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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美人 第116節(jié)

    這幾日的遭遇,讓蘇韶棠畢生難忘。

    沐浴完,沈玉案替蘇韶棠擦干了青絲,這段時間,不止蘇韶棠沒有休息好,他們一行人都不曾睡過一個好覺。

    沈玉案拉著蘇韶棠倒在床鋪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等沈玉案醒來,已然是翌日午時,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沒有吵醒蘇韶棠,洗漱后,才出了營帳。

    沈玉案剛到主帳前,就聽見衛(wèi)偄興奮地在和邱峰說些什么:“……你是沒看見,我行軍多年,就沒見過比夫人準頭還要好的人!”

    松箐也在現(xiàn)場,不斷點頭附和。

    邱峰等人嘩然,還待仔細追問,就見帳篷被掀開,沈玉案進來,淡淡地覷了眼他們,邱峰等人立即噤聲。

    但也就安靜了片刻,他剛落座,邱峰就迫不及待地出聲:“侯爺,咱們夫人真的這么厲害?”

    沈玉案懶得理會他,接過衛(wèi)偄遞過來的地圖,將地圖擺案桌上,冷聲:“數(shù)個部落被攻占,西洲王室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不能給他們搬遷部落的機會?!?/br>
    此話一出,眾人都嚴肅起來,衛(wèi)偄應(yīng)聲道:“侯爺,這次就由我領(lǐng)兵吧,我保證,必定攻下西洲王室!”

    論兵力,西洲不如他們,而且,他們現(xiàn)在知道了西洲王室的位置,只要給他時間,他一定能攻下西洲!

    邱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看,該是由我領(lǐng)兵才對!”

    都在渠臨城待了數(shù)年,對西洲的厭恨,他們不會比對方少一分,如今有能夠攻打西洲王室的機會,沒有人想要錯過。

    一時間,主帳中爭吵紛紛。

    不等吵出結(jié)果,就有人掀開帳篷進來:“侯爺,京中來信!”

    眾人一愣,邱峰和衛(wèi)偄對視一眼,不由得皺起眉頭。

    沈玉案接過信件,等看完,當即皺起眉頭,他扔下信件,邱峰拿過一看,頓時瞪大了眼:“鎮(zhèn)北軍進京,圣上駕崩?!”

    衛(wèi)偄立刻搶走信件,看完,罵罵咧咧道:“老子在這辛辛苦苦地打西洲,他們倒好,一個個的內(nèi)亂不停!”

    沈玉案倏然道:“衛(wèi)偄聽令,由你帶兵攻打西洲,邱峰從旁協(xié)助,供應(yīng)糧草管理后勤!”

    沈玉案抬眸,看向衛(wèi)偄:“半個月,我只給你半個月,你必須在半個月攻下西洲王室?!?/br>
    衛(wèi)偄和邱峰對視一眼,站起來,厲聲道:“是!”

    稍頓,邱峰皺眉道:“圣上駕崩,京中讓侯爺回京,依我看,亂臣賊子犯上,侯爺何必理會他們!”

    第108章

    得知崇安帝駕崩,蘇韶棠的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傻眼。

    雖然早就知道原文劇情不靠譜了,但劇情崩成這個樣子,也是蘇韶棠沒有預(yù)料到的。

    蘇韶棠眉毛皺在一起:“京城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具體情況,沈玉案也不知曉,只能對蘇韶棠搖搖頭。

    蘇韶棠不語,她還想問,侍郎府的情形如何?

    但是她和沈玉案同在渠臨城,京城的情況只能由京城來信說明,沈玉案也不會比她知道得更多。

    邱一的信在三日后傳來的。

    彼時衛(wèi)偄和邱峰都已經(jīng)出發(fā),軍營中仿佛都肅靜下來,蘇韶棠不適應(yīng)渠臨城的氣候,每日都待在營帳中,不曾出去。

    蘇韶棠就見沈玉案皺起了眉頭,不由得納悶:“信上寫了什么?”

