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的白月光來找我了 第75節(jié)
只有曲不詢站在一旁微微皺眉。 邵元康和沈如晚都認(rèn)識的那個人?這條件放在蓬山,能撈出來的至少也有上百人,可似乎沒人能讓他們?nèi)绱松衩啬酢?/br> ……等等,不會是他吧? “曲道友,”邵元康卻忽然叫他一聲,待曲不詢望過去,神色誠摯,“沈師妹為人性格內(nèi)斂,總愛把心思都藏在心底,嘴上卻別扭,其實是個再好不過的姑娘。希望你能認(rèn)真、尊重地對待她,愿你們互不相負(fù)?!?/br> 曲不詢不由怔住。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聽到邵元康對他說這樣的話,很是鄭重其事,沒有從前那種跳脫的大大咧咧,像個真正有擔(dān)當(dāng)?shù)摹⒎€(wěn)重的成熟大人,認(rèn)真地說一段肺腑之言。 只是,這話要是說給長孫寒,而不是曲不詢,該有多好。 流光一般的十余載,怎不在初始起點便截取最美好片段呢? ——都怪邵元康當(dāng)初沒把沈如晚介紹給他。 對,都是這人的錯。 曲不詢還沒回應(yīng),沈如晚倒是先不高興了。 “誰內(nèi)斂了?誰又是嘴上別扭了?”她皺著眉,神色冷淡,“你才有道侶幾年,怎么就學(xué)來了愛點鴛鴦譜的壞習(xí)慣?不必給他下迷魂藥,我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他不能忍就趁早卷鋪蓋走人?!?/br> 曲不詢眉頭一跳。 好家伙,他倆已經(jīng)到卷鋪蓋這步了? 邵元康看著沈如晚就笑。 “你可別嘴硬了?!彼y得嘲笑得肆無忌憚,“越嘴硬越暴露的快。” 沈如晚咬牙,冷笑。 “現(xiàn)在不是當(dāng)初求著我催生靈植的時候了?”她也翻起舊賬揭邵元康的短,“那時候你恨不得叫我沈師姐?!?/br> 邵元康干咳。 他是學(xué)煉丹的,煉丹師哪有不對靈植師求爺爺告奶奶的?何況是沈如晚這樣天賦過人的靈植師。 說實話,當(dāng)初熱心為沈如晚牽線,一半是為了還人情,還有一半是不為外人道的算盤——天賦出眾的靈植師可遇而不可求,誰知道沈如晚什么時候就不愛搭理他了? 可如果沈如晚能和長孫寒在一起,那他邵元康的靈植豈不是穩(wěn)了? 在幾次試探后發(fā)現(xiàn)老寒對沈如晚印象不錯,邵元康就無比熱心地給兩人牽線搭橋、賣力撮合——長孫寒當(dāng)然是不知道的,畢竟兄弟就是拿來賣的嘛。 可惜,總是差了點緣份。 邵元康走到街口都還在想這件事,越想越覺得惋惜,不由回過頭再看沈如晚一眼——你說沈師妹千好萬好,怎么就沒和長孫寒沒緣分呢? 可這一眼看過去,他竟怔在那里。 遠(yuǎn)處人群里,曲不詢懶洋洋地站在沈如晚邊上,眼瞼微垂,似乎不怎么上心地隨意望著她。 就這么一眼,邵元康竟驚覺,這人的神態(tài),像極了長孫寒多年前還年少輕狂、沒那么克己自持的意氣風(fēng)發(fā),就連那仿佛不經(jīng)意、實則專注到極點的眼神,也一模一樣。 怪不得,他默默地想,怪不得沈師妹喜歡這個曲不詢。 可問題來了—— 沈師妹自己知道嗎? 曲不詢又知道嗎? * 曲不詢當(dāng)然是不知道的,也從沒去往這個方向想。 他等邵元康走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總算是蒙混過關(guān)。 沈如晚斜睨了他一眼。 陳獻(xiàn)和楚瑤光早就搭伴逛街去了。 只有陳緣深還在邊上。 “師姐,原來你和邵元康還有聯(lián)系?”陳緣深方才沒怎么開過口,只是靜靜地聽著,此時才忽然問,“我還以為這些年你誰都不聯(lián)系了?!?/br> 沈如晚的注意被他吸引過去。 “也只是匆匆一面?!彼吐曊f,“其實也隔了好些年了?!?/br> “我從前和邵元康只見過一兩面,這些年在鐘神山也見過幾次,不過不太投緣,只是見面點個頭罷了?!标惥壣顪\淺笑了一下,“終究是比不上師姐,想要交朋友,永遠(yuǎn)能交到。” 沈如晚聽他這么說,從前在蓬山養(yǎng)成的習(xí)慣又上來了,微微蹙著眉看他,下意識說,“早就說過了,你一點不比別人差,只要你再自信一點、少去想誰喜歡你誰又不喜歡你,多的是人愿意和你做朋友的?!?/br> 陳緣深眼神微亮,可又黯然。 “可是我太笨,天資也不夠好?!彼粗蛉缤碚f,“哪里都不好?!?/br> “誰說你不好?”沈如晚眉毛都擰起來了,“我?guī)煹苣睦锊缓???