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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美人 第45節(jié)

    成親前,他也調(diào)查過夫人,自然知道侍郎府和二皇子府并不親近,他的夫人恐怕都不曾見過二皇子幾面,倒是難為二皇子,現(xiàn)在一口一個表妹叫得倒是親近。

    大皇子在一旁看得挑眉,安伯侯夫人對二皇子的態(tài)度頗令人深思。

    沈玉案任由這兩位皇子猜測去,他只轉(zhuǎn)頭吩咐松箐:“將傘給夫人送去。”

    絡(luò)秋將油紙傘給了他,那一行人中就剩下沈玉晦有把傘。

    夫人慣是嬌氣,又最不耐寒,明澤年幼時體弱,論來論去,沈玉案只覺得那一把傘根本不夠分,只好讓松箐連忙送過去。

    油紙傘一合攏,空中飄浮的雪花就落在了沈玉案身上,松箐接過油紙傘,只猶豫了一下,就立刻轉(zhuǎn)身追夫人去了。

    二皇子不著痕跡皺了皺眉,只覺得沈玉案被女子迷昏了頭。

    哪怕再寵后院女子,怎么能不顧自己身子?

    骨子中大男子主義作祟,也見不得沈玉案的做法,他看似如常笑道:“樂君也太縱著表妹了。”

    沈玉案神情淡淡,不欲和他多說:“自是應(yīng)該?!?/br>
    大皇子倒是察覺出什么來,并未對沈玉案的做法發(fā)表言論,只讓小黃門送了一把傘過來。

    沈玉案只是接過,客氣地道了謝,只需要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出他對二位皇子的態(tài)度相同,都甚是疏離。

    另一邊,蘇韶棠和沈玉晦溜了后,繞到御花園中一處梅林中。

    在公主府未看見的景色,在這宮中卻一飽眼福了。

    宴會開始要一段時間,二人都不急著趕去太和殿,沈玉晦頗有些不安,頻頻回頭看去:“將大哥一人留下,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

    有點不夠仁義。

    蘇韶棠擺了擺手,不以為然:“你大哥一人就足夠擺平他們了,我們本來就只是順帶而已?!?/br>
    沈玉晦被堵得啞口無言。

    嫂嫂說得沒錯,對于兩位皇子來說,他們根本無關(guān)緊要,若非和大哥沾上了關(guān)系,二位皇子未必會多看他們一眼。

    余光掃見嫂嫂肩膀落的雪,沈玉晦皺眉,忙忙將掃遞過去:“嫂嫂撐著吧?!?/br>
    油紙傘本身不大,只夠擋住一個人。

    即使可以遮擋住兩人,沈玉晦也不可能和嫂嫂共用一把傘,若被人看見,只會叫嫂嫂落人口舌。

    于嫂嫂名聲不益的事情,沈玉晦一件都不會做。

    蘇韶棠看都未看一眼:“自己撐著?!?/br>
    她身上都染了風(fēng)雪,沒必要再讓沈玉晦也濕了去。

    沈玉晦還待再勸,松箐就及時趕到了,他跑得額頭都冒汗了,擦著額頭,道:“可找到夫人了,侯爺讓奴才來給夫人送傘。”

    絡(luò)秋接過傘,撐在蘇韶棠頭頂,蘇韶棠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問了一句:“沈玉案擺脫他們了嗎?”

    松箐悻悻地笑了笑。

    得,松箐這幅表情,還有什么不知道的?

    松箐小聲嘀咕:“幸虧夫人溜得快,二皇子適才正準備和夫人搭話呢?!?/br>
    蘇韶棠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他們真是閑得慌?!?/br>
    身為皇子,想要爭儲君沒什么問題,一天天的正事不做,就靠著拉攏人心?

    蘇韶棠可不想給任何人做梯子。

    “侯爺說,夫人若嫌冷,就早些去太和殿。”

    蘇韶棠撇嘴道:“和他們打交道,我寧愿受些冷。”

    沈玉晦默默將油紙傘重新?lián)伍_,聽見了什么,回頭覷了一眼,有些厭惡道:“嫂嫂想避開麻煩,可惜有些麻煩自會找上門?!?/br>
    蘇韶棠聞言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梅林中不知何時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蘇韶棠臉色一垮:“這皇宮真是藏不住半點事?!?/br>
    她才溜了不到一刻鐘,就有人尋到她了?

    她才不信沒有人通風(fēng)報信!

    一架儀仗被人抬著走近,高坐在儀仗上的婦人矜貴明艷,她并不年輕,但那種婦人韻味卻非尋常人可有,她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都是榮華富貴渲養(yǎng)出來的尊貴。

    沈玉晦低聲:“是元妃娘娘?!?/br>
    大皇子和珺陽公主的生母。

    蘇韶棠懨懨地耷拉下眼皮,服身請安。

    元妃笑吟吟的聲音傳來:“聽見梅林有動靜,本宮還道是誰,原是安伯侯夫人?!?/br>
    蘇韶棠內(nèi)心呵呵。

    誰信元妃是巧合湊過來的,誰就是傻子。

    蘇韶棠并沒有說話,元妃也并不在意,她仍舊笑著,表現(xiàn)得格外平易近人:“這天寒地凍的,金熙宮離得近,侯夫人可要去本宮宮中坐會兒?”

    蘇韶棠想都未想,直接拒絕:“臣婦還要趕去太和殿,就不麻煩元妃娘娘了?!?/br>
    元妃嗔了她一眼,那一眼簡直百媚生,怨不得皇上會寵了她這么多年,她輕道:“宴會尚要許久才開始,這么急著趕去做什么?”

