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美人 第4節(jié)
眼見夫人要去洗漱,絡春忙問:“夫人,可要奴婢人去前院問問侯爺今晚要不要過來?” 明日侯爺就要離京,在絡春心中,自然希望夫人能夠抓緊時間和侯爺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的。 蘇韶棠還在照鏡子,頭都沒抬,干脆利落地拒絕:“不要。” 蘇韶棠對原身和她本人長得很像這件事感到疑惑,哪有心情去想男主? 她收回眼,覷了眼外間天色都暗沉下來,她皺了下漂亮的細眉,抬頭問:“時間不早了,備好水了嗎?” 哪怕穿書前,蘇韶棠也不會睡得很晚,現(xiàn)在沒有那些昂貴的護膚品,蘇韶棠就更不敢晚睡了。 熬夜可是保養(yǎng)皮膚的大忌。 絡春秉著做奴才的本分,沒有過多干預主子的決定:“已經(jīng)備好了,奴婢扶夫人進去。” 浴桶中灑了很多干花瓣,用的蘭花,香味不至于很濃郁,洗頭發(fā)用的是皂角,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不是香味但也不難聞,蘇韶棠仰著修長的脖頸,任由絡秋等人伺候,這才剛得了提煉細鹽的法子,她又開始想念洗發(fā)水和沐浴露了。 讓蘇韶棠驚喜的是,這里的絲綢格外得滑順,全是手工制作,上面繡的花樣栩栩如生,哪怕褻衣上都有淡淡的花紋,只披了層簡單輕薄的褻衣,蘇韶棠對著銅鏡粗淺地照了照,竟有了古墨畫中仕女的矜貴韻味。 蘇韶棠喜歡將自己打扮得精致,眉眼間終于浮現(xiàn)了抹笑,她躺下睡覺時,還保持著好心情。 與此同時的前院。 沈玉案剛忙完,他看了眼書房中的沙漏,讓外面的松箐進來:“夫人派人來過了嗎?” 以往蘇韶棠都會等他一同用膳,如果他忙得太晚,蘇韶棠也派人來前院問候一聲,所以沈玉案現(xiàn)在才有這么一問。 他問的時候沒有多想,但松箐猶豫了下,才撓頭說:“侯爺,聞時苑一直沒有動靜?!?/br> 沈玉案抬頭,眉梢劃過些許意外,須臾,他又問:“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 “戌時三刻?!?/br> 沈玉案沉默下來,不再說話。 書房內(nèi)燈光明明暗暗地搖晃著,沈玉案手指輕輕敲點在桌案上,不由得想起從昨日女子臉上的淚痕和今日頗有些不對勁的態(tài)度,許久,沈玉案才淡聲吩咐:“查一下我在宮中那兩日,府中發(fā)生了什么?!?/br> 他懷疑蘇韶棠是不是聽見了什么流言蜚語,否則很難解釋蘇韶棠為什么會有這番變化。 沈玉案捏了捏眉心,這才起身朝聞時苑走去。 明日他就要伴駕南巡,尤其在蘇韶棠不愿意同他一起去的情況下,他不會在這個時刻留宿書房,讓府中產(chǎn)生一些沒有必要的流言蜚語。 沈玉案回到聞時苑時,蘇韶棠已經(jīng)歇下了,沈玉案并沒有意外。 他看了眼仍亮著的燭燈,絡秋小聲解釋:“是夫人給侯爺留的燈?!?/br> 絡秋要熄燈時,被夫人拒絕了,夫人睡覺時向來沒有亮燈的習慣,所以,絡秋理所當然地認為夫人是給侯爺留的燈。 沈玉案多看了眼絡秋,對她的說不置可否。 以往并非沒有蘇韶棠等不到他先睡的情況,然而那時,蘇韶棠都從未曾亮過燈,沈玉案來聞時苑前就洗漱過了,他頷首讓絡秋等人退下,立足在原地,垂眸看了熟睡的女子片刻,才收回視線。 向來習慣熄燈睡覺的人忽然在睡時亮起了燈,只有一個解釋,她心中有不安。 沈玉案這次沒有熄燈,而是將燭線剪斷了些,燭火頓時變得暗淡些許,不會刺得人難受,沈玉案再回去時,原先細眉稍蹙的女子已經(jīng)舒展了眉眼。 沈玉案臉色平常地脫鞋上榻,剛躺好,沒一會兒,懷中就拱進了一個人,香軟在懷,好在沈玉案經(jīng)過昨日早有了準備,他閉著眼,伸手摟住女子腰肢,將女子禁錮在懷中不得動彈。 女子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胸膛,沈玉案抬手細細地撫著女子后頸上細膩的肌膚,在黑暗中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一晚,有人一夜無夢,有人又一夜未睡踏實。 