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 第23節(jié)
沈玉晦說這話時,語氣很輕,仿佛只在說一件及其簡單的事情。 但云安然臉上血色剎那間褪得一干二凈。 她看得分明,沈玉晦半點虛假的意思也無,他對她的厭惡似乎刻進了骨子中。 云安然甚至覺得害怕。 她艱難地澀聲:“我不知你在說什么?!?/br> 侯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只是感激侯爺罷了。 他們?yōu)槭裁炊紩`會她? 云安然死死握緊手心,哪怕她的確對侯爺有點說不清的心思,但她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她忽然轉(zhuǎn)過臉,任由眼淚流下,哭著說:“難道身份卑微,便連愛慕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沈玉晦:“……” 他不覺得云安然委屈,只覺得作嘔。 一番談話,沈玉晦已知根本無法和云安然交流,可怕的是,云安然發(fā)自內(nèi)心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之處。 沈玉晦神情冷清,轉(zhuǎn)身離開時,只說了一句話:“云安然,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出不去這間牢獄。” 世間有太多枉死的鬼。 他若真的狠下心,買通獄吏給她按個罪名,誰又會替她抱冤? 但沈玉晦沒有。 就好似云安然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嫂嫂面前,徒惹嫂嫂厭煩,嫂嫂分明能以權(quán)壓人,但從未有過,哪怕將云安然送進牢獄,也是真正的師出有名。 沈玉晦不想成為嫂嫂不喜歡的那類人。 沈玉晦走得輕松,但云安然被他那句話嚇得六神無主,愣在原處,許久未曾回神。 安伯侯府。 系統(tǒng)光屏閃了閃,似乎發(fā)出了點聲音,又好似沒有,支支吾吾的。 蘇韶棠正在讓絡(luò)秋替她染蔻丹,眼皮子都沒抬:“有事說事。” 【宿主知道沈玉晦去干嘛了嗎?】 恰好絡(luò)秋替她染完一只手,蘇韶棠舉起手,對著陽光看了看,十分滿意地點頭,抽空回了句:“我怎么知道?!?/br> 【他去京兆府找女主了?!?/br> 蘇韶棠不耐煩了:“直接說結(jié)果?!?/br> 【女主的牢獄之行由三日變成了半個月?!?/br> 蘇韶棠動作一頓,她輕挑眉:“京兆府會聽他的?” 【這點小事只需要獄吏就可以解決,而且,沈玉晦畢竟是皇上的親外甥。】 蘇韶棠點了點頭,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系統(tǒng)傻眼了:【宿主,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蘇韶棠沒懂系統(tǒng)想聽什么:“我說什么?又不是我讓人關(guān)得她?!?/br> 系統(tǒng)猶猶豫豫:【那你不覺得沈玉晦做錯了嗎?】 “沈玉晦給她亂添罪名了嗎?” 【沒有。】 “那你讓我評判什么?背景不同,所受教育也不同,難道讓我去和沈玉晦說人人平等,不要濫用身份權(quán)利嗎?” 在沈玉晦看來,她是他嫂嫂,云安然是忽然出現(xiàn)破壞他家庭和睦的人,他討厭云安然是理所當然的。 他想教訓云安然,他又有這個能力,云安然能被多關(guān)幾日,必然有名正言順的罪名。 那么她一個受益者,要如何去評判沈玉晦對錯? 而且,蘇韶棠挺無語的:“你現(xiàn)在這么道德,當初讓我穿書時,怎么不講道德了?” 看著系統(tǒng)閉麥不語,她冷呵一聲:“我沒那么好人,如果把云安然關(guān)一輩子,就可以立刻改變劇情,送我回家,我現(xiàn)在就能立刻以權(quán)謀私!” 可惜不能。 甚至,蘇韶棠覺得云安然根本在牢獄中待不了半個月。 沈玉晦回來時,廚房就送上一份冰碗:“夫人說,公子出去了半日,怕是熱壞了,特意讓奴才們備著的?!?/br> 沈玉晦怔了下,默默端過冰碗。 沈玉案做事很有效率,二十公斤的冰尚未用完,就給蘇韶棠遞來了消息——硝石已經(jīng)找到,即日就能送往京城。 蘇韶棠這才對他有了好臉色。 沈玉案只覺得夫人很是現(xiàn)實,硝石一批批地往侯府送,他也終于見到了硝石的作用。 沈玉案盯著那堆冰塊良久,堪聲道:“若夫人為男子……” 他沒有繼續(xù)說,蘇韶棠也不耐聽,她冷呵道:“有能之人不問出身,卻問男女,才是可笑?!?