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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99節(jié)

    許淙傻愣愣地站著,一時沒回過神來。

    ……奶奶沒事?

    他腳步遲疑地走了過去,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成漿糊了,喃喃問道:“奶奶,下人說你摔了,摔了一跤?”

    “可不是!”

    說起這個,王老夫人氣惱地拍了一下大腿。

    “你爹帶你出門趕考去了,我就跟你娘她們待在家里。后來想著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干脆去看看咱們家的地,誰知臨出門的時候,浵姐兒鬧著要跟。”

    浵姐兒奶聲奶氣地插嘴,“奶奶去,浵姐兒也去!”

    “對對對,浵姐兒也去。”

    王老夫人樂呵呵地安慰著孫女,然后才繼續(xù)跟許淙解釋,“浵姐兒說要去,于是我就帶著她一道去了。結(jié)果走著走著,沒留心地上有個坑,把腳給崴了。這還是我們的浵姐兒眼尖發(fā)現(xiàn)得早,不然我呀就一頭栽坑里去了?!?/br>
    “也不知是哪個沒良心的,亂在地里挖坑!”

    “若不是發(fā)現(xiàn)得早啊,脖子都要摔歪?!?/br>
    許淙:“……”

    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慢慢地喘勻了氣,再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王老夫人的腳脖子腫得老高,丫鬟正在給她涂藥油,陣陣刺鼻的味道直沖腦門。

    ……他的心,才覺得真實。

    然后眼淚就突然留下來了。

    “奶奶嗚嗚嗚……”

    “哎呦乖孫吶?!蓖趵戏蛉藝樍艘惶B忙把許淙抱在懷里。淙哥兒這孩子可是從小摔跤了都不哭的。上回還是發(fā)現(xiàn)他爹偷偷把畫冊賣出去的時候,現(xiàn)在聽到他哭,王老夫人的心頓時就揪成了一團,忙拍著他的背脊安慰。

    “別哭別哭。”

    “是不是這回沒考上?”

    “沒考上也不怕,啊,下回啊接著考,你爹就是考了兩回才考上的。回頭讓你爹再教教你,多學(xué)兩年就能考上了!”

    金氏早已經(jīng)跟了進來,現(xiàn)在看到許淙哭得傷心,也是連忙安撫,“對對對,淙哥兒你奶奶說得對,今年沒考上那明年再考就是了?!?/br>
    “大不了讓你爹自己去赴任,娘陪你在家里考。”

    浵姐兒年紀(jì)小,什么還都不懂呢,但看到平時對自己很好的哥哥突然哭了,也跟著急了起來,跑過來也抱住許淙。

    “浵姐兒陪,浵姐兒也陪!”

    佟姨娘哭笑不得,忙把她抱到一邊,說哥哥沒考上秀才現(xiàn)在正是傷心的時候,浵姐兒暫時不要去打擾哥哥云云。

    許明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一幕。

    他頓時就詫異起來。

    因為不像許淙話還沒聽完就拔腿便跑,所以許明成是知道王老夫人的傷勢沒有什么大礙的。不但如此他還知道大夫說王老夫人傷得不重,養(yǎng)一養(yǎng)十天半個月的就能好,不會耽誤他們的行程。

    ……所以這是怎么了?

    直到聽完金氏轉(zhuǎn)述,他才扶額,“……什么沒考上,淙哥兒考上了,而且還是院案首,如今他已經(jīng)是小三元了?!?/br>
    “他還從我這兒拿了二十兩銀子呢,剛剛沒說嗎?”

    正在心里琢磨著要不要留在廬州,陪淙哥兒考完下一次院試的金氏驚訝了,“老爺,你說什么?你的意思是淙哥兒考上了?”

    “還是小三元?!”

    她看了看面帶微笑的許明成,再看看正在王老夫人懷里,哭得一抽一抽的淙哥兒,竟有些回不過神來。

    既然考上了,那淙哥兒哭什么?

