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21節(jié)
其他人當(dāng)然是回一句‘哪里哪里,是我們沾光’、‘趙兄你太客氣了’、‘如此豐盛,實在是破費了’之類的客氣話。然后或是跟趙勝一樣仰頭喝光杯中的酒,或是跟許淙一樣只淺淺地飲上一口,然后就放下了。 許淙不是不能喝酒,事實上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喝滿三杯而不醉了,但等一下不是要去拜訪老師嘛,喝得醉醺醺的怕是要挨打,所以他決定今天最多只喝一杯。每次大家舉杯的時候他就只喝一小口,既不失禮,也不會喝太多。 在場有幾個人也跟他一樣。 所以等那些喝酒的人開始猜拳比拼起來,他們幾個年紀(jì)比較小的就自發(fā)坐在了一起,一邊吃菜一邊開始閑聊。 云知府的堂侄子,云畢是這些同窗里跟許淙關(guān)系比較好的一個,他今年比許淙還要小一歲,但也已經(jīng)考中秀才了,還是稟生。平時在族學(xué)里的時候,兩人經(jīng)常你第一我第二,我第二你第三地爭來爭去。 現(xiàn)在吃得差不多了,但又不方便告辭離去。 畢竟對面年紀(jì)較大的那一撥不知怎的火氣上來,周耀和趙勝已經(jīng)開始你一杯我一杯地拼酒了,其他人則在旁邊起哄,所以他就找許淙討論起功課來。 說著說著,話題就轉(zhuǎn)到了兩人熟悉的人身上,云畢左看右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于是便壓低了聲音道。 “許淙你知道嗎?我曾叔祖父就要回京城了!” “師祖要回京了?” 許淙同樣壓低了聲音,“真的嗎?” 云畢的曾叔祖父,自然就是許淙的師祖,曾經(jīng)的云閣老云大人了。 他老人家在妻子離世之后就上表辭官回鄉(xiāng)守孝,至今已差不多過去了兩年的時間。因為妻孝只有一年,所以從去年這個時候開始,京城就不斷有人過來。 大家都在猜測云閣老什么時候官復(fù)原職,畢竟他老人家雖然離開了,但吏部尚書的位置陛下并沒有選其他人,而是讓首輔胡大人兼任,這是什么意思就非常明顯了。 當(dāng)時這個決定做出來之后很多人非常失望,其中就有許淙的外祖父金侍郎,當(dāng)然現(xiàn)在金侍郎雖然還是金侍郎,但卻已經(jīng)不在吏部了,而是調(diào)到了工部。許淙記得當(dāng)年自家收到老師的信后不久,金侍郎的信也來了。 反正他老人家非常失望就是了。 云畢肯定點頭,“真的。” 他能說出來,肯定就不會是假的,畢竟是親叔祖父。不過這個消息也不好往外說,所以他說完后又叮囑許淙,說不能外傳。 許淙自然是連連點頭。 第102章 云閣老就要官復(fù)原職的事,自家人知道就好了,以免節(jié)外生枝最好還是不要往外傳,這點輕重許淙還是有的。 他就是有些感慨,心想師祖他老人家真是簡在帝心啊,離開朝堂兩年后,依然還有這么大的影響力,換做是自己,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做到。 半個時辰之后,終于散席了。 周耀大著舌頭被扶了出來,“我,我還要喝,喝,喝死他……” “周兄,你醉了!” 今天的同窗聚餐原本是一件好事,但周耀不知怎的卻要跟趙勝拼酒,結(jié)果不但沒拼贏,反而把自己搞得醉醺醺的,讓許淙大皺眉頭。 “許,許淙!” “嗝!” 看著他欲吐不吐的樣子,許淙大驚,“周兄,你千萬要忍住,可別吐我身上啊,我等下還要去見老師的!” “快快快,硯臺快來扶你家少爺,快喊輛車把他送回去!” “是,許少爺。” 周家小廝也是一陣手忙腳亂,跟著青木一起,三個人花了好長一陣時間才把醉醺醺的周耀送到了馬車上,頓時松了口氣。 