/br> 沈玉案呼吸稍頓,不由得沉默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棠棠:和誰扯道德呢? 【補的昨天那章】 感謝在2022-10-25 13:22:15~2022-10-25 22:16: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隨心 12瓶;蘑嘰沫嘰 10瓶;美女 9瓶;貓不愛吃魚、nana、深藍荒島g、賣女孩的小火柴 5瓶;手可摘星辰、李唐宋朝、寒亭、47172369、阿巴阿巴阿巴、61028785 1瓶; 第24章 沈玉晦做的事很快就傳到沈玉案耳中。 如果說蘇韶棠的話讓他啞口無言,那么沈玉晦做的事就是讓他不由得深思。 就如同沈玉晦敬重蘇韶棠一般,蘇韶棠對沈玉晦的好也并非沒有緣由,他自認是蘇韶棠的丈夫,反倒并沒有做出過什么讓蘇韶棠順心的事情。 云安然是他帶來的麻煩,本就該由他解決。 至于替蘇韶棠尋找硝石,有細鹽一事在前,就顯得像是交易,既然是交易,自然不值得蘇韶棠浪費情緒。 松箐低聲問:“侯爺,我們要怎么辦?” 任由小公子給京兆府施壓嗎? 現(xiàn)在入仕不需要科舉,而是舉薦,才情德行缺一不可,若小公子的行為被人抓住把柄,對于日后入仕為官沒什么好處。 書房中,丹青墨畫染上一片安寧,沈玉案的神情平靜:“不必管。” 松箐訝然。 沈玉案淡淡掃了他一眼:“明澤做事自有分寸?!?/br> 縱使明澤的行為會惹人口舌,但絕不會留下什么讓人拿捏的把柄。 府中不缺冰,蘇韶棠也不會虧待沈玉案這個功臣,前院中擺了很多冰,偶有白霧從冰盆中升起,引得書房中似一陣仙境。 沈玉案視線落在那冰盆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移開視線。 松箐吶吶噤聲,他怎么覺得今日侯爺心情不對? 沈玉晦前往京兆府一事,沈玉案表面上未管,但也讓人替沈玉晦掃清了痕跡。 只不過京兆府的事情瞞不過京兆尹,也瞞不過有心人。 裴時慍看著傳消息來的人,頗挑眉:“不過一個孤女罷了,也值得安伯侯府這樣折騰?” 話是這樣說,但裴時慍對云安然是真的起了好奇心,轉(zhuǎn)而想到,那日得罪蘇韶棠,說是要去賠罪,至今還未有動作。 裴時慍勾唇輕笑:“備上一份好禮,我們?nèi)ズ罡惶??!?/br> 白魚聽見這話,就知道自家公子這頑劣的性子又上來,簡直唯恐天下不亂。 他面無表情地聽命下去準備。 收到裴時慍上門的消息時,蘇韶棠正拉著沈玉晦打吊牌,聞言,都沒想起來裴時慍是誰。 還是沈玉晦提醒了她,蘇韶棠才一臉嫌棄:“他來做什么?” 常管家:“說是來給夫人賠禮?!?/br> 說話間,蘇韶棠又輸了一輪,臉色垮了些,轉(zhuǎn)而遷怒到裴時慍身上。 都怪裴時慍這時上門,讓她分了神,否則這一輪根本不會輸! 她遷怒得理直氣壯,等裴時慍見到她時,就見到蘇韶棠一臉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似乎他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 裴時慍著實一愣,試探性地問:“侯夫人為何這樣看著裴某?” 蘇韶棠冷著臉:“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嗎?” 裴時慍左右看了眼,沈玉晦避開了他的視線,和嫂嫂相處久了,很容易弄懂嫂嫂的想法,無怪乎輸?shù)枚嗔碎_始惱羞成怒,而恰好裴時慍又撞了上來。 說來說去,誰讓裴時慍倒霉,也算他活該。 裴時慍確認自己什么都沒做,便問:“裴某不知。” 蘇韶棠:“你害得我輸了牌,輸了整整三吊錢!” 裴時慍一時傻眼,他想了很多,唯獨沒有想到這上面去。 沈玉晦抬頭望天。 裴時慍欲言又止,如果他沒有聽錯,他現(xiàn)在是被訛上了嗎? 裴時慍向來都是處于挑事的一方,沒有委屈過,剛要據(jù)理力爭,就見蘇韶棠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難道你要推卸責任嗎?!” 裴時慍啞口無言,他沒搞懂事情為何發(fā)展到這一地步。 偏生對上蘇韶棠的視線,連他都有一種錯覺,好似真的是他的原因。 他恍惚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這三吊錢我賠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