翌日,蘇韶棠是被絡秋叫醒的,她被迫睜眼,枕在錦被上,臉頰映著剛睡醒的嫩紅,不耐煩躁的話由她說出來也變得嬌氣起來:“這才什么時辰,叫我做什么?” 絡秋忙忙回答:“卯時三刻了,今日侯爺離京,夫人該是要送送侯爺才是。” 蘇韶棠只覺得這個理由離譜,她為什么要一大早起來就為了去送沈玉案? 她翻了個身,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剛睡醒的聲音輕軟抗議:“我不去……” 剛進來的沈玉案就聽見這么一句,蘇韶棠雙眸緊閉地倒在床上,床邊的絡秋和絡春想去叫醒她但又不敢,見他進來后,一臉為難地看著他。 沈玉案走近,女子面色紅潤,并非身子不適,只是單純地賴床,沈玉案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錯愕。 他從未見過這般的世家女子。 似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她,她很不耐地睜開眼眸,瞪向床邊的人,站得最近的沈玉案就遭了秧,只見她不停抱怨,她瞪圓了雙眸,被她控訴的人只覺得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我不想起來,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去送你?” 沈玉案從未說過讓她起身送他的話,但對于蘇韶棠的指控也沒有反駁,她粉嫩的唇瓣開開合合,沈玉案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說:“你不想起,就不起?!?/br> 蘇韶棠這才停了抱怨,頓了頓,她又理直氣壯地提了要求:“那你不要在這里看著我?!?/br> 沈玉案這才重新看向她,聲音清淡:“我這次伴駕南巡,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你當真不和我一同去?” 兩三句交談將蘇韶棠的困意去了大半,她煩躁地坐起了身,仰頭納悶地看向沈玉案:“昨日不是說過了嘛,我不去?!?/br> 沈玉案再次被拒絕,他又沉默了片刻。 沈玉案發(fā)現(xiàn),這兩日他沉默的次數(shù)似乎有些多。 他不再問蘇韶棠同樣的問題,他站起身,側頭看了蘇韶棠一眼:“既然如此,我不在府中的這段時間,夫人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沈玉案不再停留,在快到門口時,他頓了下,回頭看了一眼,本該起身送他的夫人,正一臉煩躁地坐在床榻上,似乎還在埋怨他將她吵醒一事。 沈玉案不知為何,有些失笑。 他轉身出了聞時苑,同時和府中的管家交代:“我不在的時候,府中一切聽從夫人的安排?!?/br> 稍頓,沈玉案想起蘇韶棠這幾日的不對勁和對他的疏遠,對的,沈玉案察覺到了,相較于之前,這幾日的蘇韶棠明顯對他很疏遠,似乎二人不是夫妻,而是一對陌生人般。 他垂眸添了句:“看著下面的人,不要讓人給夫人添堵。” 他語氣平靜,不帶什么情緒,但管家何柊可不敢不放在心上,心中了然,雖然侯爺和夫人才成親不過一個月,但侯爺絕對是看重夫人的。 侯爺平日中哪里是會交代這些小事的人? 沈玉案走了,蘇韶棠沒什么感覺,只覺得輕松。 沒有了沈玉案,這府中只有她一位主子,她做什么都能放得開手腳了。 但她屋中的侍女卻有些擔憂:“夫人這樣做,侯爺會不會對夫人不滿?” 蘇韶棠不喜歡身邊人這樣的態(tài)度,仿佛她人生的價值就體現(xiàn)在能否討得沈玉案歡心一事上,她不耐反問:“那又怎樣?” 若非長公主后來下嫁安伯侯,安伯侯府早就顯頹勢,沈玉案身為原文中男主,能力的確不凡,但現(xiàn)如今來說,安伯侯府能倚仗的就是和圣上的關系,可她的身家背景同樣不俗,尤其是,她和沈玉案是圣旨賜婚。 哪怕原文中,沈玉案想娶云安然,其中最難的一件事就是和原身和離,圣旨賜婚,可并非沈玉案想和離就可以和離得掉的。 至于休妻? 真當定國公府和侍郎府不存在嗎? 在原文中,原身最終郁郁寡歡而終后,云安然才得以和沈玉案在一起。 