里人抬去崔大夫家了?!?/br>
    杜衡默了默,趙杞這人畏縮膽子小,是個慫蛋,好端端的怎還惹上了地痞。

    他有些奇怪,村民也覺得奇怪,問人卻也沒問出些什么,盡聽見趙娘子在哭了。

    不過哭也是常事兒,畢竟就那么個兒子,要是沒了那還不得厥過去,好在鄭彩娥是個能cao持的,立馬就張羅了人送趙杞去看大夫。

    “哎,這什么世道喲?!?/br>
    聽村民感慨了聲,杜衡帶著菜回去,做晚飯的時候?qū)⑦@事兒跟秦小滿說了一嘴。

    秦小滿在灶下燒火,聞聲抬起腦袋:“趙杞被人打了?”

    杜衡點(diǎn)點(diǎn)頭,他把魚頭放進(jìn)熬的酸湯里,瞧了一眼咂摸了下嘴的秦小滿,他道:“你要不要去瞧瞧他?”

    秦小滿挑起眉頭,把柴火丟進(jìn)了灶膛里,夏時灶下最是熱,他的一張臉被烤的發(fā)紅:“你讓我去看他?!”

    杜衡輕咳了一聲:“我聽鄉(xiāng)親說你倆可是青梅竹馬,從小就一起長大,雖如今是各自成家了,但情誼也在。要是你去看看他,他定然也高興?!?/br>
    秦小滿聽著這話,他當(dāng)即就想駁杜衡兩句,不過聽著人這話說得比鍋里的酸菜還有味兒些,縱是他神經(jīng)大條也曉得有些人在故意試他。

    “可不是嘛,我倆從小就一塊兒,趙杞慫是慫了些,可有點(diǎn)什么好吃的好玩兒的頭一個想著我,巴巴兒的總都要拿給我?!?/br>
    秦小滿拍了拍手,說著從灶下站起身:“說的也是,我提一籃子去雞蛋看看他也好。”

    “欸,家里的雞蛋還有多少,都在米缸里吧。”

    杜衡聞言趕忙拉住了秦小滿的手:“干什么去!”

    “你說能干什么,前去看趙杞啊?!?/br>
    杜衡拽著人不撒手:“我說笑的,你還真去?!?/br>
    秦小滿挑起眉頭,沒再要外頭走:“下ban次再說這些話出來,你可自個兒掂量?!?/br>
    杜衡笑了一聲,把秦小滿拉到身旁,教他怎么煮魚。

    六月中的天氣已經(jīng)很是炎熱了,太陽落下去地面也熱烘烘的。

    大菜又有湯,秦小滿吃的渾身流汗。

    他磨磨蹭蹭的試探著想把今兒攤主送的一葫蘆酒給摸出來,一抬頭就對上了杜衡的目光,他嘿嘿笑了一聲,怕杜衡不讓他喝,先拎著葫蘆過去給杜衡先倒了一杯。

    杜衡沒開口說教。

    秦小滿見狀便給自己也倒上:“我就喝一點(diǎn)點(diǎn),今兒這菜不配酒實(shí)在可惜了?!?/br>
    杜衡看著滿的快要溢出碗的一點(diǎn)點(diǎn)酒,道:“你要是喜歡素日喝點(diǎn)也無妨,酒也有益處,不過不能喝高了?!?/br>
    秦小滿連忙點(diǎn)頭。

    他急吼吼的喝了一口,一下子就咂摸出這是要賣十多文的酒。

    席面兒上的酒水都是薄酒,因要宴的人多,兌水也多些。

    杜衡不饞酒,但還是提杯嘗了嘗作陪:“是好些?!?/br>
    他見著小滿脫了外衫,只穿了一件寬大的布衣,是專門應(yīng)付夏時的衣物,袖子比尋常衣服短一半,只到手彎處。

    家中沒有外人或者是睡的時候穿,會比尋常衣服穿著涼爽許多。

    小滿鼓著腮幫子,吃喝的很高興。

    杜衡放下筷子:“地里的蘆粟要成熟了,你既是這么愛喝酒,今年的蘆粟收起來就釀酒吧?!?/br>
    秦小滿聞言眸子睜大:“你說真的?”

    杜衡點(diǎn)點(diǎn)頭,既是有這花銷,自家做也能省些錢。

    “你會釀酒?!”

    “不敢保證一定能成?!?/br>
    秦小滿聞言立馬從旁頭繞到杜衡身側(cè),討好的給他捶背:“你定然是能,我的好相公!蘆粟收來就釀酒成不成,我就知道只有你最心疼我。”

    要是家里自己釀了酒,那還不是想喝便有,再不必惦記去縣城里打酒。

    他怎能不高興。

    杜衡被一句句好相公夸的有些迷失自我,臉色微紅,他抓住在自己肩膀上胡亂又捏又錘的人:“別鬧,我試著釀便是了?!?/br>
    “你這么說這事兒我可當(dāng)做是說定了??!”

    杜衡點(diǎn)頭,他正要開口,側(cè)臉上忽而柔軟。

    他微頓,秦小滿樂呵呵的回到了位置上,杜衡抿了抿唇,抬手摸了一下被人啃過的地方。

    今夏是杜衡前來過的頭一個夏,天氣的炎熱已經(jīng)超乎了他的想象,倒也不是天氣多惡劣,實(shí)在是條件落后。

    扇風(fēng)納涼全靠手動,衣著又少露胳膊露腿兒,整個人都裝在悶熱之中。

    農(nóng)家小舍潮濕,家里養(yǎng)著牲口,蚊蟲也是格外的多。

    夜里整個耳邊都是嗡嗡的叫聲,時不時就能聽見啪拉一聲打在手腳皮rou上,蚊子大的跟蒼蠅一般,血一吸一個飽。

    一晚上過來胳膊腿上的包大小不一排一列,又癢又難受。

    杜衡皮rou薄,長得招人也就罷了,還招蚊子。

    夜里點(diǎn)著一盞燈在窗前打開書本,他預(yù)備明年下場去試試,可不僅被蚊蟲招惹的夜里不得安枕,書也不多能看的進(jìn)去。

    他微微嘆了口氣,原還想著明年下場去試一試童生試的。

    晚上他看一個時辰的書,如此油燈不會燃許多,眼睛也不會用的過度。

    燈光昏黃,眼睛太容易吃不消了。

    然而蚊蟲紛擾,一個時辰讀書,他也只看得了十來頁的文章。

    看完書他不多滿意的預(yù)備上床,以為秦小滿早已經(jīng)睡熟,不成想哥兒一直沒有出聲打擾,正蹲在帳子里盯著蚊蟲,一只一只給拍死丟出床帳。

    竟是從嗡嗡蚊蟲吵鬧的屋子里隔出了一個安寧的空間來。

    杜衡翹起嘴角,爬上床忍不住和人親昵一陣。

    原本進(jìn)臥房前洗了個澡,上半夜里悶熱,便是不如何費(fèi)力折騰也是黏糊糊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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