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娛樂圈] 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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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舟車勞頓人疲馬乏,晚餐也從簡,安排了酒店的自助餐,應(yīng)隱太知名,因此獨享送餐服務(wù)。 餐車送至二十五樓,正要撳響門鈴,卻看到明晃晃的「請勿打擾」。 前臺電話打入,響了一陣,無人接聽。 只是一墻之隔,旁邊的套房里,潔白床單已被滾亂。 房內(nèi)沒開燈,夜黑得濃重。應(yīng)隱是只敲了一下門,就被商邵拉進去的。 她和他在門邊吻了一會,抵著墻,衣服都吻得不再規(guī)整后,她才有心思問:“怎么不開燈?” 是老的國賓館,雖然檔次是這座城市最高,但還需要插卡取電,不似別的奢牌酒店燈火自明。 商邵啞著聲音回答:“剛到,還沒來得及?!?/br> “你也不問問是不是別人敲錯了門?!彼p聲說著,又湊過去要他的吻。下頜被他虎口掌著,猶不夠,迫不及待地揚起臉。 吻一陣說一陣。 “聽得出是你?!?/br> 應(yīng)隱抿起唇,漂亮的眼眸仰望著商邵。 窗簾沒拉,映著高空的樓體燈光,有飛機自遠處航行而過,機翼的燈一閃一閃。 “既然要來這里,下午多余飛北京一趟?!?/br> “想先見你一面?!?/br> 應(yīng)隱咽了一下,聲線也有些迷人的?。骸懊髅髟缟喜欧珠_……嚇我一跳。” 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中,一切都像夢懸停。高空的風(fēng)涌動月白窗簾。 商邵沉迷地垂眸看她,低下臉去,嗅她肌膚上的香味。他的鼻尖溫冷,貼著應(yīng)隱的臉。應(yīng)隱更高地仰起脖頸,偏過臉,從微啟的唇中逸出一聲嘆息。 “一直在看朋友圈,怎么不問我?真的怕我舊情未了?” 應(yīng)隱一點也不避諱,動聽地“嗯”了一聲。 商邵便從她頸項間稍稍抬起臉:“去寧夏探班的時候,她來找過我?!?/br> “那天吃晚飯的時候?你出去抽煙,對么?” “你一直記得,怎么不問?” 應(yīng)隱不似委屈,全是乖巧:“那時候沒膽量問,后來問,又像是小氣。她是你的初戀,初戀要過十年才忘得了的,你還?!彼阒煺娴卣f:“七年。” 商邵笑了一聲,無奈地垂眸:“她來找我,確實說了些不太好轉(zhuǎn)述的話?!?/br> “她說她忘不了你?” “她不認為我對你是真的。” “那你……” 商邵一手卡著她的臉,五指攏進她濃密的發(fā)絲間,偏過臉去親她的唇角,又復(fù)抬起頭來,直望進她眼底,一字一句: “我說,就算我真的跟她結(jié)婚,跟你相遇,也會精神出軌,從此度過心猿意馬的一生。” 應(yīng)隱怔立住,還沒敢相信他說了什么,脊背已竄起一股陌生的電流。 精神出軌。他為她說了這么不干凈的詞。 下一秒,她心里卻痛起來,驀地緊抱住他,毫不講道理地說:“你不要跟她結(jié)婚?!?/br> “不會?!鄙躺圯p拍著她的背,將人打橫抱起。 到了床上,她趴著,被他從背后抱著壓住,“現(xiàn)在刪,好不好?” 商邵點開手機,滑了很久,找到那唯一的一張痕跡。 應(yīng)隱雙手托腮,一眨眼,那張照片從他的歷史中消失了。 “你那天喝醉了,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問我抱得動幾斤的女孩子,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 刪完了,商邵像是不經(jīng)意地問。 “嗯。”應(yīng)隱點頭。 “那天我們剛吃了第一頓晚飯?!?/br> 應(yīng)隱翻了個身,仰面對著他:“晚上回去,俊儀加了你微信,沒想到你居然會通過?!?/br> 她順著他的話語一起回憶,完全不設(shè)防地。 “所以,你跟我吃了第一頓飯,當(dāng)天晚上回去,就把我的朋友圈翻到了半夜。” 應(yīng)隱:“……” “并為此吃醋?!?/br> “……” 商邵失笑一聲:“是不是?” 出現(xiàn)在點映頂多算個驚喜,刪個朋友圈,充其量也就是個順便。 這一問,才是他心里所想。 他想看著她的臉,她的眼,確鑿無疑地聽到她的回答。 應(yīng)隱兩手捂臉,卻被他慢而堅定地撥開。 他扣著她的腕心,抵著雪白被單上,冷靜,但帶著笑地下了結(jié)論:“應(yīng)隱,原來你這么早就喜歡我?!?/br> 第102章 應(yīng)隱后面六天仍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谐?,怕商邵晚上折騰她,陪他在套間餐廳里吃過晚飯后,就要回自己房間。 