所以,蘇韶棠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沈玉案會不會對她不滿,反正她的任務是不要讓沈玉案養(yǎng)外室就可以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沒有存稿了(哭) 感謝在2022-10-05 02:38:22~2022-10-06 02:31: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essie的失眠專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修染 40瓶;56979511 10瓶;好好生活呀、胖蟲蟲 5瓶;軍、李唐宋朝、喵了個喵醬、王木木 1瓶; 第5章 恰逢五月,菲菲桃花香濃郁,蘇韶棠穿來以后,第一次踏出聞時苑。 出了聞時苑,就是一道游廊,七彎八拐后連著月洞門,踏出月洞門后,才見一方砌石花園,涼亭溪水,青竹環(huán)繞。 和記憶中一樣,但蘇韶棠親自走了一圈,才清楚地知道侯府有多大。 聞時苑是主院,是侯府中最好的一個院落。 蘇韶棠眉眼稍松,她嬌氣倒真不假,她討厭逼仄的空間,若這府邸連翻身站腳的地方都沒有,她怕是要在心中慪死。 沒有理會絡秋和絡春一臉的不明所以,蘇韶棠轉了一圈后,才回了聞時苑,她招來絡秋:“郊外的那個莊子是誰在打理?” 絡秋訝然,夫人嫁入侯府后,很少過問莊子的事情,她心中雖有不解,但仍然很快地回答:“夫人忘了?嫁入侯府前,老夫人就將周鳴派去了莊子中?!?/br> 蘇韶棠頓了下,才反應過來絡秋口中的老夫人是原身的娘親。 原身的母親是個精明的,她本只是一個庶女,但能和嫡女相處融洽,嫁入侍郎府也是嫡妻的身份,在原身父親的眼中,她一直都是位賢妻良母,二人間堪稱琴瑟和鳴,所有妾室加起來都不抵她一人的分量。 至于絡秋說的周鳴,則是原身奶嬤嬤的親子,侍郎府的家生子,賣身契也早就給了原身,所以,周鳴的忠心倒是不用懷疑。 蘇韶棠沒有過多猶豫,她已經(jīng)忍受不了這里的伙食了,她很快地做出決定:“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去郊外莊子一趟?!?/br> 絡秋等人不敢有異議。 晚膳時,蘇韶棠又是只喝了些湯,用了幾塊糕點,身邊伺候的侍女都快隱藏不住眼中的擔憂。 絡秋伺候夫人歇下,憂心忡忡地回了廂房,絡春看著她:“你怎么了?” 絡秋坐在椅子上,捶了捶肩膀,她嘆了口氣:“我在想夫人這幾日都沒有怎么用膳,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適的地方?!?/br> 絡春也覺得不對勁,但她又說不上來,只好道:“你不要亂想了,夫人也許只是想侍郎府了?!?/br> 絡秋不再說話。 絡春催促:“快睡吧,明日還要隨夫人去郊外呢?!?/br> 翌日辰時過半,蘇韶棠才遲遲醒來,府中早就備好了一切,等到府前,蘇韶棠瞧見了管家備的馬車,一匹精良的馬拉著,提花簾一掀開,內(nèi)里擺了桌案和糕點,空間可坐得下四五個人。 如今的馬精貴,常管家得了侯爺?shù)姆愿?,給夫人準備的一切物品都是最好的,但即使這樣,蘇韶棠仍是不滿意。 她伸手,纖細白皙的手指就按在了位置上,硬邦邦的木板讓她臉色變了變,她扭頭問:“去莊子要多久的路程?” 絡秋:“要將近一個時辰。” 蘇韶棠的臉當即垮了,這么硬的木板要讓她坐兩個時辰,等到了莊子,她這身子骨不得散架了? “墊子鋪得這么硬,要我怎么坐?” 常管家冷汗滴了下來,馬車中鋪的是一寸金一尺布的蘇絨錦緞,當初長公主在世時,出行也不過如此,他哪成想即使這般,夫人居然還是不滿意。 五月,已然有些熱了,絡春替蘇韶棠打著油紙傘,在場的人就聽她不滿地吩咐:“去院子里,將我昨日挑出的那條褥毯拿來鋪上?!?/br> 絡秋剛要應,下一刻才反應過來:“夫人,那是您去年生辰時,侯爺親自去打獵替您做的絨毯!” 先不說侯爺?shù)男囊?,那絨毯由繡娘一針針地縫,上好的狐絨和蘇繡錦緞,用來鋪墊馬車,也太糟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