好在徹底喝高了的就周耀一個,和他拼了好多酒的趙勝雖然走路也有些踉蹌,但神智還算清醒,見周耀這邊有些忙不過來他還把自己的小廝借了一個過來。 “許賢弟,周兄就交給我們吧?!?/br> “那就多謝了?!?/br> 許淙見周耀只是難受地躺在了馬車上,他的小廝硯臺忙前忙后地照顧他,也是放下心來,跟同窗們辭行后就跟云畢等幾個云家子弟往云家行去。 但他一進門,云知府就挑眉。 “打哪兒來?。俊?/br> “一身酒氣?!?/br> 許淙先行了一禮,然后才解釋,“老師,今天族學(xué)新來的趙勝請席,不過我只喝了一杯,是周耀喝得醉醺醺的,還差點吐我身上了。” “對了老師,你知道江陵府現(xiàn)在的知府是誰嗎?” 他將趙勝的來歷以及他那天的奇葩cao作說了一遍,不過這個時候肯定不能說自己懷疑他是書中主角的,而是道:“我覺得趙知府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想要知道是不是曾經(jīng)任過興元府知府的那位趙知府?!?/br> “這我倒是不曾留意。” 云知府雖然也任過江陵府知府,但還真沒好奇到會留意以后每一任的江陵府知府是誰,若是徐州的他倒是知道,畢竟云家祖籍徐州。 所以他站起身,略一算后就取出了幾張邸報遞給許淙,“你看看吧,我記得我之后的那一任并不姓趙,所以應(yīng)該是后來才上任的?!?/br> “自己找找。” 許淙雙手接過,“多謝老師?!?/br> 然后他就將邸報一一攤開,仔細尋找了起來。 因為事關(guān)自己最在乎的事,所以他找得非常認真、仔細,基本上每一行字都會耐心地一一看過。邸報上有皇帝的諭旨、詔書、臣僚奏議等等,也有京城和地方官員的任免調(diào)遷內(nèi)容,許淙找的就是這最后一種。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多久他就找到了。 “……著興元府知府趙興,字承業(yè),于某某年某月某日前赴江陵……” “興元府,趙承業(yè)?!?/br> 許淙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失望起來,松了一口氣當(dāng)然是因為之前在勉縣的時候,趙知府這個人孫教諭早就打探過了,是個確鑿無誤的好人,現(xiàn)在不知道還是不是但最起碼當(dāng)時是個好人沒錯。 失望大概就是好不容易遇上一個比較像的,但沒想到居然不是。 許淙記得當(dāng)時許明成和孫教諭聊這件事的時候自己不在場,但事后則聽他提過。孫教諭因為自己辛苦教出來的學(xué)生沒考上童生,而有幾個家境富裕但才華不高的卻考上了,正巧打聽到趙夫人作風(fēng)奢靡,于是就懷疑人家收受賄賂。 最后他在許明成的提醒下親自派人去充州調(diào)查,證明人家生活富裕,完全就是因為家里有錢,好像是因為趙夫人家里有錢,嫁妝豐厚。 以前趙知府還在江南某地任縣令的時候,遇到大旱趙夫人就直接拿了嫁妝出來買糧食,活人無數(shù),至于三個兒子也都是趙夫人所出,夫妻二人伉儷情深。 最大的那個兒子,貌似是比自己大。 誤會啊又是一場誤會! 許淙仔細地把邸報疊好,然后放在了桌面上。心想回去的時候得寫封信給許明成,讓他不用找了,自己在老師這里已經(jīng)看到了邸報。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他又打消了主意。 他上次寫信回去,也不僅僅問了趙知府的事,既然查邸報這么簡單,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那給渣爹找點事情做也是可以的啊。正好能讓他下次把家書寫厚一點,不要每次都改一改日期隨便敷衍! 云知府見他把邸報放下,便問:“找到了?” 