    沈玉案將信遞給她,蘇韶棠狐疑地接過,半晌,目瞪口呆地看向沈玉案。

    信上說,鎮(zhèn)北軍進京那幾日,圣上感染風(fēng)寒,是珺陽公主在御前侍疾,當晚,圣上突發(fā)腦疾駕崩,珺陽公主下令,打開城門,讓鎮(zhèn)北軍進城。

    圣上駕崩,人心散亂,根本抵抗不了鎮(zhèn)北軍。

    邱一只能攜禁軍放棄抵抗,任由鎮(zhèn)北軍入城。

    而鎮(zhèn)北軍的領(lǐng)頭人就是鎮(zhèn)北侯府曾消失不見的世子裴時慍。

    這一點,蘇韶棠和沈玉案都不意外。

    叫一人驚訝的是,在裴時慍入京后,和珺陽公主單獨見過面,如今京城局勢微妙。

    蘇韶棠難得有點懵。

    “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圣上駕崩突然,未曾留下有關(guān)儲君的一言半語,那繼任的新帝是誰?”

    鎮(zhèn)北軍入京后,裴時慍也安靜下來,看起來沒有謀反稱帝的意思,如今朝中倒仿佛是珺陽公主的一言堂。

    她一個女眷,按理說在朝中是不該有這種話語權(quán)。

    但誰都知道珺陽公主和裴時慍曾有過婚約,一時間,朝中無人敢輕舉妄動。

    偏偏,這種情況下,大皇子依舊被圈禁,讓人也猜不透珺陽公主的想法。

    邱一的信上寫明了一件事,大皇子妃有孕,即將待產(chǎn)。

    在信件的最后,邱一隱晦寫到:“珺陽公主似乎野心不小。”

    蘇韶棠和沈玉案對視一眼,錯愕道:“她不會是想效仿前朝宋太后垂簾聽政?”

    話音甫落,蘇韶棠就先皺起了眉頭,倒不說是蘇韶棠看不起珺陽公主,而是論身份,朝中還有很多皇子,哪怕是謀反過的一皇子和大皇子都比珺陽公主來得名正言順,即使是年齡較小的皇子登基,他們上面還有生母在,如何也輪不到珺陽公主垂簾聽政。

    沈玉案皺眉:“看來京城要有一段腥風(fēng)血雨了?!?/br>
    蘇韶棠驟然啞聲。

    只要皇室沒有適齡的皇子,為了正統(tǒng),珺陽公主自然有機會心想事成。

    然而想要達到這一點,就得看珺陽公主的心夠不夠狠了。

    蘇韶棠想起忽然駕崩的崇安帝,不由得輕搖了搖頭,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京城恐怕早就物是人非。

    蘇韶棠問:“我們什么時候回京?”

    圣上駕崩,此乃國喪,哪怕有天大的理由,他們也必須趕回去。

    沈玉案很快回答她:“等衛(wèi)偄他們回來?!?/br>
    蘇韶棠抿唇,不再說話,只是將邱一寄來的那封信翻來覆去地翻開,里面沒有提及侍郎府一言一語。

    借此,蘇韶棠也可以猜測,侍郎府應(yīng)該是安然無事,否則邱一不可能一字不提。

    即使心中不斷安慰自己,蘇韶棠的情緒依舊不高。

    沈玉案摟住了她,輕拍撫她的后背:“別擔(dān)心,沒事的?!?/br>
    蘇韶棠輕蹭他的脖頸,沒再說話。

    在等衛(wèi)偄他們回來的這段時間,京城不再有來信,衛(wèi)偄他們打了西洲一個措手不及,這場仗,可以說大獲全勝。

    半月之期快要到時,衛(wèi)偄終于帶著大軍趕了回來。

    他臉上帶著股異樣的興奮,手中拎著一個布袋,蘇韶棠站在營帳前,大致猜到那是什么,轉(zhuǎn)身進了帳篷。

    衛(wèi)偄大步走到沈玉案跟前:“侯爺,不辱使命!我將骨力部落首領(lǐng)的人頭帶回來了!”

    沈玉案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說了什么,蘇韶棠沒有聽清,她正在吩咐絡(luò)秋:“將我們的行禮都收拾好?!?/br>
    絡(luò)秋正在營帳前探頭探腦地看著,身為大津人,對西洲都是痛恨的,如今知道西洲被滅,哪怕是絡(luò)秋,都覺得興奮,聽見夫人吩咐,有片刻沒回過神:“收拾行禮做什么?”