商邵牽著她的手失笑,一手拄著門框,一時半會不舍得放人:“我在你眼里成什么了?就這么不值得你相信?” 應(yīng)隱已蒙好了口罩,踮腳湊上去,貼著他頸窩與下頜蹭了蹭:“……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太難以啟齒的話,她還沒說完就已經(jīng)面紅耳赤,退開一步,頭也不回地疾走掉。 這一層只容四間套房,走廊悄寂,香檳色的地毯十分有老派國賓館的莊重。應(yīng)隱的房間就在商邵隔壁,她逃到門前,知道商邵的視線還在她身上,低埋的臉上,紅熱便怎么也退不掉。摸了四處口袋一陣,不見房卡,她疑惑地“嗯?”一聲,聽到一聲輕笑。 抬眸望去,商邵抱臂倚在門邊,窄窄的黑色袖帶勒在胳膊上,將兩側(cè)襯衫衣袖束得妥帖,懶洋洋支起的右手指間,明晃晃夾的一張房卡。 “在這里?!?/br> 應(yīng)隱只能乖乖走過去,接過房卡時,被他低了聲問:“真的不讓我陪你?” 心里天人交戰(zhàn)一陣,應(yīng)隱十分狠得下心,點點頭。 她進門,打開洗手間的鏡燈,雙手撐著大理石臺面深呼吸一刻,抬起臉來打量自己。 眼底的青黑因為妝容脫落而變得明顯,是他們這幾天荒唐無度的罪證。 其實數(shù)一數(shù),從新疆殺青回來后也不過三四天,但顯然,她和他都從某種壓抑的狀態(tài)中釋放了出來。那種無所顧忌,仿佛過了今宵就沒明天,又像是要把失而復(fù)得的東西再三補償、確認、融入骨血。 應(yīng)隱比誰都知道,陪在她身邊的男人比任何人都要累。在新疆的兩個月,商邵警惕、防備、緊繃、寬容,一次一次拍著她的背,輕描淡寫地說“不要緊”、“別害怕”、“到我身邊來”。 他無時無刻不攥緊了手中的風(fēng)箏線。他無時無刻不招著她的魂。 那種累是深刻的,如高原上的峭壁,平原間的裂谷,風(fēng)刀霜劍,刀劈斧鑿,深深刻入生命,無法消弭。 但是出了劇組,他沒有再提過任何一次她的病、她新年夜走至懸崖邊的恍惚。他也不問她要什么保證。 撐扶著洗手臺沿的雙手倏然握緊。 商邵,為什么不問?他甚至可以逼她的,逼她不要拍戲,逼她承諾發(fā)誓再也不會做傻事。他為什么不逼,不問,不談? 遠在寧市的沈醫(yī)生剛關(guān)了辦公室的燈,正準備下班時,接到了病人的電話。 “沈醫(yī)生?!?/br> “應(yīng)小姐?!?/br> “我想問……商先生最近有找你了解過我的情況嗎?” “你是我的病人,商先生不是,沒有你的許可,我不會把你的情況透露給他?!鄙蛴髟谧呃壬险就?,與值班護士點一點頭問好,續(xù)道:“他確實也沒有問過?!?/br> “這樣?!?/br> 沈喻無法從這位影后的語氣中聽出失落還是高興,“根據(jù)我的觀察和相處,他是一個非常尊重你的人。這種尊重需要很強大堅固的精神力包容,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這樣的伴侶的,你應(yīng)該感到開心。” 以沈喻的經(jīng)驗來說,從病患的自述中,他最常聽到的是有關(guān)“自私”的指責(zé)。生了病,思想走了岔路,身邊最親近的人,都開始忍不住指責(zé)他“自私”,“你有沒有想過我怎么辦?”這固然是出于愛和對失去的恐懼,但就像放風(fēng)箏一樣,這根線里全是壓力,繃得太緊了,一旦失控,便會斷得很干脆。 應(yīng)隱笑了一下,心臟卻像被誰掐了一下。 商邵真的什么也沒問。為什么?他的這份坦然,讓應(yīng)隱不敢往細了想。 鑲嵌一周的燈帶讓鏡子變得十分明亮,在這份明亮中,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臉上的那道疤痕。 那是一道很細、很細、很細的傷疤,像頭發(fā)絲,只有她自己能找到。因為太淡,連特寫鏡頭都發(fā)現(xiàn)不了,她有時會懷疑這是否是她自己的幻覺。 應(yīng)隱抬起手,指尖在上面碰了碰。 恍如隔世,像上輩子的記憶。 “沈醫(yī)生,我在看我那道疤?!?/br> 在治療中,沈喻要她試著去面對這道疤。 這道疤像一個心魔,只要看一眼,就似乎有惡魔低語引誘她,要她再自我傷害一次。 “再來一次,很釋放的,你不想再回味嗎?” 她每次都無法堅持超過兩秒,躲閃著,失去焦點,像在一道布滿白光的隧道里落荒而逃。 “什么感覺?”沈喻問。 “像上輩子的事情?!睉?yīng)隱看著自己的眼睛,歪了歪臉,目光始終停著,蒼白而陌生。 沈喻走出醫(yī)院的辦公樓,外頭的車水馬龍明亮有序。他點點頭:“你可以準備慢慢地停藥了?!?/br> 洗了澡,躺上床用微信道了晚安,應(yīng)隱閉上眼。 她入睡很快,分明沒做夢,中途卻忽然醒了。摸起手機一看,才十二點。她睡了快有四個小時。 跟她不同,房內(nèi)電話響起來時,商邵甚至還沒準備睡覺。他合下筆電,揭起書桌上的聽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