/br> 她手把手教出來的師弟,誰敢說不好? ——她自己除外。 陳緣深唇角翹起,眼底盡是笑意。 曲不詢看他們師姐弟聊得旁若無人,不由瞇了瞇眼。 他沒說話,跟著他們走過小巷,像個沉默不言的影子,可等到人潮洶涌、轉(zhuǎn)過街角時,卻猛然一伸手,握住了沈如晚的胳膊,往邊上一帶。 等陳緣深回過頭,身后空蕩蕩的,早沒了沈如晚的身影。 他不由愣住。 過了轉(zhuǎn)角,沈如晚被拉住手腕的那一瞬便渾身繃緊,一抹靈氣從她指尖猛然飛出,化作冰冷鋒刃,朝握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狠狠斬落。 曲不詢拉著她的手一翻,一道劍氣輕輕巧巧地橫飛出來,將她的靈氣擊散。 “是我?!彼曇舻统?。 沈如晚在發(fā)出攻擊的那一刻就發(fā)現(xiàn)是他了。 “你這是做什么?”她皺眉看他。 曲不詢攥著她的手很用力。 他沒說話,只是沉沉地望著她,眼底情緒莫名。 沈如晚神色淡淡的,有一點不耐。 “你有話直說?!彼植粫x心,怎么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是想做什么? 曲不詢被她氣笑了。 她倒還不耐煩起來了。 “沈如晚,”他聲音沉沉的,用一種很幽邃的目光望著她,“情郎這兩個字對你來說就那么燙嘴嗎?” 沈如晚驟然無言。 曲不詢緊緊盯著她,輕輕一哂,“朋友?” 沈如晚莫名有點好笑。 就為了這個?怪不得他這一路上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還奇怪呢。 “我能承認(rèn)你是我朋友,你就偷著樂吧?!彼f,“放在一年前讓我這么說,我還不樂意呢。” 曲不詢神色微凝。 他頰邊肌rou也微微扭曲了一下,緊緊繃著,似乎有很多暗涌的情緒,卻又極力克制。 沈如晚抬手,拇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臉頰。 “小心眼?!彼p輕哼了一聲,“我這么說,你也可以反駁啊。” 曲不詢沒動。 他垂眸望著她,似乎是等她一個詳細(xì)解釋。 沈如晚指尖摩挲著他的側(cè)臉,順著鬢角的線條,又到耳垂。 “脾氣怎么這么大?”她喃喃地說著,一點笑意,頓了一下,“我說不出來,你可以說啊。” 曲不詢似笑非笑地看她。 “你說不出來?怎么就說不出來了?”他哼笑,“你舍得讓我告訴你的好師兄、好師弟?” 沈如晚唇角也翹了起來。 “你看起來那么灑脫不羈、好像什么都可以一笑而過,怎么實際上是個醋壇子???”她好久沒有這種樂不可支的感覺了,越想越好笑,搭在他肩頭笑個不停,“曲不詢,你怎么回事啊?” 曲不詢本來是要找她算算賬的,誰想還沒開始算,她倒是笑得停不下來了,不由好氣又好笑。眸光垂落,正好望見她側(cè)頸修長細(xì)膩,繾綣青絲幾縷垂入衣領(lǐng),不由眼神微暗,不曾深想,垂下頭吻了上去。 沈如晚忽而不笑了。 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有意無意的手卻還撫在他耳后,被他驟然伸出的手圈住腰肢,和他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溫?zé)岬拇綇乃i邊流連到耳垂,熾熱的呼吸拂過每一寸肌膚,在頸窩里盤桓戀棧,絲絲裊裊地逸泄,在喉頭、耳后、頰邊若有似無地淌過,悄悄漫過衣領(lǐng)上紋繡的榴花,把她耳根臉頰也暈紅,燙得像是剛沾唇的滾糖水。 她緊緊抿著唇,可不知怎么的,喉頭拼命咽動著,輕輕“嗯”了一聲。 沈如晚的臉都紅透了。 她發(fā)誓不是她想這么做的,她根本不想發(fā)出一點聲音。 可曲不詢只是用更熱切的吻將她淹沒。 沈如晚隔著衣料,狠狠地掐了他肩膀一下。 可很快的,就像是一種無所顧忌般的釋然,她用了點力,報復(fù)性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摟住了他的肩膀。 轉(zhuǎn)角荒僻,可隔街便是人來人往的喧囂聲,清晰可辨,每一聲都響在耳邊。 曲不詢垂眸望著她。 這個漫長的深吻告一段落,可他眼神幽邃,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喉頭還滾動著,很久沒說話。 沈如晚頰邊還殘留一點暈紅。 她先前的窘迫都仿佛消匿不見了,垂眸片刻,又似笑非笑地看他,“不生氣了?” 曲不詢眼瞳幽幽,無言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