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來信[娛樂圈]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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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通情達理知情解意,身體又讓你欲罷不能么?” “哪個情婦像你這樣知情解意?會失業(yè)的?!?/br> 應(yīng)隱忍不住勾一勾唇,“是你自己說的?!?/br> “我還說過很多,你怎么不記得?” “比如呢?” “比如你個性高傲,委曲求全伺候人這種事,你做不了。比如我不是宋時璋,用不著靠養(yǎng)情婦養(yǎng)明星來充實自己?!?/br> “可是剛剛那些話也是你說的?!睉?yīng)隱抬起眼,“商先生,我看不清你。” 商邵笑了一笑:“meimei仔,如果我是連你都可以看清的人,我在商場上要怎么辦呢?” “可是你看得清我?!睉?yīng)隱抿一抿唇,乖巧的、些微的委屈。 商邵垂眸,靜望她一會兒:“也許我也不是那么看得清你。” “商先生,”應(yīng)隱原封不動地回敬給他。“如果你連我都看不清,你在商場上要怎么辦呢?” 商邵笑起來,笑過后,斂住面容,溫柔的眼神被一種更深沉的東西墊著。 他偏垂過臉,復(fù)又吻應(yīng)隱。 “也許是因為,我在商場上只需要看清別人的得失利益在哪里,但在你身上不是。” 兩人的呼吸都淺淺地止住。應(yīng)隱不敢抬眼,心里靜得像面澄清的湖泊。 “我想看清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心底有沒有我。這是我不擅長,而且唯一失敗過的事?!?/br> 心口的震顫引起那面湖泊的漣漪,那陣漣漪從心到身,令應(yīng)隱不自覺地發(fā)起一陣抖。 她沒有再問,為什么商先生要看清我心底有沒有你? 那是種本能的害怕,對于即將到來的危險和深淵,她本能地止住腳步。 她害怕,怕往前一步,自己萬劫不復(fù)。 商邵視線鎖著她眼:“怎么什么都不問?” 應(yīng)隱搖著頭:“我們要走了……” 但她手腕被商邵牢牢攥著,怎么脫身? “問我,問我為什么想看清你喜不喜歡我?!?/br> 應(yīng)隱輕蹙著眉,鼻腔酸澀得要命,不住地搖頭:“我不問……” 她凌亂地拒絕,手也從商邵掌心掙著,想掙脫出去:“我們該走了……” 商邵無動于衷:“為什么不問?告訴我,你在怕什么?!?/br> “我不怕什么?!?/br> “我想看清你喜不喜歡我,心底有沒有我,因為我——” “商先生!”應(yīng)隱驀然提高了音量,一直躲閃的雙眼也終于敢抬起來,明亮得不可思議,也懼怕得不可思議。 她的眼神在哀求他。 商邵如酷暑嚴寒,心意紋絲不動,一字一頓清晰深刻:“應(yīng)隱,因為我心底有你?!?/br> 應(yīng)隱的呼吸陡然滯住了,眼睛還是瞪得那么大,身體像是被定住。 她的時間,她的世界,都一起被這句話定格住。 過了好半天,她才說:“商先生,別喜歡我。” 她用力閉上眼,灼熱的眼眶里忍住了眼淚,“或者,只給我一點點到為止的喜歡,一點合約界限里的喜歡,一點逢場作戲的喜歡?!?/br> “為什么?!?/br> 他今夜問了無數(shù)個為什么,很多次,他是明知故問,要親口聽她解答。 但這一次,他真的不明白。 他這樣的人,能說出“心底有你”四個字,已經(jīng)是鄭重。但他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連一份「喜歡」都送不出手。 他的「喜歡」好像燙手,是什么洪水猛獸、災(zāi)厄難星,會給她帶來無盡的磨難和災(zāi)害,所以她不要。 思緒又回到了早先那場被他意外聽到的對話。 “所以,你心里確實喜歡別人,只是他有妻兒家室,你們不能相守,所以你才答應(yīng)我的合約?!鄙躺坌目诙褲M了艱澀,龐大得如西西弗斯受罰的那塊巨石。 那塊巨石被他艱難地推上去,又不停地滾下來,反復(fù)如此,將他的心口碾爛。 “你只想要我們合約界限里,一點以假亂真的喜歡,好讓這一億掙得不那么無聊?!?/br> 應(yīng)隱已經(jīng)聽出不對勁,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到商邵笑了一息,很溫柔地說:“你看,我確實不太擅長判斷別人心底有沒有我?!?/br> 他的溫柔是一種自嘲式的溫柔,很許多許多的釋然。 