    她進宮后,未去坤寧宮請安,這也就罷了,一句飄雪折騰倒也勉強推辭得過去。

    但如果去了金熙宮,可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蘇韶棠也不怕得罪人,她直接拿沈玉案當(dāng)借口:“侯爺剛派人來催了臣婦,道一時不見臣婦就心下難安,還請元妃娘娘體諒?!?/br>
    話音甫落,沈玉晦和松箐都立即扭過臉去。

    元妃滿腔的話都堵在了喉間,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剛成親不久的小姑娘怎么有臉皮說出這種不知羞的話?

    第41章

    元妃最終沒有叫走蘇韶棠,只能沉默地看著她離去。

    這宮中的確藏不住事,消息很快傳進了坤寧宮中,皇后冷淡地抬眸,輕描淡寫道:“元妃慣愛使用這些伎倆,倒也難得吃癟?!?/br>
    經(jīng)常意外地出現(xiàn)在皇上面前,然后就順便帶走了皇上,這么多年的圣寵,難為她能豁得出去臉面。

    皇后甚至都能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她乃一品宮妃,膝下又孕有皇長子和公主,尤其在蘇韶棠和珺陽似乎交好的前提下,蘇韶棠怎么也不應(yīng)該折了她的臉面。

    全然沒有想到蘇韶棠軟硬不吃,對誰都一視同仁。

    思緒落罷,皇后稍微皺起眉頭:“只是她的確不懂事,京城中貴女不少,和珺陽混在一起作甚?!?/br>
    何嬤嬤勸慰道:“娘娘,侯夫人終究是您的外甥女,心中必然還是向著您的?!?/br>
    “她驟然嫁入高門,能與之交談的女子寥寥無幾,和珺陽公主交好也未必是侯夫人自己的意思重,說到底,安伯侯府做主的還是安伯侯?!?/br>
    何嬤嬤不知安伯侯府實情,她說這番話算是推心置腹。

    皇后依舊情緒不高,畢竟她父親病重在床,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

    安伯侯府也一點動搖都沒有。

    何嬤嬤還擔(dān)心一件事,她附耳低語:“奴婢總覺得不妥,如果那個女子真的和安伯侯有什么,二皇子這樣做,豈不是給侯夫人添堵?”

    皇后斂眸,眼中情緒閃動。

    何嬤嬤怕她做糊涂事:“說到底,侯夫人和娘娘才是真正的一家人?!?/br>
    二皇子妃恰好這時進來,聞言,不悅打斷何嬤嬤的話:“要是她真的把娘娘和殿下當(dāng)作自己人,也不會一點情面不給殿下留。”

    “她日日和安伯侯同床共枕,要真有心替殿下謀劃,安伯侯對殿下豈會一直這般態(tài)度?”

    她記惱著蘇夫人和蘇韶棠折了她臉面的事,壓根不想聽見何嬤嬤替蘇韶棠說話,而且,云安然一事是她出謀劃策,若娘娘真的勸了殿下,豈不是在說她胡亂出主意?

    何嬤嬤恭敬地低垂下頭。

    皇后沉默了片刻,平靜道:“同是國公府出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既然不能勸說安伯侯,受點委屈也只是暫時,只要皇兒能如愿以償,本宮日后不會虧待她?!?/br>
    何嬤嬤欲言又止,但余光掃到二皇子妃緩和的臉色,最終仍是作罷。

    太和殿中,沈玉案看見蘇韶棠回來,稍有些意外。

    他溫和地打斷了四周人,起身去迎蘇韶棠,伸手撫去了她絨領(lǐng)上的雪花,低聲問:“遇到了什么事?”

    他語氣篤定,若非遇到更覺得心煩的事,夫人不會這么早回來,只怕會溜達到宴會快開始時,才不情不愿地過來。

    蘇韶棠不耐:“元妃?!?/br>
    沈玉案頗訝然,如果是元妃,怎么會輕易放夫人回來?

    蘇韶棠看出他的疑惑,輕飄飄地說:“我和她說,你想我想得緊,片刻不見都覺得難受,她便讓我離開了。”

    不過她離開時,元妃有些沉默罷了。

    話音甫落,沈玉案立即輕咳了聲。

    蘇韶棠狐疑地看過去:“有什么問題?”

    沈玉案想都未想,搖頭:“沒有問題?!?/br>
    他思念他的夫人,有什么不對的嗎?

    沒有,只是少有人會將這些男女間的事情光明磊落地說出去,所以顯得有那么些羞赧。

    遠處的人看著沈玉案替蘇韶棠接過大氅,又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襟,一番動作做得自然又細致溫柔,不由得稍瞇了瞇眼眸,他意味不明道:“看來樂君對他的這位夫人甚是喜愛。”

    否則哪有男子會這般注重細節(jié),這些舉動一般都是由女子或者下人才會做。

    而對于蘇韶棠,沈玉案都不曾假于人手。

    二皇子冷著臉,將沈玉案的動作看在眼里,他才越覺得皇妃說得沒錯,他的這個表妹和他根本不是一條心。

    抬手,一杯冷酒下肚,二皇子才冷靜了些。

    沈玉案時刻將蘇韶棠帶在身邊,見狀,那些想來給沈玉案敬酒的人也都只能卻步。

    沈玉晦老早就被回京的林松青拉走。

    沈玉案剛把糕點端到夫人跟前,就聽夫人冷不丁地一句:“拿我做擋箭牌?”

    沈玉案沒有否認,而是輕笑道:“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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