許淙點頭,“找到了,趙勝他爹,現(xiàn)任的江陵府知府就是之前興元府的趙知府,他姓趙名興,字承業(yè),跟老師您還是同一科。” “趙承業(yè)啊……” 云知府略一回想,也記起了這個人,“我還記得當(dāng)年你爹就寫信向我問過,我跟他說此人剛愎,不可深交?!?/br> “沒想到他的兒子,居然也來徐州讀書?!?/br> 他略一皺眉,然后招來一個小廝,讓他去找人詢問此事。沒多久小廝回來了,說趙勝此人是由其老師舉薦入學(xué)的,其老師雖然不是本朝大儒,但亦不遠矣,并與族學(xué)的某個夫子交好,這件事云閣老也知道云云。 云知府緩緩點頭,“知道了,下去吧?!?/br> 等人一走,他便對許淙道:“趙承業(yè)雖有才華,但為人剛愎自用,雖然這么多年過去不知道改了沒有,但你還是不要跟他的兒子往來太深了。” 許淙正有此意,“是,老師?!?/br> 接下來師徒二人便就著許淙之前的功課做了一番點評,然后云知府又布置了下一階段的功課,才讓他回去了。不過臨走前云知府讓人給許淙拿了一大堆的舊邸報,好多還是幾年甚至是十幾年前的,說讓他回去好好研究。 許淙只好讓青木喊了一輛車,大老遠地搬回去了。 但回到族學(xué)之后,卻發(fā)現(xiàn)了讓人震驚的一幕。 剛剛一起吃飯喝酒的同窗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整整齊齊地站在空地上,低垂著連頭都不敢抬。而需要被人扶著才能回來的周耀情況最慘,現(xiàn)在正被兩個小廝按倒在長凳上打板子呢,啪啪作響。 可即使再痛,他也咬著牙不敢做聲,因為族學(xué)的幾位夫子如今正冷著臉站在對面,偶然抬頭看到許淙進來,他忙朝他使眼色。 許淙:……?。。?/br> 怎么回事? 他大為震驚! 某位夫子看到他進來,眉一挑,“許淙,你從何而來???適才你們外出酗酒,其他人都回來了,怎么你卻遲了這么久?” 許淙連忙回答:“回夫子,我剛剛和同窗們用完飯后,就去尋了老師,然后在老師那兒耽擱了一些時候,是以回來晚了?!?/br> “而且學(xué)生并未酗酒,只飲了一杯?!闭f完他還示意身后的青木,補充道:“回來的時候老師還給了我一些舊邸報?!?/br> 這位夫子朝他點點頭,示意他站在最后。 然后他冷笑道:“君子當(dāng)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看你們的書都白讀了!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喝得醉醺醺,人事不省地回來!” “還回來作甚吶?” “不如收拾了行囊,早日回家去吧!回家之后,你們不管是白天飲酒,還是晚上作樂,都自在得很!老夫也管不著。” “什么功名,不考也罷!” 十幾歲的一群小伙子,被訓(xùn)得頭都抬不起來。 好在另外一位夫子及時開口解救了他們,不過他也放話了,讓飲酒超過三杯的人,自覺抄書一遍,多飲一杯便抄一遍,至于周耀這種連自己喝了多少都記不起來的人,夫子念在已經(jīng)打過了,于是直接讓他抄二十遍。 送走夫子后,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如喪考妣。 …… “嘶——” “疼疼疼疼疼……” “輕點,輕點!” 藥剛一擦上呢,周耀就喊得哭天搶地了,嚇得小廝硯臺手足無措,舉著雙手繼續(xù)給他擦藥不是,不擦也不是。 “繼續(xù)擦吧不用管他,擦了藥才能好?!?/br> 許淙搬著張椅子坐在周耀對面,心有余悸地問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磕銈兓貋淼臅r候正好被夫子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