    蘇韶棠抿了口茶水:“仗都打完了,自然是要回京?!?/br>
    聞言,絡(luò)秋和絡(luò)春都是喜出望外:“真的?!”

    雖說渠臨城很稀奇,但她們來得晚了,沒看見大雪,只感受到冷冰冰的寒風(fēng),和一眼望不到頭的枯草荒地,舒服的日子過久了,自然是不適應(yīng)這種生活的。

    在渠臨城生活了一個多月,絡(luò)秋都覺得皮膚糙了很多,現(xiàn)在聽說要回京了,一個個的臉上都掛著笑。

    絡(luò)秋和絡(luò)春也不再去聽衛(wèi)偄他們說什么,都忙了起來,尤其是絡(luò)秋,不斷吩咐著:“都輕點,這里面都是夫人的首飾,金貴著呢,別磕著碰著?!?/br>
    沈玉案進來時,就恰好聽見這一句,轉(zhuǎn)頭看向夫人,直接道:“明日回京?!?/br>
    蘇韶棠早就猜到了答案,距離京城來信讓他們回京,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有余,他們沒時間耽擱了。

    不過即使如此,渠臨城和京城路途遙遠,等他們回到京城,怕是一切事宜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

    蘇韶棠不在乎最終誰坐上那個位置。

    如今邊關(guān)的兵權(quán)又在沈玉案手中,崇安帝去世,不論是誰登基,在這種情形下,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怕也就只是個傀儡而已,奈何不得沈玉案。

    蘇韶棠心態(tài)放得很寬,她只是一日沒有親眼見到侍郎府的情景,就一日放心不下而已。

    沈玉案不是單槍匹馬回京的,他帶了整整五萬人回京。

    衛(wèi)偄和邱峰并非回京,仍然留守渠臨城。

    路途遙遠,蘇韶棠的馬車又派上了用場,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幅場景,松箐仍是忍不住咂舌。

    看著夫人浩浩蕩蕩地上了馬車,四周婢女有條不紊地搬運東西,冷風(fēng)拂過,吹起提華簾,半遮半掩地露出了夫人,她脊背挺直,漫不經(jīng)心地抬手托腮,似覺得冷,她輕蹙了細眉,一舉一動都透著說不出的矜傲貴氣,松箐忽然覺得,自家夫人和邊關(guān)當真是格格不入。

    夫人就該是生活在富貴檐,而非是這寸草不生的荒涼之地。

    等沈玉案進了馬車,提花簾都被放下后,擋住了外間人的視線,蘇韶棠才皺起了一張臉。

    她倒抽著冷氣,不斷嘀咕:“凍死了凍死了?!?/br>
    沈玉案搖頭,彎腰替她脫下繡鞋,然后將她一雙腳貼身放進懷中,用身體替她暖腳,等一切做完,他才抬起頭看向女子,頗有點無奈:“早就和你說了,將鶴氅披上?!?/br>
    蘇韶棠撇嘴:“我都穿了兩三個月的鶴氅,你沒看膩,我也穿膩了?!?/br>
    知道她慣來愛美,邊關(guān)的條件簡陋,讓她只能穿著從京城帶來的幾件大氅,是委屈她了。

    沈玉案只能輕聲說:“夫人不論穿什么,都是好看的?!?/br>
    這句話倒是沒錯,蘇韶棠生得好看,身段也玲瓏曼妙,粗布麻衣套在她身上,也能叫人品出不同滋味。

    如果粗布麻衣和錦繡華服都一樣,她每日還何苦精心打扮?

    蘇韶棠雖說不信這些話,但是由沈玉案說出來,蘇韶棠還是沒忍住翹了翹嘴角,她踢了踢沈玉案:“我還是冷。”

    說是踢,但她一雙腳一直貼著沈玉案放,不如說是蹭來得更貼切。

    沈玉案朝她伸出雙手,眉眼不自覺含了笑:“過來,抱著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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