為什么要許多許多的釋然? 大約是不夠多的話,不足以掩蓋他呼吸里微妙的急促和冰冷。 “商先生——”應(yīng)隱急切地叫他一聲。 商邵將兩指壓住她唇。應(yīng)隱噤了聲,看著他又垂下首來,眸光近在咫尺地落在她面容上。 他很溫柔、很細膩地吻她,廝磨她的唇瓣。 這樣靜靜吻了一會兒,他稍稍分開,講話又輕又平靜:“我以為你喜歡我,是我誤會了?!?/br> 眼看他轉(zhuǎn)身要出去,應(yīng)隱不顧一切地叫住他:“你說誰有家庭不能跟我相守?” 商邵停頓住腳步,沉默了一下才說:“今天那個男演員?!?/br> 他不知道名字。 “沈籍?”應(yīng)隱怔住,醒悟過來:“你聽到電話了?” “起先是你沒掛,但是聽到他跟你說話……”商邵深吸一口氣,背對著她:“對不起。” “我跟他……只是合作過,我不喜歡他,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他叫我美堅,那是我們電影角色的名字,叫黎美堅,是個舞女……”應(yīng)隱亂糟糟地搖著頭:“這些都不重要,我不喜歡他,以后也不準備喜歡他。” 商邵點點頭:“我應(yīng)該直接問你的。但是直接問你過去的情史,我想我沒有立場,也不想讓你知道,我做出過偷聽你電話的舉動?!?/br> “你問得很糟糕,還不如直接來問我?!?/br> 商邵笑了一下:“是,我向你賠罪。” 他擰開門,戴上黑色口罩:“你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br> 手里頭沒煙了,他洗了很長一段時間手。聽到身后門鎖擰動聲,他動作一頓,按下鍍鉻的水龍頭:“走吧?!?/br> 劇院外,戶外射燈如探照燈般,將灰黑夜空照得很亮,粉絲聚集著久久不愿離開,都指望散場后能目睹偶像一眼。 喧鬧聲透過樓體,進了電梯后,才算是安靜了些。 一路無話,港·3接了通知,早在電梯廳一側(cè)候著。司機是自己人,見商邵過來,下了車,恭敬為他打開車門。 應(yīng)隱和他一左一右落坐進去。 為她著想,商邵讓司機把后窗遮光簾降下,但擋板卻只字未提。 街道兩邊,交警摩托和警示牌的紅□□閃爍,透過紗簾倒映到應(yīng)隱的眼底。她一直沒說話,筆直地坐著,回過頭來時,看見商邵靠著椅背,閉著眼眸,像是睡著了。 銀色眼鏡架在鼻梁上,沖淡了他平日的高高在上感。 應(yīng)隱忽然覺得,他睡著的樣子也未免太不松弛,太不開心,眉頭輕蹙著,雙唇抿合,好像夢里沒有發(fā)生一件愉快滿意的事情。 到了海邊莊園,他送她上樓,彬彬有禮地道晚安,忽然提起:“你抽個時間,我?guī)阋娢夷赣H?!?/br> 應(yīng)隱愣了一下,“好的,”她緊張起來:“我要做什么準備么?” “不用,就正常就好,只是給她看一下我有人交往。” 應(yīng)隱更短促地點點頭。 跟在身旁的林存康,十分詫異地看了眼商邵。 明明一個多小時前,網(wǎng)上到處都是他的臉,他還特意叮囑,讓人不要走漏風(fēng)聲給溫有宜,以免他起疑。怎么短短一個小時,他就改了心意? 但康叔什么也沒說,直到下了樓,他才問:“之前不是說,還不到見夫人的時候?” 商邵腳步稍頓:“她不喜歡我?!?/br> 康叔明白了。 商家潑天富貴,不是誰都想承受的,他怕應(yīng)隱望而卻步,更怕溫有宜不喜她明星的身份,所以他藏著掖著,做一百種準備上一百道保險,只想等萬策齊全時再見面。 但既然應(yīng)隱不喜歡他,那么這些疑慮、謹慎、投鼠忌器都顯得多余了。 見一面,暫時了了溫有宜的擔(dān)心,余事都休提。 “但是依我看……”康叔遲疑著,“應(yīng)小姐明明對你有意的?!?/br> “我今天提了,說我鐘意她。” 左右也沒人說,商邵當(dāng)成逸事講給身邊唯一的長輩聽,唇角噙著散漫而解嘲的笑意。 “那她……” “她不要?!?/br> 商邵仔細思索應(yīng)隱那時候的反應(yīng)。 其實,他看得一清二楚,也記得一清二楚。但那些畫面被他快速地封存在腦中,不敢細看。 到如今,他懷著對自己近乎殘忍的冷酷,一幀一幀地回憶,一字一字地思忖。 “她看上去被我嚇到了。”商邵轉(zhuǎn)過臉,對康叔勾了勾唇:“怕得厲害。說,只要我一點逢場作戲的喜歡,懇請我不要真的喜歡她。” 康叔心中劇慟。 他跟他妻子是丁克,三十六年來,他把商邵當(dāng)兒子看待。 “康叔?!彼兴宦?。 “不然還是算了。”他垂眸,說,“一年以后,找個人聯(lián)姻?!?/br> “l(fā)eo!”林存康欲言又止。 商邵又笑了一聲:“有煙嗎?給我一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