    ……

    許淙也不想哭的。

    但眼淚就是止不住,一想到對自己很好很好的王老夫人可能會出事,他就很擔(dān)心很害怕。等確認(rèn)只是虛驚一場,他就忍不住哭了。

    如果說他一歲多的時候定下的六個人生目標(biāo),最終目的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但這么多年的相處下來,他早已把‘改變許瀟必死的命運’,變成了‘改變?nèi)冶厮赖拿\’,這其中就自然包括王老夫人的。

    他是真的把他們當(dāng)做了家人。

    所以一想到王老夫人會出事,他心里就很難受。

    哪怕現(xiàn)在全家人都安慰他,他也花了一些時間才平靜下來。好在家里的所有人都沒察覺到他的異常,只是覺得淙哥兒剛剛考中小三元,估計是被王老夫人摔了一跤這事嚇到了,所以一喜一驚之下,才控制不住哭出來的。

    畢竟他雖然是秀才公了,但今年也不過區(qū)區(qū)十歲,十歲的孩子哭個鼻子怎么了?好些二十幾、三十幾的大人受刺激了都會哭鼻子呢。

    所以也就沒在意。

    比起這個,慶祝淙哥兒考上了小三元才是最要緊的!

    因此很快許家村就熱鬧了起來。

    不過雖然其他人,包括王老夫人自己對摔了一跤扭到腳這種事都沒在意,但許淙卻沒有掉以輕心,后面的日子一直陪在王老夫人身邊,也就需要他出面的時候才會到前面去。比如擺宴席宴請賓客,也比如再次祭祖。

    等祭祖程序一走完,許淙就催著許明成啟程。

    因為他覺得廬州這邊不吉利,原書里王老夫人就是在廬州出事的。雖然不知道指的是不是被浵姐兒提醒從而躲過一劫的這次,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她老人家的安全著想,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許明成無奈,“……也罷?!?/br>
    “左右你奶奶的傷勢也養(yǎng)好了,那我們就下月啟程吧。從廬州到京城,也就兩個月的時間,到京城后恰好是十一月?!?/br>
    “你去問問你娘,還有什么要安排的,就趁剩下的七八天都安排了吧。不然等我們下次回來,估計又是許多年了?!?/br>
    許淙精神一震,“我這就去!”

    他先是到上房跟金氏說了這件事,然后又拐去后院看了王老夫人,再跟被佟姨娘領(lǐng)著來看望王老夫人的浵姐兒玩了一會兒,然后想了想,便往村子里走去。

    回來已經(jīng)大半年了,但他要么是在家里讀書,要么則是去趕考,還沒怎么好好地在村子里逛過呢。就是以前的小伙伴石頭,也很久沒見了。下次回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他還是先把要緊的事情辦了吧。

    比如把許夫子怕考試的毛病治一治。

    事實上他小時候就有這個想法了,覺得許夫子怕考試,那肯定就是考得不夠多,只要天天考月月考,他想害怕都不能。

    等到了村長家,他把這個模擬考的主意一說,雖然有人覺得是異想天開,但許夫子仔細(xì)思考過后,竟答應(yīng)了下來。

    于是第二天,許淙邁著歡快的步子,再次往村里走。

    等在路口的石頭一見他過來,眼前一亮,拉著他就往家里跑,“淙哥兒你來了,快快快,你看看我爹做出來的這個號間像不像?”

    “我大伯說像,他冷汗都出來了!”

    “哈哈哈。”

    許淙聽到石頭這話,也很興奮,“真的做出來了嗎?那我們快點去看看,做好了就可以讓夫子去考了,我可以給他出題哈哈。”

    沒錯,出題給夫子做!

    懷揣著這個想法的許淙,跟高了一個頭的石頭往村長家跑,然后就被帶到了屋后的空地上。跟昨天空地上什么都沒有不同,今天這里已經(jīng)搭起了一個小屋子,這個小屋子寬三尺,深四尺,正是許淙熟悉的號間。

    至于號間前面,則是一堵墻,有需要的時候可以在這邊設(shè)置一個主考官,許淙覺得穿上官服之后的許明成就很適合這個位置。

    不過現(xiàn)在說這個還太早。

    想到這里,許淙看向旁邊已經(jīng)開始流冷汗的許夫子,“夫子,你覺得怎么樣?這個號間是不是很熟悉?”

    “跟我院試的時候一樣?!?/br>
    許夫子雖然額頭開始冒汗了,但眼睛卻很亮,“對,就和貢院的號間一樣,淙哥兒,你說我天天進去考一場,真的明年就能去考秀才了嗎?”

    許淙鏗鏘有力地回答,“肯定行,我就是這樣考過的!”

    事實上當(dāng)然不是,考前他雖然有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做了幾套模擬題,但環(huán)境沒有這個惡劣。考試前對于號間的印象,只有從孫大郎以及許明成那里聽到過的那些,以及他在恭州的時候看過的恭州貢院。

    第一次正式面對,就是在縣試的時候了。

    但縣試和府試一場只考一天,所以他覺得也還好,題做著做著時間就過去了。等到了院試,雖然要在里面待三天,但因為他身量小,而且也有過了經(jīng)驗,所以過程雖然難受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忍過去。

    當(dāng)然,對于許夫子就不能這么說了,必須說自己也是這樣的,給他絕對的信心。

    如果這樣還不行的話,去了京城后他就找一找有沒有可以緩解人緊張情緒的藥方,他記得以前許夫子吃過金氏給的一個藥方,情況就好很多了。只是后來不知道是沒效了,還是院試比縣試以及府試更難,許夫子又害怕起來。

    聽到許淙這話,許夫子松了口氣,“那我明天就開始考!”

    他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再去考一次秀才試了,不然豈不是辜負(fù)了淙哥兒的一片苦心?若這次還不行,那他以后就專心做村塾的夫子,不再白費勁。

    一時間,胸腹中竟充滿了久違的豪情。

    ……

    在許淙忙著給許夫子克服考試心理障礙的時候,得知自家不日就要啟程的金氏,想了想把田嬤嬤喊來了,并讓她乘車出門了一趟。

    等下午田嬤嬤回來,表情有些為難。

    “老奴瞧著,常姨娘這是近鄉(xiāng)情怯呢,一聽說淙少爺考中了秀才,還是小三元,她那眼淚啊一下子就出來了,歡喜得很。”

    “但提到回來見見淙少爺,卻說什么都不肯。還說當(dāng)年既然如此定下了,她那是放一萬個心的,見就不見了,等淙少爺長大成人,也成了親再說吧?!?/br>
    “她的態(tài)度堅決得很,老奴也就不敢再勸了。”

    金氏聽到這話,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額角,“她那性子就是這般,認(rèn)定了的事,牛都拉不回來。罷了,待我們這次上京,看看京城如今的形勢再說吧。希望這些年過去,京城的狀況已經(jīng)好些了?!?/br>
    “淙哥兒已經(jīng)考取了功名,這件事一直瞞著他也不好。”

    “是啊是啊?!?/br>
    田嬤嬤也附和,雖然許淙小的時候這位嬤嬤還擔(dān)心過他長大后得知真相會不孝順金氏這個養(yǎng)母,讓金氏滿腔心血成空,但這么多年看下來,早已改變了主意。

    既然淙少爺長到了十歲,待人還是這般真誠,那即便告訴了他,估計夫人也不會落個年老子孫不孝,無依無靠的下場。

    至于一直瞞著,倒是從未想過。

    因為不管是金氏還是田嬤嬤,都明白這種事堵不如疏,一直瞞著又哪里能瞞得住呢?與其再過些年淙少爺從別人的口中得知添油加醋的所謂真相,那還不如趁他現(xiàn)在心性已穩(wěn),慢慢地告知他真相。

    不僅兩人是這個想法,其他人也是這個想法。

    所以田嬤嬤這回也跟著真心實意地?fù)?dān)憂起來,“不過夫人,這都過去多少年了,京城那頭應(yīng)該沒事了吧?”

    金氏無奈,“大姐說好些了,但還得親眼瞧瞧才知道?!?/br>
    田嬤嬤抱怨,“這管天管地,皇帝老爺他還……”

    金氏眼一瞪,“噤聲!這話也是我們能說的?!”

    田嬤嬤身子一矮,忙不敢說話了。

    過了許久,金氏嘆了口氣,“這件事,我再跟老爺商量商量,你也吩咐她們幾個,莫要在淙哥兒面前漏了嘴?!?/br>